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新開始 第七十一章 不得不答應的條件（一） 文 / 書之賢者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後，姜成便來到老人屋裡請安，卻沒想老人早在院子裡等著他了。
還是那張茶桌，還是一壺苦丁茶。
「你來的挺早啊，我本來以為你會睡懶覺的。」見姜成來到，老人爽朗笑道，看氣色竟比昨日要好幾分。
「昨日睡得早，所以今日便早早來了，」姜成恭敬道，「孫兒還想多聽聽您老的教誨。」
「你這孩子倒真會說話，不愧是寫過書的，這點遺傳你老子。」老子再次大笑，臉上甚至露出一絲紅光，好似病痛都好了。
不過看到老人這個樣子，姜成的心卻是一沉。老人的情況他昨天就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絕對是已經油盡燈枯了，現在老人居然臉現紅光，就只說明一件事——
老人已經現了「迴光返照」之像！
此時老人的時間真的已經是倒數的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老人見姜成臉上流露出一絲黯然，情知姜成已經看出了自己的狀況，心中卻是感到一絲欣慰。
「倒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老人微微一笑，說道：「昨天回去有沒有跟你父親好好聊聊？」
姜成回道：「昨日與家父談了許久，父親也告訴了我更多有關家族的事情。只是有關您與父親的事……您也知道我父親那脾氣，孫兒是沒法子了。」
想起姜德均昨日聽到「真相」的舉動，姜成就頭疼，幾十年的心結不是那麼好解得。
「呵呵！」老人也是苦笑一聲，「老五這脾氣倒真傳自我，輕易不認錯。唉！誤會了這麼多年，他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應該的。都是我當年的一念之差啊！」
姜成在一旁沒有插嘴，這種事的確不是他這個小輩能管得了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老人搖搖頭，說道：「你昨日回去有沒有仔細想過我昨日對你說的話？」
「嗯，孫兒昨日回去後，仔細想過，有了一些想法，還請爺爺斧正！」姜成恭敬道。
「好的，請講。」老人微笑道。
「昨日孫兒剛開始想得有些偏激了，後來回去仔細想過，才明白過來。想來我姜家的存世之道脫胎於縱橫家的傳承之道不假，但到底不是同樣的情況，應該方式有所差異。可能同樣要求後輩子孫相互競爭，但絕不可能鼓勵後輩子孫們相互死鬥！畢竟子孫是要傳承家族香火的，不可能隨意犧牲。」姜成款款而談道。
老人笑道：「這是自然，我姜家家規雖然嚴峻，但卻明文規定，凡我姜家子孫，相互之間可以爭鬥，但也要堂堂正正的鬥，勝就是勝，敗就是敗。絕不可以暗中下絆子、來陰的，乃至下死手，違者按叛家處理，天下凡姜家子孫共伐之！」
姜成點點頭，這才是傳承悠久的世家豪門的氣度，做事勢必堂堂正正，決不搞歪門邪道。
「還有，根據我父親和眾位長輩的隻言片語，再加上以前聽到一些傳聞，孫兒想明白了一件事。此事應該是，凡我姜家子孫，滿十八歲者，需回返宗家接受成人禮。此外，還應該有些考驗的任務，為的就是像縱橫家那樣選出最優秀的子孫傳承家族。」姜成緩緩將昨日的猜測道出，「這考驗想必是極難，成功者會得到很多的好處，而失敗者則會付出很重的代價，而這代價往往會是失敗者承受不起的。想來，這就是我父親為什麼反感家規的原因。」
老人沉默了，或是有些震驚了，卻沒想到姜成僅一晚上就想明白了這些事。
「這小子，好精準的眼光，果然是天縱奇才！老天待我真的不薄啊，在我彌足之際給我送來這麼個天縱奇才的孫子，下一代姜家家主必將還是我這一脈的！」老人心中暗道，對姜成越發滿意。
「你猜得沒錯，這就是我姜家的存世之道，每一代子孫在十八歲時都需要通過家族的考驗，通過了家族會重點培養；通不過，或是被邊緣化，或是完全服從家族的安排生活。」老人緩緩說道。
姜成點點頭，這與他所猜測的情況**不離十了。
簡單消化歸納了一下，姜成又問道：「那家族的考驗究竟是怎樣的？」
老人想了想，說道：「直接說的話估計你領悟不深，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
「洗耳恭聽。」
老人清清嗓子，說道：「相傳在古希臘的時候，有一位很有智慧的國王，年輕時很有作為，將國家治理的很好。可隨著歲數漸漸增長，精力衰退，他開始覺得力不從心了，於是他決定找一位能人來輔佐他共同治理國家。於是他在民間考察了許久，最後找來了三個名聲很好但卻很貧窮的人，給他們每人一袋金子，沒說要他們幹什麼，只是讓他們五年後歸還一袋金子並帶著自己所有的財富回來見他。
這三個人回去後所作所為各不相同。第一個人回去後用這袋金子買了一座農場，做了一個農場主；第二個人回去後用這袋金子採購了一些東西便隨商船出海了，之後他做了一個海貿商人；第三個人沒有著急做事，而是花了一年時間學習，並仔細調查了市場，漸漸的，他掌握了市場中的一些規律，轉而做了一個投資者，專門投資那些急於未來發展良好但現階段需要資金的行業。
五年後，三個人又回到國王面前，並帶來了這五年的成果。第一個人的農場在這五年裡發展很好，他賺了十五袋金子；第二個人所從事的職業雖然有些危險，但利潤甚大，五年裡他賺了三十袋金子；而第三個人雖然浪費了一年，卻後來居上，五年裡居然賺了五十袋金子！
最終，國王留下了第三個人，讓他做了宰相，輔佐王國共同治理國家。」老人慢慢地將這個故事講完，看著一臉沉思的姜成，問道：「聽完這個故事，有什麼感想嗎？」
姜成反問道：「我姜家的考驗這也是同樣的題目嗎？看賺錢的能力？」
「不完全是，賺錢的能力只是一方面，這道題目更考驗的是人的眼光和魄力。無論在何時，只有兼備這兩者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你以為呢？」老人說道。
點點頭，姜成不得承認這個考驗的確是可以一目瞭然的看出一個人潛在的能力，而且姜家以商立家，有這種考驗也不奇怪。但是他還是有疑問：「可要是有人根本不適合從商呢？有的人天生就無心經商，而是有別的才能，比如音樂，那該怎麼辦？」
「那自然還是有解決辦法的，我姜家不會有死規定。這樣的人，我姜家會給他足夠的資助，給他創造足夠的機會。同樣是五年期限，五年後，會考就他這五年內的發展如何，能否值得上之前的資助。」老人緩緩說道。
「這之間的比值如何計算？」姜成又問道。
「比值的算法是姜家內部流傳的東西，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最低的限度是五倍。」老人回答道。
「也就說，假如拿了一萬塊錢，五年後至少要賺夠五萬塊嘍？」姜成問道。
「是這個意思，不過作為姜家子孫，想支取的金錢都憑本人自己定，但是最低的額度也要100萬rmb。」老人笑道，「在這點上，姜家可是絕對大方的！」
姜成點點頭，100萬rmb在此時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可這卻是最低的支取額度，從這點上就可知姜家的實力有多深厚了。不過他又問道：「我感興趣的是那最高的支取額度是多少？難道是不上限的？」
老人嘴角掛著微笑道：「那自然不可能的，家族規定最高的支取額度是2億——」
「嗯，2億rmb啊，也不算太多。」姜成喃喃道。
「——美元。」老人特意做了一次大喘氣。
「咳咳咳——」姜成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老人絕對是故意的，就想看他這幅吃驚的樣子。可姜成現在卻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是急問道：「多少？2億美金？我沒聽錯吧？」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姜成心念急轉：「2億美金！真是一股巨款了！這姜家的底蘊還真是深厚啊！如果我有了這筆錢，那很多計劃就可以提前施展了！不過……」
姜成謹慎地問了句：「2億美金，那五年後至少要掙10億美金才能通過考驗。可如果沒有掙夠這麼多，會有什麼下場？」
老人面無表情的說道：「若是失敗了，那麼財產將全部歸於家族，本人以後也要完全聽從家族的指派。」
姜成心中的一沉，這的確是極大的代價。奮鬥了五年的成果轉眼就要全部交給家族，之後還要完全接受家族的指派，是人都接受不了。「可如果有人不答應會怎麼樣？」
「沒有人能違背姜家的家規！相信我，這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的想法。」老人微笑道，但這笑容卻給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姜成心中一凜，想來違反者的下場更會是淒慘，「如果選擇不參加呢？」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也可以，不過這樣的人以後就不能再在家族出現，非有大事不能回返家族，同時也將失去父母遺產的繼承權，而且在外將得不到任何家族的幫助，也不得以姜家人自居。」
停了停，老人又說道：「你父親就這麼選擇了。」
瞭然的點了點頭，姜成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搏一把，畢竟那可是2億美金啊！有了這筆錢，他發展的步伐就可以大跨進一下了！可他剛要開口，老人便打斷他，「你先別忙決定，聽我說完！」
姜成疑惑的看著老人，不知他什麼意思，卻聽老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接受這個考驗的，而且如果我沒猜錯，你會申請那個最高的額度，2億美金，對嗎？」
姜成點了點頭。
老人又說道：「我昨天晚上看了看你的資料，瞭解到你是進了娛樂圈的，你是想辦娛樂公司是嗎？」
「是的，我的夢想是以後當大導演，拍電影。」
「我知道，」老人笑著點點頭，「你的那部《長生不老》我昨晚找來看了，很好看。」
「謝謝爺爺誇獎！」姜成謙遜道。
「這也是暴利行業，想來你也是有計劃有能力的。不過如果是你的話，這條件就要改改了。」老人忽然冷聲道。
姜成心中一個咯登，不由問道：「怎麼改？」
「如果是你的話，這個最低限度就不是五倍了，而是十倍！」老人不疾不徐的說道。
「什麼！？」姜成大驚失色，「為什麼？」
「因為你需要替你父親還上他那一份！」老人冷冷說道，「這是你父親當年欠下的債，父債子償！」
咬了咬牙，姜成心中有些苦澀，本以為這是天上掉下的一塊大餡餅，卻沒想到到他這兒成一塊難啃的骨頭了。「我現在可以拒絕嗎？」
「可以，」老人神色又冷了幾分，「那你就和你父親一樣了，以後就不得再回我姜家！」
說完，他神色緩和了幾分，「可是我相信你是不會選擇拒絕的。」
「嗯？你怎麼會這麼肯定？」
「你捨得嗎？」老人玩味一笑，「我從你過去近一年的舉動中看出來的，你似乎有個大計劃，但這個計劃需要很多錢來支撐，所以你在過去近一年裡用了各種方法去賺錢。現在有這麼大一筆錢擺在你眼前，你會放棄嗎？」
姜成咬了咬嘴唇，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寥寥幾句就把住了他的命門。老人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捨不得。
雖然心中有著一系列的計劃，而且他堅信自己一定會成功的。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發展順利，可現實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了，做大事前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可他現在要是有了那2億美金，這成功率就又增了幾分。雖然也要冒著極大的風險，但他又想了想心中的計劃，發現如果按照心中的藍圖施展，還是有幾分希望能在五年內賺夠20億美金的。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老人又加了幾個砝碼，「成兒，你是我的孫子，做爺爺的自然不會虧待你。想來你也知道爺爺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能再答應爺爺一個條件，我就能再多給你一億美金！」
「什麼？您能再多給我一億美金？」姜成驚訝極了，「這不會壞規矩嗎？」
老人慈祥說道：「壞什麼規矩，這是我留給自己孫子的遺產，誰還能說什麼不是嗎？」
姜成心中感動，知道這是老人的偏愛了，情不自禁叫道：「爺爺……我……」
「好了，莫要做小兒情狀。其實這也是給你們全家的錢，不過想來你父母也不會收，爺爺就做主全給你了！」老人慈祥笑道，「不過你還是要答應我另外一個條件的。」
「什麼條件啊，爺爺？」姜成好奇問道。
老人慢慢說道：「你十八了，按照古時的說法就是可以束髮戴冠了，已經算是大人了。不過古時的成人禮可不止束髮戴冠，還有成家，也就是娶妻。」
「爺爺，你的意思是……」姜成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想給你訂一門親事。」老人緩緩說出了姜成心中所想。
姜成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