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世界樹之戰 文 / 落千水
有這麼嚴重！？
瑪馬修的話讓人悚然而驚。
但觀察室裡的人，人人都熟知局勢。被這麼冷酷的一揭開，大家想想，卻都發現這是無可反駁的事實。不管戰場上打得多麼激烈，多麼的火光四射、熱血沸騰，最終能決定局勢的，就是那麼個小小的東西。
拉克絲對此更是苦笑不已。
說真的，她也有些忽視了這個中子干擾素。雖然那是ma的技術機密——雖然不被重視也一樣是機密——但她對技術的生疏讓她忽略了這個技術的重要性是事實。
——如果我早點注意到的話，總有點辦法可想的。
這麼想著，當然只好苦笑了。
「瑪馬修你認為，zaft肯定沒法防範核彈？」拉克絲垂死掙扎。
「現在的扎夫特，大部分的士兵都只是憑著一股血性參軍的。雖然數量在短時間內膨脹，但沒有戰鬥技術和戰鬥經驗的新兵，是絕對不能抵擋核彈的。雖然我不懂得戰略，卻至少明白這一點。」瑪馬修保持著淡然的神色，卻很是清楚的回答了拉克絲的問題。
「這種話還真是讓人沮喪啊！」對於瑪馬修的解釋，奧菲拉翻了個白眼。然後他往四周看了看。
——可惜的是，坐在觀察室裡的幾個懂得一點軍事的研究人員，都沉默的點了點頭。
一台ginn的戰鬥力，大概至少可以比得上三台左右的ma——這是ginn在初造時，設計人員的估計。但在ginn被投入到戰場以後，人們卻發現，完全可以樂觀一點。
一台ginn大概可以比得上五台左右的ma。
然而，這是在使用熟練的情況下。
正如瑪馬修所說，臨時膨脹的扎夫特實在是有太多的新兵了。拉克絲坐在大屏幕前，無法觀察到那些精英部隊的行動，卻能看見主戰場上嚴峻的形勢。
完全看不出來扎夫特單人一比五的優勢，倒是能夠看見ginn不斷爆炸所產生的一個個絢麗的火球。一台ginn，其中就至少有一個調整者的生命……
雖說不是第一次在大屏幕中看到這樣的場面，但或者受到了瑪馬修那句話的影響，拉克絲依然覺得自己的心一陣陣的揪緊。
——或者在動畫漫畫裡，這只是代表著一個無名路人甲的死去。然而在現實中，卻必定有人會為之哭泣。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脫離旁人，獨自成長到這個時候。親人、朋友、愛人，總是，有與之羈絆之人。
但拉克絲又未免自嘲。
——她能在這裡傷春悲秋，不過是因為沒上戰場而已。還看不懂戰局……
其實，隨著戰爭的發生，拉克絲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一直篤信戰爭會發生，所以想要在戰爭中活下來。但或者正是因為她珍惜自己生命的緣故，她無法把其他的生命看做是低賤的、應該犧牲的。不管對認識的人還是不認識的人都是如此。
病死什麼的自然沒有問題，但在**中死亡的生命卻總是讓她覺得異常可悲。
而**之中，無疑，戰爭是其中最為慘烈的。
因為任何一個人類在其中死亡，總有另外的人要為此慶幸。你不殺我，我便殺你。
生命太過輕賤，卻又總有人會為此哭泣。
這對於她要做的事情來講，無疑是一個負擔。因為她想要找到結束戰爭的辦法，就必然有人因此喪命。可在同時，她或者更害怕自己失去這份為之悲憫的心情……
——所以，果然戰爭本身就是最大的災難啊！
因為看不懂戰局，拉克絲就有些走神。但是沒過多久，就有人把她的注意力扯回來了。
「敵軍都引誘出來了。」
一個人忽然這麼說。
拉克絲連忙看過去，卻看見發言者是一個穿著mmi工作服的女性。
這個人乍看之下或者會給人「拉克絲姐妹」的感覺。
因為她也有粉紅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如今還一樣紮著個馬尾。
不過只看第二眼就會發現兩者有很大的不同。這女子已經二十多歲，但重點是——她的髮色更深，已經接近於紅。頭髮也是直髮（拉克絲是天然的大波浪）。而且五官更是和柔美的拉克絲完全不同的英氣勃勃，眼睛稍顯狹長，整體和那髮色稍微有些不相配。
拉克絲瞅瞅她，又再次看看大屏幕，誠實的說，「看不出來啊……」
女子也瞅瞅她，也看看大屏幕，苦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是娜拉蒂爾·奎爾克小姐。」克萊蒙特介紹，「參加過扎夫特的考試，在戰略戰術方面得到了極高的分數。但是，奎爾克，你拒絕了扎夫特的邀請吧？」他後一句話，卻是對著這個奎爾克小姐說的了。
「嗯。」奎爾克點頭，「他們是邀請我去做艦長，不過我還沒有考慮好。」
她又想了想，將她關注的兩處畫面放大了，「拉克絲小姐看看這個。」
一個畫面裡，一架隊長級的專用的白色ginn正在到處「肆虐」。或者用這種詞說本**隊有些奇怪，但拉克絲確實是有這種感覺。
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卻仍然覺得這架ginn在戰鬥上非常瘋狂。明明已經完全陷在ma與地球戰艦的火力網包圍中了，卻絲毫也沒有慌亂的感覺，依然犀利精準。在拉克絲的注視之下，它很漂亮的摧毀了一艘戰艦。
而另一邊，則是兩艘戰艦和數架ginn。那些ginn的操縱人員，看來遠沒有那個隊長犀利。但很奇異的，和戰艦配合得極好。
當然，不是說其他的戰艦不會和ginn協同作戰——事實上，和地球軍「ma掩護戰艦」的情況相反，zaft本來就是「戰艦為ms設計」的感覺。這點連軍事盲的拉克絲都知道——只是拉克絲覺得，這個小隊做得異常漂亮。戰艦的火力，完美的照顧了ginn攻擊的死角。好像兩艘戰艦加這些ginn就成了一個小小的堡壘，天衣無縫。
「克魯澤隊長是一位優秀的戰士。布萊克隊長是一位優秀的艦長，他充分的發揮了那些新兵的力量。」注意到了拉克絲的眼神，奎爾克小姐解釋道，「在這個戰場上，幾乎就屬他們的表現最搶眼了。只可惜……」
拉克絲還是能夠看得出一些東西來的——從那些火光和奎爾克小姐的臉色上，「傷亡很大嗎？」
奎爾克小姐點頭，「很大。儘管具體的數字還……」
「一比三左右。」瑪馬修在一邊補充，用一種非常肯定的語氣。
一比三啊……雖然聽起來死亡的人數是少很多啦！可是考慮一下調整者的和自然人的人數對比的話，真的是一個很慘烈的數字了。
忽然，拉克絲有些反應了過來，抬頭看了看瑪馬修。
不出意外地，在他的眼中看見了充滿戰鬥**的火光。
她發現她好像做錯了一件事。把一個優秀的紅衣拘束在身邊當保鏢，太浪費了一點吧？他可不是新兵啊！
拉克絲剛剛沉思了一下，觀察室中就想起了一片驚呼聲——或者是歡呼聲。她連忙再次抬頭。
靜靜的佇立在中央大屏幕上、佇立在夜空中的世界樹基地，在之前就好像一塊暗淡的背景布。但現在，卻有絢麗的火光突兀的出現在了那個位置。
「偷襲成功了？」拉克絲看著靜靜瓦解的世界樹基地，瞪大了眼。
雖然在戰場上必定是充滿了生死一線的緊張感，可是在觀察室裡面的話……果然，要體驗戰爭還是應該親身上戰場的嗎？
「看起來是如此。」奎爾克點了點頭，略略皺眉。「看起來……是自殺式攻擊啊！這裡也完全沒有看見過程。」
瑪馬修再次冷酷的接上，「至少沒有核爆。」
歡呼聲幾乎戛然而止。
確實，核爆的話，會是完全不同的色彩。眼前的景像似乎說明，不是核彈沒來得及放出來，就是中子干擾素起了效果。可沒人能為此歡呼。
因為plant在「核爆」這件事上的經驗，是用太慘痛的代價換回來的。
當然，歡呼聲漸止也還有別的原因。
戰爭還沒有結束。
即使是拉克絲也能看得出來，在世界樹瓦解了以後，地球連合軍隊發起了瘋狂的反撲！如果單純的去形容眼前所見的東西的話，那就是……
火球變多了。
拉克絲皺起眉。
戰場……
——這樣是不行的。總是這樣在後方看著的話，只怕很快就會忘記，忘記那火球中燃燒的是生命吧？是生命，不是機械，不是數字。就算是沒有將軍、指揮官的天分，但那些東西不該也不能被忘記。
可是，不管拉克絲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立刻就跑去體驗戰場的。事實上短期內根本就沒這可能——沒人會把粉紅的精靈往戰場上送。
所以拉克絲只是在觀察室裡看著世界樹之戰走向結束。
那個時候，距離世界樹基地被摧毀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
此後零星的火光與光束仍然小範圍的出現，卻也只是「小範圍」了。
扎夫特總部已經開始統計傷亡，而mmi也開始統計ginn在這場戰鬥中的表現。對這種事沒有任何幫助的拉克絲自然就被送了出去。
只覺得自己好像看懂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懂的拉克絲難得的覺得十分茫然。所以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mmi的兩位對她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
——只負責自己明白的事情，不懂的事情都聽取專家的意見，這一點，其實就很難得了！
如果知道這小姑娘打著上戰場的注意，只怕克雷蒙特和弗莉妲立刻就會改變看法。
「瑪馬修，你想回戰場嗎？」回到家之後，拉克絲問瑪馬修。
「回到戰場上？」瑪馬修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火光，他為這個提議心動。不過……
「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小姐的安全。小姐的安全同樣是一件大事。」他還是沒有把自己的職責忘記。
「如果我要去其他的什麼地方的話，瑪馬修就回來保護我好了。」拉克絲輕巧的說道，「現在在plant本國以已經沒什麼危險了。而且還有其他護衛嘛。」
真是說的夠輕巧的。奧菲拉實在不知道他現在該苦笑還是做什麼其他的反應——瑪馬修可是知道不少他們的事情的啊！離開他們的身邊，到充滿了死亡卻也充滿了機會的戰場上去，可就……真的不見得能夠把握得住了。
瑪馬修卻在思考。確實，在plant要對拉克絲動手是很困難的。畢竟這裡是調整者的大本營，她的護衛力量也很強。
而對於他們這一類人來說，只有上戰場，才能真正發揮他們的能力，不管是他，還是……他們。
想了半天，他還是下定了決心。這幾年的觀察……確實，沒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拉克絲小姐，我想我可以要求自己加入的小隊。畢竟我在扎夫特也有幾個熟人。那麼回來自然也不成問題。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能向你介紹一些可靠的護衛。」
可靠的護衛？拉克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從扎夫特調過來嗎？這個的話，爸爸也可以安排啊！如果是精銳的話，果然現在還是戰場上更加需要吧？」
瑪馬修搖了搖頭，從自己的眼睛裡取下了一塊隱形眼鏡的鏡片。「不。我是說，我的同類。」
取下隱形眼鏡以後，他的瞳孔顏色顯得深了很多。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眼睛裡面，竟是有一個號碼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