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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十三:錯招 文 / 墨筱笑

    ps:上一章補充了一些內容,章節銜接會更流暢些,給大家造成了麻煩,抱歉仙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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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氣糾纏撕扯,碰撞出連串劈啪不絕的響動仙渡。

    左凌希這一路瘋狂的飛行,引來了不少人注意。

    陳靖與蔡涵平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頭,兩人同樣不解。

    「陳兄,這紫和真人的幾個弟子,到底鬧的是哪一出?」蔡涵平訝然失笑,「我從前看這個左凌希,也算是個胸有城府的人,可適才這一接觸,卻又覺得他處處怪異。」

    他們兩個要追上左凌希,飛行速度也很不慢。兩側疾風呼呼而過,陳靖掐了個避風訣,才皺眉道:「不瞞蔡兄,這個葉青籬我們也算是不間斷地觀察了許久的,她交往的情況很單一,為人很是低調。本來過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已經放鬆對她的關注了,卻不想她忽然出城,還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你覺得她在這個事情裡面立場很不對,所以才叫我不要追究下去?」蔡涵平仔細回憶當時在小樹林的情景,心裡的疑惑越發深起來。

    「我家那個不成器的二弟得過她恩惠,因此對她很有些念想。我這個做兄長的,少不得要多幫自己弟弟留意,自然不希望這次事情鬧大。」陳靖眼睛一轉,笑了起來,「蔡兄,從聽聞你說那魔修的元神逃走以後,我便傳了加急的通心令下去,叫那邊的人盡量攔截。」

    修仙界存在著不少搜魂一類的法術,只要截住了那個魔修的元神,先前發生之事自然將不再是秘密。這種法術向來為正道所詬病,不過大家也都是明面上說說而已。真到了想用的時候,還是照用不誤。

    蔡涵平心裡明白得很,他笑了笑,直視陳靖:「陳兄,不管是他們師兄妹反目也好,還是有人確實勾結了魔門,說實話,我都不感興趣。我不介意放過這小丫頭一馬,我只要知道一個確切的信息——」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住嘴。

    陳靖與他的目光對上。數息之後,方輕笑道:「蔡兄愛劍成癡。待那劍魂海開啟,自是不能少了你。」

    蔡涵平點點頭,不再多說。他在昭陽峰的地位不低,只是他的親傳師尊在上一次北戰中隕落了,他平常就難免有些勢單力孤。很多消息也不夠靈通。修仙者的世界其實複雜得很,一味只知埋頭苦修的通常都是最早被淘汰的。

    他雖然天資極好。在整個門派也能排得上號,但他也並不介意跟陳家這樣的大世家結上一點交情。廣結有發展潛力的低輩修士同樣是這類大家族的慣例,因此雙方一拍即合,平常倒也很是談得來。

    可蔡涵平也有他的原則,那就是絕不要在任何一件事情上被扯進去太深。他很好地關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決定在這件事情上到此為止。

    他只不過是最近接了個巡查任務,又在人物過程中恰好賣了一個人情給陳靖。僅此而已。

    陳靖哪裡不明白蔡涵平的心思?雙方本來就是擺明關係,互相結個善緣。既然蔡涵平沒有要進一步貼近陳家的打算,他也不會勉強。世家行事同樣有一定規則,絕不會窮凶極惡到什麼都要收入囊中。若是這樣,如今這凌光閣早就容不下陳家這一脈勢力了。

    不同關係的人有不同用處。陳靖心裡分得很清楚。他很快就放棄了試探,又換上普通朋友間調侃的語氣:「蔡兄。不如我們賭一賭,猜猜這個左凌希究竟想要做什麼,如何?」

    說話之間,他們已經飛到了離昭陽峰極近的位置,眼見左凌希便要從山門前的禁制口撞入!

    蔡涵平右手兩指一併,在自己眼睛上拂過。他的眼睛周圍閃爍靈光,片刻靈光消逝,他笑道:「賭注是什麼?」

    「你若賭贏,我送一份劍魂海外圍百里的地圖給你。」

    這是改試探為引誘了,蔡涵平眼睛一亮,沒有分毫猶豫,立即點頭道:「好!你若贏了,我在允許範圍之內為你做一件事。」

    他取出一枚空白玉簡,用神識在其中刻下自己的答案,然後將玉簡拋給陳靖。陳靖如法施為,也刻了這樣一枚玉簡與蔡涵平交換。這是修仙者之間比較常見的打賭方式,雙方事先將答案刻進玉簡,也有點口說無憑,立字為證之意。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昭陽峰宗紀處的人已經被驚動了。依著昭陽峰的規矩,所有人進山,都要先從下峰禁制處走過,才算是進了山門,才能往山上去。左凌希像股旋風般一頭刮過山門禁制,首先就落在外事殿殿群之外。

    在外事殿的多半是門派外圍雜役弟子,這些一直在苦熬著的練氣小修士又何曾見過像左凌希這樣的築基後期高手發瘋?

    宗紀守衛隊的人飛來攔截,為首之人是個剛剛熬入內門的築基初期修士,他甚至不敢正面面對左凌希,只是放出飛劍遙遙指著他。

    「這位師兄,請你速速停下!」

    還沒等他的場面話講完,左凌希忽然仰天長嘯。

    嘯聲直入雲天,淒厲之中竟然帶著一股難言的絕望。

    這道嘯聲引來了更多人的注意,昭陽峰峰頂驀然傳下一股絕大威壓,一眾還未築基的修士立即被這股威壓鎮得不能動彈。

    尚能行動自如的陳靖和蔡涵平相視驚異。

    然而正面這股威壓的左凌希卻只是速度稍稍一緩,身體裡忽然爆發出強烈的靈力波動。這股靈力顯得極是暴躁不安,那一瞬間給人的強大感覺竟與金丹修士不相上下。

    左凌希橫衝直撞,從狂風升級為颶風,一路卷落了數不清的建築和花木,直直衝向斷峰雲橋之處仙渡。

    「他這是……」陳靖驚訝之極。

    「散功!」蔡涵平看向陳靖,神色凝重。

    兩人忽然轉頭,一齊將視線落到自山下飛上來的踏雲獸身上。

    魯雲看起來飛得很疲憊的樣子。坐在上面的葉青籬更顯得神情有些呆呆的。她看向左凌希的方向,神色間比陳靖和蔡涵平還要顯得驚訝。

    葉青籬是真的驚訝,她催著魯雲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左凌希,心裡念頭閃電般出現又熄滅,然後再出現:「這是怎麼回事?我只讓他回門派,要他表現得傷心些,可沒叫他散功!」

    「難道是紅線蠱出了問題?」

    「左凌希會怎麼做?」

    各種雜亂的聲音亂糟糟衝入葉青籬耳內,又似乎全都顯得很遙遠。

    峰頂懷遠真人釋放下來的威壓在葉青籬出現時已經散去,等葉青籬來時,只隱約聽到了一聲驚「咦」。

    「這是什麼人?」

    葉青籬不及多想。路過陳靖和蔡涵平身邊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他們。

    「難道是紅線蠱脫離了控制?」

    「如果左凌希忽然清醒,我要怎麼應對?」

    不論葉青籬怎麼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之荒誕,還是讓她這時候的所有憂慮全都成了笑話。

    這一日,引來了事後無數的談論,一直到許多年以後,這件事情都走了樣。變了形,卻成為了一道纏綿悱惻的殉情傳說。

    雖然事實只是起於一個謊言。並且到最後,都還有可能依舊是個謊言。

    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便是左凌希藉著散功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絕強靈力,衝到了雲橋旁。雲橋旁守山的白虎靈獸依舊懶洋洋趴著,虎目微睜,斜睨了瘋狂衝到雲橋邊上的人類修士一眼。

    那個人在散功,那個人很傷心。那個人很憤怒……但是這些又跟它有什麼關係?

    雲橋、斷峰、深淵,這些都成了背景。

    無聲悲鳴的男修士身上靈光沖天,他懷抱已經冰涼的白衣女子,仰頭。

    小型的颶風漸漸散去,雲橋有禁制保護。一如千萬年前,分毫未損。

    藍袍修士抱緊懷中人。溫柔低語著:「師妹,是我……對不起你。你好生歇息,我與你同去。」

    然後左凌希轉過頭,指著隨後跟來,乘在踏雲獸身上的葉青籬,眼神憤恨悲傷之色漸漸深濃。

    他身上的靈氣猶如碎片般飄散在空氣中,他的身體一歪,生機消逝。

    葉青籬仍然坐在踏雲獸背上,張嘴欲言,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這副神情更是給圍觀者提供了無數猜想餘地——這場景,只要是想像力稍微豐富一點的人都可以這樣聯想:師兄師姐真心愛戀,小師妹欲插一腳,結果引誘得師兄變心。師姐在這個事件中受盡了委屈,最後甚至付出了生命。師兄傷心欲絕,後悔欲死,最後終於發狂,散功殉情了事。

    這個版本裡面,葉青籬成了最讓人不齒的惡人。

    葉大惡人這個時候心裡還真沒轉什麼柔軟念頭,雖然左凌希死的時候背景、造型、對白無一不唯美,可葉青籬看在眼裡,卻覺得像是霧裡看花,不真切得很。

    她對這兩個人全無好感,自然也談不上同情。這個事情上面沒有什麼是非黑白,也不能說誰好誰壞,反正大家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葉青籬這一天就做盡了自打出生以來差不多全部的惡事,最後結果還很可笑。

    殺人雖未放火,可接下來的禍水旁引她還是做得很順溜。

    她本意是要左凌希主動回到崑崙,「坦誠」出於義憤以至失手殺害了師妹,如今懊悔心痛、自覺無以面對師門,唯以死謝罪云云。

    水凝寒已死,左凌希再當眾自殺,這個事情就算過了明路,也便不再跟葉青籬有什麼關係了。就算蔡涵平當時親見她在場又如何?水凝寒身上的傷口是左凌希飛劍造成,這就是鐵證,築基期師兄師姐們的恩怨,跟她這個練氣小修士沒有關係。

    而且自殺之人不會留下元神,後患自然消散乾淨。

    葉青籬唯一沒想到的是,左凌希會以散功的方式來自殺。或許就是因為散功,他才會在最後關頭恢復了一絲清明。

    無數複雜的目光落在葉青籬身上,議論之聲四起。

    這時候峰頂之上才有人駕雲快速飛下,雲上立著三個人,從左到右依次是:蘇紫晴、懷遠真人、顧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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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總是很晚更新,確實很不好。捂臉,今天少更了些,明天一定補上。唔,盡量趕晚上9點的更新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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