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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2.遇刺 文 / 樓枯

    李欣走了,回到草原上做欣欣古爾錄去了。

    她還是楊昊的妻子,但不再是西寧王府的王妃。

    李晴也沒能做成王妃,妙芙庵讓京兆府給搗毀了,她不得不還俗,她現在是個ziyou身,按理楊昊隨時可以接她進府,從皇帝到寵愛她的郭太后,甚至她那位極少謀面,又遠在天邊的父親也表示贊同她和楊昊的婚事。

    但因為西寧郡王當眾殺人,而且殺的是朝廷命官,他被皇帝削了王爵。

    李晴覺得嫁入崇仁坊只能做個郡公夫人,實在是件得不償失的事,當然除了名分,她之所以拒絕了楊昊,還有兩個原因:她要抓緊時間把自己的一頭秀髮養出來,另外就是順便把自己失去的公主名號要回來。

    只是因為殺了一個不入流的校尉,堂堂的西寧郡王就被削了王位,這讓許多人懷疑,長安城裡是不是又要變天了。

    為了粉碎這個謠言,也是為了盡早迎娶李晴進門,楊昊決定馬上恢復王爵,不過凡事都要講個理,他和皇didu得給天下人一個理由,恢復王爵的理由。

    因此,在會昌五年四月,楊昊愉快地接受了皇帝的任命,出任河洛三鎮兵馬大元帥,領銜成德、魏博、河中三鎮兵馬共計十二萬拉開了平定澤路鎮叛亂帷幕。

    在此之前,平叛戰爭已經斷斷續續打了一年多,雙方相持不下。

    楊昊以河洛三鎮兵馬大元帥的名銜出長安,移鎮東都洛陽,他只是掛了個名,前沿賣命的是劉沔、王茂元等人。

    前面的仗打的怎麼樣,不在劉沔,也不在劉稹,而在洛陽城內。

    劉稹的叛亂是大和、開成兩社指使的,目的是為了跟楊昊討價還價,五社一統在即,誰都想在一統後的刺馬營中佔據更多更重要的席位,為此免不了要各顯神通,拿社稷、江山和萬千人命做做文章。

    楊昊四月出長安,一路行去慢慢悠悠,他並不急著進洛陽城,大和社、元和社此刻正在城裡吵作一團,他們沒吵出個名堂前,他去了也是白去。

    經過仇士良的大砍大削,實力已經嚴重削弱的開成社竟成了除寶歷社外,最贊同五社一統的勢力,長慶社有大長公主坐鎮,看起來也大體沒什麼問題,元和社倒是有問題,不過現在除了吵架的力氣,實際上已經完全可以忽視了。

    現在能阻止五社一統計劃的,只有大和社,實力雄厚的大和社因為甘露之變中的糟糕表現,已失寵多年,他們丟了長安這個最重要的基地後,便開始苦心經營洛陽。

    東都本是元和社的老巢,經營多難,勢力盤根錯節,不可謂不龐大,奈何已經練成殭屍之體的元和元勳們,現在對任何外部刺激都反應遲鈍,稀里糊塗地就讓大和社插了一腳進來,到目下更是大有把經營多年的根據地給丟掉的趨勢。

    讓他們吵去吧,理不說不透,架不吵不明,等他們吵夠了,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同意,皆大歡喜,討價還價,咱奉陪到底,不同意,也好,劉稹你們是平滅不了了,等我的西北五軍來助戰吧,屆時河洛之地只能是生靈塗炭。

    望著日漸繁華的城鎮村舍,楊昊心裡有幾分不忍,但這種不忍也是一閃即滅,這世界弱肉強食,容不得自己來假慈悲。

    此行楊昊只帶了呂芮一個,李晴在興慶宮裡養頭髮,忙著和她的皇帝哥哥周旋;晴兒需要照顧襁褓中的東鄉郡公,自然也脫身不得。

    呂芮很受用沿途遊山玩水,更受用各方大手筆的供奉,她把所得的供奉,一筆筆理清造冊,打發親信送回長安,不需要楊昊cāo一丁點心。

    楊昊撫著她的背,說:「誰說娶個貪財的婆娘不是福氣,沒有你,行轅裡早堆不下這些東西了,孤也早就被御史彈劾下獄了。」

    呂芮說:「有人要告你,你就把罪過全推到我身上,只要你不倒,諒他們也不敢把我怎樣,要是你倒了,我便活著也沒滋味了。」

    楊昊笑著說:「此言正合我意。」

    兩人大眼瞪小眼,同時發出了略帶奸邪的獰笑。

    關於這位兵馬大元帥貪財好色的傳聞不間斷地傳到長安,傳到洛陽,街頭巷尾傳出人們搖頭歎息的聲音,主帥無能,累死三軍,一向英明神武的會昌皇帝怎麼派了這個貨色來。

    汪chun和張鶯鶯打前站先進了洛陽城,一進城,父女倆就感受到一片緊張肅殺的氣氛,楊大總管來了,攜天子之威,夾雷霆之勢,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是出降跪迎,還是頑抗到底,洛陽城裡吵翻了天,大和社和元和社吵,自己內部也打成了一片。

    楊昊駐蹕在東都兵部,剛剛落腳,東都留守馬蕭便趕來了,見了面就說:「可把大帥您給盼來了,您再不來,我這個留守就幹不下去了。」

    楊昊驚訝地問道:「還有天理嗎,還有人敢跟您留守大人過不去。」

    馬蕭尷尬地笑笑說:「大帥您是藩鎮出身,您說,您要是領兵到此,會把我這個留守放在眼裡嗎,您一定會想,馬蕭是個什麼玩意,躲在家吃飯的傢伙,爺們疆場撒血,要他辦點差事都辦不好,是幹什麼吃的。」

    楊昊笑笑道:「本帥絕不做那樣的人。」

    馬蕭道:「那是你仁慈,可不是每位節帥都如您這般仁慈啊。」

    楊昊道:「國家用兵之際,馬留守就不必計較那麼多了,再苦再難,也不過就是年底的事了。」

    馬蕭大驚道:「真的年底就能結束戰事。」

    楊昊說:「那可不,我一堂堂三鎮兵馬大元帥出鎮東都,到年底算是給他們面子了,要不是顧及同僚的顏面,戰事十月就能結束,可人家打了一年沒平息,我一來了就結束,你讓人家面子往哪擱嘛。」

    馬蕭連連稱是,又聊了幾句閒話,楊昊就讓備宴,馬蕭道:「大帥新來,我當設接風宴,怎敢勞費大帥呢,今晚,未央宮通明殿設宴,合城官員同為大帥接風洗塵。」

    楊昊道:「宮裡設宴,與禮制不和吧,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馬蕭道:「大帥無須推辭,聖上有明旨,大帥身繫國家安慰,要我侍奉大帥如侍君王,再說,在通明殿設宴款待朝廷重臣,本來就有成例嘛。」

    馬蕭告辭,張鶯鶯說:「在通明殿設宴為你接風洗塵,我看他是存心把你往火坑裡推。」楊昊笑道:「不是說有成例嗎。」

    張鶯鶯道:「成例,魚朝恩曾去通明殿赴過宴,結果是何下場。」

    楊昊歎道:「自古權臣有幾個有好下場的,以後的事休要去管他。」

    當晚楊昊如約赴通明殿,馬蕭領銜東都官員,盛情迎接在宮門,晚宴盡歡而散,回來時,楊昊醉醺醺的靠著打盹,張鶯鶯坐在車廂內服侍,走過街,忽然間一支羽箭破空而來,頓時將車伕射倒,那馬受驚,剛要狂奔,東方蘭拽住韁繩,將馬拉住,這時候從兩邊樹上竄下來十幾個黑衣人,手持利刃向馬車殺來。

    東方蘭喝一聲「坐穩了」,打馬便走,隨行護衛攔住刺客廝殺起來,這些刺客顯然訓練有素,論起殺人的技能遠在侍衛之上,故而侍衛雖多,卻並不佔優勢,一時已經有人突破重圍追殺過來。

    危急時刻,張鶯鶯從靴子裡拔出一把短匕也跳了下去,看她身法矯健,倒也練了一身好功夫。

    楊昊早已看出那些刺客雖然來勢洶洶,卻並非要取自己性命,若真要自己的命,只需派若干精銳的弓箭手,埋伏在橋頭伏擊,使用淬了劇毒的弓箭襲擊。

    則自己縱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難逃一死,他們不是來殺自己的,用意無非是警告,想通這一節,楊昊乾脆裝睡不醒。

    回到兵部駐地,東方蘭領兵殺回去,救出張鶯鶯和一干護衛,前前後後死了兩個人,傷了八人,刺客連根毛也沒見到。

    楊昊望著張鶯鶯手臂纏著的布條,關切地問:「要緊嗎。」張鶯鶯說:「我沒事,可惜刺客武功太高,想抓一個活口也不能。」

    楊昊道:「這定是澤路鎮派來的,這個劉稹,竟然用這種手段,可見成不了什麼大氣。」

    楊昊一語定性,讓隨張鶯鶯趕來的河南府、洛陽縣的官員都鬆了一口氣,眾人紛紛附和道:「劉稹卑鄙小人必敗。」楊昊對眾人說:「本帥戎馬半生,這等陣仗見多了,毛毛雨而已,諸位不必掛懷,天晚了,本帥就不請諸位奉茶了。」

    眾官員紛紛告退。

    東方蘭請罪道:「屬下護衛不利,讓大帥受驚了。」

    楊昊扶起他來,笑著說:「作為護衛,危機時刻,你沒丟下我獨自逃命,你是稱職的,至於能不能護衛我周全,這裡不比西北,不在你,而在殺我的人。」

    又撫慰了受傷了衛士,楊昊這才回房來,張鶯鶯包紮了傷口也跟了進來,楊昊關切地問:「你的傷要緊嗎。」張鶯鶯說:「叔叔,您已經是第二遍問了,皮肉傷不要緊。」她活動了一下手臂,示意並無大礙,不想楊昊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說:「你好傻,真有刺客行刺我,憑你能救的了我嗎。」

    張鶯鶯被他握住了手,心慌意亂,抽了一下沒能抽出來,心裡更是窘迫,低眉說道:「我不救你,難道棄車逃走不成。」楊昊道:「你捨得就逃嘛。」

    張鶯鶯望著楊昊,忽然說道:「叔叔你握著我的手,就不怕嬸嬸看見了。」

    楊昊道:「你的手我不能握著嗎。」說完故意用力捏了捏。

    張鶯鶯就大膽地說:「叔叔握的坦然,侄女有什麼話說。」

    楊昊聞聽這話立即把手放開了,這一幕恰巧被呂芮看在眼裡,故意在外面咳嗽了一聲,這才走進來,她握著張鶯鶯的手,關切地問:「你傷的怎麼樣。」

    張鶯鶯低著頭說:「一點小傷,不勞嬸嬸掛念。」

    呂芮道:「下回再遇到刺客,就不要再跳下去了,太危險,他在邊地領兵,多少人想殺他,刺客多的都看膩了,早就應付自如了。」

    張鶯鶯回眸望了楊昊一眼,細聲細語地答道:「是侄女犯糊塗了,早知我就不逞能下去了,抓不了刺客,還惹的嬸嬸擔心。」

    呂芮說:「這就對了,刺客來行刺,表面上看在他身邊是最危險的,可換個角度看呢,他身邊又是最安全的,你想有多少護衛護著他呢,果真不濟了,就是死,也跟他死在一塊,黃泉路上你們也好做個伴嘛。」

    楊昊喝道:「你有完沒完,咒我們早死不成。」

    呂芮拍著自己的嘴唇,說:「打嘴,打嘴,你看嬸嬸又說錯話了,早點回去歇著吧,鶯鶯,我送你回去吧。」

    張鶯鶯說聲不用,趕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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