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章 混戰（上） 文 / 落千水
看到真的舉動，吃驚的不只是密涅瓦上的人而已。就連幾個駕駛員也沒想到，真居然會這麼快就出了問題！
至於拂曉，似乎也被這樣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沒有反應過來，沒怎麼招架便連連後退。
只有拉克絲，在愕然之後歎息了一聲——原來，還是沒有改變嗎？
但是……現在的情況，脈衝應該改變不了什麼吧？
——即使是這麼想，卻依然有一種特殊的、不祥的預感自她的心底升起。
塔莉婭卻不愧是一個優秀的艦長，看到了這樣的場景，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思考原因，而是迅速的利用了這個莫名舉動造成的結果——
「唐懷瑟，發射！」
沒錯。唐懷瑟的發射路線因為真的舉動恰好被清空了。陽電子破城炮的巨大熾白色光束射向了巨大的黑色的ms。但是很可惜，巨型ms的前方再次出現了巨大的遮罩，陽電子反射器讓這一擊化作了無用功。
居然是如此強勁的護罩，塔莉婭也不免歎息了一聲。
而在唐懷瑟發動的那一瞬間，真也大驚失色的叫了起來。
「不！！」被巨大的光束遮擋了光線，加上關心則亂，他完全沒注意到毀滅擋住了攻擊的事實。
「哪裡來的傢伙？亂七八糟的攪什麼局……」拂曉卻是反應了過來，架起了光束槍就準備攻擊。眼看得脈衝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卡納德露出了笑容。
但是，還沒等他攻擊，另外的預警便到了。
憤怒的挑眉，他駕駛拂曉退了開來——一束光束從他和那藍色機體之間射了過去。
本來就沒有傷他的意思。卡納德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是，憤怒卻不可避免的上升了——自由，不殺之劍。上一次的戰爭，他也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樣子，毀掉了他的武裝，就那麼揚長而去了……
**
卡納德是一個優秀的戰士。
蜜娜本身也是一個強大的駕駛員。自從聽見了蘇的提議，就已經知道了他們製造的狂戰士的缺陷在哪裡——缺少天賦與靈性。
以他們能掌握的調整者資源，想要找到足夠多有戰鬥天賦的調整者是基本不可能的。東亞的這一類調整者，已經在之前的內亂中損毀大半。而靈性，這或者是更為難得的——把機體的潛力挖掘到極致，不管是怎樣的困局都能找到最合適的應對方法，創造出別人想不到的戰鬥方式……這些東西，不只要基因帶來的天賦，還要靈性。
狂戰士改造，或者可以將那些天賦不足的調整者通過改善其身體素質、挖掘本能的辦法來將之提升到zaft王牌駕駛員的水準，但他們依然不會擁有真正的天賦與靈性。
那個時候的蜜娜，已經知道了拂曉的設計。看到第三勢力的構成後，也有把握說服西蒙茲。所以她也就開始物色擁有天賦和靈性的駕駛員——拂曉一旦如設計那樣完工，就不是狂戰士能駕役得了的。
最終，她看準了當時是歐亞聯邦王牌的卡納德。
而且他們很幸運，在聯繫上蘇以後，居然當真在醫療室把卡納德劫了出來。
此後，為了為了讓他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蜜娜姐弟甚至助長了卡納德對基拉的憤怒和仇恨。因為卡納德並沒有為了守護哪個國家、勢力而戰的信念。他需要某種精神層面的東西來挖掘他的力量。
但是，就算是聖人也會有疏忽的時候，他們做這一切的時候，自然不會想到有這樣的一個情況——
需要他和自由並肩戰鬥的情況。
他們只想要把卡納德培養成一個戰士，而卡納德，也就如他們所願。
他當然知道，他們會被派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消滅眼前的巨型黑色ms才是他們的任務。而不是和自由打架……目前的情況特殊，完全應該攜手合作。
但可惜……作為一個戰士，就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了。
作為一個戰士，或者只需要——被打後，還擊！
再說了，他們是來「援助歐亞」，而不是來「援助zaft」的，不是麼？
天知道服從安排，什麼時候能夠和自由碰上？世界這麼大。
雖說是跟隨他們就能對上自由，但這種承諾兌現的可能性有多大，卡納德自己也清楚。
——所以，有了機會，就不該放過吧？尤其是……他的這種戰鬥方式，真的讓人火大！
於是毫不猶豫的，卡納德就駕駛著拂曉向自由發動了攻擊！
「誒？」基拉麵對這樣的狀況，自然是愕然不已。
他本來已經準備去「削」脈衝了。之前動手，只是不能讓真死在拂曉手裡而已。但現在……
好在出擊以前，他們已經收到了這些「援軍」的通訊方式。他連忙打開通訊，一邊躲避著拂曉的攻擊，一邊解釋，「等等！剛才的攻擊是不得已的！現在我們的敵人是……」
「就是你啊！我親愛的『弟弟』！」卡納德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調侃，也有……幾分壓抑到了極致的，憤怒。
弟弟？
基拉一呆。
而因為這一呆，他就差點兒被拂曉砍中了。意識到這個駕駛員的強大，基拉只得收斂了心神，再次駕駛著自由後退，一邊招架，一邊往戰場的外圍移動。
「你在說什麼？」
「是啊！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呢！」卡納德的語氣依然是那樣，一邊說，一邊緊追不捨，「犧牲了數千個兄弟姐妹得以誕生的你，天之驕子的你！怎麼會知道，在你的前面，有多少兄姐被放棄！？」
「卡納德！」奧布來的一個駕駛員安格爾駕駛著機體插入了他們之間，就在基拉被這個消息徹底震驚了的時候——他再次差點兒，因為這一楞神被卡納德擊中了，「你在幹什麼！？」
「幹什麼？」卡納德不以為然的反駁，「沒看見我被攻擊了？這是在反擊啊！」
「反擊……」不同於一般的狂戰士，即使是在戰鬥中也能保持相當神智的安格爾無語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說法。
這叫反擊麼？明明這就是藉著機會公報私仇啊！
而基拉，經過了這些年的戰場鍛煉，倒霉事情也碰了不少，心志比起當初剛剛上戰場的時候，自然毫無疑問的堅強了許多。被這麼一打岔，也鎮定了下來。
——這是當初作為「失敗品」出生的兄長吧？因為被那樣看待，所以對自己有很深的恨意。就如同……克魯澤那樣！
但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拂曉的性能，明顯比自由強！所以……
在下一刻，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散瞳狀。
仇恨可以造就怎樣的力量，這一點，他早已在克魯澤的身上領教過了。他知道，不管想說什麼、想要表達什麼，在面對這樣的敵人的時候，至少要保證……不能落入下風！
「要幫忙嗎？」這時，瑪馬修隊裡的一月也好不容易擺脫了地球軍的糾纏，駕駛著新式的機體gouf飛到了天空——他們這一隊素來緊跟zaft換裝的步伐，這方面總是拉克絲操心，所以拉克絲也總是能在大部隊中認出他們的機體——在通訊裡問基拉。
「不，我一個人就好。」基拉深呼吸了一下，做出了回應——他知道，一月他們只有作為一個團體作戰的時候，戰鬥力才是最強的。所以不能拆開他們。
「早一點解決掉下面的部隊去對付那台黑色機體吧！」
雖然一出來就碰上了這種倒霉事，但基拉還是大致看清了下面的局勢。洛克隊是邊打邊退退到柏林來的。但包括他們在內，所剩的聯軍已經不多。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之前才勉強佔到上風。
不能再削減他們的力量了。
而且這個人，大概也是宿命中，應該他來對付的對手。
雖然現在不是時機，但是……
那一邊，卡納德也把安格爾給支了開來，沒有多少廢話，兩台機體就開戰了。光劍，撞擊到了一起！
**
時間，已經到了黃昏的時候。
戰爭的硝煙，遮蔽了天空。
地球軍或者說logos、獨立軍、zaft、拂曉小隊，來自於四方的力量攪成了一團，柏林的東部戰場上一片混亂。
拂曉和自由戰在一起，一時間難分高下。獨立軍在東歐的力量幾乎被打殘，只剩下了少量的巴庫，倒是難以和zaft區分開來。
zaft和拂曉小隊的其他隊員倒是有志一同的想要攻擊毀滅，但無奈在密涅瓦的陽電子炮之後，地球軍的狂戰士二型和其他沒什麼機會動手的援軍也已經趕到。包括明顯換了駕駛員的蓋亞在內。原本就在為毀滅護航的幻痛隊長尼奧立刻指揮殘軍與這後到的援軍聯合起來重整態勢，幾乎將所有的來襲者全部擋住！
除了一人。
真的脈衝。
尼奧有意無意的放過了他。
露娜的zaku飛行能力不行，留在了密涅瓦旁邊。但雷和歐奇斯卻都已經陷在了這個混亂的戰場上，和其他的拂曉小隊一起被狂戰士纏住了。
兩個人有志一同的對真咬牙切齒，卻是抽不出手來！
其實，如果只看脈衝的行動，不見得有什麼好說的——巨劍裝備的脈衝雖然沒有拿武器，卻始終在毀滅的駕駛艙前方徘徊，靈活的躲避著毀滅的雙拳射出的光束。無疑，他吸引了毀滅駕駛員的絕大部分注意力。雖然毀滅還同時向四周開火，但火力和之前已經不能相提並論了。
但是，同時還能聽見真在公共頻道中的大喊的話，就沒法覺得這是真的戰術了——
「史黛拉！史黛拉，是我！我是真啊！」
真一股腦兒的喊著，聲音裡滿是焦慮又滿是企盼。他不拿武器的舉動，無疑是善意的表示。
如果毀滅還能保持之前的強大，那脈衝很有可能已經被擊墜！
幸而，在駕駛艙被砍破之後，毀滅的攻擊就變得沒有章法起來。彷彿在說明駕駛員的混亂狀態。這讓戰局在混亂中陷入了僵持。
好可怕……好可怕！
史黛拉的呼吸紊亂，環顧四周，拚命的發動攻擊。
真？那是什麼？
她沒法去想這些。恐懼已經淹沒了一切，她幾乎什麼也不能思考。在硝煙四起的戰場上，只有攻擊，不停地攻擊，才能稍稍帶給她安全感。
不想死，不想死！
只有這樣的念頭，支撐著一切。
可只是攻擊也不夠。好像戰場上的死亡威脅並沒有減少多少。始終在她駕駛艙前方徘徊的ms更是讓她異常恐慌。她只能放緩了攻擊，嘗試躲避。
躲避這個人，也躲避其他的炮火。
她斜側著移動毀滅的龐大軀體，從一片破碎的機械殘骸與廢墟上踏了過去。踏入了柏林的城區。全沒在意這樣的舉動帶來了怎樣的後果。
戰場邊緣，密涅瓦艦橋上的人們紛紛屏住了呼吸。
雖然已經研究過了資料，但眼前的一切依然顯得那樣的觸目驚心。
毀滅的炮火在柏林城區燃起了一片片的火光。當這個巨型的ms移動之時，它龐大而又沉重的步伐，將所有前進道路上的建築物一應破壞、踩碎。
這樣下去，當戰鬥結束之時，還能剩下什麼？
艦長塔莉婭還能思考。在這種炮台面前，戰艦的作用是微弱的。說是靶子才比較正確。但她依然難掩焦急的注視著戰場，注視著每一個細節，希望能找到改變戰局的契機。
可惜，她做了無用功。
最終只能難得憤憤的呵斥了一聲，「那個真，到底在幹什麼？美琳，他還是不聽命令嗎！？」
「是。」美琳惶恐的回答，幾乎帶上了哭腔。
坐在後面的拉克絲聽見這聲問答，將目光稍稍從戰局中轉了回來，瞅了她們一眼。她緊緊的握住了扶手，心裡也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在戰前，她當然也考慮過真這個不穩定因素。但她相信，雷他們也一定會考慮到。而且以現在密涅瓦的戰力，她本來以為就算是真出點問題也不會有太大的關係。可沒想到……
拂曉為什麼會追著基拉打？
這簡直難以置信。
拉克絲已經盡全力開動了她的大腦，卻也想不到任何相關的線索。她也只能盯著戰場看了。
此時，已經有幾個狂戰士二型的機體被擊墜了。但這一型的狂戰士看來很不好對付，加上毀滅紊亂的攻擊影響，原罪、勇士這些機體都已經受損。
拉克絲只是弄不清楚他們的機體損傷到了怎樣的地步。只是看見了原罪返航——原罪本來就不是靈活性的機體，被狂戰士的自爆牽連，又被毀滅的光束擦到，機體上失去了左臂和右腿。
但不管怎麼說，戰爭的天平再次往勝利的方向傾斜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
幾乎在同一時間，拂曉帶來的那四架ms，都很詭異的，在空中停滯了一段時間！也許只有幾秒鐘……可是已經足夠反常！
「糟了！」正和基拉戰鬥的卡納德，也終於想起了一件幾乎被他忘記了的事情，驚呼出聲！而基拉趁機射來的光束，射到了拂曉的身上，卻是被反彈了回去，被自由驚險的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