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前路有虎！ 文 / 秦明秋歌
司空昊蒼的臉色，出現一絲陰霾，他的視線透過逍遙游，直接落在葉恆身上。
以司空昊蒼的城府，不難看出，葉恆才是正主。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在司空昊蒼的眼裡，逍遙游猶若一柄絕世利劍，鋒芒畢露，但他還能看透。不過葉恆，卻給司空昊蒼一種捉摸不透的味道。
司空昊蒼的眼神犀利如刀，一眼之間，尋常人能被他看盡根底。但是在葉恆身上，籠罩著一層混沌迷霧，司空昊蒼只能感覺到，葉恆的氣息和四周天地宛如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看不透，代表著什麼。司空昊蒼心裡明白。
他也曾經聽聞，葉恆讓司空家損兵折將的事情，但是他之前以為，只是天賦不錯的小輩，根本輪不到自己出馬，退一萬分來講，他司空昊蒼真的出手，還不是直接抹殺對方？
但是，第一眼看到葉恆，卻讓司空昊蒼不得不顛覆之前的想法。
這一次，他錯了。
這個小輩不是天才，是妖孽，妖孽到連司空昊蒼，都難以看透。
不過同時，司空昊蒼也有些疑惑不解，葉恆的氣息，看上去頗為虛弱。從外貌上也可以看出，對方年紀輕輕，黑髮中卻摻雜了不少白髮。
生機匱乏？
在其他人眼裡，這應該是個大好的時機，是斬殺葉恆的大好時機。
但在司空昊蒼眼裡，卻並非如此。
生機匱乏對應的，是迴光返照。
人在臨死之際，迸發出的力量，尤為可怕。司空昊蒼曾經親眼見過，那是兩個玄陽境巔峰高手的對決，最後生機匱乏的那一方，硬是和敵方同歸於盡。
葉恆的實力，司空昊蒼捉摸不透，葉恆的氣息，又詭異的衰弱。
司空昊蒼站在葉恆身前，說道：「小輩，你很強。司空一生閱人無數，在你這個年紀，能有如此修為，當真世所罕見。」
葉恆微微一笑，接連咳嗽幾聲，說道：「司空家主之雄才偉略，也是世所罕見。」
「唉！」司空昊蒼歎息一聲，說道：「若非陰差陽錯之下，你與司空家結下仇怨，我們應該可以成為忘年之交的。」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司空家主，你我皆非優柔寡斷之輩，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說話之際，葉恆再次咳嗽起來，並且噗嗤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水。
司空昊蒼目光微凝，他之所以拐彎抹角，是想摸清楚葉恆的底細，但葉恆話語之間，絲毫不顯山水，讓他又從無從下手的感覺。
可是葉恆卻接連咳嗽，一副性命垂危的摸樣，這讓司空昊蒼驚疑不定。不知道葉恆是真的快不行了，還是假裝做戲。
「哈哈哈！」司空昊蒼大笑幾聲，說道：「也罷！俗語有言，不打不成交。這次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是我司空家不對在先。這才引發了之後一連串的血案，雖然我司空家損失不小，不過也認了。」
司空昊蒼態度的轉變，讓其身邊的信義侯和葉恆身邊的逍遙游盡皆不解了。
葉恆和司空世家，可謂是血海深仇啊！
司空昊蒼身為司空家的家主，此刻竟然要一笑泯恩仇！
葉恆苦笑一聲，做出一副慚愧的摸樣，說道：「畢竟司空家損失慘重，死掉無數高手。而且賴以生存的先天寶物，也被我弄跑了，非但如此，我更是將冰火雙峰毀掉了，這等於是直接毀掉了你們司空家的根基。原本以為，司空家主也暴怒出手，倒是沒有想到，司空家主這般大人大量……」
葉恆做出一副慚愧的摸樣，說出的話語，卻是讓逍遙游、信義侯嘴角都在抽搐，更別提司空昊蒼本人了。
逍遙游可以想像，司空昊蒼此刻心都在滴血。
不過，卻是要裝出一副大度的摸樣，笑道：「葉恆，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先天寶物，有緣者得知。我司空家坐擁這麼多年，已是幸事，本就沒有再貪圖將其據為己有。
而且想我堂堂西華第一世家，怎麼可能依賴於先天寶物而發展？縱然沒有了先天寶物，對我們也沒有太大影響。
類似先天寶物這等存在，只有福元深厚者才可得知。我司空家得祖先蒙恩，行樂積善，才能坐擁先天寶物近百年。葉恆你縱然沒有得到，也需要惋惜，畢竟，先天寶物需要靠福元才能得到的。」
很簡單，司空昊蒼話語裡的意思，是說葉恆福元不行，人品太差。
對於司空昊蒼轉彎抹角罵自己的行為，葉恆倒是沒有太大的感受，他只是在想，假使司空昊蒼知道自己不但降服了先天寶體，並且將其煉化了，表情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會不會徹底暴走。
對司空昊蒼這個人，葉恆從最初的忌憚，此刻已經可以泰然處之。
司空昊蒼，還沒有強大的逆天。
他的心性，在葉恆言語相激之下，出現了一絲破綻。
高手之間的巔峰對決，哪怕是一絲破綻，也足以致命。
葉恆淡然笑道：「司空家主，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不多逗留了。願我們兩國永世交好，願西荒子民永享太平。」
司空昊蒼眼裡閃過一抹猶豫之色，最終還是點點頭，笑道：「那祝你一路平安。」
葉恆在接連咳嗽中向司空昊蒼告辭，眼神最後落在信義侯身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司空昊蒼心中微微一顫！
司空昊蒼和葉恆之間的第一次會面，沒有想像中一言不合徹底撕破臉皮的局面，更沒有打到山崩地裂的末日場面。
看起來很平淡，如平靜的湖水，但在這湖水下面，卻暗藏洶湧。
其中玄機，讓逍遙游都大腦有些跟不上反應速度，他和葉恆一路翻山越嶺，葉恆一路上保持著出奇的沉默，讓逍遙游終於按耐不住，問道：「司空昊蒼，怎麼會不出手？」
葉恆笑了笑，簡簡單單的說道：「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逍遙游更加不解了，說道：「司空昊蒼應該很強大，絕對達到了陰陽交泰境界。戰力當非常可怕，為何會沒有必勝的把握？」
葉恆解釋道：「他的確達到了陰陽交泰的境界，而且突破到這個境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他的體內陰陽氣息不穩，多半是在修煉一道極為厲害的秘法，反噬了自己。所以說，我們的運氣不錯。假如他將那套秘法學會，就不會是今日的狀況了。」
逍遙游心中一驚，不禁因為葉恆話語中透漏出的，司空昊蒼修煉的厲害秘法，更重要的是心驚於葉恆的眼力。
逍遙游自問無法看穿司空昊蒼，然而葉恆卻能看透不少。
葉恆到底自天碑中得到了多少好處？何時眼力能如此厲害了。
不過，這種情況倒是在正常的範疇內。
仔細想想看，身為次魂的逍遙游，能夠一舉突破那麼多重境界，並且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殺劍道」。
論天賦，葉恆根本不輸於逍遙游。而葉恆又身為天碑的主人，他得到的好處，肯定要比逍遙游要多。
「其實遺憾的不應該是司空昊蒼，而是我們。」葉恆開口說道：「若非我身體狀態不行，今日司空昊蒼當死。」
逍遙游微微一怔，不解葉恆為何如此說，思索了片刻後，才恍然大悟。
且不說葉恆的戰力如何，他逍遙游雖不能勝司空昊蒼，但以「殺劍道」的詭異，絕對可以給對方帶來不少麻煩。
而司空昊蒼身邊，還有一個已經煉化了一套先天本命冰火丹的信義侯。
信義侯實力本在真陽境巔峰，煉化先天本命冰火丹之後，實力定然再上一層樓。更為重要的是，信義侯修煉了十步輪迴之法。
這兩人，再加上戰力已經捉摸不透的葉恆。
再以玄天師的手法，將空間封鎖，再利用天碑，擊殺司空昊蒼，的確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切，逍遙游也頗為遺憾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我們錯過了一個大好時機！」
葉恆微微一笑：「不用太過遺憾。今日沒戰，倒是對日後的形式，頗為有利。」
逍遙游問道：「怎麼說？」
葉恆笑著解釋道：「雖然祁恨天是我的女人，但坐在西華龍椅上的，另有其人。倘若司空世家被瓦解，西華上下一心，燕國危已。司空昊蒼不死，西華國主便無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對付燕國。我此次回燕，才會有時間應對燕國的諸多事情。」
逍遙游理解式的點點頭：「根據你所言，姜天舒的勢力，應該比司空家更強。那你這次回去，準備怎麼做？」
「不是一定，是絕對要更強。」葉恆糾正道：「這次回去如何做的事情，咱們暫且不提。還有更棘手的事情，在等待著我們。」
「是什麼？」逍遙游問道。
「如果你是司空昊蒼，你會讓我回去的路平靜嗎？司空家的底蘊，絕非你擊殺掉一名玄陽中境的老輩人物，便可以撼動的。」
葉恆望著前方蒼茫山嶺，感受著四野裡幽靜無聲的死寂，緩緩說道：「前路，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