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三章 落網 文 / 落千水
在卡潘塔利亞，還有大天使號。大天使號一直隱藏在附近的海域，卡潘塔利亞負責補給。而在密涅瓦到達卡潘塔利亞的時候，它的修理也基本完成了。
當然，這同樣代表一點——大天使號上蘊含的技術，也都被吸收得差不多了。
瑪琉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是也沒說任何話。
到了這個時候，大天使號的技術已經不是那麼先進了。而且，他們現在都不知道何去何從，在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到了卡潘塔利亞之後，基拉卻很快利用faith的特權，乘坐補給用的小艇到了大天使號。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事情做。所以才是我一個人來了。」在看見瑪琉的時候，基拉第一時間說出了這句話。他並不希望瑪琉誤會。
而且他也確實是沒有說錯。
拉克絲本來就很忙。
至於阿斯蘭麼……他現在也是……
但瑪琉明顯沒有在意這個，「阿斯蘭現在怎麼樣了？」
「傷勢的話……過了這麼些天，好得差不多了。」
「是嗎？」
「嗯。」基拉點頭。在想了想之後，才繼續說道，「阿斯蘭要為卡嘉麗報仇，他最近也是在忙這些。」
「報仇？」聽到這句話，瑪琉卻愕然的瞪大了眼。艦橋上現在只有寥寥幾個必須的成員，所以坐在艦長席上的瑪琉也沒有避諱什麼，「怎麼報仇？」
「……奧布。」基拉想了又想，最終極其簡略的說道。
「但是……」瑪琉愕然，「奧布，就算是……那個，我是說如果說要對奧布現在的那個假冒者，還有薩哈克家族報仇的話，奧布以後會怎麼樣呢？」
已經沒有繼承人了不是嗎？
從大天使號艦長那驚詫的神情中，基拉看出了他的意思。他也知道，從那次戰爭之後，哪怕原本隸屬於地球軍的大天使號成員們，也都把奧布看成了自己的祖國。
就和奧布大部分的人一樣，他們都覺得奧布現在的制度是合理的——畢竟延續了那麼長久的時間，也沒有出過什麼差錯。
而且確實，毀掉現在的奧布政府，五大家族就真的可以說煙消雲散了。尤其是阿斯哈。但是……
「那麼，奧布現在的狀況，就視而不見嗎？」
「現在的狀況？」瑪琉似乎有些猶豫。卡嘉麗的仇，她也想要報。但她想來想去，現在因為對logos的討伐，世界好不容易看來已經恢復了平靜。自然人和調整者之間，就算未來難以預測，現在到底還是有了一個和平的趨勢……
難道，還要由他們來挑起戰火嗎？
**
從他們接受了奧布的理念，或者說，接受了第三勢力的理念並且為之奮鬥至今。從來也不曾後悔。但是現在，瑪琉這才是第一次發現，他們不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而是已經陷入了死胡同。
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都有人在領導他們。
前阿斯哈代表、拉克絲、卡嘉麗。
他們是戰士，雖然會思考，有希望能達成的目標、行走的道路，卻無法單獨走下去。一旦失去了能夠告訴他們能夠做什麼、應該做什麼的人，就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對於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也開始覺得茫然不清，再看不見。
攻打奧布？怎麼做？這樣做了，又會如何？推翻現在的奧布政府——雖然那是假冒者，奧布和世界的未來又會變得怎樣？
看到瑪琉的表情，基拉也明白他們的意思。他自詡自己是「劍」，但想得還挺多。相比之下，瑪琉和大天使號，卻是更為純粹的「劍」。
現在，已經不再有持劍者。
「米莉已經訂婚了，大概很快就會結婚。這個消息，瑪琉艦長知道吧？」基拉轉開了話題。
瑪琉猛然驚醒。她露出了微微酸澀的表情——這是因為想起了穆的緣故。但她還是很快振奮起了精神，「當然聽說了。我們現在的情況，也沒辦法去向她道賀……但她和迪亞哥的話，應該是會幸福的。」
「艦長是因為卡嘉麗的事情，才重新穿上了軍裝的。但是現在……我是說，或者可以離開大天使號。奧布我們沒有辦法，但不管是大洋洲聯合還是歐亞，拉克絲可以幫忙的。」基拉不由得如此勸說。
這麼一說，瑪琉的表情顯得更加迷茫了。
尚且待在艦橋上的其他成員也是如此。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瑪琉才露出毅然決然的表情，「雖然是很抱歉的事，但我還是想問——阿斯蘭他……不會放棄復仇嗎？」
基拉苦澀一笑，說出實情，「你看我站在這裡就知道了。我也有為卡嘉麗復仇的想法，但我更怕阿斯蘭在復仇中迷失自己。他現在……簡直就像是為了復仇而活著。」
瑪琉露出苦澀卻又理解的表情。
因為她也親眼看見了那一幕……卡嘉麗擋在那巨大的鐮刀前的模樣。爆炸開的火球……作為戀人，被她所救的阿斯蘭親眼目睹那一幕，又該是怎樣撕心裂肺的痛楚？
「雖然這是很任性的想法……」瑪琉有些難過的說，「但我總是覺得，我們還不到徹底退出舞台的時候。既然奧布還在那裡的話……我們不可能干涉阿斯蘭的選擇，也無法為那樣的奧布戰鬥。可是，就我個人而言，想在這裡看到最後……」
「既然奧布還在那裡」嗎？
基拉再次體會到，瑪琉他們對奧布已經有了怎樣深刻的感情。而他對此……無從置喙。
**
回到卡潘塔利亞的時候，基拉的心情還很複雜。而他見到的第一個人，又讓他這種複雜的感覺變得更複雜了幾分。
雷看到他，居然難得的朝他露出了笑容。
「魚上鉤了。」他這麼說。基拉對此只能苦笑。
奧布之獅是一個老辣的政客。他既然托付了塞蘭家族，就自然不會什麼也不做。在塞蘭家族，他也安插了人手。
所以當初拉克絲才會在發現話傳不到卡嘉麗耳中的時候立刻發現不對，做出西蒙茲背叛的結論。因為這樣的人手名單，西蒙茲和奇薩卡各自掌握了一部分。
這些人手本身自然不會做出什麼決斷，但會聽這兩個托孤重臣的指揮。西蒙茲直接讓薩哈克攔住了奇薩卡，才讓奇薩卡無所作為。而等到西蒙茲要讓卡嘉麗被劫出來的時候，她和奇薩卡分別聯絡了這些人手。
所以卡嘉麗才相當輕鬆的被奇薩卡劫走了。
也正因為如此，這樣的人手被暴露大半。但總還有那麼一兩個的。
此後，因為只是把塞蘭家族當做傀儡，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薩哈克也不好把塞蘭家族的人手全部換掉。他們只是弄走了核心、心腹的那一部分，留下了比較外圍的那一部分。
阿斯哈留下的人裡面，恰好還有這麼一個原本在外圍的人沒被換走。他在劫走卡嘉麗的事情上起不到作用，就一直潛伏至今。
而阿斯蘭知道這個人。
他通過終端機進行聯絡，說服了這個人替卡嘉麗報仇。只是連阿斯蘭自己都沒想到的事情是，這個人還沒開始誘導，塞蘭家族就已經自己想到了加百列。
果然，趁著奇薩卡等人扯開了薩哈克的注意力的時候，塞蘭就聯絡了加百列，甚至將他接到了奧布。
就連他們會面的照片都已經傳到了。
——終端機這個能力還是有的。
一切都如同計劃。
問題是……想到阿斯蘭將奇薩卡當做「可拋棄的棋子」，基拉就怎麼也沒法高興起來。他最終只是問了一聲，「現在就要收網了嗎？」
雷點點頭，「確實是要準備了。但阿斯蘭說還可以拖一陣子。觀察一下塞蘭家族的反應。對於那個家族，他比我們都更瞭解。」
於是基拉再次歎氣。
**
奧布的這些內幕，plant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在知道這件事的人力，哪怕是迪蘭達爾，在照片到手之後，也覺得可以開始行動了，以免夜長夢多。
但在這個時候，阿斯蘭卻提出了反對。
「我無意小看薩哈克姐弟和那個假冒者，畢竟在他們的手中我們已經吃過很多虧。甚至失去了不可挽回的東西……但是，他們的眼睛太大，看著整個世界。塞蘭家族卻是在國內爭權奪利的專家。聰明人也會有疏漏的地方，何況塞蘭家族潛伏那麼久，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這是阿斯蘭的堅持。
然後……
「現在最想要報仇的人，是阿斯蘭才對吧？」拉克絲的這句話，讓迪蘭達爾同意了阿斯蘭的意見。
因為在天堂島固執的參戰惡化了阿斯蘭的傷勢。直到現在，他都因為失血而顯得有些虛弱、臉色蒼白。但他是堅決的。
既然這個堅決地復仇者都可以等待，他們為什麼不可以呢？
——現在，還是先做先期準備好了。不要到時候措手不及就可以了。
最終，迪蘭達爾只是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這幾乎是不用說的。當事情揭露的那一刻，在輿論上的引導、攻擊，還有武力的進攻，都是要從現在開始就默默準備的事情。儘管在表面上看來，他們只是要集結起來返回宇宙。非要說有什麼針對性，那也是針對政變後還有點動盪不安的大西洋聯邦去的。
**
阿斯蘭的預感沒有錯。
僅僅是在三天之後，塞蘭家族就有所行動了。
這其實還是因為奇薩卡的緣故。儘管這是一個優秀的特種軍人，而且下定了決心要復仇，但阿斯哈剩下的力量實在是已經太少太少。他們掀起的混亂固然牽扯了薩哈克和貝拉的大部分注意力，這混亂卻也都被她們壓了下去。絕大部分普通民眾對此都一無所知。
烏納德哪怕已經是個傀儡，但他既然還坐在宰相的位置上，就不可能完全失去對奧布的掌控。當他知道了奇薩卡重傷被捕的消息後，就知道必須要行動了。
一旦貝拉他們抽出空來，他們隱藏了加百列的行為、還有秘密組織力量的行為，都是無法隱瞞的！
這一天，烏納德將照例代表奧布政府參加一個新聞發佈會，但他卻在一開始，就把事前貝拉準備好的演講稿給扔到了垃圾桶裡……
**********************
網絡又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