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雷的去向 文 / 落千水
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大小姐，連最簡單的艦船工作也不願意幫忙，和軍隊看起來絕對無緣的芙蕾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要說她的男朋友塞伊還有基拉托爾他們，就連巴基露露都呆住了。
在一眾少年的心中，更是在迴盪著她的話。
真正的和平、真正的安心，如果只有靠戰鬥才能獲得……
與其在和平的國度裡提心吊膽的生活，不如在戰鬥中尋找這樣的道路嗎？
基拉沉思著。
然而問題是——他該為哪一邊戰鬥？
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是這樣認為的話，托爾他們都會參加地球軍。可是他呢？地球軍，還是扎夫特？地球軍有托爾他們。而扎夫特有阿斯蘭、拉克絲……
他又該，如何是好？
「不要胡說！」巴基露露在呆了一下以後，大聲的斥責了起來，「參軍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我是認真的！」噙著淚水，芙蕾極其認真的頂了回去。
蘇中校的嘴角終於露出了肉眼可見的笑容，「可以。既然有這樣的心願的話，我可以幫你辦手續。阿爾斯塔小姐，你能做的事情很多，不見得一定要在前線上……我是蘇中校，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先參加我的部隊，我會為你安排的。」
「……謝謝！」芙蕾思量了一會兒，覺得有一個中校做後台確實會好一些。而且大天使號總是會在戰場上……
c.e.71年2月9日晚，在基拉他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芙蕾·阿爾斯塔加入了地球連合軍。而她隸屬的部隊，是蘇中校所在的第四艦隊。
在拉克絲所知道的「命運」之中，終於出現了第一個，明顯的分岔點。
對於這件事情，拉克絲並不知道。而即使是知道，她也不會明白，這件事到底會帶來多大的……蝴蝶效應。
次日，菲薩留斯將拉克絲送到了plant的宙域。做到這一步，所謂的「作秀」已經足夠。拉可尼隊將負責把拉克絲送回本土。
「拉克絲？」見拉克絲正坐著發呆，阿斯蘭敲了敲身邊的門表示禮貌。
這兩天，拉克絲總是會這樣。
銀風號的事件對她的影響還沒有完全過去。儘管看起來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可時不時就會有悲傷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而且也經常發呆。
此刻，聽到阿斯蘭的呼喚，拉克絲就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
點了點頭，她站了起來。
「抱歉，阿斯蘭。好不容易見了面，卻……阿斯蘭也是……很不好過吧？基拉的事情。」
「不……」阿斯蘭轉過了頭去，「沒有什麼。」
「但是，阿斯蘭的表情一直都很悲傷呢！」拉克絲試探性的走上前，伸手想要碰觸一下他的臉，但是他躲過了。
「戰場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嘻嘻哈哈的上戰場……沒有人能做到的。」阿斯蘭的聲音有些生硬。隨即就注意到了，自己因為心情的關係，說話的語氣過了一些，又立刻道了歉，「抱歉。」
「不……沒什麼。」拉克絲搖搖頭，「希望戰爭能早點結束就好了。」
一時間，兩人間居然出現了相顧無言的氣氛。拉克絲眼眸一暗，卻沒有說更多的話。
阿斯蘭和她的距離，似乎是近了一些，又似乎是遠了一些。
這也是……因為戰爭嗎？
兩個人都很難顧及感情的事。這樣的婚約，已經讓她隱隱的察覺到了它的終局……
回到plant之後，拉克絲第一個見到的熟人不再是他的朋友們——他們都在戰場上。
即使是艾麗西亞，也是在之後回來的時候，才抱著她大哭了一場，宣洩了她的擔憂。
也不是雷。
而是奧菲拉。
奧菲拉告訴她，雷已經離開了plant。在她生還的消息傳回本土之後，雷就消失了。去了哪兒卻不知道。奧菲拉只是隱約查到，這件事情和迪蘭達爾有關。
為什麼雷會離開？
拉克絲只能想到一個理由——雷不願意夾在自己和勞的中間。畢竟對雷來說，他們兩個應該都是很重要的人。
——那麼，那個下手的人，果然是克魯澤。
拉克絲本來也更懷疑他。
大部分的強硬派，似乎都覺得她有點兒偏向強硬派的立場——因為她答應了在地球基地舉辦演唱會鼓舞士氣。這一點，是接受的強硬派的安排。
她死了，效果是一時性的。和尤尼烏斯7一樣，效果只會更差。
但轉投強硬派的話，卻是完全不同。
只有克魯澤……他未必會期待那個。
可懷疑歸懷疑，她也沒有任何證據。只能加強對克魯澤的調查而已。
但如果是克魯澤的話，對拉克絲來講倒是一件「輕鬆」的事。因為他們終究是要對上的。而想要對付她的人，才是害死燕笑語他們的罪魁禍首。
回到plant之後，拉克絲也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首先得感謝為她擔憂了好幾天的民眾們。然後……
追悼會還是必須舉行。
只是大批工作人員的死亡，讓拉克絲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根本就沒有了休息的時候。用「忙得團團轉」來形容她，或者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的雷，正在在某個廢棄的殖民星上面。
這是一個私人或者說民間的補給站，針對傭兵等團體，隸屬廢物商工會。
「是你向我發佈的任務？」
難得的，少許驚訝的表情表現在了臉上。雷昂納德·南斯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打量著眼前的金髮少年。
雷面無表情的回望著他，「沒有弄錯的話，廢物商也是會接傭兵任務的。易哈爾向我推薦了你。」
——這個少年的眼睛裡，一點兒生機也沒有啊！明明還是那麼一點點大的孩子……調整者果然早熟，應該這麼說麼？
南斯把書放了下來，「確實。無所謂。不過你發佈任務的對象，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你應該是有這個覺悟的吧？」
雷沉默的點了點頭。
肯納夫·魯基尼，確實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但並非完全沒有機會。除了眼前這個人之外，芬蘭科·易哈爾還為他介紹了另一個人：卡基裡姆·亞斯夫。
南斯，這個白髮的男子在廢物商工會有很廣的人脈。而且擅長於戰鬥策劃。
亞斯夫則是情報的提供者。他與同樣靠情報吃飯的魯基尼雖然說不上是冤家對頭，卻也算得上是同行相忌。再說，這一位作為亞斯夫家族現在的領導者，也是一個出了名的只認錢不認人的傢伙。
當然，最讓他有信心的，還是從勞那兒得到的情報。魯基尼的喜好、行動習慣等，他都在零碎的材料中分析了出來。
因為勞不是一個能相信別人的人。他的手中自然有魯基尼的情報、分析……等等等等。
「而且，聽說你想自己出手？」南斯頗感興趣的繼續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順道參加一些小任務，吸取經驗。」雷坦然的說，「傭兵是一個危險的職業，這一點我當然清楚。而我只有訓練的經歷。實戰經驗不足。」
對於他的坦白，南斯露出了淡淡的、欣賞的笑容。少年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毛躁。如果沒有這種毛病，一個調整者，確實不失為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而且，他說實戰經驗「不足」，而不是「沒有」。
「不過，」雷補充了一句，「如果可能的話，殺死肯納夫·魯基尼這件事，還是希望由我來動手。」
他的眼中雖然沒有生氣，卻十分矛盾的，有著極為強烈的、堅定的意志。南斯能看出來，眼前的少年對於這件事有相當的執著——他希望借此來表達些什麼，非常的堅決。
殺死肯納夫·魯基尼麼？
確實，是一個很有挑戰性的任務啊！
「不是不可以。」南斯的表情恢復了平靜，「但我要觀察你的實力……ms，會駕駛麼？」
「……我是調整者。」雷停頓了一會兒，如此說道。
他的停頓，不是臨時轉換了回答方式——用調整者的身份來間接的表明會ms的駕駛。而是對他來說，用調整者這個身份來稱呼自己，確實是有一些不習慣。
「那跟我走吧。」白髮男子露出毫無破綻的微笑，「我這裡恰好有一架剛修好的ginn，而且有一個需要ginn參與的小任務。不算危險，但確實有點麻煩。最重要的……是不能心軟，對小孩子心軟。」
南斯沒有想到，他話一出口，雷就已經明白了過來。
「娃娃兵嗎？那些傢伙騙人是一把好手，但戰鬥不是調整者的對手，也沒可能駕駛ginn吧？」
——至於對小孩子的憐憫什麼的，早已經沒有了。
作為克隆人，在被培育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宣告失敗。能活下來，不過是因為有剩餘利用價值而已。讓他們為另外的實驗收集資料。所以……
雷都已經不記得，自己的手下有多少幼小孩童的生命……他同類的生命。
南斯不免回頭看了雷一眼，笑容幾乎露出破綻。
「你知道得不少。但他們有一個小型基地，是改裝的戰艦。他們與馬戲團和藍色波斯菊都有點聯繫。那兩個你知道不知道？」
雷果然是知道的，「如果是馬戲團培養的死徒，那就是調整者了。任務有危險吧？」
被當做戰鬥機器、刺殺工具培養起來的那些傢伙，勞的口中，人類的罪孽之一。
「不，我們不會碰上死徒。不過看你這樣子，我想我們的工作會好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