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賭片巔峰(上) 文 / 書之賢者
賭片在國內並不是新奇的電影題材，自上世紀八十年代《賭神》問世以來，除了大陸因為政
治因素沒有人敢拍，年年港台都會有好幾部賭片上映，積累到現在也湧現出了不少精品。除了周閏發的《賭神》，還有劉德樺的《賭俠》系列，周星池的《賭聖》系列，張家輝的《千王》系列，郭晉安的《雀聖》系列等。裡面涉及到的各種賭具賭術也是五花八門，**彩、賭馬、賭球、骰子、牌九、麻將、梭哈、21點、百家樂、老虎機等應有盡有。
不過國產的賭片涉及到的內容並不純粹，除了賭場賭術，裡面常常還加入了恩怨情仇、江湖仇殺、幫派爭權奪利、癡男怨女感情糾葛等因素，像周星池的《賭聖》裡面甚至還加入了超能力。
這或許是全球的通病，像美國經典賭片《賭俠馬得利》，裡面也涉及到了黑
幫。因為純粹的賭片並不討喜，沒有恩恩怨怨哪來的那麼多波折不斷的劇情？劇情沒有起伏，觀眾還有興趣看嗎？
更何況太過「乾淨」的賭片也不容易通過審查，難道你想拍一部教人賭博的電影嗎？那樣絕對會被人批判到死。
不過現在，有一部近乎純粹的賭片現世了，那就是姜成的《決勝21點》。
在經過近40分鐘的校園劇情後，電影終於來到了觀眾們最感興趣也是最想看到的賭場橋段。而看之前的劇情，姜成做的的確專業，幾乎將整個玩21點算牌的技巧全部披露出來，觀眾們已經被他高高的吊起了胃口，就期待他後面的精彩劇情了，等著看mit－21點小組玩轉整個拉斯維加斯。
隨著輕搖滾音樂，大銀幕中的酒店房間裡，mit小組成員們進行著行動前的化妝喬裝，相似的連續特寫鏡頭，姜成戴上了金絲眼鏡，嘴唇上黏上了鬍子，打扮得好似一個成功的商人；傑西卡戴上了金色假髮、凱拉戴上了黑色假髮，都打扮的成熟妖媚……放映廳裡一片寂靜，卻不是觀眾因為沉悶得打瞌睡，而是眾人都帶著興奮的全神貫注。
終於要到賭場算牌了！學了那麼多，馬上就能夠看到他們是怎麼贏大錢！所有人都激動的難以自持。
當然，像張藝謀、馮小剛這些導演們更感興趣的是姜成究竟會在後面的劇情裡講些什麼，難道真的要詳細講解賭術？那他又是怎樣通過審核的呢？
帶著疑問，他們目不轉睛的看向大銀幕。
「想要贏錢，找到適合的賭桌非常重要！」銀幕中經過精細打扮的姜成呼了一口氣，走進了賭場，鏡頭從他的正面特寫旋轉到身後，放眼望去！突然閃回到社團課室裡，凱拉拿著粉筆「嗒嗒噠噠」的在黑板上寫著，快聲說道：「一，找人少的桌子，人越少，你在一個盒子內玩的次數就越多……」
她的聲音還沒完，老虎機的叮叮聲便漸漸從隱約變得響亮，不到十來秒的補充課程介紹結束，觀眾們都感到「怪不得，現在這些才是團隊運作細節！」
畫面又回到了紙醉金迷的賭場，姜成信步朝裡邊的21點賭桌走去，眼睛好奇地四望，鏡頭變慢了下來，老虎機的屏幕在滾動、大輪盤在輪動……賭徒們大呼小叫，有欣喜有懊惱，他們的喊聲「e－on！」也漸漸地變得模糊和緩慢，一個女聲恰時響起：「算牌不是賭博！」
鏡頭和聲音都驟然間恢復了正常速度，只見喬裝後的凱拉等人都已經坐好並進行著了，見到控局者傑西卡翹著尾指地挽了一下耳邊垂發，入局的信號！姜成走到了她的那桌坐下，拿出了一疊錢，對莊家微笑道：「給我換一萬塊的籌碼。」
在他拿到籌碼那一刻，旁邊的傑西卡忽然委屈地輕聲自語，似乎在發洩，又似乎是跟莊家說話：「啊啊，怎麼辦啊！輸了好多錢！我媽媽知道了肯定要罵死我……估計又要嘮嘮叨叨的沒完，那個庸俗、麻煩的老女人！」
嘮叨=15點；沒完=1
3，剩下大概1
3的牌；庸俗=25，還有25張10牌；麻煩=2，還有2張a牌……快速鏡頭切換，讓姜成看起來心念電轉，旁白和字幕也讓人搞清楚了賭桌情況，他拿起幾個籌碼下注入局，莊家便把一張張撲克牌發了出來，姜成迅速地計算著點數，16、15、14、15……
讓觀眾們詫異的是，快速發牌和開新局的過程中，傑夫－馬已經連續小注輸了幾次，雖然此前說過「算牌要有絕對的耐心。」但他們都有點不耐，可是在人熱血沸騰時候才聽的配樂卻輕輕伴隨，忽然姜成的心裡旁白說了句：「17點、剩82張牌、17張10牌、2張a牌……是時候了！」
漸漸激昂的音樂和那句「是時候了」讓所有觀眾們都精神一振，無論看得明白、似懂非懂、一頭霧水都能預期到傑夫－馬的表演時間來了！
「呼！」大銀幕中姜成似乎一下子變得很是煩躁，拿起一大疊籌碼推了出去下重注！不以為然的莊家繼續發著牌，賭桌鏡頭驟快驟慢，籌碼格前的牌格上被放進一張黑桃9，又一張方格9，慢鏡頭中，吳彥祖的旁白快聲又響起：「現在莊家想要通吃，除非明牌是7、10和a。但剩下的牌中已沒有7牌，a牌只有兩張，出現的幾率小於10%，唯一可慮的就只有10牌，但出現的幾率頂多只有30%，贏的幾率大於60%，賭了！」
「分牌！」鏡頭給了一下莊家的紅桃6明牌，姜成便笑說了句，旁邊的傑西卡的手指碰了碰桌上沒有下注的籌碼，卻沒有拿起，畫面字幕上顯示：「不宜分牌！」白人莊家問了句「確定？」，姜成不理會傑西卡的建議，點頭道：「我確定！」
一張黑桃j被發出，19點；接著是一張紅心a，20點！姜成「喔」的一聲，興奮的握了握拳，有了這張牌就是穩贏了！傑西卡一臉很羨慕，莊家翻開暗牌是方格10，他沒有再要牌：「莊家16點！」
「噠噠噠——」配樂驟然高昂爆發了起來，鏡頭對準莊家的手把兩大疊籌碼取出並推到姜成身前，相比開始的一萬籌碼已經多了近一半！姜成的嘴角掛著微笑，說道：「下一局！」
在快進的鏡頭下，賭桌上的籌碼越來越多，不時穿插著他的歡呼聲：「yes！」、「黑傑克！」……
「牌冷了！」就在觀眾們享受著這種長抒的贏牌賺錢快感的時候，傑西卡拿著她不多的籌碼起身離去，在姜成一個面部特寫之後，配樂聲漸歇，又閃回了一個凱拉的講課：「回吐！不要想著占100%利潤，90%我們都賺翻了！」快鏡頭之下，姜成推了幾把不小的注輸掉，才玩夠了地道：「幫我把這些籌碼換成現金！」
他拿著三萬多塊的一卷錢站起身，回頭一望只見mit小組眾人都已經換了不同位置，一些快速剪輯間，銀幕上眾人各異，賭桌邊的凱拉失去理智的賭徒般喊著「黑傑克、黑傑克，aaaa……我要黑傑克！」劉奕菲站在賭桌邊觀摩著……姜成笑了笑，朝卡爾－潘那邊的賭桌走去。
「哈哈哈——」下個鏡頭便是酒店房間的茶几，幾卷厚厚的錢被扔到茶几上，在男男女女的笑聲中，又是幾卷被扔進了畫面，「歡迎我們的天才，傑夫－馬！」……
「呼！」看著mit小組成員們笑鬧和清點一夜的戰果，觀眾們都長吁了一口氣，算牌真是複雜啊！聽到凱拉笑說「10萬零800塊！」，他們都有一股很滿足的爽快感，又很意猶未盡，雖然他們都對算牌有了很多明白的概念，包括團隊運作、算牌本身的技術……
今晚看了這些賭桌情節，很多人都很自然地想起了《賭神》，想起了《賭俠》……還有以前那些賭桌電影、有21點算牌內容的電影，原來這才是算牌！真正的算牌！
像《賭俠》、《賭聖》那樣嬉笑打鬧、像《賭神》等等只是單打獨鬥，沒有團隊配合和從不換桌……那樣是不可能贏到錢的！《決勝21點》目前為止完美地把算牌展現了出來、把mit小組怎麼賺錢的方式展現了出來。
徐靜蕾擦了擦額頭因激動而出的細汗，剛才的一陣激烈進展的賭場戲讓她回憶連連，不禁感慨道：「天才、天才……！酷！」
「真是精彩啊！」張藝謀感歎了一聲，這部電影從賭場戲份開始，風格便開始變得簡潔明快起來，激烈的算牌、完美的團隊合作，看得人沒有喘氣的功夫。
更讓他感到厲害的是電影沒有簡單地處理團隊、賭桌，沒有辜負此前的心理期望，如果和以前那些賭片放在一起，這真是讓人驚奇！手勢、暗語、團隊技巧、數學理論……毫無疑問傑夫－馬玩的是最具專業細節的一張賭桌，精巧的剪輯讓人賞心悅目。
作為名導，張藝謀明白觀眾們為什麼會覺得酷，賭桌漂亮的鏡頭拍攝是一個原因，更重要是真實，真實就很酷，那麼把真實充分還原出來就是最酷的了！
可為什麼會喊酷？是因為沒有優越感，看到別人做到了一些自己做不到的神奇事情，從而心服口服，自己也渴望擁有那些能力和經歷，就會說酷！厲害、難以置信……
現在大銀幕上幾乎百分之百地把算牌秀了出來，雖然很多人肯定看得不太明白，他也是這樣，可是他已經有了這樣的感想：「那些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好聰明！」這種強烈得讓人沒有一絲懷疑的銀幕說服力，是因為這是改編於真實故事、絕對清晰豐滿的專業細節……
於是那種真實感、酷感就湧上了心頭。
不過張藝謀覺得應該不會只有這麼點，這不是最重要的一場賭桌情節，否則太不過癮了，就算賭桌和算牌再專業，也需要吸引人繼續看下去的劇情故事，而電影還有近1個小時！
剩下的劇情講什麼？
張藝謀想到了剛才那個驚鴻一瞥的女偵探，偵探與賭場攻陷者間的智力對決，很讓人期待。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接下來，mit－21小組和賭場的周轉鬥智成為了主題。在小組得到了傑夫－馬這個英特爾芯片而產生質變，每個週末都前往拉斯維加斯橫掃各大賭場的同時；顛倒結構下，女偵探貝芙麗的戲份多了起來，她尋找線索、探查和推斷，一點一點地接近了目標。
而賭場因為得到了「他們很可能是學生」的信息，對於可疑的年輕人嚴防緊盯，贏大錢的mit－21小組也引起了保守團隊的注意。
但他們顯然小看了這幫高智商天才，要知道，姜成他們一來拉斯維加斯就將自己層層打扮了起來，跟他們的本來面目決然不同。而那些賭場保安們顯然智商不高，就算找到了真人，也被姜成他們用各種辦法應付了過去。比如姜成就裝做惱羞成怒般的用國語罵人，中國話的博大精深又一次展現。
而快速的鏡頭轉換間，不同位置的凱拉－奈特莉、傑西卡－阿爾芭、卡爾－潘、劉奕菲等幾人也疑惑不已，或理直氣壯地裝著外國人，或有點害怕地裝著老實巴交。看著他們的狡猾樣，放映廳裡的觀眾們都一臉感到好玩的微笑，馬上又一陣呵呵輕笑。
好幾個不同男聲的「抱歉，打擾了！」同時響起，早有準備的mit－21小組的成員們輕鬆通過難關，畫面中先前茫然害怕的傑西卡抬起了腳步，面部特寫露出了一個玩味的微笑；隨後，一張張微笑的臉龐閃過，罵夠了的姜成轉過身後，邪氣地抽動了一下嘴角。
伴隨著突然變得勁爆的背景音樂，mit小組成員們在慢鏡頭剪輯之下，從容地換了籌碼，從容地笑著離去，在走廊上、酒店外面一個一個地會合，坐上了開蓬跑車。在越發激烈的音樂節奏中，恢復了正常鏡頭速度，跑車在路上飛馳而過，卡爾－潘開著車、姜成等人進行著換裝換假髮……奔向下一家賭場！
真是太過癮了！放映廳裡的觀眾們都有些心緒澎湃，有人甚至忍不住想要吹幾聲口哨，這幫天才太囂張也太帥了！又是這麼一段讓人熱血沸騰、充滿成就感，配樂和鏡頭完美結合的片段！
不過接下來觀眾們的興奮神經又漸漸緩和，因為情節和場景都回到了波士頓，展現著mit小組們「兩邊不誤」的忙碌生活，週末剛剛在拉斯維加斯瘋狂贏大錢，週一早上還有微積分考試！大銀幕中風塵僕僕的傑夫－馬在課室裡疾筆如飛，時不時打哈欠地流暢做著試卷，那一臉睏倦的樣子跟在拉斯維加斯大殺四方的「大玩家」判若兩人，看得觀眾們不禁咧嘴一笑。
姜成又一次大秀了一把演技，聰明絕頂的傑夫－馬，想來會成為一個新的受年輕人歡迎的影視形象。
大銀幕上的故事在繼續，mit小組已經充分意識到了賭場的態度轉變，也猜測到有人在追查他們，商量對策，繼續狡猾地和拉斯維加斯交鋒過招，包括現實裡沒有而小說裡有，改編後小組為了掩人耳目，僱傭了幾個「替身」兌換籌碼等等。
另一方面女偵探也在步步逼近，終於上演了一場只看到背影的追逐戲。差點被抓住、驕傲的mit小組卻要戲弄追查他們的人：「我們給他點好玩的！」
「滋——」畫面中是拉斯維加斯的郊區路邊大空沙地，明亮的白天，穿著偵探風格外套的瑞秋追尋著紙條線索來到這裡，正當她朝特徵物「大石頭」走去，忽然周圍地面不遠處冒出了三個黑球，呈三角形地包圍著她，迅速滋滋地越脹越大……
瑞秋頓時疑惑地想要退後，只是還不待她跑開，脹到極大的三個黑球就「爆」的一聲爆炸開來，漫天的綵帶在飛舞慢鏡頭之下，彷彿是下雨一樣四散地飄落，一張張寫著「foolish！（傻瓜）」的綵帶徹底地包圍著女偵探。
「酷！」這一個詞再次在放映廳裡被觀眾們不厭其煩地說了出來，他們又一次激動了。
鋒芒畢露！
馮小剛看著銀幕中這個顯得唯美的慢鏡畫面，感到意料之中又很驚喜，無論是電影裡的人物和情節，還是這部電影幕後以導演為首的團隊，出來的台詞、鏡頭、剪輯、配樂……都是那麼鋒芒畢露！
對此，他也只能說一句「酷！」
大銀幕裡的瑞秋伸手抓住了一張迎面飆來的綵帶，她翻起來看了看上面的字跡，知道自己被耍了。瑞秋淡淡地笑了笑，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疑惑地一皺眉頭，再一看手中還沒扔掉的綵帶，仔細看了看上面那個字的顏色，又摸了摸綵帶的紙張質地。鏡頭又隨著她低頭望而對準地上的幾張不同顏色的綵帶，以及上面明顯色彩濃重不一的字跡。
那是用不同型號的筆書寫的！觀眾們都知道這下糟糕了，mit小組可能聰明反被聰明誤！只見瑞秋的雙眼四望，掃視著地上一張又一張的綵帶，基本上綵帶上的字雖然一看就不是一兩個人書寫的，但總結而來會發現，那是用兩種款式的筆書寫的，一種大量一種很少，大量的就是拉斯維加斯、西部最常見的辦公室文具用筆，而很少的那些……
鏡頭隨著瑞秋的眼睛對住她手中的綵帶，越來越大直至佔領整個銀幕，又越來越小，而女偵探身處的環境已經變成了在她的辦公室裡，桌上有一支校園常用筆，她隨手用那支筆在紙上寫了一個「foolish」的單詞，與她一直拿著的綵帶上的字跡做了一番對比，顏色剛好對上！而想起這種筆的出處……她輕聲笑道：「波士頓。」
在mit小組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女偵探來到了波士頓，把目標先鎖定了麻省理工，因為數學好和惡作劇正是它的標籤。mit校園的路上，天空中白色的雪花飄搖而落，昏黃的路燈映得一片寧靜的冬夜感覺，白色大衣的瑞秋和黑色大衣的凱拉上下地擦身而過。
「噢。」看到這一幕，觀眾們都有點緊張，而心思細膩的人則感受到了更多，一直素未謀面地交鋒過招，現在她們遇上了！
徐靜蕾心裡一跳，這種感覺很……畫面中兩人的身子錯過的那一瞬，不知道是鏡頭變慢了，還是她們的腳步放緩，氣氛都有點凝固的感覺……兩人的眼神讓人感到似乎貓炸毛了，又似乎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
漂亮！看著這兩個特寫、然後是側面遠景，雪花依然在飄舞而兩個女人越走越遠。張藝謀不禁暗地喝彩，這部電影的畫面很對他的胃口，整部電影到現在接近尾聲，有著很多非常特別、非常漂亮唯美的分鏡頭……這和火爆搖滾式的賭場氣氛截然不同，卻偏偏讓人覺得很舒服和回味，他更是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精彩！」一晚上不怎麼說話的陳凱歌終於開口讚了一句，這個畫面顯然將他征服了。主要是其中那很是玩味的含義，賊與偵探的隔空交手，誰是正義？誰是邪惡？
想想之前令人熱血沸騰的賭場環節，再想想過後可預料到的，mit－21點小組被人抓住的劇情，他開始深思姜成在電影裡隱含的深意。
這僅是一部講述一幫大學生閒暇之餘玩樂胡鬧的故事嗎？他覺得不是。
因為，這會是一部成為賭片巔峰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