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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89、死局 文 / 雲芨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人跑上樓來,重重地敲著不知哪個房間的門一仙難求。

    更有人吵吵嚷嚷地叫著:「開門!都開門!」

    過了片刻,幾個房間的門陸陸續續地開了,有人不善地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擾我清靜?」

    也有人十分恭謹:「前輩有何吩咐?」

    答話的是個囂張的聲音:「紫霞宗搜查叛徒,都出來!」

    有人不從:「這裡又不是紫霞宗的地盤,你們怎的如此狂妄?!」

    回答他的是一聲重重的「哼!」隨後,一股屬於築基修士的威壓散發開來。

    陌天歌聽得一驚,轉頭去看二叔。

    葉江此時也睜開眼,皺緊了眉頭一仙難求。

    「二叔?」陌天歌低聲喚。搜查叛徒……眼下紫霞宗名下三派不曾有什麼紛亂,多半是衝著她來的。

    葉江輕輕搖頭:「別緊張,外面只有一個築基初期修士,幾個煉氣修士,如果真是衝我們來的,到時跑了就是。」

    陌天歌點點頭,心中卻仍然不安。雖然她扮作女裝,二叔又少在人前出現,可若當真是雲霧派來抓她的,也不難認出來……

    「開門開門!」終於敲到了他們這間房。

    在二叔的示意之下,陌天歌裝作被打擾而十分不悅的樣子,去開了門:「何人如此無禮?」

    一開門,看到的果然是穿青衣的雲霧派弟子,只因如今已經不存在雲霧派之名,所以自稱紫霞宗。

    陌天歌望著那敲門的煉氣弟子,冷道:「這位道友有何貴幹?」

    敲他們房門的煉氣弟子正要發話。領隊的築基修士已然道:「小輩,我們乃紫霞宗雲霧山弟子,奉師門命令搜查叛徒,你且與你師長說一聲,莫要產生什麼誤會。」

    此人言辭客氣,但語氣自傲,顯然只是看在這裡有個築基修士的份上,所以沒有強行搜查。

    陌天歌看到他,便裝作恭謹的樣子一揖,回屋與長輩稟告。

    誰知她一回屋。二叔眼中精光一閃,立時拉了她的手破窗而出。

    「二叔?!」陌天歌大驚。他們這一動,那些雲霧派弟子已經衝了過來,待看清他們兩人,那築基修士當即哼了一聲。運起飛行法器,向他們追來。

    「二叔,怎麼了?」她不明所以。明明這些人還沒有發覺。

    葉江淡淡道:「你做女子打扮,行禮卻沒改過來。」

    陌天歌一怔,頓時懊悔。通常只有男子才會揖手為禮,別人只要多想想。他們的身份就敗落無疑。

    「別發呆!」葉江喝道,帶著陌天歌馭使飛行法器往西方飛遁。

    追在他們身後的那個築基修士追了一陣。一直追不上,惱火地暫停下來,取了數張傳訊符,發了出去,才又再度跟上去。

    一追一逃,瞬間飛離了這處小鎮。

    葉江咬緊牙關,吞了一枚小還丹,全力飛遁。

    陌天歌緊張地看看他,又看看後頭。

    雖然二叔是築基中期,修為高一些。可畢竟有傷在身,又是臨近坐化,修為打了折扣。與這築基初期修士相比並沒有什麼優勢,何況他的飛行法器還並非以快取勝。

    半個時辰後。陌天歌緊張地發現,他們的距離漸漸靠近了。

    葉江再度一發力,卻是胸口一疼,頓時全身麻了一下,他用力地喘口氣,再度吞下一顆丹藥。

    「二叔,你……」

    「別說話!」葉江塞給她一張符,「這是定山符,等下一開打,你就拍在身上,躲到一邊去!」

    陌天歌握著手中的符,明白二叔是打算正面相拼了,這麼追下去,早晚會被追上,不如直接滅殺了對方,再度隱藏形跡。

    她握緊了手,心中說不清有多麼痛恨自己。她終於知道,跟二叔相比,自己差得太多了!沒有實力,一點小聰明又有什麼用?她離真正的大智慧還太遠!眼下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讓二叔帶著傷與別人性命相拼……

    兩道遁光飛逝而過,前面那道終於落了下來,後面那道停了停,跟了上去。

    葉江停在林間的空地上,將陌天歌推到一塊山巖後,冷冷地注視著跟上來的修士。

    這修士三十多歲,神色倨傲,看來是門派中的得意人物。此人一落下來,便抬高了下巴說道:「你便是那葉小天的長輩?」

    葉江沒答話,只是一揮手,祭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玉盤。

    看他這反應,修士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閣下是想與紫霞宗為敵嗎?」

    葉江道:「閣下受命抓人,我斷不會讓小輩被抓走,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這麼硬氣,令這修士十分不快,冷笑道:「閣下可知道葉小天得罪的是什麼人?你一個築基修士,還衰老至此,難道還想與結丹前輩拚命不成?」

    葉江淡淡道:「廢話少說,想攔我們只管動手!」

    話音剛落,他手一抖,玉盤已經飛上半空,同時,一探乾坤袋,一柄薄薄的飛刀悄無聲息地飛了出去。

    玉盤出手,立時漲大,葉江數道靈訣打在玉盤上,只見玉盤飛快地轉了起來,立時散發出強大的威壓。

    這修士見他出手毫不遲疑,數種手段銜接無縫,頓時知道這個對手鬥法經驗非常豐富。但凡散修,或是窮困潦倒,不堪一擊,或是手段凌厲,遠超同輩,眼前這一個,顯然是後者。想到此處,此人心頭生怯,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葉江可不會留情,最後一道靈訣打出去,那玉盤已經漲大如席瑩瑩發亮,「轟」一聲,往這修士身上打去一仙難求。

    這修士匆忙一避,只堪堪避過準頭。卻被那強大的威壓震了出去,頓時肺腑巨痛。

    葉江一擊得手,但他也好不到哪去,臉色更加慘白,蒼老不堪的臉漸漸變作青灰,猛然吐出了一口血。

    「二叔!」陌天歌連忙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趁這時機,那修士緩過神來,臉上掠過殺機,飛劍出手,向二人刺來。

    葉江睜開眼。使出最後的力氣,將陌天歌推開,落回手中的玉盤一擋,兩道靈氣糾纏在一處,互相纏繞爭鬥起來。

    嘴角不停地流下血來。看著面目猙獰的對手,葉江艱難地抵擋著。

    此時,陌天歌也顧不得躲了。取出身上所有的符菉,往這修士砸去。

    可是沒用,對方只是撐起一個防護罩,她所有的攻擊手段。都沒有用。

    這就是煉氣和築基的區別,她一點忙也幫不上。

    「噗!」又是一口鮮血。玉盤發出一聲脆響,與對方的飛劍同時折裂。

    玉盤和飛劍的碎片滾落下來,葉江也同時力竭。

    對方見此,取出另一把飛劍,就要一劍將他斃命,可是,就在他要放出飛劍的時候,卻不敢相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就在剛才,他沒注意到的時候。一把飛刀沒入其中,已要了他的性命。

    兩人同時轟然倒下。

    「二叔!」陌天歌撲上去,慌亂地找出療傷丹藥。餵進去。

    葉江困難地將丹藥嚥下,卻又吐出一口血。

    「二叔。你再堅持一下,這裡還有藥,還有……」

    好一會兒,葉江才停止了吐血,艱難地開口:「快,我們快走……」

    陌天歌流著淚點頭,將現場處理乾淨,暫時掩蓋了鬥法的痕跡,扶起二叔,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去。

    數個時辰後,陌天歌二人已經到了山腳的小村。

    這個小村,住著許多凡人,陌天歌沒敢驚動他們,只是悄悄地在村子外面的破屋中安頓下來。

    「二叔,二叔!」

    葉江終於醒了,他勉強睜開眼,艱難地乾坤袋裡取出一塊玉牌,遞給她。

    陌天歌怔怔地接過:「這……」

    葉江氣若游絲:「捏碎了……」

    這是……萬里傳音符!陌天歌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照著二叔的吩咐,將玉牌捏碎。

    玉牌一碎,裡面爆開一團亮光,維持了好一會兒,才又熄滅。

    恍惚之間,陌天歌覺得,這玉牌裡的氣息,好像很熟悉……

    看到她捏碎了玉牌,葉江鬆了口氣,在她的幫助下盤坐起來,吞下一顆丹藥療傷。

    與此同時,雲霧山的上空,許多築基修士飛來飛去,慢慢地往這邊彙集。

    又半個時辰,葉江終於睜開了眼。

    「二叔!」陌天歌驚喜,「二叔你好了嗎?」

    葉江輕輕搖了搖頭,氣息仍然微弱:「小天……二叔,撐不下去了……」

    陌天歌呆住,撐不下去?是……是說……

    葉江靠在牆上,微弱地喘息:「沒用……丹藥沒用了……二叔剛才強行催動靈氣,引發了傷勢……」

    「二叔……」眼淚控制不住地滴下來,她喃喃念著,「二叔,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太笨了……」

    葉江微笑,握著她的手:「孩子……總是要犯錯誤的,能看著你長……長大,二叔很高興……」

    他抬頭望了望外面的天空,歎息著道:「只希望……只希望還來得及……」

    陌天歌卻沒有減輕一分自責。如果不是她,二叔就不用逃離西昆吾;如果不是她,二叔不會被雷光獸打成重傷;如果不是她,二叔不必強行出手……

    都是那討厭的體質,早知道……早知道是這樣,當年去了玄清門又何妨?二叔說不定會有結丹的機緣,天巧也不會被她連累。跟親人的生死比起來,只是失去婚姻的自由又怎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些修士們,終於在林間發現了被掩蓋的鬥法痕跡,以此為中心,開始逐步搜索。

    而此時,在雲霧山的上空,出現了一道氣勢驚人的遁光,比之築基修士強大百倍,往西邊掠來。

    感謝愛著無悔、離硯、上千5000年的打賞。一次感謝這麼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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