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5章 魚與熊掌 文 / 寶寶淳
「阿青，你怎麼哭啦？」阿喜將已經烤好的肉放到一邊，開始安慰哭得正傷心的阿青。她一個做姐姐的，總不能真丟著讓他哭不去管……怎麼說，她也是他的堂姐啊。
「我……要吃魚……」阿青抽抽答答的哭著說。
敢情他哭並不是因為摔跤摔疼了，而是沒撈著吃烤魚啊？阿喜對他的饞性堅定不由得暗暗感歎。這樣吧，得想個辦法才行，老是在她耳邊哭起來也不是個事，嚴重地打擾了她野餐的興致！不如給他個機會啦！
「你娘有沒有首飾？」阿喜引誘他。大伯、大伯娘平日都不怎麼管教孩子，特別是這個老ど，不過她這次這個辦法，讓他們非管不可！不然，老是被他鬧，多煩人！要是她不在的話，阿翠阿輝都比他小，難免被他欺負……不如讓大伯家自己好好治治他家的這個兒子。
「首飾是什麼？」阿青茫然地說。
「首飾就是你娘載在頭上的花啊，很好看的。有沒有？」阿喜繼續引誘他。
「有的。」阿青終於明白什麼是首飾了，趕緊點頭。
「你看你娘有好多首飾，只是我娘一樣也沒有……那如果你去拿一樣過來，就可以換一條烤魚，行不行？」阿喜已經化身為魔鬼了，專門哄騙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頭上都已經長出了兩個小小的角。
阿青有些為難，不吭聲。偷拿娘的東西……會挨打吧？雖然他長這麼大，爹娘都沒打過他，可是，他還是有些害怕。
阿喜見他那樣，又拿起一串烤肉來，說：「只要你答應，這串肉就是你的了。」
那肉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讓阿青的口水淌個不停，都滴到領口了。他終於點頭道：「好！」搶過肉就要跑。
阿喜趕緊拽住他。跟他說清楚最後一件事：「要是你被你娘捉住了，不把我供出來，我就給你一條烤魚；如果你將我供出來了，我以後就再也不會給你烤任何東西吃了。」
阿青一邊惡狠狠地吃著烤肉。一邊胡亂點著頭。
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阿喜看著阿青朝家飛奔的背影心想，但今天這頓打，他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
「姐姐，你真的要用烤魚跟他換那個首飾？」阿輝擔心地問。這樣不好吧，讓大伯娘知道了，一定會鬧到家裡來的。
「放心。他來不成了。」阿喜衝著弟弟妹妹一笑，阿翠與阿輝頓時放下心來，高高興興地開始吃起烤肉來。剛才那條魚吃得太急了，都沒吃出味道來……真可惜。都怪阿青，要不是他，他跟姐姐慢慢地吃著魚……多美啊！
「這肉好好吃！」阿翠嘴裡填得滿滿的，還口齒不清地表達著自己的感受。
「好吃也不要吃太多，不然晚飯就吃不下了。」阿喜給她擦擦嘴角。那裡吃得黑乎乎的了。
「不吃晚飯就是。」阿輝很豪氣地宣佈，「晚飯沒有烤肉好吃。」
「那你等著爹抽你吧。」阿喜樂了。在她家，三餐絕對是很神聖的。不管是誰，也絕對不允許不吃飯，就算是生病，也是必須吃一碗的。用她爹的話說，那就是：不吃飯病怎麼好！好像飯是百病可治的靈丹妙藥一樣。
阿輝也想到了，只好悻悻地放下了烤肉。他已經吃太多了，再吃，晚飯時就要吐了。
這時一股奇異的香味從火堆裡飄出來，是烤雞蛋熟了。阿喜拿起根樹枝，將已經烤好的雞蛋從灰裡撥出來。小心地拿起一個，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後吸著冷氣，兩隻手飛快地交替著，將那上面已經燒成黑殼的黃草紙剝了下來。
阿翠吃肉吃得不多，摸摸肚子。感覺即使再吃個雞蛋，一會兒還是能吃下點晚飯的，便也拿起一隻烤雞蛋，跟阿喜一個模樣，飛快地剝了起來。
只有阿輝，因為吃了太多的肉，根本就不敢再吃雞蛋了，可是聞著香噴噴的烤雞蛋，他又很想吃……只好可憐巴巴地看著姐姐，希望姐姐能替他拿個主意來。
「你想吃烤雞蛋？」阿喜故意逗弟弟。
阿輝趕緊點頭，手都已經開始伸出來去拿那地上的烤雞蛋了。
「你還想挨抽？」阿喜又加了一句。阿輝伸向烤雞蛋的手馬上就停頓了，可憐兮兮地看著姐姐，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阿喜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阿輝這小子，怪可笑的啊。不過，東西吃多了將肚子填滿了，她也沒有辦法幫他啦！
「姐姐……」阿輝忍不住開口相求。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吃這個烤雞蛋啦！
阿喜向他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這樣的事情，誰又能幫到忙呢？
阿輝有些氣餒，可是卻仍然不想放棄烤雞蛋，可是又怕爹爹打他屁股，一副為難得不得了的樣子。
這樣的小孩子就已經開始感受到了人生的痛苦了！阿喜樂不可支，又想提示他，便念起一篇後世著名到不能再著名的古文來，「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捨魚而取熊掌也。」
「姐姐，那是什麼意思？」阿翠一邊小口地吃著烤雞蛋，一邊問。
「意思就是說，有一個人很苦惱啊，他喜歡吃魚，又喜歡吃熊掌。可是吃魚就不能吃熊掌，吃熊掌就不能吃魚，那怎麼辦呢？」
兩個小傢伙，不管有沒有在吃東西，都被這個故事吸引了，阿輝流著口水問：「姐姐，熊掌是什麼？」
「熊掌就是黑熊的巴掌，聽說是很好吃的東西，至少比魚好吃。」阿喜說，如願地聽到了兩聲整齊的吸溜口水的聲音。比魚還好吃啊……
「那我要吃熊掌。」阿輝很堅定地說。比魚還好吃？那當然吃熊掌了。再說了，魚他才吃過，可是熊掌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呢。
「對啊，那個人最後也下了決心，要吃熊掌。魚多容易得到的東西啊，可是熊掌很見啊，現在有熊掌，當然要吃熊掌了。」阿喜說完，故意問阿輝。「那你現在想明白沒有，要不要吃烤雞蛋，要不要是挨打？」
阿輝緊緊抿著嘴，仔細地思考著。不吃烤雞蛋就不會挨打。吃了烤雞蛋就要挨打……那到底吃不吃呢？
「我要吃烤雞蛋。」出乎阿喜的預料，阿輝最後做了這個決定。
阿喜有些驚奇，問：「怎麼，不怕挨打嗎？」他明明很怕竹條抽屁股的。聽說是上次她跟阿爹去城裡了，爺爺給阿志行刑，嚇到他了。好長的時間，他一聽人說挨打都害怕。看見竹子也害怕……
「不怕！」阿輝堅定地說，「我要吃雞蛋，不怕挨打！」
這真是個好孩子！阿喜摸摸他的頭，不怕流血不怕犧牲，只要饞嘴得到滿足就行！
一個烤雞蛋下肚，阿輝撐得直打嗝，阿喜又拿出些好東西逗他，比方說上次在那艘船上偷拿的水果。她種出來好多，味道甚至比原裝貨更好。她拿了一個香蕉出來，逗弄著阿輝。
阿翠也是魚與熊掌裡面取了其一。但與阿輝的選擇剛好相掃，她選擇不挨打。所以明明很饞那只香蕉，卻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只香蕉。
阿輝這下是徹底沒辦法了。魚與熊掌都擺在他的面前，可是他一樣也選擇不了，他實在是吃不下了。肚子容量有限，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逗完弟弟妹妹，阿喜牽著他們，心情愉快地回到老蠟樹那兒，阿爹已經將將那些蠟種種完了。每個樹枝上都甚至綁著一個樹葉小包。看上去，非常的奇怪。阿喜上前仔細地看了看，原來爹將那戳了洞的那面，貼在了樹幹上。阿喜想像著，待天氣再溫暖一些，這些樹葉包裡。小小的蠟蟲便孵化了出來，從那些小洞裡爬出，爬到枝上，然後將口器扎進樹幹，像知了吸樹汁、蚊子吸人血一樣地吸吮起女貞樹的樹汁來。
不過與知了或蚊子不同的是，知了吸了樹汁，只是為了供自己鳴叫；而蚊子吸血，只是為了存活、繁殖。但蠟蟲不同，它更像是蠶，不過蠶吃的是樹葉，吐的是絲。而蠟蟲吸的樹汁，而分泌出來蠟來，讓多少人因為它們而得到了生存的機會。
突然阿喜就想起了去年在那邊蠟園裡收蠟，阿輝發現的那些彩色的蠟來。一直以來，大家對蠟蟲的認識便是白色的，可是阿輝那次的發現卻說明，蠟蟲應該並不是那樣單調的，而是應該五彩的，充滿著色彩。
只是因為那種彩色的蠟實在太少了些，就算是費了大功夫分離出來，也沒有多大用處，太少了，做一支蠟燭都不太夠，所以去年家裡都直接與白色的蠟一起熬了，可是沒想到最後會導致蠟的顏色不純，結果賣不出價來。
阿喜這次有心想要將那些彩色的蠟分離出來，做些東西出來，看能不能賣出個好價錢，但是那些蠟的產量卻又讓她發愁，這樣少的一些東西，能做什麼？
而且，雖然她有聚寶樹，可是聚寶樹只認識有生命力的物質，蠟是沒有生命力的，就算她採到了純淨的彩色蠟，也沒有辦法讓它們變得更多……
可是蠟沒有生命，但是蠟蟲有啊！阿喜一拍腦袋，怎麼這麼笨，這樣簡單的方法都忘記了？只要能找出能產彩色蠟的蠟蟲，將它們埋到聚寶樹的底下，豈不就可以收穫很多的彩色蠟蟲來？再專門將這些蠟蟲養在一片地方，那那片蠟園產的，不就全是彩色蠟了？
只要這個過程中，嚴格控制住蠟蟲的品質，根據遺傳學知識，就一定能控制住蠟的品質……到時候，她就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彩色蠟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