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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回頭是岸終不許 文 / 白焰

    「都瘋了嗎?【江山不若三千弦47章節】!想要幹什麼?!」沈禹卿遠遠喝道。

    和盧瀚海相同,他也對紅弦的存在心有不滿,甚至在東胡時曾經想要借助雲夫人之手除掉她,可是看過閣主失魂落魄的樣子後,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盧瀚海在意的是韋家與破月閣的霸業,而在他眼中最重要的則是自己一直追隨的那個人,無論是傾天強橫還是致命弱點,這些都屬於那人的一部分,都是他要守護的。

    沈禹卿等人的加入立刻扭轉了局勢,糾纏著韋墨焰的十餘人中已有半數斬於墨衡劍下,僅剩少輔等僥倖免於一死。

    如他所說,敢於對她出手的人,並不該繼續留在人世。

    若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少輔絕對不會再次與韋墨焰交手,他的深不可測,根本就是未知的境界。無亂面對什麼程度的敵人,韋墨焰都彷彿是在不經意間幾劍結束戰鬥,從來不會讓人看見他的極限與盡頭,似乎所有的殺戮都只是無心之過。

    拿下少輔等人後,隻身奮戰的盧瀚海已經不足為懼,韋墨焰把夏傾鸞攬在身側,轉身之間,銀色劍刃劃出清冷的弧度,劍尖頂在盧瀚海心口。

    一場干戈隨著驟雨在暮色中完結。

    「都帶回閣。」

    雖是於心不忍,沈禹卿依舊是遵照命令將活著的幾人都卸了武器縛起雙手。

    謀逆,這在破月閣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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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迎閣主回歸……」

    玄色身影出現在破月閣前時,守衛的四個子弟急忙單膝跪地,悄悄抬著頭偷覷著韋墨焰臉色【江山不若三千弦第四十七章回頭是岸終不許章節】。

    幾日前叛亂離開的太微堂堂主盧瀚海等人竟然被反綁著,跟隨在馬後一同回來,也不知道如此重罪將要如何處理,畢竟是破月閣資歷最深的元老。

    「通報各堂,所有子弟立刻在閣前集合。」

    想要冷漠處之卻始終安心不下,夏傾鸞猶豫半天還是推了推身邊的人:「何必急於處理?你該歇一下的。」

    從蘭陵啟程開始,一路上韋墨焰基本未曾合眼,算下來已經有**天了,原本不甚紅潤的臉色隱隱透著疲憊的蒼白。

    「夜長夢多,任何不安因素都要盡快排除。」

    盧瀚海身經百戰,為人處世狡詐多謀,多留一天夏傾鸞便多一分危險,他寧願謹慎一些也不希望事後追悔莫及。

    聽說韋夏二人一起回來,紫袖連藥也等不及喝,急忙趕到樓下,見二人毫髮未損才算放下心。

    「臉色怎麼這麼差?」韋墨焰皺眉,雖說平日裡紫袖的身體就不算好,但也不至於如此晦澀,不知道離開這些天是不是病重了。

    「還說我,你看看你,才這幾天就瘦了許多,又是日夜兼程吧?」

    「紫袖堂主身上沉痾多年,之前受的刀傷尚未痊癒,前幾天又被盧堂主打傷導致血脈阻行,若不能善加調理,怕是要落下病根的。」一襲羅衫的雲衣容款款而來,路過被壓制的盧瀚海身邊時面不改色,彷彿兩人不曾相識,「恭喜閣主帶回紅弦姑娘。看氣色,姑娘受的傷應該無礙了才是。」

    夏傾鸞並沒有理會雲衣容,沒有意義的寒暄她從來不作回答。

    「連累紫袖堂主受傷責任在我,傾鸞願承擔責罰。」

    「說什麼責罰的,你回來便好,那幾日從閣主到下邊的子弟都擔心死了。」紫袖溫婉一笑,華氣如鳳,毫無半點做作之嫌。

    對她,夏傾鸞永遠帶著一絲敬意,雖是身份高貴、才貌無雙,卻從未擺過架子,與任何人交談時都和煦如風,當之無愧的九天金鳳。

    「責罰自是不可免。」韋墨焰忽然冷道,矮身坐於案前又端起了酒杯:「只是在此之前,有更重要的問題需得處理清楚。」

    閣中子弟已差不多齊聚門外,有些不常見的探頭探腦想要一睹寬敞大廳內的各位宿主堂主,尤其是傳說中叱吒江湖而未逢敗績的人中王者,很多人便是以此為目標邁進破月閣的。

    「身為堂主竟私下派人追殺閣內子弟,意圖逆亂,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堂主的範圍。」

    面對指責,盧瀚海只是冷笑。

    天資卓越,驚才絕艷,氣吞山河又如何?他畢竟過於年輕,沒有自己的輔佐根本無法駕馭武林霸主地位,更不用說自己手下還掌管著破月閣近半數的子弟。唇亡齒寒,如此淺顯的道理他不會不懂,聰明如他更不會一氣之下殺了自己,讓好不容易組建的破月閣毀於一旦。

    「墨焰少主,盧某年方十五便追隨在韋盟主身邊,至今為韋家效力已有三十多年。昔日韋家遭遇滅門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將少主你送入夕落山,而後又是我數載拚殺找回韋家舊部,一手成就了今天的破月閣。而少主你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多次責罰閣內子弟,更是亂了章法四處樹敵,如今,還要依著狡兔死走狗烹這狗屁世故將我排除在外。不知少主你可有想過,在你死後要以何臉面去見韋盟主?」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為了韋家,為什麼又要屢次暗中對傾鸞下手?難道你不知道她是唯一能與我並肩生死的人?」淡漠的臉上越發冰冷,韋墨焰勾起唇角笑得森然:「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年來你多次倚仗元老身份獨斷專行,在東胡時便派人行刺於雲家醫館,又從中挑撥使得傾鸞被打入水牢,之後更是下毒追殺,逼迫她遠走劍南。我倒不明白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忠心耿耿?」

    這兩人的口伐很多都聽不懂,但有一句話,在雲衣容腦中轟地一聲炸開了。

    是盧瀚海派人行刺於雲家醫館,導致她全家慘死,從此孤身一人於世。

    她本以為那是破月閣仇家所作,沒想到,讓她淪落至此的卻是盧瀚海,而她還三番五次與他為謀欺騙所愛之人。

    自己竟是為虎作倀,幫助殺父仇人!

    「盧瀚海!」

    因為過於氣憤而變了調的聲音乍起,翠綠色的身影癱倒在地,斷續的抽泣讓所有人不由得心頭一酸。

    若不是因為自己,雲家醫館的人怎會受到牽連?當初執意要帶雲衣容回蘭陵便是出於愧疚,如今真相大白,果然她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夏傾鸞垂下眉睫默默扶起雲衣容,那襲柔若無骨的身軀輕得近乎沒有重量。

    下一瞬間,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了,站在雲衣容身邊的九河手下一輕,竟是腰間的劍被雲衣容拔出,直奔盧瀚海刺去。

    利器入肉的沉悶聲驚呆了所有人,看似軟弱的醫娘竟然會有如此爆發力與恨意。

    抬頭對上盧瀚海疑惑的眼神時,雲衣容眼底一抹冷酷笑意複雜不清。

    本以為這場逆亂將以復仇的戲碼作為終結,然而,一波驚濤未平,又一浪意外湧起,盧瀚海竟然掙脫了捆縛的繩子,手腕一沉奪過雲衣容執著的長劍,眨眼間雪亮的劍鋒舞出繚亂光影,毫不猶豫地撲向旁邊的夏傾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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