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決勝負 文 / 一夕漁樵話

    「這還不簡單嗎？」秦殊歎了口氣，「我根本就沒給你任何武器，你那個不是假的是什麼？你還真是半路裡殺出，這根本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洛妃雯鼓了鼓嘴：「大哥，你還說我呢，如果不是我，怎麼逆轉這個局面啊？」

    說完，把手裡的手雷扔了。那手雷落在地上，噹啷一聲，就滾到牆角。聽那個聲音，分明就是塑料的，只是個塑料玩具而已。她知道秦殊不會給自己武器，所以在雲南誠進醫院包紮的時候，在醫院兒科門診外的玩具小攤上買了這麼個手雷，還買了把假槍，只是還沒來得及用而已。她覺得手雷的威懾力更大，所以就先拿出了手雷。

    「就算沒有你，局面也在我的控制之中！」秦殊笑了笑，「難道你沒發現嗎？剛才荊為癡和那壯漢打架的時候，悄悄把窗簾拉開了一些，那個拉開的縫隙正好把藍少的位置暴露給了外面的人！」

    言小五本來發現洛妃雯的手雷是假的時，還有些被戲弄的氣急敗壞，但現在猛地看向窗簾那個縫隙，又想想先前自己身邊那人肩頭被狙擊槍打中的情景，禁不住額頭冒出冷汗，慌忙道：「藍少，您快換個位置！」

    藍少卻沒動，苦笑一下，看看對面荊為癡手中的機槍，說道：「現在換不換位置還有什麼區別嗎？」

    言小五怔了怔，也是一聲長歎，滿臉沮喪和愧疚：「藍少，對不起，都是我沒用，我沒保護好你！」

    「不，小五，你已經做得夠好了，要怪的話，只能怪咱們這個對手太過厲害！」藍少感激地拍拍言小五的肩膀，「小五，你的忠心大哥永遠都會記得！」

    言小五咬了咬牙，猛地抬起頭，盯著秦殊，冷聲道：「秦少，現在你贏了，但我希望用我的命來換藍少的命，你可以殺了我，但請你放了藍少！」

    秦殊輕輕吐了一口煙氣，瞇眼看著他，沒說什麼。

    「你到底還想怎樣？現在你贏了，可以做大哥了，難得還非要殺了藍少不可嗎？」言小五緊緊攥著拳頭，大聲說，「秦殊，我告訴你，我們外面還有很多兄弟，你如果敢殺了藍少，那些兄弟都會衝進來，到時你這邊肯定會有死傷，但你如果能放了藍少，我可以讓他們都放下武器，全都歸順你！」

    秦殊冷笑：「言小五，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藍少了？再說，我根本沒有做大哥的想法，今天走到這一步，純粹是為了保護南誠而已！」

    「你……你到現在還在虛偽嗎？」

    秦殊搖頭，把煙頭重重地插進煙灰缸裡：「我沒虛偽，說的都是實話。為了保護我的兄弟，我才走到了這一步，我不想看到你們自相殘殺，這個局面需要我做這個大哥，我只能當仁不讓了！」

    「那……那你真會放了藍少？」

    秦殊點頭：「我說過很多遍了，我根本不是來搶藍少位子的，而是來保護我的兄弟的。我知道，你們對南誠的誤會已經很深，我如果不站出來，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就再沒法挽回了，既然如此，那我來做這個大哥好了，這樣的話，你們就不用再爭什麼了！」

    說完，看了藍少一眼，「藍少，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搶了你的位子，你肯定會覺得不舒服，所以我會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來選擇一個方式，咱們決一勝負，贏了的話，你還是大哥，免得你說做兄弟的太無情，不給你機會！」

    藍少皺眉，看著他：「秦殊，你現在穩操勝券，真的還會給我機會？」

    「當然！我說了，咱們是兄弟，這份感情還在，我不想把事情做得那麼絕，不給你任何扳回的機會，現在我把機會給你，你來選擇方式，誰贏了，誰就是大哥，怎麼樣？」

    言小五聽了，大為激動，怕秦殊反悔，忙說道：「那就一言為定，秦少，算你還有些義氣！」

    這個機會來之不易，他已經在心裡想著該用什麼辦法讓藍少戰勝秦殊了。

    洛妃雯卻有些著急，瞪了秦殊一眼，責怪他在這種情況下還給對手機會。

    秦殊沒說什麼，只是又拿出一根煙，點上，抽了起來。

    「秦殊，你確定不後悔嗎？」藍少看著他。

    秦殊搖頭笑了笑：「沒什麼好後悔的，是咱們兄弟的感情換得了這個機會，好好想想吧，你要比什麼？」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秦殊點頭。

    「那好，我要和你比槍！」藍少堅定地說。

    言小五聽了，臉上浮起一抹激動，心中也鬆了口氣，藍少的槍法他知道，非常厲害，幾乎是百發百中。

    「可以嗎？」藍少問秦殊。

    秦殊點頭：「我說了，什麼都可以，這個自然可以！」

    他的神色依然淡淡的，「藍少，說吧，怎麼比？」

    「比誰的槍更快，一發子彈定勝負！」藍少說著，慢慢伸手到懷裡，拿出一把槍來。

    他把槍放在誰都能看到的地方，把彈匣退出來，又把子彈一顆顆退出來，只留下一顆子彈，重新裝上彈匣，然後把槍放在了桌子上。

    杜悅綺在秦殊旁邊低聲說：「秦殊，用我的槍吧！」

    秦殊搖頭，抬頭看看言小五：「小五，你的槍給我！」

    言小五怔了一下，把槍扔過來。

    秦殊接了，抬手把彈匣退出來，說：「這是小五的槍，肯定不會藏著什麼機巧，這次的比試絕對是公平的！」

    說完，也把子彈退出來，只剩一顆，重新把槍裝好，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那咱們現在就開始？」藍少靜靜地看著他。

    秦殊卻忽然道：「慢著，我想請外面的兄弟都進來看看，做個見證，藍少你覺得怎麼樣？」

    「好，可以！」藍少同意了。

    秦殊道：「但所有人進來的時候都不許帶著武器！」

    說完，對言小五道，「小五，去把兄弟們都叫進來！」

    言小五點頭去了。

    秦殊又對雲南誠使了個眼色。

    雲南誠知道，他是讓自己前去監督著，不由忙起身，滿是感激地看了秦殊一眼，走了出去。

    他真的對秦殊充滿感激，秦殊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卻為了他和藍少以及言小五翻臉，這份感激簡直刻骨銘心，永遠沒法忘記。

    不一會功夫，外面的人陸陸續續進來，武器都被收了，放在秦殊身後，屏風後那些人放下的武器也被收了起來。

    秦殊看到房裡站得滿滿的人，不由笑了笑：「藍少，真沒想到你有這麼多人了，這還不算南誠那邊的人吧？」

    藍少點頭：「就因為人多了，所以心也散了！」

    秦殊撇撇嘴：「也不能這麼說，其實是因為少了信任！」

    藍少不置可否，轉頭掃了那些人一眼，沉聲道：「讓你們進來，就是做個見證，今天我和秦殊公平比試，一槍定勝負，誰贏了就是你們的大哥，輸了的話……」

    說到這裡，看向秦殊。

    秦殊嘴角一笑：「任憑對方處置！」

    藍少臉色沉著，冷聲道：「都聽見了嗎？如果我和秦殊誰不遵守這個約定，那就是咱們大家共同的敵人！」

    「聽見了！」那些人雖然驚訝，還是響亮地回答。

    「很好！」藍少看向秦殊，「怎麼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秦殊慢慢把煙放到煙灰缸裡，然後點了點頭。

    藍少道：「秦殊，我確實把你當作兄弟，你救過我，後來還幫我很多，今天以槍相搏，真不是我願意的！」

    「我知道，既然咱們被迫這樣，那就這樣吧！」

    藍少看著他，輕呼了一口氣，慢慢抬起手來。

    秦殊也靜靜地看著他。

    宴會廳裡的氣氛一下變得凝重起來，洛妃雯緊張地抓住衣角，充滿擔心，杜悅綺手心裡也捏了一把冷汗，她沒見過這個藍少出手，不知道他的深淺，但看他的氣場和威勢，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怎麼能不擔心？

    似乎在這個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的。

    就在這時，藍少猛地伸手把槍拿了起來，拿起來的同時，已經指向秦殊。

    他的速度極快，動作嫻熟，沒有絲毫耽擱，沒有任何浪費時間的地方，乾淨利落。

    但把槍指向秦殊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秦殊的槍也已經在手裡，而且已經對準他。

    「砰」，槍聲響起。

    一蓬鮮血從藍少的胳膊上飛濺出來，他手中的槍還沒來得及扣動，就掉了下去。

    隨著手中的槍掉落，他的臉色也暗淡下去，變得滿臉絕望，不過卻又很快平靜下來，歎道：「秦殊，我果然不如你，你贏了！」

    秦殊沒說什麼，把手中的槍丟到桌上，重新把煙灰缸裡沒抽完的煙拿起來放在嘴上。從藍少提出來比槍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肯定贏了，不但因為他的身體被艾瑞卡用藥物改造之後，神經反應速度變快，而且他有動作預判的能力，所以就算藍少速度很快，他也必贏無疑。

    藍少旁邊，言小五看到這個結果，怔了半晌，臉上也充滿沮喪，咬了咬牙，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