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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三零章 守株待兔,鯽魚兩條 文 / 豆子惹的禍

    【】/manghuangji

    (第一更)

    天理的聲音緩緩,滿是自信:「陛下無需煩惱,生擒凶物的關鍵,還是要落在她那個嬉戲風暴的嗜好上,天理與槊先生已經備下一陣,只等她自投羅網!」

    皇帝也是精修之輩,聞言疑惑:「元靈風暴無跡可尋、無從預知這一陣如何佈置?」

    待風暴顯現大家急忙趕過去,然後就在天上嬉戲的浪浪仙子眼皮子底下佈置抓她的法陣?真把浪浪仙子當傻子麼?

    墨巨靈笑而搖頭:「那樣自然是不行的,再說也來不及的,如今緝兇之陣已然佈置成形,就埋設於京郊仙祖祠正壇內,只要凶物現身,便再沒逃脫的機會了。」

    皇帝若有所思:「仙長的意思是,能以法術牽引,將下一場元靈風暴引到設陣處」

    不料墨巨靈還是搖頭:「沒有這樣的牽引法術,只有『盼』,盼著將來能有一場元靈風暴出現在京郊仙祖祠附近。」

    乾脆就是傻等了!

    運氣好十年百年,運氣不好幾千年?不過十一世界因是法術天地,元靈風暴其實是這世界自身調整的方式,本來就暴發頻發,如今天理與槊妖變輪迴改天治抽奪乾坤,世界遠不如原來穩定,元靈風暴也出現得越來越頻繁。只要耐下心等,總會有一次降臨於京郊仙祖祠左近的。

    皇帝滿帶信心的點頭,心中則暗罵:哪裡是自投羅網,根本是守株待兔!

    可是除了守株待兔,也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

    「封印破除後,我們不知出口會在哪裡顯現,時間又緊迫得很,想要集結所有軍馬必是無望,」天理最後說道:「能做的,只有先把天下精修之人籠聚於皇城。屆時我與槊先生帶上大家一起趕去出口。」

    前後打算說得明白了,天理與槊妖幾乎包辦了一切事情,無需皇帝這邊刻意準備什麼。

    狩元要做的,不過是徵調族內所有像樣子的精修人物,集結於皇城。

    正好前面剛發生過『夏離山為禍人間』的事情,皇帝徵召各方修家來增強皇城衛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狩元皇帝點點頭,還有件事要問明白:「敢問仙長。我們回去之後」滅世破封,就算一切進行地順順利利,真正能回去的千中未必得其一,這點人手過去,別說『獨佔、獨霸』,活下來都難。

    天理微笑:「陛下放心。回去之後先看看那邊的情形,若有必要,我追隨陛下身邊平定天下又如何?」

    事情交代大概,一雙凶魔未再多做逗留,他們兩個都是仙體,能夠從容穿梭凡世陰陽,這就返回幽冥。繼續對凶神做煉化去了。皇帝與浮玉王一起下山,回京城皇宮

    七天。

    十六來離山已經七天了,離山平靜,直到第八天清早,突然一聲淒厲慘叫擊碎安寧!

    九鱗星峰上沈河掌門聞聲變色,縱身飛起,他聽得清楚,慘叫聲音來自靈水峰、風師弟。

    諸多星峰都相距不遠。片刻功夫掌門趕到律水峰,沈河不敢絲毫怠慢,長劍出鞘當頭急旋,口中放聲追問:「風師弟可還安好!」

    沈河話音落下時候,龔、樊、虞等諸位長老也馳援到靈水峰,劍出鞘、身如電,盡數追隨掌門身畔。向著靈水峰深處趕去。

    再過兩三息的光景,扶蘇、樊翹等真傳弟子齊齊趕到地方,無需彼此招呼已然結扣陣法,緊跟前方長輩的身形。人人面色蕭殺,尤其出身靈水峰的扶蘇,心中惦念授業恩師,眼中擔憂重重。

    就在這個時候,扶蘇聽見了師尊的咆哮怒罵:「哪裡來的小賊,天殺的小賊啊!」

    風長老的聲音怨毒、心疼、憤怒,諸般情緒混雜難做仔細描述,不過他的罵聲中氣十足是無疑的。能把罵聲喊得如此響亮之人,必定不會受傷的。

    沈河頓時放心,人沒事就好,其他什麼都無妨。身形再閃了幾閃,他已見到風長老,正想再發問不用問了,已然一清二楚:銅盆四平八穩地擺放於一方白玉台上,一盆清水滿滿盈盈,兩條魚兒游動。

    風長老的鬍子都是乍著的,一見掌門便怒道:「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臭賊盜去真水毒靈也就罷了,竟還往盆中換了一盆清水,我浸淫修行數千載,真水靈和泉水還分不清麼;錦鯉和鯽魚還分不清麼!」

    銅盆沒動,水換了,魚也換了。

    盆中錦鯉為精法魚兒,靈水沒了錦鯉就變回盆地花紋,想來臭賊一時尋不來錦鯉,就弄了兩條普通鯽魚來混數。

    這賊人算是童心未泯,還是真心混蛋?

    人人愕然,沈河也不例外。

    看上去,一盆至極珍貴的毒水元,就那麼直接擺放於玉台,可實際裡玉台四周有風長老布下的三層禁法,保得銅盆安然無恙

    龔正眉頭微皺,但不陪著風師弟生氣,神情裡帶了些無奈:「內賊。」星峰衛戍森嚴,既有陣法護禁也也有長老輪流值守,但只防外不防內,從外面進來想要不被發覺幾乎不可能,賊人就來自這幾十座星峰;

    紅長老眨了眨眼睛,也不陪風師兄生氣,美貌婦人居然笑了:「水行啊。」偷水的賊,自然是水行修,值得一提的,這天下的蛇子,不管修什麼樣的法術,根子上都是水行,因蛇這一脈就來自龍種;

    樊長老摸了摸白鬍子,還是不陪風師弟生氣,聲音緩緩:「是個玩毒的大行家。」盆中水元有劇毒,等閒人碰都碰不得。其實樊長老說得客氣了,靈水風用藥解毒為人間巔頂,他都難以奈何的劇毒,那小賊能輕易偷走,這已經不是『玩毒』的概念,乾脆那個賊自己就是個劇毒物;

    申屠長老雙目微閉,他一樣不陪風長老生氣,申屠靈靈的眼角一跳一跳的回憶著自家的寶庫,在他閉關療傷、由雙雙兒值守時候發生的那樁爆竊大案,老頭子歎了口氣:「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啊!」

    想當年,有不聽手下青燈籐掃蕩離山庫;現如今『臭賊』是誰呼之欲出,七天前來離山找人,找不到人也不肯走的小傢伙吧。

    不是十六老爺又能是哪個,它老人家從褫衍海學來了真本領,連風長老的禁制都能破掉了。

    樊翹目光閃爍,有心替十六遮掩,可終歸不敢欺瞞掌門和眾多長老,猶豫著說道:「昨晚起就不見十六了,還道它回去了。」

    龔正望向掌門人:「追不追?」

    本意是不想追的,反正也不是外人,真能煉化了這盆水靈是好事,不過身為掌刑執律之人,總得問掌門一聲。

    沈河笑了:「自己人喝了自家的水,追什麼啊何況也不用追,它根本未走。」說話間,掌門伸出手,在盆裡兩條鯽魚中一條背脊上輕輕一彈。

    未用真元、不存法術,最簡單不過的一彈,就是敲打敲打:別藏了,出來見見唄。

    只見鯽魚張口,小小小小的一團黑氣從魚口中轉出,跳出盆、落在地,不是十六是誰。

    十六偷水靈意料之中,可它還懂得燈下黑了,故意弄兩條不像話的魚來氣人然後躲進魚肚子?更要緊的,這小蛇現在修煉的氣息內斂,在場那麼多人居然都沒發覺它?當然,不察也是因為大家沒去刻意去探鯽魚。

    但不管怎麼說,這東西聰明膽大本事不俗,簡直成精。

    十六有三寶,大龍劇毒耍無賴,眼見躲不過去,大龍劇毒又不能用,先是肚皮朝上擺出一副你們殺吧你們打吧的模樣,反正水靈元吞下去就吐不出來了。

    大伙看他肚皮,有人口中嘖嘖:「一盆水喝下去,也不見它漲肚。」

    眾人都笑。

    十六明白這是多半不予追究了忽啊一聲叫,翻身躍起,半立、蛇尾搖擺小小的身子來回轉圈,完全不停頓的點頭,彷彿在作羅圈揖,作揖過後騰身半空,蛇尾倒捲拍著自己胸口啪啪響,腦袋指天指地指離山指大伙,哪還能不明白它的意思:咱家是講義氣之人,以後離山有事諸位有事,天上地下,兄弟都攬下了!

    眾人又是哄笑紛紛,以前接觸不多,確是不曉得小師叔的靈蛇如此有趣,能收服這等怪物,小師叔的運氣啊!

    沒人理風長老,大伙都圍著小蛇笑,只有扶蘇還是有良心的,來到風長老身旁低聲勸道:「師父莫動氣,不值得啊。」

    風長老生氣又怎麼著,總不能把小蛇吃了,咳咳連歎,又氣又笑,無奈搖頭:「我怎麼會和一頭小妖精置氣,沒毒發身亡算它造化了!」

    話音剛落,忽見半空裡拍胸脯的小十六,黑色身體上顯出怪異紅暈,跟著它摔落下去,正掉進銅盆裡,搖搖晃晃地喝醉了一般,最後勉強盤捲了身體,沉在水底一動不動。

    沈河一道靈識探入,隨即笑道:「沒毒死,但醉了。」

    純靈熏神,這可是一代真傳、欺師逆祖葉非的畢生修為,小蛇把它吞個一乾二淨,就此醉去。

    這一場大覺不知要睡上多久了,總之它將來醒來一刻,便是將葉非全部修元煉化全功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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