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舅的傷心往事 文 / 書之賢者

    我叫高子深，今年三十八歲，哦不，實際上是三十七歲，因為還未過年。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件讓我悔恨終生的事發生在十八年前……我出生於一個富裕的家庭裡面，我爺爺和爸爸當年都是國/民/黨軍官。**退守台灣後，爺爺因為失望退役了，連帶著我爸也沒在部隊干幾年就轉業了。不過當年家裡的底子很殷實，兩人退役後就進入了商界，到也做得風生水起，所以一家人從來沒有因為錢而發過愁。我家一共五個孩子，我是最小的，上邊三個哥哥一個姐姐。不過雖然我最小，但因為家教甚嚴，父母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疼小的慣著我。不過幾個哥哥姐姐倒是對我很好，很寵著我，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先讓著我，所以我的童年過得很是無憂無慮。我自小聰明伶俐，學什麼都很快，時間長了就能精通，像我家老爺子年輕時傳給我的一書、一畫、一茶三種技藝，我實際上早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只不過我對那些東西興趣不大，很少在人前施展，因此沒幾個人知道。因為從小學習好，一路從小學升到大學，我基本沒費什麼勁。到了大學，由於離家遠了，沒有家人的管束，我那顆自由的心開始放寬了束縛。也許是年少輕狂，我開始不務正業起來，那時喜歡結交各路人士，不管黑的白的，只要能聊的起來，我就當他們是朋友。從他們身上，我學了很多不好的東西，比如抽大煙喝大酒，比如把妹泡妞……我的眼光很高，瞅不上其他庸脂俗粉，我看上的女孩基本都是校花一級的。那時，我們學校裡有一朵出了名的「花」，就是跟我同班的一個叫周蕊的女孩，這女孩不但長得貌若天仙，而且背景深厚——她是我們學校校長的女兒。這樣一個人物自然會受到很多覬覦，有太多人都在追求她了，因為一旦能跟她結合，不但能抱得美人歸，還可能借助她的背景，以後飛黃騰達不是難事。但這樣一個中天地之靈秀的女子又豈是易於之輩？她對任何男生都是冷冰冰的，從來不假以辭色，雖然追求者甚多，但沒一個人能得她另眼相待。那時，校裡校外不知有多少人為她黯然神傷。我認識她後，便開始追求她，不過剛開始我並沒有真的喜歡她，只當她是一個挑戰，成功了就甩。但後來我才清醒地認識到，這場遊戲只要一入局就不能想著退出，因為那個代價誰都付不起……因為在大學裡我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開始時周蕊對我根本不理不睬，任憑我使出渾身解數，她也只當是在看笑話。有幾次我感覺自己就像隻猴子，被她耍來耍去，一時甚至想要放棄。後來因為偶然的原因，我得知了這個女孩的一個不為人知的一面——她喜歡籃球！那時籃球在台灣已經開始盛行，不過這一般都是男孩子的運動，女孩子喜歡的很少。誰能想到周蕊這樣一個平常很是文靜的女生居然會喜歡籃球？不過得知她的偶像是王祖嫻後，我就不奇怪了，畢竟那位大明星曾經是打籃球的嘛。知道了她的弱點，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學習打籃球。事先說過，我的學習能力很強，只要我安下心來學，沒有什麼是我學不會的。而且我的身高也不矮，一米八出頭的身高剛剛好，因此我很快就學會了打籃球，甚至越打越好。順理成章的，球技出了名的我被選入校籃球隊。在校隊裡，受到教練專業訓練的我球技自然又是突飛猛進，很快就成了校隊的主力。那時我就發現，周蕊有事沒事經常往校籃球隊跑，我們的每次比賽她是場場不落的都看了，而且表現越來越優異的我自然就慢慢進入了她的視線。開始時她還繼續裝作對我不理睬，但她的目光漸漸出賣了她，她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柔和，甚至隱隱還有崇拜！看清這一點，我就知道這個女孩怕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為了減少難度，我甚至在人前改了很多壞習慣，變得不那麼討人厭了。果然，隨著我的風評越來越好，她對我也不那麼提防了，我們漸漸接觸，在私下裡成了朋友。真成了朋友後，我才發現這實際上還是一個稍微有點單純的女孩，雖然聰明，但對很多人情世故還不甚瞭解。她真把我當成了朋友，跟我講了很多她的私事。她出身書香門第，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對她從小管教很嚴，把她往大家閨秀那方面養，經常就把她鎖家裡，不讓她出去玩。她從小沒幾個朋友，所以一直表現的有些冷冰冰的，但實際上她很想有幾個交心的朋友。她之所以愛上籃球，就是發現在打籃球的時候可以發洩內心的苦悶。但作為校長的女兒，她自然不能在人前打球，不能加入校隊，也不能參加啦啦隊，只好在觀看別人打球的時候過過籃球癮。那時我忽然覺得我們兩人很像，都是生在一個衣食無憂的環境裡，但從小多有束縛。只不過我是男孩子，性格粗放，喜歡打破束縛；而她因為是女孩子，性格溫婉，只會循規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我覺得我有義務幫她打破身上以及心靈上的枷鎖。所以此後一有時間我比那會帶她出去玩，帶她見識時間各種有趣的東西，都是她曾經不曾經歷過的。我們的足跡踏遍了整個台灣，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看我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我知道，時候差不多了，於是便再一次登山的時候向她表白了。這一次，她沒有拒絕，我們在一起了。不過因為一直都是在私下裡，所以我們的關係沒有人知道。到了大三的時候，有一次校際舉辦了一場大學生的籃球聯賽，我們學校是參與者之一。比賽大概要進行兩周時間，之前要在外面進行兩個月的特訓，也就是說我和周蕊要兩個月都見不到面了。那時我們的關係已經是如膠似漆了，一想到要離別兩個月，都是戀戀不捨。之前因為想細水長流，我們一直沒有踏出那一步，離別的那晚我起了心思，帶她到外面過了一夜，她沒有拒絕。那一晚，我們發生了關係……第二天，我就跟著校隊一起去了外地進行了為期兩個月的賽前訓練。訓練後就到了大賽期間，這時我才知道比賽的場地基本都是在各所大學裡面，但直到最後的決賽才會輪到我們學校。也就是說我還要再在外面呆近半個月才可以回到學校，去見我的她。因為心中有了一個信念，所以我帶領球隊一路過關斬將的打入了決賽。終於，進入決賽的我們回家了，我終於要見到我的周蕊了！只是剛回來，迎接我的卻不是周蕊的笑臉，而是她的淚水——她懷孕了！我一時蒙了，這才想起來當初那一晚我們沒有採取什麼保護措施，「鬧出人命」在所難免。已經快三個月了，馬上就要顯懷了，她不知該怎麼辦，萬一要是被人知道了，她就沒臉見人了，她那個當校長的父親一定會氣急殺了她的！何止是他爸，要是我家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們馬上去登記結婚，然後跟雙方父母攤牌，到時木已成舟，相信他們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再說什麼了。只是如此一來，我們的學業也都毀了，未來前程堪憂。要知道，第二天就是決賽了，如果我們學校能贏，作為隊長的我，履歷上一定會有一個顯著無比的獎章，以後的前程注定一片輝煌！為了她，我就要放棄這一切得來不易的大好局面嗎？那時我顯然已經忘了，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才學的籃球了……那一晚我們都是心煩意亂，久久不能入眠……第二天一早，她來找我，讓我告訴她我的決定。我當時還沒想好，便違心的說等比賽結束後再處理這件事，實際上還想盡量拖延時間。但很顯然，聰明的她已經看出了我的口不對心。「……我忘不了她那時的眼神，靜靜的，卻好似刀子一般要將我整個人都扎透，」說著，高子深已經是虎目含淚，言語間帶著哽咽，「之後，她便轉身走了，異常的決絕。」「然後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姜成連忙追問道。「一直心事重重的我自然沒有心思打好球，那一場比賽我們慘敗。比賽結束後，沒有理會教練與隊友憤怒的目光，我瘋了似地跑去找她，卻聽她的朋友說她去了醫院……」高子深接著說道，聲音卻越來越低沉。姜成心中咯登一聲，嘴裡有些發澀，「周阿姨該不會是去……」痛苦地點了點頭，高子深說道：「她去做了人/流手術！實際上之前她就已經預約好大夫了，就等我回來。她是一個善解人意好女人，知道那時的我們是不能有這個負擔的。只是她還是想清楚的知道，我究竟有沒有那麼在乎她，於是便給了我一個難題。只是，我的表現無疑深深地傷了她的心……」姜成聽後一時無語，卻沒想到在四舅身上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那再後來呢？」「後來，她輟學了，沒多久就去了國外，此後我們一直沒有再見面。」高子深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我知道，她是在恨我，恨我不是個男人，沒有擔當；恨我把自己的前程看得比她還重！從那以後，一想起她我就滿心悔恨，自然也無心學業，沒多久也輟學了。之後的十八年，每次想起當初的事我就彷彿心如刀割一般，幹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來，一直庸庸碌碌的過到現在，好似一個臭蟲一般！呵呵，這就是報應啊！」高子深苦澀一笑，接著就不住的往嘴裡灌酒，沒多久就醉倒了，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只是眼淚還在流……看著高子深那難受的模樣，姜成輕歎一聲，嘴裡喃喃道：「唉！看來我要把他背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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