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先下手 文 / 顧盼瓊依
她很想走過去和他聊聊,讓他多注意休息,薛璟譽已經要轉身:「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舒骺豞曶」
「晚安。」她乾巴巴說了這麼兩個字。
薛璟譽走後,她有瞬間的晃神,兩人好像再回不到從前了,每天都是各忙各的,不再像以前一樣說說笑笑,分享白天的所見所聞,親密無間。
梳理她和他在一起的這一年,說到底她是個自私的女人,一離婚就投入他的懷抱,那時候更多的是不甘願,從心底想報復秦桑巖,可是報復是要付出代價的,她的代價就是負了這個男人,她享受他給予的溫柔、呵護,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些她沒有拒絕過。
誠然,她不討厭他,也喜歡他,對他有一份好感,但僅止於好感,情感上遠沒有超越愛情,這個說法對於他也許很殘忍,卻是事實存在的。如果她能控制自己的心,也就不會在秦桑巖那兒撞的頭破血流,更不會拖著那段無意義的婚姻,弄到最後把自己折磨的傷痕纍纍彗。
此時此刻,她的心從未有過的冷靜,站在另一種角度在看一個叫米婭和薛璟譽的關係,看的那麼清楚,清楚到心驚,清楚到責怪那個叫米婭的女人怎麼那麼狠心,去利用一個如此深愛她的男人。
桌上的文件靜靜躺著,這是今天必須看完,明天要用的,米婭垂深深吸了口氣,重新拿起筆,定了定神,仔細翻看起來。
工作能讓人忘記煩惱,忘記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她必須好好認真的想一想,下面要做的是什麼。或許,可以利用自己的生日,好好的把這段感情理清楚療。
隔天,米婭去公司開了一個冗長的會議,中間休息的時候看見郭秘書抓了一把藥在手裡。
「郭秘書,你身體不舒服?」
「小毛病。」郭秘書說。
米婭不放心,把郭秘書放進口袋的藥盒拿過來:「你脊椎有問題?」
郭秘書笑:「都市白領病,本來沒什麼,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嚴重了,有時候晚上疼的睡不著覺,吃這個效果挺不錯的。」
「光吃藥可不行,得休息。」米婭正色道,這兩天郭秘書的脖子經常轉的挺怪異的,她一時忙的沒往這處想。
「我手上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沒關係的,程小姐,謝謝你的關心。」郭秘書擺手。
米婭堅持說:「工作和財富一樣永遠沒個盡頭,身體重要,這樣,我批准你帶薪回家休息,抓緊時間去醫院看看,康復了再來上班。」
郭秘書看米婭不容拒絕的樣子,真心笑起來:「謝謝程小姐,我會盡快康復回來上班。」
沒了秘書,米婭開會的時候沒了幫手,臨時調了總經理秘書小施過來幫忙發資料,調ppt,因為不熟悉,小施頻頻出錯,弄的會議進度緩慢。會議結束後,小施特意最後一個走:「對不起,程小姐,我沒有做好。」
「臨時調你過來幫忙,出錯是難免的,沒事了,你去工作吧。」米婭輕聲道。
「程小姐,那我要把東西搬上來嗎?」小施小心翼翼問,郭秘書請假,董事長身邊肯定要個秘書,如果她能留下來,說不定以後就是董事長秘書,薪水能翻好幾倍呢。
米婭搖頭:「不用,你回你自己的崗位上去。」
也就是不調她去董事長秘書辦公室了,小施臉上寫滿失望,不敢說什麼,答應一聲趕緊走了。
郭秘書回家養病,米婭倒有意願從下面調個秘書上來,但是小施是總經理的秘書,她不能奪人所好,得另選一個。
今天週末,除了加班的部門,人事部後勤部之類的一律沒有上班,米婭也調不來人事資料看有沒有合適的秘書人選。
平日裡午飯是郭秘書訂的,郭秘書一不在,米婭不知道外賣號碼便打算在對面一條步行街隨便解決午飯,剛進常去的商務餐廳,看見了關萼。
關萼坐在卡座上,抬手朝她招手,米婭笑著走過去寒暄,關萼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吃午飯,推不過,米婭坐下去。
關萼面前滿滿一桌菜,還有一壺冰鎮的奶茶,笑瞇瞇說:「我一個人點這麼多吃不完,剛好有你在。」
米婭環顧一桌的菜,「一個人吃確實有點多了。」
關萼臉上的笑容不減,動手給米婭倒了杯奶茶:「我媽的身體好多了,炎症也消了,醫生說這兩天安排手術。」
「是嗎,什麼時候?」
「大概是週四。」
「時間定下來能不能告訴我一聲。」米婭想自己既然知道,那天無論如何抽空要去醫院一趟。
「行啊。」關萼說,「難得你這麼關心我的媽的病情。」
不知為什麼米婭好像從關萼的眼神中讀出一絲試探的意思,笑了下:「關姨在我接手程氏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一把,我感激在心,真心拿她當長輩一樣對待。我父親以前對不起她,我這個當女兒的也應該替我父親彌補一些,不能讓人戳脊樑骨罵程家的人忘恩負義,關心關姨的病情是應該的。」
「哎,過去的事提什麼,再說這是上一輩子的事了,我都不願意去搭理。」關萼擺擺手,摸了摸頭髮狀似無意的問,「最近你有沒有見到桑巖啊,我都有兩天沒見他了,打他電話也不接,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天氣熱,餐廳裡有冷氣,米婭身上還有從外面帶進來的熱氣,低頭喝了口冰鎮奶茶,淡淡答:「我和他不在一個辦公地點,碰不到面。」
「哦,也對,cbd區這麼大,碰到的機會挺小的,如果你碰到了就替我代個話,讓他到醫院一趟。」
「好。」米婭扯唇一笑,卻在想關萼不像是撒謊,秦桑巖忙什麼連電話也不接,躺在醫院的關嘉也不去看。
下午,米婭還是打了人事部經理的電話,人事部經理滿頭大汗從家裡趕過來,拿著整理出來的資料就過來:「程小姐,您要的資料在這兒,這三個是目前在崗位上做的比較出色的。」
米婭翻了兩遍,沒一個看的上眼的,「還有嗎?」
人事部經理擦手紙擦汗:「沒有了,程小姐不滿意嗎?要不要我去其它企業挖人過來?請給我一天的時間。」
米婭皺眉把文件夾還給了人事部經理:「不必了,我要求不多,郭秘書也不是不做了,我要求一個辦事勤快的就行了,業務不熟練可以慢慢學,最好是程氏內部的員工。」
「那……」人事部經理眼珠子一轉,「我推薦一個人行嗎?」
「說。」
「程氏不是有家團購網站嗎?其中有個叫白綿綿的女孩做事不錯,我推薦她。」
綿綿?米婭微微一愣,盯著人事部經理正色的臉,看經理不像是知道她和綿綿的關係,思考了半晌:「行吧,先試用看看,不行的話再說。」
「好,那我馬上去辦。」人事部經理出去後拍拍胸口,早聽下面的人說董事長下面一個叫白綿綿的業務員走的近,還一起吃飯什麼的,他剛才不過是投其所好,想不到馬屁拍上了,立刻屁顛屁顛打電話調人去了。
白綿綿這幾天頂著大太陽費了一番功夫跑了一個業務單,雖說不大,提成不多,但好歹開了單,經理的臉也不再拉的那麼長。週末白綿綿正躺在家美美的睡懶覺,一個電話就把她吵醒了,電話裡經理嚴肅的讓她到公司一趟,她以為是簽約的客戶反悔了,火燒屁股的爬起來趕到公司,結果經理塞給她一堆資料,讓她到頂樓董事長辦公室去。
「去董事長辦公室幹什麼?」白綿綿臉色變了,可憐兮兮的說,「經理不會是客戶鬧到上頭去了吧?我可是按照公司流程來的,絕對沒有做什麼不符合規定的事啊。」
「說什麼呢你。」經理本來不看好這個新來的小丫頭,今天人事部打來電話,他才驚覺自己部門要飛出金鳳凰啦,高興還來不及呢,難得的笑容和藹:「小白啊,你要出人頭地啦,董事長辦公室缺個秘書,上頭決定調你上去試幾天,試的好呢你就留下了,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去之後好好幹,也讓其它部門的同事看看,咱們市場部也能出坐辦公室的白領,而且不比他們差!」
「去當董事長的秘書?」白綿綿這下聽清了,心裡想的是董事長不是婭姐嗎,婭姐要調她去當秘書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不行,她不要去,她剛開單子,正準備大展拳腳呢,去當秘書以後白老頭又要瞧扁她,以為她是靠關係上去的。
最後,白綿綿還是被經理趕鴨子上架,攆上了直達頂樓的電梯。
聽到敲門聲的米婭沒停下敲鍵盤,「進來。」
「程小姐,人帶來了。」人事部經理進來,後面自然跟著東看西看的白綿綿。
「哦,那你先出去,我有事要交待小白。」米婭抬了下眼。
人事部經理出去後,白綿綿把手裡的資料往沙發上一丟,人也跟著倒進去,蹺著二郎腿道:「婭姐,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在下面幹的好好的,你把我調上來幹什麼,秘書的工作我一點不會。」
米婭卸掉在人事部經理面前一本正經的臉,笑著走過來彈了彈白綿綿的腦門:「不懂可以學,你不是在國外待了幾年嗎?程氏在海外也有分公司,每次傳過來的文件都要找人翻譯,很麻煩,有時候急件也得不到及時有效的處理,以後有你在,事情就好辦多了。」
「聽起來蠻有挑戰性的。」白綿綿眼珠子骨碌骨碌轉著,頓時坐起來:「薪水多嗎?」
「你現在薪水多少?」
「嗯,我才開了一個單子,提成……」白綿綿比劃了一個數字。
米婭歪頭道:「如果你當我的秘書,幫我翻譯文件,薪水是你這個數字的五倍。」
「五倍?乖乖,一萬多。」白綿綿激動的跳起來,又想到什麼懷疑的看著米婭:「婭姐,你不會是聽了我哥的話才給我開後門的吧?」
米婭失笑:「你想哪兒去了,不是,人事部經理應該跟你說了,只是試用,如果試用不好你還得回你的部門去。」
「行,我憑本事留下來。」白綿綿一拍胸口,「這個秘書我當了,現在我要做什麼?」
米婭抱的除了試用的心情,還有一層心思,她曾想過搓和綿綿和司徒政,現在正是時候,剩下的就看他們當事人有沒有這個心思了。
白綿綿當米婭秘書的第一天,晚上米婭就有個應酬,和幾個大客戶在s市最大的國際會所吃飯,飯局上喝的酒不多,吃完飯青春靚麗的女服務員端著泡好的茶一一走進來,還有用bernardaud瓷器盛裝的水果拼盤,大家坐在包廂裡針對下面要合作的項目進行討論和評估。
聊到一半,米婭起身去洗手間,經過一間包廂剛好有人從裡面出來,此人是程氏最近正在爭取的大客戶姓何名正,何正打起招呼:「程小姐,這麼巧。」寒暄了兩句,何正邀請米婭進去坐會。
「不了,我那邊還有客人。」米婭推辭,其實她倒想藉著這個機會拉近距離,說不定能把何正這個大客戶爭取過來,瞥了一眼半開的門內,秦桑巖居然在裡面,這麼一看倒覺得赫賽可能要趕在程氏前面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