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53、事前約法 文 / 雲芨
馬老驢一仙難求。
陌天歌忍不住彎唇一笑。
她見過不少元後修士，其中不是沒有親切和善、平易近人之輩，但像眼前這位馬老驢一般，絲毫不在意元後修士風範調侃自己名字的，還真沒見過。
秦羲也愣了一下，才道：「原來是馬道友。」
馬老驢笑呵呵地轉向陌天歌：「這小姑娘便是扶生劍認主之人？」
陌天歌收斂笑容，揖禮道：「見過前輩。」
「不必這麼嚴肅。」馬老驢笑瞇著眼，「小姑娘能得到扶搖子前輩的認可，真是羨煞老漢！」
聞聽此言，陌天歌不禁問道：「難道馬前輩也是扶搖子前輩的仰慕者嗎？」
「呵呵，」馬老驢道，「我們雲中修道的散修，有幾個不仰慕扶搖子前輩？當年扶搖子前輩離世之前，將許多修煉心得公諸於世，這等行為，誰人不崇敬？我們雲中的散修，得益於扶搖子前輩許多啊。」
陌天歌想起來，凌雲鶴說過，元後修士中，有一位是散修，看來就是這位馬前輩了。
她恭維道：「前輩以散修之軀，修至元嬰後期，亦是天分過人之輩。」
「差遠了，差遠了！」馬老驢擺著手，「別說元嬰後期與化神有如鴻溝，哪怕扶搖子前輩元嬰期的時候，也比老漢高明多了。」
這馬老驢說話的神情十分自然，沒有一點得意之色，似是發自內心。
陌天歌如今已認扶搖子為師，對方對自己的師尊如此崇敬，令她忍不住生了好感。
「哦。聽說你們二人久別重逢，想來有許多話要說，老漢這就是來打個招呼，不打擾你們了。」說完，揮了揮手，又牽著驢走了。
陌天歌與秦羲二人見狀，不禁相對一笑。
這馬老驢手中牽著的驢，看似與普通的驢沒有兩樣，但雙蹄雪白，眼如碧玉。明顯是十分珍貴的靈獸品種，只是形似驢而已。
看著這驢，陌天歌道：「八階靈獸真是威風，什麼時候小火它們也能晉階就好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它們三隻很順利就修煉到了五階。可這些年來，卻遲遲沒有再晉階的跡象。按理說，虛天境中的靈草。從來都是任它們吃的，它們修煉的速度應該不比她慢多少才是，看來下回得問問飛飛。
秦羲笑道：「急什麼？靈獸晉階，本來就沒有人類修士那麼快。它們的壽命長著呢！」
陌天歌想想覺得有理。前些年，因為一直給它們吃丹藥沒有停歇。幾隻靈獸晉階都很快，她都快忘了這事了——也許，小火它們之所以沒晉階，是因為靈獸本能的緣故？
「對了，師父怎麼樣了？傷好了嗎？」
秦羲聞言微笑：「師父可說是因禍得福，你留下的那些丹藥，不但保住了他的修為，甚至令他順利地突破到了後期。」
「是嗎？」陌天歌驚喜，「師父如今已是後修士了？」
「嗯，若非如此。我豈能那麼順利晉階中期？」五十年晉階元嬰中期，這修煉速度實在是有些驚人，除了大量的丹藥。另外就是元嬰後期修士的相助。靖和道君若是順利晉階，加上震陽道君。有二位元後修士相助，這才令他晉階少了許多波折。
得知這個消息，陌天歌心中十分歡喜。她知道，自己那位師父雖然個性自大囂張，但在修煉之道上，其實是比較倒霉的。儘管天資高、悟性好，卻一直沒有得到什麼驚人的機緣，都是靠著自己按部就班的修煉，幾百年積累下來，才能到達元嬰中期。如今師父能晉階後期，總算是揚眉吐氣。
分別五十多年，兩人只覺得有無數的話要說，各自的經歷、故人的情況、天極的變化、雲中的局勢，以及彼此的思念……
又是小半天過去，小島上再也沒有修士前來。幾位元後修士商議幾句後，元沐真人向他們二人道：「秦道友，陌小友，時間到了，這便開啟空間吧？」
秦羲低頭看陌天歌，這事他雖大致瞭解，可到底不如陌天歌那麼清楚一仙難求。
陌天歌當然沒意見，她早已做好準備，也簡略地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秦羲，此時便道：「前輩作主便是。」
元沐真人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小島上的修士，高聲道：「諸位同道，約定時間已到，我們這便開啟五聖秘地。」
聽到此言，小島上所有的元嬰修士都露出既興奮又凝重的神色。
他們齊聚此島，為的就是歸墟海神秘空間中的化神機緣，可這空間內既然有化神的機緣，那麼必定是很難闖的！再加上同行的有這麼多元嬰修士，彼此之間是競爭的關係，寶物當前，還要提防著別人下黑手，不得不提起戒心。
而他們之所以能得到這樣的機會，是因為擁有聖物的三派的邀請。對方有聖物在手，哪怕是迫於無奈，又怎麼可能與別人平分機緣呢？所以，他們想得到機緣，必定是很難的。
宣佈即將開啟五聖秘地後，元沐真人沒有立刻招呼五位小輩開始，而是慢慢地掃視了小島上的修士一遍。
元沐真人的修為，在雲中數一數二，他又是九彥宗的首座太上長老，平日裡雖然不管事，但該有的威嚴絕對是有的，此時被他的目光一掃，這些平日裡威風八面的元嬰修士們，也不禁被他壓下氣勢。
「諸位，」他開口，慢慢說道，「歸墟海的神秘空間，得益於我們雲中五聖，所以，我等雖然擁有空間的鑰匙，卻也不敢將五聖秘地據為己有。但是，諸位要知道，我等得到空間鑰匙，損失甚巨！我派的禁神珠與華嚴寺的天羅地網，更是門派一代代辛苦傳承而來。故此，進入這神秘空間，先與諸位約法幾章，諸位以為如何？」
他此話出口，眾修士都沒表示異議。那丹霞宗的南姓修士首先笑道：「元沐道友願意將五聖秘地與我等分享，我等自然心懷感激。幾位道友付出的比我等多，多得些好處，也是應當的。」
陌天歌聽了這話，忍不住多看了這人一眼。修士記憶驚人，她記得這富家翁似的修士便是一葉島上注意過她的那位，但她並不認得此人。
這人剛才說的這句話，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他的神情很誠懇，說的話也在情在理，但是，「多得些好處」這種話，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隱含的意思。利益當前，修士之間講情理的可不多，尤其是他們這些元嬰修士，爭奪的是化神的機緣，這東西，如何肯讓給別人？只怕其他修士聽了這句話，心裡忍不住要起別樣的心思。
不知道元沐真人是不是也是如此感覺，他頗有深意地看了南姓修士一眼，道：「南道友如此體諒，老夫真是感動。」
南姓修士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之下，不由自主轉開頭，只是面上還帶著微笑，將尷尬很好地藏了起來。這南姓修士在實力上比元沐真人差上不少，如今丹霞宗又完全不能與九彥宗對抗，面對元沐真人，他也只能避其鋒芒。
元沐真人沒再糾纏，繼續說道：「諸位，此事我與眾元後道友商議過，均得到了認可，所以，此事也是我們所有元後修士的意思。」
聽得此話，小島上的元嬰修士都露出慎重的表情。所有的元後修士，這句話非同小可。在場這十一位元後修士，是雲中最頂尖的修士，他們每一個都是神通驚人，隨手滅殺元嬰初期修士根本不在話下，何況是十一位元後修士聯手？可以說，這十一位元後修士，完全可以將其他人全部滅殺乾淨！
看來這所謂的約法幾章，已經是事實了，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反對的餘地。只是不知道是否損及他們的利益？
元沐真人沒有讓他們等太久，緩聲說道：「第一，先提醒諸位，根據五聖遺言，這神秘空間，其實是個上古遺留的空間裂縫，裡面有許多不明禁制，入此空間，危險極大，諸位若是遇到了什麼，後果自負。」
他話音一落，便有人道：「元沐道友，機緣之地豈能沒有危險？機緣越大，危險越高，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自然不會有怨言。」
眾元嬰修士都點頭，他們可不是煉氣築基的低階修士，能闖到元嬰的，當然明白這道理。
元沐真人繼續道：「第二，這空間很大，諸位入內之後，可分頭尋寶，若是尋寶之時有什麼糾紛，我等一概不管。但是，諸位不得傷害五位身懷鑰匙的小道友的性命，誰若犯了此忌，我等會立刻滅殺！」
說到這一句，元沐真人剛才還笑吟吟的表情已是佈滿了殺氣。
沒等別人說什麼，元沐真人繼續說下去：「第三，若是大家同時發現什麼寶物，我等貢獻出鑰匙的五方，具有優先選擇權。」
這一條說出口，其他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前面兩條都只是提醒而已，惟有這一條，涉及到他們切身的利益。
最後還是妙英元君笑著表態：「元沐道兄這要求，我等元後修士都是支持的，五件聖物何等珍貴，既然你們貢獻出此物，自然可以優先選擇。」
聽到妙英元君這麼說，很快有人應和：「說的是，我們本就是沾了元沐道友等人的光，什麼力也沒出，能進傳說中的五聖秘地，還有什麼好要求的？」
許多人紛紛點頭，沒點頭的也默認了。
見眾人都無異議，元沐真人露出笑容：「那就這麼說定了。除此三點，也沒什麼好交待的。這神秘空間開啟之後，只出無進，大家能得到什麼機緣，出不出得去，任憑本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