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74 瞞天過海3 文 / 風雪美子

    「銀枝，皇上與百官面前，不得放肆，跪下！」池珍太后怒喝一聲，實是為這個頑劣的小女兒而頭痛不已。

    二公主見皇額娘聲色皆厲，怔了一怔，這才狠狠地瞪了楚天譽一眼，規規矩矩地上前給太后和皇上行過禮，然後再次指著楚天譽大聲對皇上說道：「皇上，你一定要給皇妹作主啊！這個臭賊昨天生生當街當眾砍死了皇上賜予我的汗血寶馬，還取走了我頭上的鳳凰金釵。求皇上賜他死罪，拉出午門斬首示眾！」

    二公主的話音剛落，皇上還沒發話，慈寧太后已經先風涼水冷地似笑非笑道：「噢？這天下竟有如此的大膽狂徒？當街當眾地砍死了我們二公主的愛馬，這還得了？如此罪大惡極，確是應當斬首示眾！以儆傚尤。那還等什麼？來人啊！」她冷冷地笑著，那語音之中彷彿充滿了諷刺。

    「太后英明！」二公主卻聽不出來，竟然心中大喜，得意洋洋地對慈寧太后叫道，「還是太后最疼銀枝。」說完竟向她自己的親額娘投去不滿的一瞥，氣得她的額娘東宮太后池珍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只見老將軍李淵越眾而出，急叫道：「太后且慢！這中間另有隱情，老臣也有本要奏，請皇上和太后聽了全部內情再作定論。」

    「快！有何隱情，老將軍請講！」少年皇帝似是聽得入了神，這時竟搶在前面發了話。

    李淵已經是七旬有餘的老將軍了，一生跟隨著先皇，開韁闢土，戰功赫赫，威震朝野，就連駱冰王在世也敬他三分。尤其是他的七個兒子都戰死沙場，死得轟轟烈烈，朝野皆知，所以最得天下民心。駱冰王死後，更是將軍中大權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可見他在朝中說話的份量有多重。

    他走上前，卻又回頭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楚天譽，剛好楚天譽也因聽到他中氣十足的聲音而側過頭來瞧他一眼，目光在空氣中相對，不想老將軍竟然因此渾身一顫，呆了一呆，一雙精湛的老眼閃過一絲愕然，震驚！只是稍縱即逝，並無人能覺。

    然後，他朗聲說道：「皇上，太后，二公主所說只是一部分的事實。這名少年確是砍死了二公主的馬，但並非因為藐視皇族而為之。而是，當時情急，二公主的馬在大街上失了控，差點踩死了老夫的小兒和小兒的奶娘。千鈞一髮之際，當時無人能阻止二公主的馬，是這少年英雄當機立斷，揮劍砍斷了馬腳，這才救下了小兒的性命。」

    池珍太后聽了怒聲喝問二公主道：「銀枝，老將軍所說是否屬實？」

    二公主一聽，小腰板一挺，強蠻無理道：「是有那麼回事。但兒臣當時只是急於趕路，又無心要縱馬踏死老將軍的兒子。是他的兒子和奶娘跑到路中間，像木偶一樣不知躲閃。再說，本公主又沒有真的踩死了他們，他們不是好好的麼？但這臭賊——」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池珍太后再次厲聲喝斷了。

    「跪下！額娘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你縱馬竟差點踩死了李將軍的小兒子還不知罪過？如此說來，這少年竟是你的恩人了。你不知感恩，還要請皇上殺了他？你氣死額娘了！」池珍太后確是已經氣得渾身顫抖。如果二公主當真縱馬踩死了李將軍的小兒子，那一直都在為她撐腰的老將軍不倒戈相向，跟她翻臉才怪。一旦老將軍不撐她，她又拿什麼來跟慈寧太后平起平坐？這當中利害，她那驕橫慣了的小公主哪裡明白？

    果然，二公主不服氣地回道：「額娘，這臭賊就該拉出去斬首示眾，他怎麼對本公主有恩了？」

    「放肆！如果不是這位少年英雄了得，砍了你的馬，此刻死的就不是你的馬，而是李將軍的小兒子。那可是李將軍唯一的小兒子了！你對得起李將軍嗎？你拿什麼來賠李將軍一個活生生的兒子？李將軍忠勇一生，七個兒子皆為我們大燕國戰死沙場。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躺在先祖皇帝的敝陰下享福罷了。你還不向李將軍請罪，向這位少俠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