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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章 凌煌,你滾 文 / 暮陽初春

    《高政老公,你太壞》

    第21章

    救護車劃破長空,急切把藍天海送去了醫院,紫韻心急如焚地站在手術室外面,雙眼木然地盯望著手術室頭頂的那盞指示燈,她的一顆心怦怦地跳動著,她焦急,她傍徨,無助,痛苦,她怕父親就這樣撒手人寰,她不要父親就這樣離去,不要呵!痛苦地咬著自己的紅唇,唇瓣的紅色一下子就散開了,菊兒看著紫韻痛苦的樣子,內心深處自責不已,要不是她買了那份早報給藍書記看的話,藍書記也不會心臟復發。

    「紫姐,罵我吧!打我吧!要不是我把報紙拿回去,先生也就會氣成這樣,紫姐。」

    菊兒因為內疚難過,不停地在紫韻面前自責著。紫韻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咬著紅唇,由於咬得太過用力,唇瓣上已經染上了幾縷鮮紅的血絲,血腥味充斥在口腔裡,可是,她沒有了絲毫的知覺,美麗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著那盞忽明忽暗的指示燈。「紫姐,罵我吧!如果這樣會讓你好過的一點的話。」見紫韻這樣折磨她自己,菊兒的心也難過到了極點,她才是那個罪虧禍首啊!如果不是她去買報紙,先生也不可能知道紫姐做別人情婦的事實,藍天海曾是市委書記,那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怎麼能夠接受自己的親生女兒被人包養的事實啊!

    「不要說了。」紫韻對菊兒的話反感極了,她怒斥著菊兒,凝看著她的眼睛佈滿了血紅,是的,與其說,她在罵菊兒,倒不如說她是罵自己,現在,這一刻,她真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殺了,她怎麼能夠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到底是誰做的?是把這件事情捅上了報紙?她想到了前兩天來找她的女人,凌煌的老婆南宮晚晚,是的,她知道了她的名字,因為,她問了淚無痕,淚無痕曾經在南宮世家做過保鏢,還瞭解了凌煌與南宮晚晚結婚的內幕,可是,那又關她什麼事情?一定是南宮晚晚做的,南宮晚晚,如果我老爸有一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紫韻恨恨地想著,她是一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女人。

    聽到紫韻這樣凶狠的吼罵,菊兒姑娘呆了,因為,她從來就沒有看到過紫韻姐姐怒火攻心的模樣,她趕緊閉了口,縮著脖子低下了頭,再也不敢發出半個字音。

    終於,仿若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手術室那道閉合的門開啟了,身著白袍的醫生從手術室裡面步了出來。「醫生。我爸怎麼樣了?」紫韻即時奔了過去,急切而緊張地詢問著醫生。

    醫生摘掉了臉上的口罩,抬起頭,凝望向她的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哀傷。「小姐,我們盡力了。」語畢,醫生一臉哀傷地看了她一眼,做為一名醫生,為自己無法拯救病人而自信心受挫,雖然,每天,他都會面對太多的生離死別,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傷感的心態,為自己無法留住病人離去的步伐而傷感。

    「不……不。」紫韻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整個僵愣在了當場,醫生的話像一桶冷水一樣從她頭頂澆了下來,讓她的心涼了一個徹底。「不會的,你騙我,醫生,我爸爸不會離開我的。」她喃喃地說,向是對著醫生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嘴角勾出一縷笑花,然而,那笑卻哭還難看。「藍小姐,對不起,無力回天了,你爸爸沒有絲毫的求生意志,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無比沮喪地低垂下了頭,邁著步伐離開。無力回天了,無力回天了,你爸爸沒有求生意志,他不想活了,她逼死了父親,紫韻想著他的那句話,那句話就像一把冰冷的刀捅向了她心靈的最深處。「不,不……」紫韻猛烈地搖著頭,整個像瘋了一樣急急地衝進了手術室,在看到手術台上蓋著白布屍體,她一下子就不敢向前了,她站在了門口,整個身體顫抖的厲害,連腿也抖顫過不停,眸光凝著手術台上那塊白布,咬緊了牙關,拖著沉重的兩條腿上前,舉步維堅地走到了手術台邊。

    屋子裡的護士們見到臉色蒼白似鬼的她都急忙退開,一臉驚悚地看著她。

    當她顫抖的雙手一把撕開那層白布時,紫韻看到了父親慘白轉青的遺容,沒有任何的話語,沒有任何的表情,任何的表情,他就那樣靜靜地躺在了手術台上,剛顏的下巴上還染著幾縷血絲,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他就這樣離她而去,留下了孤苦無依的她,他,藍天海,她的父親走了,剎那間,紫韻感覺到了整個世界牆推瓦傾。

    「爸。」撕心裂肺的叫聲從手術室裡傳出,然後,她整個人就昏倒了過去。

    *

    藍天海走了,這世界上就留下了紫韻一個人了,孤單單的一個人,以前,她活著,至少還有父親相伴,覺得自己的生命仍然是有價值,就算是當初,為了救父親出獄替別人生過一個孩子,她從來就沒有後悔,凌煌用父親逼迫她成了他的情婦,她也咬著牙吞下了所有的艱難困苦,可是,如今,父親走了,她的生命可還有意義。

    她一身黑色的祺袍,長長的如雲秀髮綰成了兩個小小的髮髻,髻上別著兩朵潔白的小花,儘管脂粉未施,她整個人看起來仍然是那麼漂亮,韻味十足,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她跪在了靈堂前,整個人面無表情,仿若心如死木槁灰,藍家在京都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前來為藍天海弔喪的人並不多。

    佩姨不知道是聽誰說了藍天海離開的事,她風塵僕趕了過來,當她看到佈置得簡單樸素的靈堂時,淚從頰邊緩緩就流了下來,她走到了紫韻面前,然而,紫韻卻視而不見,一雙盈盈水眸眼珠子轉也不轉,好像整個靈魂被抽盡了一般。

    「紫韻,我……」佩姨沒有想到,藍天海居然就這樣去了,昨天,她應該上樓去看一眼的,不過才短短的十來個小時,她與藍天海就已經成了陌路人,從此,天人永隔,生死兩茫茫呀!要不是她,藍天海也不會搞得如此淒涼,幾年前,在白沙市呼風喚雨的市委書記,喪禮居然如此冷冷清清,怎麼不叫她悲淚呢?

    「對不起,對不起。紫韻。」陳佩茹泣不成聲的道歉聲根本是在紫韻的傷口上撒鹽,如果說,佩茹是害死父親的兇手,那麼,她至少也是一個幫兇,甚至比幫兇更可惡,實際上,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啊!是她啊!要不是她沒臉沒皮地做了凌煌的情婦,父親也不會活活被她氣死,紫韻的心就如浸在了冰窖裡,她這輩子恐怕都會在自責與內疚痛苦中度過。

    「佩姨,別說……了。」紫韻的眼珠子仍然望著地面,眨也不眨,就好像是一個沒有了思維的人,蒼白的一縷幽魂,她的喉嚨處像是有一把利刃在割。

    陳佩茹難過地走到了靈堂前,看著牆壁上由一朵白色紙花托起了的相框,相框裡那張藍天海生前的采色照片,照片裡的他西裝筆挺,文質彬彬,斯文俊俏,雖到了不惑之年,卻仍有男性魅力的男人,佩茹看著看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撲通一聲就撲在了靈堂前,天海,她害苦了他,他就這樣子去了,連對他說『對不起』的機會也不肯給她了,上天多麼地殘忍啊!淚如泉湧,如江水一樣滔滔不絕,模糊的視線裡,她看到了藍天海的笑容,陽剛味十足的笑容。

    靈堂外,一輛昂貴的黑色奧迪停靠在了鬱鬱蔥蔥的柏樹下,車輪子停止了翻滾,車子裡的人就急欲伸手握住了把柄,急切地想拉開車門下車,沒想到,一支手臂橫了過來,大掌落在了雪白的葇夷上,女人揚起了眼睫,不明所以地看著阻此自己的男人。

    「雪吟,最好別去。」籐鵬翔坐在駕駛座上,他身著一襲白色的西裝,藍白相間的領帶,筆挺的真絲黑色襯衫,風彩依舊,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見妻子要下車,他阻此的話語急急地出了口。「為什麼?」傅雪吟不知道老公為什麼會不讓她進靈堂去?她們來的目的,不是想去瞻仰一下藍書記的遺容嗎?而且,紫韻失去了父親,該是多麼地傷悲!當淚無痕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們的時候,眼角的淚水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掉了下來,為什麼上天對紫韻如此殘忍?紫韻的人生已經殘破不堪了,為什麼還要奪去她的父親啊?留下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雪吟,現在,我們進去不但幫不了任何的忙,而且,對於紫韻來說,她肯定是不待見我們的,還有陳佩茹,當初藍家出事的時候,她來北京找過我們,可惜,陰差陽錯,讓我無緣幫助藍家,如今,藍書記去了,還是因為紫韻做凌煌情婦的事情,她們肯定會恨我們,把藍書記的死也算一份在我們的頭上啊!」雪吟雖心急,可是,她不得贊同籐鵬翔分析的很對,可是,她真的好想進去,進去安慰她的小妹妹啊!曾經,她以為自己的人生夠悲慘的了,可是,紫韻比她更不幸啊!不但被未婚夫騙了,還被陷害坐過牢,為撈父親出獄,還被迫替別人生過一個孩子,如今,唯一親人,藍天海卻因自己的事情而撒手人寰,她心裡肯定痛苦極了,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承受自己是殺死父親劊子手的痛,更何況,紫韻還是那麼一個把父親看得如此重要,如此孝順的乖乖女兒。

    「那,怎麼辦?」雪吟擰緊了眉心,遲疑地問著籐鵬翔。

    「這樣吧!為了避免與紫韻發生衝突,我們還是不要進去的好,等藍書記出了殯,我們去墳頭祭拜吧!」籐鵬翔說這話的時候,心情有一些感傷,是呵!藍書記是他的大恩人,然而,他卻無法去見他最後一面,心裡真的很難過。

    「可是。」雪吟焦急了起來,她真的好想進去啊!知道了藍天海出了事,她整個就如坐針氈,一刻也在家裡呆不住了,連蕊蕊哭嚷不休,她也沒有心情管了,她把蕊蕊交給了徐管家,就讓籐鵬翔把車開了過來。「雪吟,我知道你很難過,我與你的心情一樣,只是……」籐鵬翔漂亮的眼睛裡閃著詭光,他不想讓某些人掌握自己的行蹤,暫時還不想把過去的事情再翻出來。「鵬翔,你一定要查出害死藍書的人啊!我們要為他報仇,要不然,藍書記一定會死不冥目的。」雪吟哭了起來,淚水染花了玉容。「會的。一定會的。」籐鵬翔把低低哭泣的雪吟摟進了懷裡,拍著她的脊背安慰著她,下頜骨抵在了雪吟的背部上,眸子變不可測起來,這件事情即然由他而起,必定由他親自來結束吧!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他會找到那個真兇,還藍天海一個公道,首先,他要揪出那個把紫韻**公諸於世的人,一切就從那裡開始吧!

    *

    凌氏集團高聳入雲端建築,二十一層樓行政辦公區

    裝潢豪華的總裁辦公室裡,綠色的落地窗幔前佇立著一抹高大而挺拔的身形,修長的指節夾著一支香煙,還是他喜歡的軟包中華,他已經抽了不下二十支了,嘴唇間都已經麻木了,可是,他還是在一個勁兒不停地抽著。

    房門叩響了,他頭也不回地淡淡地吐了兩字「請進。」然後,華麗的門扉被人推開了,一抹男人的身影出現了門邊,男人邁步向他走了過去。「總裁。」他低著頭,畢恭畢敬地喚著,當他看到窗台下那無數熄滅的煙蒂時,還有那吸進了鼻子裡的一股濃濃的煙味兒。他粗黑的眉宇不自禁就擰了起來,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高高在上,在商場上據有冷血鐵腕之稱的商業鉅子凌煌也有邁不過去的動,人生的坎。

    「總裁,已經三天了,紫韻一直不吃不喝,而且,就那樣佇在藍天海的墳墓前,這樣子下去,我擔心她……」行銷部王經理話還沒有說完,總裁就已經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到底是誰幹的?」凌煌已經掐滅了指尖的煙蒂,轉過身子,俊美到無懈可擊的臉孔出現了王經理的眼前,他,面色深沉,嘴角仍然掛著那縷若有似無的笑容,與往昔一般無二,根本看不出一點的喜怒哀樂,可見,凌煌的心理素質是超強地過硬。

    「是誰把我與紫韻的關係發到網上的?」凌煌不疾不徐地問著,看似漫不經心,但是,王經理知道他已經動了怒,而且,他也去查了,可是,他不敢把事實告訴給凌煌,他好不容易在商場上站穩腳跟的凌氏地位又將搖搖欲墜,因為……

    「是不是南宮晚晚?」藍天海出了事,他首先懷疑的就是曾經找過紫韻的南宮晚晚。

    『「不……是。南宮晚晚找過紫韻後就回白沙市了,當天晚上,她喝了酒,還喝得胃出血第二天早上就被送去了醫院急診。」

    「那是誰?」凌煌黑亮的瞳仁裡精光閃爍,語調也冷得似千年不化的寒冰,令人發楚。

    「是……南宮夫人。」王經理戰戰兢兢地據實相告。只聽『啪』的一聲,凌煌一腳就踢飛了擺在窗台旁邊的那個花架子,花架子上的那盆白色茉莉花倒了下來,細沙與茉莉花樹散了一地。又是那個可恨的老太婆,凌煌對她簡直就恨得咬牙切齒,她操縱著他的前半生,還枉想要顛覆他的下半輩子,門兒都沒有。

    王經理見他面色陰鷙,瞬間,俊逸的臉孔掠過無數朵烏雲。「總裁,你可不要去招惹……」她字還未出口,凌煌給了他一記凶狠的眼神。「王經理,我自有分寸。」

    王經理縮起了脖子,他也不想把總裁惹怒了,可是,他是凌氏的老員工,是隨著凌雲峰總裁打拼江山的老兄弟,當年,凌雲峰墜樓身亡,他傷心之餘也就跟隨了他的兒子凌煌,並與他一起維持了凌氏集團,凌氏集團能有今天,凌煌付出多少的艱辛,他心裡是相當的清楚,在他的心目中,凌煌就是真命天子,他怕凌煌為心愛的女人亂了方寸,所以,麻著肚子出口提醒,沒想到,卻第一次遭到了凌煌怒吼。

    「總裁,你不去看一看紫韻?」王經理好心地提醒著他,沒想到,這句話換來的是凌煌冷咧的斥喝。「她死了父親關我什麼事?請問她是我的什麼事,不過是一個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女人而已。」他凶巴巴地衝著王經理吼,他這個時候去,那個女人一定不會領他的情,她固執的脾氣他早就領教過,現在,她肯定埋怨他,如果不是當初他強逼著她成了自己的情婦,藍天海也不會活活地氣死,他一想到,那個女人會父親的死算在他的頭上,他就望而卻不了,他不敢去,也不想去受辱啊!再加上,自己暫時還是南宮晚晚老公,南宮集團姑爺的身份,他怎麼能去墓地?讓那些八卦記者再捕風捉影一番,所以,他才會在這兒猶豫不絕,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了凌煌的話,王經理無聲地笑了,看著總裁血紅的雙眼,眸中閃耀的陰戾,嘴邊的笑容勾深,是呵!這麼多年了,他還真沒有看到誰會讓總裁激動到難以自抑呢?明明想去的很,卻要壓抑住自己心底的感情,這人啊!活著真累!

    「總裁,你去吧!去看看紫韻。」王經理好心地對他說。「不去,我不去,你下去吧!」凌煌臉上閃過一縷窘迫,那是被人看穿透心思的不自在。他粗聲粗氣地回答著王經理,並煩燥地用手爬了爬垂落在額際的髮絲。

    「那,我先下去吧!」王經理看著他一臉煩燥的樣子搖了搖頭,退出了房門之前,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綿綿細雨,一線一線的雨絲糾葛纏綿,扣人心弦,也不知道紫韻還在藍天海的墳前沒有,那個固執的丫頭啊!真是可憐,王經理心疼紫韻是一個有孝心的女兒,所以,就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紫韻啊!你還在你父親的墳墓前嗎?這麼大的雨,這麼冷的天,你那單薄的身子可經受得住啊!別淋病了才好。」語畢,還不忘瞟了一眼凌煌,然後,邁起了步伐走向了門邊。

    凌煌抬起了頭,窗外果然下起了霏霏細雨,看著窗外的雨絲,他心裡煩燥極了,然後,他又燃起了一支煙,高大的身體靠在了牆壁上,單手撐在了窗台上,當他吸盡了最後一口煙,看著窗外的細雨霏霏已經轉成了傾盆大雨的那一刻,他再也呆不住了,然後,火速地掐滅了煙蒂,三步兩步繞到了辦公桌旁,伸手拿起搭掛在了椅子靠背上的黑色長冬衣,一邊穿著一邊急切地走向了門邊,是的,王經理說得對,這麼冷的天,他不會讓他的女人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哭得昏倒,如果病了,倒了,心疼的可是他凌煌啊!南宮夫人一手導演了這場戲,他到要看看,他與她,誰更狠一點,誰是最後的贏家,總之,無論如何,藍紫韻那個女人,都只是他們相互鬥爭下的犧牲品而已。

    *

    天空灰濛濛的,瓢潑的大雨嘩啦啦地下著。

    當凌煌冒著大雨把車開到城郊那座墓園的時候,透過雨刷刷過的那塊擋風玻璃,他清楚地看到了凝立在墓園裡那麼蒼白的身影,那身影是那麼單薄,弱不禁風,纖弱的仿若一陣風兒就能把她刮跑,凌煌的心噬骨地痛了起來,那個小傭人在她的旁邊,一直就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陪著她一起懺悔,陪著她一起難過心傷。

    她們兩個人都濕透了,即使身上穿著冬衣,仍然淋了一個通透,頭髮已經完全濕了,緊緊地貼在了她光滑的額角,她低垂著頭,沉默地佇立在墳頭前,就如一尊石臘膏像。

    她這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其她的人啊!凌煌再也無法忍耐,他打開了車門,撐著一把雨傘急步向她們走了過去。

    當菊兒看到由遠而近,打著一把碎花雨傘的凌煌時,眼睛裡劃過一縷希冀的光芒,她陪著紫姐在這兒憶經呆了好久了,她一直就內疚自己去買了那份報紙,所以,甘願陪著紫姐在這兒受罪,這樣,她的心裡會好受一點吧!

    凌煌沒有看菊兒一眼,因為,這一刻,他的心裡全是他的女人,藍紫韻,看著她全身都濕透了,並且,她穿著黑色的暱子大衣,冬天的衣服濕了會更讓人感冒,所以,他疾步就繞到了她的眼前,用碎花雨傘擋去了她頭頂不斷飄降的雨水。

    感覺不到雨水澆打頭頂的感覺,紫韻抬起了頭,就看到了近在咫尺英俊面容,瞬間,她渙散的瞳仁就瞠得奇大,整個人猶如遭雷擊,顫抖著身子,驚恐之餘,她一把掀掉那把為自己擋去了無數雨絲的碎花傘,雨傘飄落到了草地上。

    「你走,你走啊!」紫韻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顫抖著蒼白著唇瓣衝他吼著,父親最最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凌煌,是他們這種胺髒的關係逼死了他,他的到來,是對長眠於地下父親的一種羞辱,他是一個多麼潔身自愛的人,在知道自己女兒被人包養的那一刻他已經決定放棄自己的生命,是她殺了自己的父親,她是殺人兇手啊!

    「藍紫韻,人死不能復生。」看著面容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紫韻,看著她那張不過短短幾日,就已經瘦到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凌煌心疼到了極點,這個時候,在紫韻痛徹心扉的時候,他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她,所以,只能說這麼一句世人都會安慰死者家屬的話語。

    「你滾,滾啊!爸爸,我與他沒有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爸爸。」她驚慌失摸地衝著已長眠於地下的父親嘶吼,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就算是死,她也不會答應成為他的情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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