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一切都結束了 文 / 藍唇唇
孫傾雲沒想到這黑胖子竟敢對自己吆五喝六,一張俏臉頓時變得通紅,揚起長劍就要朝她刺去。
「傾雲,退下!」蘭宮漠抓住她的手腕,對她嚴聲說道。
孫傾雲眼中閃過委屈之色,想不到蘭宮漠竟為了一個敵國的俘兵而對自己動怒,一氣之下將劍收起,御著馬兒朝前奔去。但自從她第一眼看到這黑胖子時,心中就極為不舒服。
待孫傾雲走後,蘭宮漠忍不住問道:「你為何要殺朕?朕與你可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藍焰不屑地笑了一下,帶著恨意說道:「因為你該死!因為你讓兩國百姓民不聊生,因為你殺了我的兄弟,因為你……」因為你讓我與司徒毅無法廝守。
見藍焰突然停下,蘭宮漠眼中閃過一絲苦色,自嘲地說道:「若你是因為我殺了你的兄弟而要尋我報仇,這我認了,但若說兩國百姓受災是因我而起,這罪名,我絕不會承認!」他為何要出兵攻打雪國,為何要打敗司徒毅,誰又曾知道?但在在藍焰面前,蘭宮漠竟不自覺地放下了皇上的身份,以『我』自稱。
「哼,誰人不知你蘭宮漠野心勃勃,卻心胸狹隘,難道你不是因為三年前與王爺的過節才來攻打雪國嗎?甚至為此不惜犧牲自己的妹妹,以得到周邊小國的幫助?」藍焰嘲笑地說道,恨不得將他所有的罪行都一一列舉出來。
蘭宮漠腮幫鼓動,顯然是在壓制著自己的怒氣,眉宇間縈繞著不易察覺的痛苦之色,心中不能對他人述說的苦澀在頃刻間被這個黑胖子赤裸裸地翻了出來,縱然他是一國之主,也難以承受這種錐心之痛。
見他不語,藍焰又繼續說道:「三年前你橫刀奪愛不成,被王爺趕回蘭笞國,此後你記恨在心,多番想要打敗王爺以證明自己不輸於他,但你怎沒想到,當年那個女子早就心屬王爺,你所做之事不過……」
「你給我閉嘴!」蘭宮漠終於被激怒,將藍焰從馬車上扯了起來,緊鎖的眉頭讓半瞇的雙目看上去有幾分恐怖,眼中的怒氣如同一條火龍竄了出來!
若藍焰心屬司徒毅,她又怎會單獨與他見面,若司徒毅真心愛著藍焰,藍焰又怎會跌下懸崖入落風塵?倘若當年司徒毅放手,她又怎會經歷那些苦難?以至於今日都未尋到她的消息?
看著蘭宮漠暴走的樣子,藍焰眼中閃過狠色,只見她手臂一動,蘭宮漠眼中的怒火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和痛苦之色。
鮮血噠噠地往下流,流過藍焰的手,帶著溫暖的體溫。
將蘭宮漠的身體緩緩推開,藍焰嘴角的笑彷彿是從地獄深層傳來的,眼眸垂下,落在蘭宮漠的胸口,一把鋒利的短劍正深深地插在他的身體裡!
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一個將士看到這一幕,忘記了呼喊,掄起大刀衝到藍焰跟前,朝她砍去,但刀還未落下,一把飛刀從旁邊的樹林裡飛出,不偏不倚地刺入他的喉嚨,隨後又逐漸飛出了幾個黑影。
直到那名將士倒下,其他將士才得知有人要來劫人,但他們的目光剛落到那邊,卻被蘭宮漠胸前的那把短劍嚇得面如土色,終於有人喊了出來:「有埋伏,皇上受傷了!」
尚游與孫傾雲走在軍隊的最前面,聽到後面的呼叫聲,心中一緊,急忙掉頭,但他們趕到的時候,只看到幾個黑色的影子,而黑胖子已然被人救走。蘭宮漠胸前的短劍讓他們失去了方寸,哪裡還顧得及去追趕。
蘭宮漠捂著胸口直直地坐在馬上,一手緊緊地抓著韁繩不讓自己倒下,但胸前的血卻不停地往外湧,臉色亦變得青白,看著藍焰消失的方向,噴出一口鮮血,兩眼一翻,搖搖欲墜。
尚游與孫傾雲此時已經趕到,忙將他的身子扶住,尚游褪下自己的披風將那把短劍遮住,以免讓更多的將士看到,又對孫傾雲說道:「你快帶著王爺回去,士兵這邊我來應付。」
孫傾雲此時腦子已經一片空白,聽得尚游的建議,翻身到蘭宮漠的馬上,將他的身體圈在懷中,御馬飛快地往軍營趕去。
而藍焰被趙斌等人救走後,一路不停地往北奔去,半個時辰之後,終於看到司徒毅與宋飛等人等待的身影。
此時天色正暗,就如那日天亮之時,司徒毅等著她歸來的樣子。當視線裡出現幾個模糊的身影,司徒毅的眼睛便亮了起來,馬鞭一抽,駕著馬兒前去接她。
冬日的黃昏,西邊仍殘留著一抹斜陽,讓萬物只剩下黑色的影子,唯一的顏色便是斜陽照過來的紅色,在這漸暗的黃昏裡顯得格外顯眼。
但最為顯眼的永遠是你的身影,哪怕天空不再明亮,哪怕萬物不再復甦,只要你在,我定能看得到你!
藍焰看著司徒毅狂奔過來的身影,馬蹄踏起的塵土滾滾跟隨,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司徒毅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藍焰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湧出!
「我終於親手殺了蘭宮漠,我終於可以做你的焰兒了!」所有的委屈和苦澀都隨著那一劍刺入了蘭宮漠的身體而結束,她所有的努力和辛酸終於得到了回應,蘭宮漠一死,蘭笞國退兵,還有什麼能阻擋你坐上皇位?還有什麼能阻止我改變命運?還有什麼能再將你我分開?
司徒毅的馬兒剛到,他便迫不及待地翻身下來,向藍焰跑去。「除了焰兒,從未有什麼能如此牽動我的心,而今,也只有你才能讓我時刻牽掛!」
趙斌的馬一停,藍焰亦馬上翻下來,迎上司徒毅,此時的心情如同剛離開寒冬的春天,明媚溫暖。
「火……」司徒毅緊緊地抓著她的雙臂,眼神興奮,本想稱他為火兄,但又馬上改了口,激動地說道:「皿夕,你總算回來了。」
藍焰眼中的淚水被黑暗遮住,在黃昏裡變得越加明亮,許是過於激動,她不顧自己火皿夕的身份,將司徒毅的雙手握住,哽咽地說道:「王爺,沒事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