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珍海味 文 / 一夕漁樵話

    秦殊直接沒想，淡淡道：「十六萬！」

    卓紅蘇還要出價，旁邊那幾個人忙道：「卓經理，菜就是菜，怎麼能是藝術品呢？吃了就沒了，如果是瓶難得的紅酒，這個價錢無可厚非，不過是盤菜，而且是個土豆，實在值不了這麼多錢的！」

    他們紛紛勸阻，不讓卓紅蘇再繼續出價。

    下面的人也是同樣的想法，一道菜，就算做得再好，怎麼可能賣到這麼高的價錢？更何況，這還不能稱之為菜，分明是個土豆而已。

    卓紅蘇不由向秦殊看來。

    秦殊嘴角一笑，給她使個眼色，卓紅蘇微微點頭，不再出價。

    等了一會，秦殊說道：「看來我沒有競爭者了，這個菜是我的了！拿過來吧，我要在這裡享用！」

    蘇吟點頭，輕輕把盤子捧起來，很小心地放在秦殊面前。

    經過剛才一番競價的震撼，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盤菜上，都想看看，這盤菜是純粹的騙局，還是真的有什麼名堂！如果是騙局的話，不該是秦殊這個托拍到，更不該當眾來吃這個土豆，這不是自己拆穿自己的騙局嗎？

    總之，大家又是疑惑，又是好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殊和那盤菜上。

    蘇吟雙手拿著一雙筷子，目光溫柔地看著秦殊，把筷子遞給他，低聲道：「表哥，我真想所有做的菜都只給你品嚐，你能最先吃這個菜，我真的很高興！」

    秦殊一笑：「很快大家就會知道你做的菜的價值了！」

    他拿著筷子，看著眼前這道菜，或者說，看著眼前這個土豆，卻微微皺了皺眉頭。

    過了半晌，忽然問道：「美女，這道菜該怎麼吃？」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不由轟然大笑，就連卓紅蘇看著秦殊愁眉不展的模樣，也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蘇吟微微臉紅，說道：「你只要在這『土豆』上敲兩下就可以了！」

    「敲兩下？」秦殊愣了愣，「那還要念『芝麻開門』之類的話嗎？」

    下面的人再次大笑起來，覺得這事實在有趣極了，更像個表演似的。

    蘇吟啐道：「當然不用了！」

    秦殊拿起筷子來，看了看那「土豆」，又看看蘇吟，問道：「那我敲了？」

    「嗯！」

    秦殊當真用筷子在那「土豆」上輕輕敲了兩下。

    眾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不但能看現場，顯示屏上也能看到這個過程。

    這個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土豆」竟然裂開來，不是四分五裂地碎開，而是華麗地綻放開，猶如一朵嬌艷的花蕾層層舒展開花瓣，在眾人面前華麗地綻放。「土豆」綻放，裡面真的是層層疊疊，猶如花瓣般。霎時間，再也看不到絲毫土豆的粗拙，裡面的層層疊疊精緻而晶瑩，而且顏色各異，加上熱氣蒸騰，好似雲霞繚繞，簡直絢麗奪目，那種震撼，彷彿灰姑娘華麗變成白雪公主的驚艷，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包括秦殊。

    他也是目瞪口呆，雖然他早就知道這「土豆」裡另有玄機，但沒想到會是如此地華麗奪目。怔了好久，不由喃喃道：「難道這還稱不上藝術品嗎？那還有什麼稱得上藝術品呢？這簡直就是完美的藝術，太美了！」

    下面眾人愣了一會之後，也迅速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這才終於確認這道菜真的沒那麼簡單。

    「快嘗嘗，這菜剛剛打開的時候，味道是最好的！」蘇吟忙提醒著。

    秦殊點頭，拿起筷子，竟有些不忍破壞了這種完美，猶豫一下，才輕輕夾起花瓣似的一瓣來，瞇眼看去，晶瑩如粉，柔亮如珠，又禁不住搖頭讚歎，真不知蘇吟是怎麼做出來的，甚至看不出是用什麼材料做出來的。

    蘇吟說道：「別看了，快吃吧！」

    下面的人也等著秦殊吃呢，因為他們實在想知道這麼美麗的一道菜到底是什麼滋味。

    秦殊點頭，終於把那瓣晶瑩放進了嘴裡，輕輕嚼了一下，頓時瞪大了眼睛，那個模樣，好像被針扎到了似的，很是驚訝。但不是痛楚帶來的驚訝，而是美味帶來的驚訝，剎那間，心靈彷彿穿過翠綠的山川，滑過碧波蕩漾的大海，心胸為之開闊，為之沉醉，似乎在一瞬間覽盡了名山大川，那種感覺是激動、是興奮、是豪氣干雲、是無盡的情感湧動。這道菜稱之為山珍海味，絕對是合適的，而且是對山珍海味的另外一種詮釋，不再是富貴的炫耀，而是心靈的暢遊。

    下面眾人只見秦殊一臉的激動和驚訝，都不知怎麼回事。

    蘇吟輕輕問道：「怎麼樣？好吃嗎？」

    秦殊半晌才轉頭看她，搖頭道：「美人兒，別說好吃，好吃根本配不上這種感覺！那種美妙的滋味，實在無以言表，區區十六萬，能吃到這麼一瓣，已經遠遠地物超所值了！」

    下面的人聽了他的話，很是震驚，但也有人在懷疑，總覺得秦殊說得有些太誇張了。

    秦殊掃了下面一眼，也知道他們不信，於是說道：「這樣的美味，我獨享就太過暴殄天物了，今天我慷慨一把，把這菜分了，每人一瓣，讓大家都嘗嘗，那個時候大家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誇張了！」

    蘇吟忙道：「可這是你拍下來的啊！」

    秦殊一笑：「是我拍下來的，但只有我自己嘗到太可惜了，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你做的菜的價值！」

    蘇吟點頭：「那好吧！」

    她把手招了招，下面的服務員迤邐走過來，每人拿了個小盤子。

    那菜綻開就如花瓣般，一瓣瓣的，分起來很方便，每個服務員的盤子分了一瓣，送去到各個桌子上。

    見那菜越分越少，蘇吟忙在旁邊對那些服務員道：「每種顏色的都留下一瓣，顏色不同，味道各有差別，讓表哥都嘗嘗！」

    很快，這道菜分完，但每種顏色的都留了一瓣。

    秦殊一笑，對下面眾人道：「各位如果不嫌棄，就都嘗嘗，只有你們自己嘗嘗，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滋味！」

    包間門口，卓紅蘇也分到一瓣，她身邊那幾個也都分到了。

    卓紅蘇笑道：「我得趕緊嘗嘗，到底是言過其實，還是真的物有所值？」她真的想知道，蘇吟做的菜是不是像秦殊說得那麼厲害。

    她拿起筷子，把那瓣「山珍海味」放在嘴裡，吃下去的時候，頓時一愣，美麗的眼眸中都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她旁邊幾個人忙問道：「怎麼樣？」

    卓紅蘇過了好久才輕輕搖頭：「早知道的話，我就該繼續競價的，競價到二十萬，也要把這盤菜買到！」

    「真的那麼好吃？」她旁邊那些人有些不信。

    卓紅蘇笑了笑：「好吃這個詞真的不足以形容這道菜，你們還是自己嘗嘗吧！」

    那幾個人這才各自把自己分到的那瓣吃了。

    吃下去之後，也是滿臉震驚，有的還閉上了眼睛，一個女人甚至失態地驚呼：「這滋味太……太美了！」臉上露出異常陶醉的神情來。

    卓紅蘇臉紅，很想提醒她一下，這個神情實在太不雅了。

    過了一會，卓紅蘇笑了笑：「現在我問你們，你們覺得這道菜十幾萬值得嗎？」

    「值得，值得，這種味道真的……真的從沒吃到過！」那幾個人紛紛讚歎。

    下面眾人也是如此，震驚不已，也讚歎不已。

    一個人猛地站了起來：「我也出十六萬，美女經理，你再給我做一道相同的出來！」

    卓紅蘇身邊有兩個人也幾乎異口同聲地說：「我也出十六萬，也要這道菜！」

    蘇吟見大家這麼激動，這麼欣賞，對比先前的失落，真是開心極了，不過卻輕輕搖頭：「對不起，我一天只做一道菜，想吃的話，請明天再來拍賣吧！」

    「不能破例嗎？」下面那人有些失望。

    蘇吟搖頭：「不能，從今天開始，每天都是一道菜，各位有願意品嚐的，就請到這裡拍賣，和今天一樣，價高者得，至於各位拍到後，會不會和這位先生一樣與大家分享，我就管不到了！」

    見她不願再做，眾人很是失望，但這種失望和沒有滿足，反倒成了以後再來的動力。

    秦殊看著大家的反應，走到蘇吟身邊，笑瞇瞇地低聲說：「表妹，這道菜的驚艷，真是為你賺足了口碑呢，以後我不用再有任何擔心，你這裡的生意肯定會很火爆的，拍賣的菜也肯定能拍出高價，或許我在這個飯店的投資，不用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收回來了！」

    蘇吟輕輕道：「表哥，這道菜也不是那麼輕易做出來的，花費了好長時間才想出來，材料之類的也很貴，做菜的過程更是複雜繁瑣呢！」

    「我知道，你最近真的受累了！」秦殊歎了口氣，「要不以後每週拍賣一道菜吧，這樣你還能休息一下，你現在還是飯店經理，要忙的事情多著呢！」

    蘇吟搖頭：「就算休息，也要等以後了，現在剛開業，我要把名氣提升起來，提升到了一定程度，那個時候再改成每週拍賣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