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深夜追查 文 / 沁雨竹
砰。
紫嵐的房門再次被人無禮推開。
「這麼晚，還沒有睡？」
墨風麟進門沒看紫嵐反而四下打量起來。
「稟尊主，臣今晚研習醫書睡了得了些。」紫嵐見墨風麟突然進門，做出驚訝的表情起身恭迎。
墨風麟輕聲嗤道：「你還這麼用功？你現在的醫術恐怕天下除了那個人再無人可及了，怎麼？還忘不了做人時的習氣？」墨風麟指著天說道。
其實他倆之間是主僕又似朋友，就算墨風麟這樣擠兌他他也絲毫不會介意。尊主對他的好，他永遠都記得。
紫嵐淺笑自嘲道：「還是尊主瞭解紫嵐。」
這時墨風麟已經踱到紫嵐面前，紫嵐不卑不亢淡然與他似洞悉一切的眸子對視。
幾秒後，墨風麟突然哈哈大笑笑容戛然而止，聲音陰冷警告：「不要讓我知道你騙本座。你應該知道本最恨背叛與欺騙……」
墨風麟的眼神似針紮在紫嵐心頭，他仍保持優笑容道：
「尊主此話怎講？」
「你這屋裡有奇怪的味道，好像……石林的味道。」墨風麟直言。
「尊主說笑了，臣這裡怎會有禁地的味道呢？可是因近日臣身體有些不適用了些寒性大的草藥罷了。」
「你是本座的重臣，可要保重身體啊。」
「謝尊主關心。」
「你今晚有沒有客到？」墨風麟緩聲試探。
「呵呵，尊主您不就是臣的貴客嗎？」紫嵐笑意闌珊看不出任何異樣。
墨風麟細細端詳著他旋即哈哈笑道：「你很聰明。你好生休養吧，本座走了。」
說完，墨風麟唇角帶笑若有所思的瞄了眼那書櫃斗篷迎風鼓起他大步出了門。
直到那鏗鏘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紫嵐才大喘著氣虛弱的靠在牆上，他怕，很怕墨風麟那雙似同樣有著預知靈力犀利的眼神。
私藏通緝重犯的罪恐怕他死十次都不夠，但是為了凌雪，他願意這麼做。
凌雪在暗室內泡在草藥池中，她身上的寒煞之氣被掩蓋躲過魔君追察，但他的聲音仍在她耳邊繚繞，他回來了，歆陌璃……墨風麟……無論哪個，都是讓她疼到肝膽俱裂的名字。
暗門打開的響聲在靜夜中顯得隔外清晰，紫嵐小心的瞅了眼門口，其實墨風麟已經走了有一會不會回來了，但第一次瞞著魔君做事還是讓他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桓夜抱起衣服浸濕的凌雪大步朝榻鋪走去，擦肩而過時凌雪有些擔憂的掃了眼臉色泛白的紫嵐，紫嵐衝她報以安心的笑容。
「你們就在府裡住下吧直到凌雪身體恢復為止。」
「你知道我們是誰？」桓夜大驚，警惕的瞪向紫嵐似在準備隨時滅口卻被凌雪制止。
凌雪衝回頭看她的桓夜暗暗搖頭，視線流轉在這兩位男人之間。
「我和紫嵐是舊相識，就算我換了千百次相貌估計他都猜得出來。」
凌雪溫和帶笑的話讓紫嵐欣慰有些害羞似的和她對視。那暖人心房的笑容卻讓凌雪笑的蒼白，她辜負了又一個好男人。
「裡面有間暗房，雖然小了點，但傢俱一應俱全，凌雪暫時在那委屈幾天，因為我擔心府裡會有尊主暗線，只有我房中的暗室最安全。至於男的……不用說我也猜得出是誰，儘管你易容術了得，但也得換張面容，這張臉小廝見過。我會給你安排單獨的客房。」
紫嵐流暢而談。凌雪感激的點了點頭。
「我不！不同意！她和你在一個房間，我……我不同意。」桓夜大聲抗議。
桓夜在凌雪暗瞪的眼神中終於壓低了聲音。
「你這真是個萬能房啊。真的謝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凌雪連忙打岔。
紫嵐點頭信心滿滿道：「你每天都要泡兩次藥浴，再配合我醫治，應該很快就好。」
聽到泡浴二字，桓夜又向紫嵐瞪去。
這兩個男人啊……凌雪無奈又好笑。
桓夜不甘願的離開後，凌雪起身望著紫嵐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儘管開口。」替凌雪鋪好暗室被子的紫嵐走出來道。
什麼都瞞不過他。
凌雪抿唇一笑，掃著周圍到處透著優氣質的裝飾，「怎麼沒看到你的表妹？」
紫嵐先是一怔，隨即臉上漾起苦澀強撐的笑：「她……走了。」
「走了？」這是什麼概念，凌雪有些訝異。
「是的。她離開我了。」紫嵐長歎了口氣滿目憂傷，似乎準備跟凌雪講述他的故事。
「那一年，當我早上開門看到那麼柔弱可憐的表妹時，不得不說我被觸動了，她進了東方府很依賴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剛剛在……在你離開的打擊中放縱自己，她的出現讓我再次燃生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想法。」
紫嵐說到這兒瞄了凌雪一眼，就算他從未向她表白，但凌雪定懂得他的心，那時他真的有過一段低潮期。
「或許是我重生為人應該擔起的責任，但是……正當我打算迎娶她過門時，一天空中驚現神龍，天有異相，我突然恢復了前世的所有記憶。」
凌雪知道那是龍王和龍妃相見的那天。
「魔君讓我隨他回落月，但是我擔心表妹會不願和我一起來。」
說到這凌雪驚聲插話，「你沒告訴她你真實身份對嗎？」
紫嵐默默點頭。
「到了落月，本來還沒什麼，她跟著我很開心，我們很幸福，但有一天……你知道落月本就是個妖城，哪個小妖失控幻化真身是很平常的。但是她知道了真相後……覺得我騙了她，十分接受不了我為魔君做事，在她眼裡，我應就是一個封地王爺的軍師吧。於是她……投湖自盡了……」
紫嵐說到這滿目哀傷，看得出他對於表妹真的投入了真情。
凌雪腦袋嗡的一聲，她苦心救表妹出來是想讓她過幸福生活的，怎麼會這樣……
「可是我不會讓她死。其實我早已有了不死不老生命，但是只要她不嫌氣我的身份我願意與她終老一生送她輪迴，可她……唉，我救了她，在尊主的幫助下抹去她有關我的記憶送她回人界，給她安排了一個終生榮華的大戶人家收留做義女。我希望她幸福……」
紫嵐聲音滄桑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愧疚。
「不！這不怪你的！要怪就怪我吧！」凌雪咬唇，怎麼都說不出當初是她害表妹入了皇宮失了身又救回送到紫嵐府前。
本應幸福的一對為何偏偏會變成這樣？！
凌雪進而想到自己的狀況，相似的境遇讓她失去了解釋鼓勵他的勇氣。她與歆陌璃何嘗不是一對眾人嫉羨的情侶？可終究還是成了仇人陌路。做為這樣的自己又有何資格開導別人相信愛情……
日子在紫嵐給她治病中飛快度過。一晃，十日餘。
被紫嵐安排在暗室的凌雪很安全，她體內的煞氣終於驅除乾淨了。
「謝謝你這麼多日的照顧，我想我該走了。我不能脫累你。」
凌雪向紫嵐道別。
「不！不脫累。」紫嵐脫口而出。
「你們這樣出去，尊主的親兵會很快發現你倆氣息的，必竟煞氣一除你聖女的氣息就逐漸顯露，出去會有危險的。」
紫嵐苦口相勸真情流露。
「可我們也不能一輩子藏在你這。」桓夜看他強留的態度雖有些吃醋但仍努力保持的風度好話好說。必竟是他救了凌雪。
「這……不久便是鳳花節，我會找機會將你和他送出落月。」
紫嵐說得堅定。
「不，我不能讓你冒險，你救了我瞞過魔君我已經很愧疚了。不能再讓你犯險。」凌雪拒絕得乾脆。
「為了你我願意！」
這是凌雪聽到的最直接的表白了，如果稱得上表白。
「我是說，你是我在人界時待我最真誠的朋友，我願意為了這樣的朋友兩肋查到插刀。」紫嵐說得鏗鏘讓凌雪很感動。
「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我才不能讓你冒險。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對了，你的寒病好了嗎？」
「全好了。自從尊主賜予我的人身無限壽命後，身體裡自帶人類的毛病都消失了。」
那個人竟然這麼好心。凌雪每每從別人口中聽到有些與名聲不符的魔君事情都會感由心生，不由得有種委屈悲傷到想哭的感覺。
但別人不知道凌雪與墨風麟的恩怨。
「你怎麼了？是我哪裡說錯話了嗎？」紫嵐見凌雪臉色瞬間驟變有些惶恐無措開口問道。
「沒，沒什麼！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和桓夜這就要走了，你保重。」
說完，凌雪掩飾著眼中即將溢出的淚水深深的鞠躬行了大禮轉身離開。
鳳花節是落月城特有的節日，在這一天，人們互送美麗嬌艷的鳳凰花訴說情誼。
一朵朵粉紅的鳳凰花和其金色花蕊組成一個個似要展翅欲飛的美麗鳳凰。這是墨風麟從秘密聖地帶回落月的他所創造出來的一種花朵。只為鳳纖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