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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章 龍鳳胎 文 / 暮陽初春

    《高政老公,你太壞》

    第5章

    「她快要生了,送醫院。」阿焰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驚出一聲冷汗,衝著身後的屬下們氣急敗壞地叫嚷。

    車子在駛去醫院的路途中,阿焰向妃姨打了一個電話,阿焰剛向妃姨稟告完,妃姨就斬釘截釘地告訴著阿焰,她已經聯繫了婦產科李醫生,東家要阿焰把產婦帶到一幢城郊隱弊的別墅裡,而李醫生隨後就會帶著護士趕到。

    阿焰只得讓開車的屬下調轉了車頭,車輪徐徐翻滾,僅止片刻,車子就駛到了那座白色花園洋房的外面,阿焰急切地把紫韻抱下了車,火速就上了樓,當她把大汗淋淋,氣順吁吁的紫韻剛放到床上的時候,花園裡已經傳來了緊急的汔笛聲,當李醫生帶著幾個白衣護士兵貴神速趕到,李醫生立即佈署戰地,專業性極強,待一切準備工作就序,阿焰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著醫生忙碌的身影退出了房間,女人生孩子,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呆在屋子裡,只得到外面去守候著,真的,對於這個孩子的降生大家心裡都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一旦有了閃人,都牽扯到好多人的金錢與利益不說,也許還會要了好多人的命。

    紫韻躺在床上,咬緊牙關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陣痛,髮絲纏在了她的額際,她的面色蒼白似雪,整個人是如此的狼狽,一名護士替她脫掉了睡褲,把她的大腿撐開,拿起一把專業器皿刮掉她核心地帶美麗青澀的東西。李醫生是北京市有名的婦產科醫生,經驗豐富,身經百戰了,她端著一杯茉莉花茶,站在紫韻的面前,一臉笑呵呵地與紫韻說著笑。

    「藍小姐,用力呵!看到你寶寶的頭了。」李醫生和藹可親的態度的確讓紫韻一顆崩緊的心輕鬆了不少。李醫生之所以能夠成為有名的婦產科醫生,那是因為她研究了產婦的心理,所以,對每一位產婦她都有十足把握,能夠讓孩子順利出世。

    「小王。」李醫生放下了手中的荼杯,從一個白色的瓶子裡倒出了一些花丸,放到了一位護士的手中。「替藍小姐腹下吧!」

    小王笑臉吟吟地接過藥丸子端了一杯溫熱的開水,把全身汗濕的藍紫韻抱了起來,然後,讓她腹下了那幾粒花丸。「李……醫生。」疼痛漸緩的時候,紫韻睜開了眼睛,虛弱地李醫生道。「讓阿焰傳過話給那邊,如果不撈我父親出來,我……拒絕生下了這個孩子。」

    就算是一屍兩命,她也不能讓自己的努力付之一炬。

    「好,好,好。藍小姐,別急,我馬上讓人給啊焰說一聲,產婦要保持良好的心態。」李醫生雖然不太瞭解紫韻父親入獄的經過,不過,就衝著她這份孝心,她內心也深受感動,她也是有兒有女之人。「小王,去給阿焰說一聲,孩子將難產,大人小孩不保,產婦拒絕生下這個孩子,求生意志較弱,讓那邊務必要撈她的你親出獄,要不然,她不惜死也不會生下這個孩子。」「嗯!」護士小王心領神會轉身走出了病房。

    聽到了李醫生的話,紫韻向她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她什麼都沒有說,然而,李醫生卻理解她全部的心境,傳的話簡直就是她的心聲。不得不歎,這個婦產科醫生真是厲害。

    「藍小姐,含著這個。」李醫生從消過毒的囂皿裡夾起了一片薄薄的藥片。「香片,別吞下去。」她把香片放進她嘴裡的時候囑咐。「它能夠減輕你的痛苦。」

    其實,這也李醫生與產婦打的心理戰,實際那片藥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效果的茉莉香片,她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想讓產婦心理不緊張而已。

    陣痛再次襲來,紫韻感覺一陣天昏地暗,而且,這種陣痛發生的頻率加快,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時間。「不……不……」紫韻閉著眼睛,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生孩子居然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情,覺得整個人都快死了,她快不能呼息了,誰能來救救她?她與孩子將死在這裡了嗎?

    「李醫生,我……要去……醫院。」這是她痛到極致時喊出來的模糊話語。「藍小姐,你放心,沒事的,你用力,咬緊牙關,吸氣,用力,你按照我交待你的做,你會沒事的,孩子也會平安出生的,瞧!我看到她的頭了,頭髮長得很好,濃濃密密的。」李醫生笑容可掬,面不改色地對她說。就在這時,小王走了進來。「藍小姐,阿焰已經把話傳了過去,那邊說,讓你放心,你父親的事有了足落,孩子送過去就是你父親出獄之時。」

    這句話等於給了紫韻一顆定心湯圓吃,她聽了這話,心裡的那份焦灼與不安漸漸消失,她聽了李醫生的話,把全身的力氣都凝聚到了丹田,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然後,就在她意識快失去的時候,整個身體仿若裂開了一樣,感覺下身一暖熱流湧出……

    「李醫生,不好了,大出血……」她頭暈得厲害,聽到了小王驚懼的大叫聲,她努力努力地睜開眼了,便看到了眼前,那個沉穩平靜的李醫生大驚失色,然後,就是一屋子手忙腳亂的聲音。

    李醫生怕再亂子,只得打了120救護車,救護車把昏迷的藍紫韻送往了鄰近的醫院。

    經過兩個小時的剖腹產,紫韻平安產下了孩子,阿焰與李醫生,還有所有相關的人都喘了一口氣。

    「真漂亮。」阿焰看著王護士懷裡的兩個孩子,兩個包裹得整整齊齊,被護士抱去了洗了澡,已為她們穿上了小衣衫,還被嬰兒專用被子包裹起來,兩個正在沉睡中的孩子。

    小小的鼻頭,精美的五官,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漂亮得不得了,所以,阿焰由衷讚歎著,便不由自主伸出了雙手,從王護士左手中抱過了一個嬰兒,那個紫韻生下的男孩。

    「是呵!藍小姐本身就是美女一個,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美人胚子。」李醫生一邊拿專用洗手刷塗了藥粉,洗刷著自己戴了手套的手指,一邊對阿焰說道。

    「阿焰,恐怕那邊不會要這個女孩吧!」李醫生隨意地問著。「那是自然,早就說好的,只要男孩,不要女孩。」阿焰想也不想地就回答著。「唉!」李醫生不再說什麼,示意阿焰把那個男嬰抱走。「女嬰呢?」阿焰臨走時,問了李醫生一句。「這個女嬰給有緣的人吧!」

    看著王護士懷中那個沉睡的嬰兒,李醫生心很不是滋味,她們是在做缺德事啊!日後會不會遭到報應呢?這麼小的孩子,就要兄妹骨肉分離。

    「嗯!千萬不要告訴藍小姐哈!」阿焰交待完了李醫生便抱著那個男孩悄悄走出了醫院。

    這是一個秘密……

    *

    睡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永遠都不願意再醒來,她到地底下去探望了媽媽,媽媽對她說「孩子,生活必須堅強,你還這麼年輕,不可以放棄自己年輕的生命,你的生命是媽媽賜與你的,不可以隨便放棄,要不然,媽媽會傷心的,媽媽在另一個世界希望你能重新站起來,你是最棒的,是最優秀的,你會勇敢地面對一切的挑戰,不會被一連串的打擊打倒的。走過黑暗就是黎明,邁去大劫就是幸福,上蒼會厚待每一個善良的人。」

    走過黑暗就是黎明,邁去大劫就是幸福……這一句話一直在她的心田里迴旋,挫折只是一時,邁過大坎就會是幸福的生活。

    這句話給了她生活下去的力量與勇氣,咀嚼著這句話她幽幽醒了過來。她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照射著她的臉龐,耀眼的光澤刺得她睜不開眼。

    「藍小姐,你醒了。」王護士拿著一個保溫杯走了進來,笑容可掬地說著。

    「嗯!孩……孩子呢?」紫韻語音艱澀地問出,現在,她最關心的就是孩子的去向,因為,她的身邊空空如也。「他們抱走了,是一個六磅重的小男嬰。」明明知道他們早已抱走了孩子,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問一問他的去向,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啊!

    心連心,血連血,然而,她自個兒生的孩子,卻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老天何其殘忍。

    孩子的離去讓她的心宛若跌進了寒潭深淵。

    「長得好漂亮,有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子黑白分明呢!」王護士自顧自地說著,猛地,當她看到了紫韻蒼白的面色,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藍小姐,那邊已經把你父親撈出來了,再過一個月,等你養好身子,你就可以與你父親相聚。」

    「真的嗎?」王護士出口的話象陽光一樣發出萬丈光芒,一下子就融化了冰雪的整個心靈與世界。父親如果能夠出獄,那是長久以來,她多麼期望的一件事情啊!

    「是的,失去樂隅,收之桑榆,藍小姐,人生的際遇是很奇妙的,說不定,老天已經安排了你與孩子相聚的時間,你就不要難過了。」王護士的口才極好,特別是那句「失去樂隅,收之桑榆。」讓紫韻的心豁然開朗,是呵!失去了孩子,可是,她救出了父親,這並不是無償的代價啊!而與孩子的相聚,她相信會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的。

    紫韻出院後,並沒有再回妃姨那兒去住,當然,孩子已經生了下來,她也沒有必要再履行承諾,那邊也沒有派人再來找她,妃姨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她藍天海出獄的日子。

    還打了幾十萬到她的賬戶,說是感謝她的合作,讓她們順利圓滿地完成了任務。

    她拿到了錢便在北京的信義小區租了一套八十平米的小屋子,坐月子期間,她出資讓菊兒過來照顧她,盤算著,把父親接出來後,她要去找一份正當的工作,然後,開啟一段美麗的人生,把那間小石屋,把那個陌生的男人,把她親自生下的孩子,把那一段難堪的記憶全都拋諸腦後。

    *

    美國,紐約

    聖德醫院的一間高特病房裡,窗戶前佇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筆直地站在那兒,眼神幽深地望著窗外那一棵又一棵聳入參天的古樹,窗外已是一片火紅的世界,美國是盛產野火花的地方,而現在的這個季節,正是野火花盛開的時候,那一朵又一朵的野火花,嬌冶,艷麗,纏繞著樹身,一圈又一圈,像籐蔓一樣,火紅的野火花仿若蔓延在了天邊,男人一直就盯望著那無數朵野火花,野火花有著旺盛的生命力,正如他堅強的生命,是的,他是一個連病魔都懼怕的男人,兩年前,他患了腦瘤,一年前,祝茅森為他動了開顱手術,他本以為自己不會醒來,可是,他卻奇跡似地在開刀後的第三天就醒了過來,連祝茂森都歎著不可思議,說他創造了生命的奇跡,本以為他會失去記憶,成為智力下降的初生嬰兒,然而,他卻一切正常,醒來後就急著要找雪吟,祝茂森分析了原因,估計他是因為心底藏著一份絕世真愛,所以,才不捨得將雪吟拋棄,籐鵬翔手術的成功讓祝茂森在國外名聲大噪,現在的他,還在世界各地巡迴演講奇跡專題。

    身後有一雙修長的手臂伸了過來,從他的腰部摸到了前面,然後,交叉在他腹部處,一陣淡淡的桅子花香襲上了鼻樑。他知道是她來了,他今生最愛的女人傅雪吟,就連死神也對她們之間的這份愛情望而卻步。

    「在想什麼?」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用著細細柔柔的聲音詢問著。「雪吟,你瞧!那些野火花又開了,去年我醒來的時候,它們剛凋零,日子過得真快呀!」雪吟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果然,就看到了滿天開放的野火花。「是啊!日子過得真快,轉眼,念乃與霓兒都又長大了一歲,她們該進小學一年級了。可是,我在考慮要不要把他們轉回國去讀。」當初,籐鵬翔生了重病,雪吟怕一家人再次生離死別,所以,索性把兩個寶貝也帶來了美國。

    「回去吧!手術後,我這病也觀察一年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下午我就給祝兄打一個電話,我們回北京去,朱司令早晨打過來電話,給我講了一些軍區的事情,這兩年來,軍區參謀長的位置一直都虛懸著,所有的事情全是副參謀長在幫襯著我做,工作上,我已經耽擱夠久的了。」他籐鵬翔向來就工作狂,卻因為這處病拖了整整兩年,北京,那是他的老家,他呆在這兒,只不過是為了養病而已,如今,身體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他也該回去了。

    「可是,我擔心……」雪吟話還沒有說完,籐鵬翔已經轉過了身子,執起她的玉手放到了唇邊一吻,然後,用著那對灼熱而深情的眸子凝睇著她。「雪吟,那樣的手術我都能醒來,並且,還清楚地記得你的樣子,這麼多的劫難都分不開我們?我們再也不需要懼怕任何事了。」是的,籐鵬翔說得也是實話,也許,她們的磨難早已結束,往後上天給予他們的日子就是甜蜜與幸福。

    「可是,我是說萬一……」籐鵬翔知道雪吟想說什麼,他抬起了一根手指輕壓在了雪吟的嫩唇上。「沒有萬一,我們相約執子之手,與子攜老,今生不離不棄的。」手術後醒過來的籐鵬翔宛若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對她真的很好,好到難以用筆墨來形容。也許,人在經歷了許多的滄桑後便會加倍地珍惜眼前的生活,平淡,幸福,這就是雪吟想要的一份生活。

    富貴與華寵過往煙雲,其實,在籐鵬飛逝世的時候,她就有想與籐鵬翔一起過著世外桃源的那種願望與希冀,籐鵬翔手術醒後,這一年來在聖德醫院養病,她感覺自己就是過著那樣的生活,外面的世界都與他們無關,她整天就圍繞著兩個孩子與籐鵬翔轉,日子是多麼地甜蜜,只是,她愛得不是平常人,是權勢滔天的籐鵬翔,他還這麼年輕,自然不可能長期休假,也不可能放任著事來不管,即然他已經決定要回國,她又有什麼權利去阻此呢?不是有一句俗話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啦!

    下午,籐鵬翔給遠在英國的祝茂森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想回中國去,祝茂森並沒有加以阻攔,只是讓他一個月後出院,按時服藥,定期到醫院進行複查。

    然後,籐鵬翔與傅雪吟便在一個月後收拾了行李,帶著兩個孩子飛回了北京。

    *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紫韻生完孩子剛滿四十天,同時,也是藍天海出獄的日子,早早地,紫韻就到菜市場去買了父親最喜歡吃的魚,還有一些雞米,因為,父親以前最喜歡吃「荷塘月色」這道菜,這道菜實際上就是做工精細的雞米拌著蓮藕炒成的,做起來挺容易的,香味特別獨特,這也是藍天海愛它的最主要原因,清香撲鼻,非常爽口。

    紫韻交待了菊兒做菜的方法,還做了一些蕃茄夾瘦肉的原料,拿著太陽傘就出了門,太陽很大,她剛坐完月子,身體還虛得很,撐開太陽傘,戴上了墨鏡,不施脂粉,哪怕是素衣素裙,走在街頭也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異性回眸?

    她攔了一輛計程車,車子駛去了北京一間非常偏僻的監獄裡,她站在了監獄的門口,站在一株古槐樹下靜靜地等待著,不多時,聽見那道鐵柵欄「匡當」的聲響了傳了過來,她及時尋聲望了過去,視野裡,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正蹣跚跨出那道鐵柵欄,不到片刻,鐵柵欄鎖上了,人影開始晃動,人影的背有點兒駝……紫韻摘下了臉上的荼色墨鏡,她的眸光一直定在了那個小小的圓點上,然後,她邁起了步子,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了過去,她終於看清楚了父親容顏,離別了兩年的父親,頭髮蓄得過長,蓋住了他那對精明的眼眸,這樣看起來讓他顯得更瘦,臉頰上的肌肉也深深地陷了下去,連顴骨也露了出來,他身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灰色長褲,白色的衣服上還有些許的污漬印子,他眼神渙散,有氣無力,就像一個冰溜多了的男人,整個人形同銷骨,這可還是昔日那個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父親。

    被囚禁的歲月,迷失人的心智,不僅僅是失去了自由這麼簡單,還要承受來自於自身及四面八方的壓力,精神心靈的禁錮,會把你折磨得不成人形,這正是藍天海的真實寫照,雖然牢裡伙食不算太差,可是,自從入獄後,他什麼也吃不下,所以,整個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甚至連他眼上戴著近視眼鏡邊框都起了一層厚厚的污垢,如此僚倒,如此落魄,她最敬愛的爸爸呀!喉頭一陣緊縮,紫韻想哭,在她堅強生孩子的那一刻,在被那個神秘男人逼迫簽下契約的時候,她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她真的好想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五指收握成拳,她狠狠地捏握著,直至傘柄的邊緣刺痛了她提醒著她不能哭,她必須撐過去,她不能讓父親看到她哭。

    吞下了一口口水,她硬是把自己逼退眼中即淨氾濫成災的淚滴。

    「爸爸。」輕柔飽含情感的呼喚讓藍天海的腳步頓在了原地,抬起眼簾,他看了過來,然後,當他看到離自己幾米之外那個身著白裙的女孩時,整個人便就此石化,他就站在那裡,用著一雙不太敢相信的眼睛瞪望著紫韻。

    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兩年了,他做夢都想他的女兒,紫韻,是她嗎?他顫抖著嘴唇,艱難地啟音不確定地低喚。「韻……兒」

    「爸爸,是我,我是紫韻,爸爸。」太陽傘從紫韻手中滑落到地,她邁開了步子向父親飛奔了過去,一把就擁抱住了枯瘦而蒼老的父親。

    「韻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藍天海的聲音顫抖著,見到紫韻,他又說不出來的驚喜。

    「他們說,是你疏通關係把我救出來的,韻兒,謝謝你!」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會有這麼大的能耐,而紫韻背後的故事他又知道多少呢?一份赤子之心呀!人生養女如此,夫復何求。

    紫韻把父親接回了家,便幫著菊兒很快把午餐做好了,藍天海洗了一個舒暢的澡,然後,就與紫韻還有菊兒圍坐在一起吃午飯。「爸,你最喜歡吃的荷塘月色,這北京雞米不好買,我都是一大早起來跑到南街菜市場才買到的。」紫韻說著,便拿著湯匙舀了一些炒熟的雞米到藍天海飯碗裡,藍天海看著吃著碗裡的雞米,百感交集,而紫韻看著父親兩鬢的白髮,心裡也是說不出來的滋味,不過才兩年的光陰,什麼都改變了。

    「爸,你可知道是誰害你入獄?」吃完飯,菊兒收把碗端到了廚房去洗的時候,紫韻就再也逼不住詢問出口,聽了女兒的詢問,藍天海本就不明亮的眸子顯得更黯淡了。「紫韻,別再追究這些了,佩茹的確做了那些事。」受了兩年的牢獄之災,讓藍天海看淡了許多的事情,最開初進去的時候,他真的很想結束掉自己的生命,可是,他想到了外面還有兩個牽腸掛肚的女人,沒有了他,她們該怎麼把生活繼續下去?

    「張毅呢?」沒有看到張毅,藍天海便問了出來。「爸,我給他分手了。」藍天海入獄後,便一直不曾與他們有聯繫,所以,自然是不知道紫韻也坐過一年的牢,並且,還被張毅陷害。

    「分手。」藍天海輕輕地低喃著這兩個字,其實,張毅會拋棄紫韻,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他早就看出了那小子接近紫韻沒安好心,只是為了他的權利而來,所以,他才會處處為他設絆腳石,同意她們的婚事,也是知道自己離大限之日不遠了,他知道有一天一定會東窗事發,至少,那時候,紫韻與張毅已經結婚了,沒想到,婚禮當天,當著千萬的賓客,張毅那小子居然也敢把紫韻拋棄。「韻兒,算了吧!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愛。」「嗯!」其實,紫韻早就看破了,只是,張毅那樣的行為真的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對了,你小媽呢?」沒有看到陳佩茹,藍天海也沒有多吃驚,因為,女人是很現實的,佩茹才三十歲不到就跟了他,他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之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應該早就另壘美巢了吧!「噢!小媽啊!她在一個公司上班,她很忙,她說過一段時間來看你。」紫韻不想讓父親傷心,所以,瞎編了一個理由了。藍天海聽了,衝著女兒呵呵一笑,紫韻看得出來,那笑容是那麼勉強,然後,他不再說一句話從沙發椅子上站了起來,筆直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從堂堂高官變成了一介平民,還是一個受過兩年牢獄之災的平民,這樣的轉變的確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紫韻也從沙發椅子站起,她望著父親佝僂的身影,心裡暗自發誓要把父親帶出那段悲傷的誤區,讓父親整個人再恢復到以前精明幹練的日子。

    *

    妃姨只給了紫韻五十萬的存款,她替那家神秘集團生孩子的主要原因並不是為了錢,只要父親能夠出來,她什麼也不會去計較,可是,紫韻現在沒有工作,而父親因為在潮濕的牢裡呆了兩年,他身體有病,還需得上醫院治療,所以,三十萬在北京這樣消費高的城市,並不算多,不好好計劃是用不了多久的。

    所以,紫韻想著不能坐吃山空,然後,她就買了一些報紙,瞭解一些招聘信息後,就去應徵工作了。

    可是,她找了好多家,許多的企業不是嫌棄她沒工作閱歷,就是說她專業不對口,她拿著一紙畢業證書四處碰壁,每一次應聘,她者是自信滿滿地進去,然後,灰頭土臉地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處於這樣的低谷?碰壁的次數越多,她心裡越是憤世嫉俗,越得感覺懷才不遇,她好歹也是重點本科出來的高材生,失去了父親的庇佑,為什麼連找一份工作也這麼艱難?她要求不高,只是想混一口飯吃而已。

    心裡氣得慌之際,她毫不猶豫就走進了一間酒吧,走向了吧檯,向調酒師要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全喝了一個底朝天。

    「哎喲!小妹兒,你又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隨著話落,紫韻抬起頭,昏黃的燈光下,她就看到了一張濃妝艷抹的臉龐,女人身著一襲大紅色旗袍,身上不知道灑了多少的香水,嗆得人直想反胃。

    這個女人,她好像在那兒見到過,對了,她想起來了,是佩姨那間舞廳的老闆娘,她怎麼闖到舞廳都不知道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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