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22、聖物出世 文 / 雲芨

    鬼方城的酒樓，與正道修仙之城的酒樓並無任何區別一仙難求。同樣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同樣是來來往往的低階修士，他們在此大聲談笑，交流消息。

    對於大部分低階修士來說，他們進不了山門，無法接觸那些高階修士，得不到指點，所以，他們更看重修士之間的交流，從同階修士那裡，得到其他的修煉訊息，互通有無。

    一個修仙城市，需要高階修士的實力支撐，可也需要這些低階修士帶有人氣，如此才能繁盛起來。

    「這位仙子，歡迎光臨，請這邊坐。」酒樓之上，專門接待修士的小二十分熱情地招呼著一名剛剛跨進酒樓的女修，將之引到座位坐好。

    這小二雖然是個凡人，可在方外之地久了，練就了好眼光，一看這女修的模樣，便知是正道修士，滿面慇勤地問道：「仙子想要些什麼？我們有上好的靈茶，靈果釀成的靈酒，還有靈獸烹製而成的菜餚……」

    「一壺茶，再來幾盤乾果就好。」女修淡淡回道。

    「是是，您稍等。」小二連連躬身，不過片刻，便將靈茶和乾果擺上，「仙子請用，有事儘管招呼。」

    女修點了點頭，端起靈茶，飲了一口，眉頭卻微微皺了一下，似乎對這靈茶並不滿意。也是，魔域之中，接待普通低階修士的酒樓，哪裡會有什麼好的靈茶？

    這個酒樓，其實在鬼方城內頗有名，不過清晨，這專門招待修士的二樓座位已是七八分滿。看到這女修進來。其他修士或多或少地將目光移到她身上一會兒。

    他們如此行為，一是因為散修之中女修不多，何況這裡是魔域，這女子卻是個道修。二是因為這女修明明週身氣勢不強，他們卻感覺不到她真正的修為，著實怪異。

    然而，不管他們怎麼看，這女修仍然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品茶，低著頭看著桌面，似乎對周圍毫不關心。

    見是如此。周圍的修士們很快恢復了談笑。

    魔域之中，雖然低階道修不多，可也不是沒有，就說這酒樓之中，也有三五位。算不得稀奇。再說，他們這些低階修士，日日為修煉忙碌。哪有空多管別人的事？

    這個女修，自然就是陌天歌。

    與聶無傷簡單地告別之後，她便收拾東西，離開了那座臨時洞府。

    數年未在人世出現。看著這人群熙攘的鬼方城，她忍不住想在人群中坐一坐。感受一下滾滾紅塵的氣息。

    修仙是一件寂寞的事情，修為越高，越是如此。一個人關在洞府之中，日以繼夜地調息修煉，苦苦地參悟玄機，一轉眼，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就這樣過去了。若非道心堅定之人，如何能堅持得下去？哪怕陌天歌自認甘於寂寞。閉關得久了，也難免枯燥寂寞。

    悠閒地坐了一會兒，中間有幾位正道修士來向她搭訕。不過，今日的陌天歌沒有與別人攀談的心情。只略略說了幾句。別人見她無甚談興，便識相地沒再來打擾。

    酒樓裡的聲音頗嘈雜，對於沒有師門的低階修士來說，與同階修士之間的交流，就是他們的信息來源。雖然他們所說未必準備，可陌天歌卻聽得很樂。

    正津津有味地聽著一些小道消息，忽聽隔桌的一位魔修說道：「兩位道友，在下未來鬼方城之前，聽說鬼方城有許多修為高深的修士，怎麼我來了一個月了，也沒見過一個結丹期的前輩？」

    這修士這麼問，在別的地方也許會讓人覺得很奇怪，結丹修士，豈是那麼輕易能見的？可在鬼方城，卻一點也不奇怪，鬼方城本就是最大的魔域之一，不但鬼方魔君手下結丹修士極多，更有許多修士在鬼方城定居，他們這些低階修士雖無法與之攀談，可若只是見一見，機會卻是很多一仙難求。

    與這魔修同桌的有兩人，一人是面部有刀疤的青年，另一人卻是個乾瘦的老頭。

    聽到這個問題，那老頭仍是有滋有味地喝茶，另一個青年卻是立刻笑道：「顏兄有所不知啊，你若是平日來鬼方城，想見結丹前輩再簡單不過，可現在這個時機不對，別說我們鬼方城，其他魔域的結丹前輩只怕也不在城中。」

    「哦？」被稱為顏兄的魔修驚訝，「什麼時機？出了什麼大事了嗎？」

    「大事，大大的事。」刀疤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又吃了一口魔獸烹製的菜餚，才接著說道，「顏兄想必近段時間沒怎麼到這種地方來吧？如今這事，別說我們鬼方城，整個魔修界幾乎沒有不知道的呢！」

    無意中聽到此處，陌天歌不禁豎起耳朵。魔修界發生大事了？牽扯到這麼多結丹修士，會是什麼樣的事？

    「段道友，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事？我這人就是性急！」

    「嘿嘿！」刀疤青年笑了兩聲，吊足了顏姓魔修的好奇心，方才說，「顏兄可曾聽過一件法寶，叫做天魔塔？」

    天魔塔？這是何物？聽這語氣，似乎是件了不得的法寶啊！對雲中不甚瞭解的陌天歌滿心疑惑。

    「天魔塔？」顏姓魔修重複了一句，臉色先是茫然，而後漲紅，浮起激動之色，「天魔塔，數萬年前的天曜魔尊最強大的法寶，魔道聖物天魔塔？！」

    「不錯！」見對方一下就猜出來了，刀疤青年甚是滿意，「除了這件天魔塔，還有什麼東西能讓那些眼高於頂的前輩們如此在意的？」

    這青年話又只說一半，顏姓魔修急忙又問：「到底怎麼回事？段道友，你就告訴我吧！」

    「這事，還是老夫來說吧。」那一直沒說話的老頭兒開口，他的修為比起另外兩人高一些，已經煉氣十層了，再看他的年紀，想必見識也頗高，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一看便是精明之輩。

    「事情要從兩年前說起。」這老頭慢條斯理地開口，「大約兩年前，不止我們鬼方城，整個魔修界都風傳著天魔塔重現人間的傳聞。天魔塔是什麼樣的寶物，顏道友是知道的。咱們魔修最是崇拜力量強大的修士，天曜魔尊毫無疑問是雲中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魔修。他手中的天魔塔，是當年集魔道最強大的十大魔君之力，以各種魔道至寶煉化而成，可說是我們魔道的第一法寶，因此也被稱為魔道聖物……」

    這老頭兒將天魔塔的來歷大致說了一遍，正巧解了陌天歌的疑惑。

    天曜魔尊這個人，她倒是聽說過，但她對魔修之事並不是很感興趣，只知道此人是雲中魔修公認的最強的魔道修士，儘管已經消失了數萬年，在雲中魔道餘威尚存，而且，還是惟一被冠為魔尊稱號的魔道修士。

    聽這老頭話中之意，這件天魔塔是天曜魔尊手中最強大的法寶，又被稱為魔道聖物，應該十分了不得才是。只是，這位天曜魔尊已經消失在世間數萬年了，這法寶還完好嗎？

    念頭轉到這裡，陌天歌又想起自己幾年前無意得來的扶生劍，那扶搖子也是數萬年前的修士，他這件法寶還在魔域被腐蝕了數萬年，卻仍有那般餘威，若是這天魔塔一直在特定的地方好好保存著，倒真有可能還完好如初。

    「……這件事，我等煉氣修士都聽說了，所以我們都以為，只是捕風捉影罷了，不然，這樣的消息，哪是我們可以知道的？誰知道，數月之前，我們鬼方城的高階前輩們紛紛出動，我們這才知道，此事並不僅僅是傳聞，現在整個魔修界結丹以上的前輩們，幾乎都尋這聖物去了。」

    「哦，原來如此……」顏姓魔修聽罷，嘖嘖稱奇，「傳說，魔尊成功化神之後，就消失在世間了，天魔塔也在同時失蹤。這都幾萬年了，這件魔道聖物居然重現世間？這也太神奇了！」

    「誰說不是呢！」刀疤青年一邊吃著乾果，一邊說道，「可惜啊，我們修為太低了，聖物現世也沒我們的事。唉，若是遲個幾百年……」

    「遲個幾百年，你也未必能結成金丹。就算你結成金丹，這聖物只怕也是搶不到手的。」老頭兒慢慢地嗑著花生，說，「此次雖然那些結丹前輩們都出動了，可依我看，最終能加入搶奪的，也只有三大魔君而已。」

    刀疤青年贊同地點頭：「是啊，別說結丹前輩，那些元嬰前輩裡，實力稍差一點的，恐怕也沒機會。嘿嘿，咱們魔道的聖物，當然是落在最強大的魔修手裡，其他人，不過看看熱鬧。」

    「不錯。希望我們城主能奪得聖物，這樣一來，我們鬼方城以後就會成為第一大魔域，到時我們這樣的小修士，好處也很多啊！」

    這幾個魔修，又說了幾句，話題便轉到別的事上了。魔道聖物出世，對整個魔修界來說，當然是了不得的大事，可對他們這些小修士而言，也不過是閒話之時的談資而已。

    陌天歌沉吟了一會兒，召來小二結了帳，出了酒樓。

    這件事，表面看來跟她沒有關係，不過，細想下去，卻未必如此。

    魔道聖物出世，引發整個魔修界動盪，而在雲中，各界修行者雖有國別，卻都混居在一起，魔道一動盪，道、儒、佛三界必定也會跟著動盪。看來，她得快點把事情辦好，離開雲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