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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八十七章 繡花 文 / 亙古一夢

    王爺也是人,況且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難道他能為了一件衣裳打死自己不成?若是他真的發火了,自己乾脆就去見他,不信他就真的為了一件衣裳,連她都不相識了?

    打定主意,她悠閒地躺在炕上,任憑外頭嘰嘰喳喳地吵翻了天,自己只呼呼埋頭大睡(安然若庶一百八十七章繡花內容)。

    至晚時分,衣服總算是干了,安然出去把衣服收回來,相了相破了的地方,從笸籮裡挑出一些絲線對比了一下,這才就著昏暗的燈光,細心地在破口處繡了一朵才綻開的梅花。

    這朵梅花雖然不能栩栩如生,可也耐看,綴在缺口處,並不顯眼,就像是原先就有的一般。

    安然繡了大半夜,總算是繡好了。她左右看了看,還算滿意。呵了一下自己有些麻木的手,她搓了搓發酸的眼睛,準備滅了燈就要上炕睡覺。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那個大嗓門的婆子使勁地拍著門,大喊著:「睡著了嗎?快起來!」

    安然不知道這個時分又出了什麼事兒,幸好沒有脫了衣服,只好過去給她開了門(安然若庶187章節手打)。那個婆子拿眼搜索了一圈,看到疊放得整齊的中衣,急顛顛地走過去拿過來,像是抱著一個寶貝一樣,笑道:「可是找到了,多少人到處找找不著。我就知道在你這兒。你把衣裳放你屋裡做什麼?」

    安然一揚臉,「這衣裳爛了,我給縫了一下!」

    「什麼?你竟然私自大膽地給縫過了?」那婆子的眼睛瞪得像個銅鈴,不敢相信地看著懷中的衣裳。

    「對啊。這有什麼不可以的?總不能讓王爺穿著破爛的衣裳睡覺吧?」既然赫連承璽這麼喜歡這套衣裳,那就給他縫一縫,還能再穿一陣子。

    那婆子搖頭晃腦,像是等著看好戲一樣。輕蔑地說道:「你這次可是闖下大禍了。誰都知道,王爺最在乎的人就是娘娘,這是娘娘親手做的衣裳,自從娘娘沒了之後,王爺每日裡都穿著這衣裳睡覺,誰都不敢動一下。今兒拿進來洗,誰都不敢接這個活兒,生怕給洗爛了。沒想到你這死丫頭竟敢私自給縫了,你就等著挨板子吧。」

    安然從她翹上了天的鼻孔看到一絲得意。看來自己猜得沒錯,這一切都是圈套。她冷冷地盯著眼前這張醜陋的面孔,問道:「這麼多人都不洗。你才故意拿給我洗的是嗎?如今爛了,倒霉的事兒就怪到我的頭上了是嗎?王爺再怎麼在乎王妃,也得講理是不是?總不能為了這樣的小事,就怪罪我吧?」

    「王爺講不講理,我是不知道。但是這衣服是當家的紅姑娘讓人送過來的,你能不能過得了紅姑娘這一關,我可就說不准了。」那婆子無比得意地倚在門框邊說著,想來這一切都是紅綾授意的了。

    安然不想再看她那副嘴臉,就轉過臉去不再理她。那婆子站了一會,自覺無趣。氣哼哼地抱著衣服扭身走了。

    這裡,安然也沒了睡意,知道今夜將不會平靜,她就坐在炕沿上呆呆地看著那昏黃的燈光,等著事情的發生。

    將近子夜時分。真的就有人來了。就聽大門外一個粗聲惡氣的人,大喊著人出來。整個浣衣房裡的人都紛紛爬了起來,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兒來,一院子的人都站在天井裡看著安然的房門。

    安然聽見聲響後,就站在門邊的縫上往外看著,見一個院子裡的人都站齊了,這才不緊不慢地來到院子裡,站定了之後,就聽那個婆子諂諛地對著來人道:「這天都好晚了,您老人家怎麼親自來了?需要什麼,叫個丫頭過來說一聲,我們就給你送過去了。」

    那個人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不親自來能行嗎?你說說,你們這浣衣房現在真是無法無天的了,王爺一套衣服被你們給洗爛了不說,還敢在上面私自動針線。」

    那婆子聽是這個事兒,就把安然從人群裡給推出來,陪笑著對那人說道:「您老人家見諒,都是這個新來的,不懂事兒。我還特意地交代了要小心地洗這衣服,這可是王爺最心愛的寶貝呢。誰知道她膽大包天,竟做出這樣的事兒。既然王爺怪罪下來,您老人家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她吧。」

    那人冷哼了一聲,打量了安然一眼才道:「我就說呢,你王婆子也是做老了事兒的人,怎麼會如此不經過大腦?打量這是個新人呢。你也真是的,既然她是新來的,你還把這衣裳交給她洗,這下可好了,闖下了禍患,連你也吃不了兜著走!你跟我去一趟吧,王爺要見你哪!」

    這說的是安然了,安然才剛聽那婆子的意思,是紅綾從中作怪的,可是沒想到這次竟然是赫連承璽要見自己。

    原來這衣服被安然縫好了之後,那婆子就樂顛顛地捧著送給了紅綾。紅綾心裡暗自高興,這個死丫頭,真還是上了鉤了呢。就看赫連承璽見到這衣裳變了樣兒,會怎麼處置她了。還從沒有人敢這麼在這衣裳上做這樣的手腳,大家都知道,凡是王妃生前的東西,赫連承璽件件都愛若珍寶。

    紅綾想到這裡,滿腔的高興又化作了幽怨,她心裡的嫉妒、恨意無處排解,王妃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都沒有人能超過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赫連承璽著了迷一樣地那麼在乎她(安然若庶一百八十七章繡花內容)!

    那婆子沒想到最終把自己給繞了進去了,那人的話倒把她給嚇得臉發白了。她趁那人不注意,悄悄地拉著安然的袖子,求饒道:「好姑娘,你去了可不要把我給說出來呀!」

    安然自是不想理她,逕自跟著那人去了。因為她哄那些人自己臉上有嚇人的皮膚病,所以一直帶著蓋頭,倒也沒人理會。

    到了赫連承璽的上房,那人和門口的小廝交代了一聲,那小廝就點著頭兒跟她說道:「進去吧,王爺正等在裡面呢。」

    說完就替她開了門,安然邁著步兒進去了。赫連承璽正穿著那身中衣,斜倚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牆上掛著的安然的畫像出神。

    安然進到裡面,他好似沒有看到一般。安然只好輕聲說道:「王爺,您叫奴婢來有什麼事兒嗎?」

    赫連承璽這才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開門見山地問道:「這衣裳是你洗的?」

    安然坦然點頭,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了。赫連承璽倒料不到她應承得這樣快,不由坐直了身子,點了點身上的中衣,對安然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是王妃娘娘給本王做的?本王一直愛如珍寶,你竟把它洗爛了?」

    說著,他身子往前一探,眼睛裡似要冒出火來,緊盯著安然,就等著她如何回話了。

    安然胸有成竹,淡淡一笑,對上赫連承璽一雙漆黑的眸子:「王爺,容奴婢稟來。」

    赫連承璽咬牙切齒:「好,本王就聽你怎麼說!」

    安然這才彎了彎身子,直視著赫連承璽:「王爺,這衣裳不管是誰做的,已經穿成這個樣子了,破了爛了,是遲早的事兒。」

    赫連承璽明知道她說的不錯,可是骨子裡的要強,讓他不想去承認她的話。他的眼神裡危險的鋒芒大盛,看得安然也是一個激靈,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採取什麼樣的舉動。

    盯了安然半天,赫連承璽卻沒有看到他預想到的驚恐與不安。這眼神讓他心裡一動,好似在哪兒見過一樣。

    雖然安然面上的蓋頭遮住了大部分的眼神,可是赫連承璽還是感覺到了。他探究的意味更強了,大手往前一伸,想要掀開她的蓋頭,卻被安然巧妙地躲開了。

    安然用手一指,命令式的口吻對著赫連承璽說道:「你站在那兒,別過來。我的臉可不是你想看就看的。」

    赫連承璽不由驚訝萬分,見過這麼多的女子,還從來沒見有人敢這樣對他的。他心裡更加想揭開她面上的蓋頭,看看她到底是何許人也!

    安然怎肯讓他輕易地就看見自己的真面目?若是他感覺不到自己是誰,即使看到自己的這面目又能如何,萬一他一口咬定了自己是個冒充的替代品,那自己可就白費了一番心思了。

    她打定主意,見赫連承璽站在那兒並沒有過來,不由鬆了一口氣,對他說道:「王爺,您為了這麼一套中衣,半夜三更的把奴婢叫過來,有失公允。這套衣服在洗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我是誰的。就算是有人告訴了奴婢,該洗不還得洗嗎?這衣裳本來就該爛了,有句老話說得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就像您成日裡思念王妃一樣,王妃已經作古了,假使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用自己性命換回來的人會是這個樣子!」

    赫連承璽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個人兒,怎麼她說出來的話這麼與眾不同,就像……。

    他不敢想下去,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被她吸引了。他從心底承認這個人說出的話很像安然,但是他同時又飛快地否認了,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安然,而他的安然已經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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