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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2 三女合作錦繡年華 病明王下潭州 文 / 憶冷香

    謝玲瓏道:「沈姨所在的沈家是潭州府做布匹生意的巨商,沈姨自幼學著經商,是個做生意的高手。我打算把繡坊裡的繡品在湖南道一帶的售賣權交給她。」

    江碧、江芸的親事定下來之後,一直度日如年面笑心苦的沈氏經過江易的暗示,向江浩然提出和離。江家兩位老太爺知道無論如何都留不下沈氏了,便放她離開。

    沈氏如今住在去年置下離福臨門不遠的院子,江易三兄妹時常去探望她,謝玲瓏前幾天去看她,覺得她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只是有些孤單寂寞,聽她用銀錢盤了兩個店舖準備賣布匹,便起了幫她一把的心思,準備讓她售賣繡坊的靈蠶絲綢雙面繡品。

    白麗聽得心裡一驚,湖南道轄地潭、衡、永、郴、連、邵、道七州,達官貴人上千,大小地主上萬,小的繡品可以製衣、裙、褲、帕子、扇等等,一年四季都會用到是常需消耗品,大的可以做成床單、被罩、擺設品等等,逢年過節生兒嫁女都少不了,這其中蘊含著潑天的財富。目光羨慕,感慨道:「玲瓏,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你那位朋友肯定會很感激你。」

    謝玲瓏真誠道:「姨,我剛才聽您對繡品瞭解頗多,又知道蘇州和長安的繡品的價格,想把繡品在蘇州道和長安城的售賣權全權交給您,得到的利潤五五分成,如何?」

    江南蘇州道包括蘇州、潤州、常州、湖州、杭州、越州、明州、台州、婺州、衢州,是江南乃至平唐國最富裕的地區,光是蘇杭兩州的達官貴人就達到一千餘家,每年購買蘇繡製品的銀錢達到幾千萬餘兩。

    白麗還未開口,一直跟在身後的白嵐生怕她拒絕,探手抓住她的手臂提醒道:「姐姐,你在蘇州和長安有兩個店舖是專門賣綢緞成衣的。」

    白家雖是大世家,但有規定,女子和離有損家族顏面,再嫁時不送嫁妝。

    白麗的嫁妝這些年在人口眾多的歐陽家隨大小份子用去一部分,長安田產也送給謝平安一半,所剩也就十幾萬兩銀子、古董、貴重首飾和四個店舖。田地租金收不了幾個銀錢,四個店舖所賺的銀錢有限,她的身份擺在那裡,日常開銷不小,皇帝御賜的古董、首飾不能售賣,這麼過上幾年就要入不敷出。

    她若是答應謝玲瓏合做賣靈蠶絲綢繡品就能迅速積累財富,再嫁時底氣十足,若不想嫁,銀錢富足活得也自在逍遙。

    白嵐恨不得替她點頭。

    白如意跑過來親熱的拉起謝玲瓏的手,笑道:「謝謝你想著我姑姑。以後我可以天天都穿比貢品還好的靈蠶綢緞雙面繡衣裙了。」

    白麗未想到送出去長安五百畝田地,先是得到一幅價值三千兩銀子大件華美無比的靈蠶絲綢雙面繡品,又得到一項長久收益極高的生意,幾秒鐘前她還羨慕沈氏,現在潑天的財富就砸到她頭上。只是這個人情太大了,她豈能受之。

    走在最後面的白鑫和白如俊只聽見眾女在說什麼做生意,好奇的加快步子,待白嵐簡述兩句,立刻眼放精光,均勸白麗快快同意。

    謝平安掙脫荷花的懷抱跳下跑過來小胖手抱著白麗大腿,撒嬌道:「乾娘答應跟姐姐做生意賺銀錢吧。」

    「沈氏托了她兒子的福,我是托了平安的福呢。」白麗想通了笑靨如花點頭,寵溺的抱起謝平安親了一口,道:「多謝你姐姐。」

    謝玲瓏笑道:「姨,不用謝我。我們是互惠互利。」

    白麗的爹現在是蘇州道都督,叔叔是戶部尚書,有這兩個大靠山,在蘇州道十個州府、長安賣靈蠶絲綢緞繡品相當安穩,還能吸引許多相熟的達官貴人顧客,謝玲瓏就等著財源廣進。

    就連白鑫都對謝玲瓏側目相看,給人如此大的好處卻不居功,讓人內心更加感激,這下小女孩子太不簡單了,別說比大世家的小嫡女,就是比起大世家專門當做少族長培養的小嫡子也強些。他覺得很有必要提點妹妹和侄女跟她坦誠相待多接觸交往。

    眾人回到第一院的大廳坐下喝靈蜜茶去去肚裡的油膩。

    李氏讚歎道:「瓏妹子的生意馬上要做到蘇州和長安。老婆子像她這麼大時還每天跟在哥哥姐姐後面玩。」

    何七雪喜不自禁道:「她是家裡的福星,誰沾了她都有喜事。乾娘,您不知道,那個神繡手王秋豐是個癡兒。」

    眾人一聽那幾幅比貢品還精美的繡品竟出自一個傻子的手,均是震驚。

    何七雪道:「王繡師去年剛來我家時,只是會繡普通的花樣,瓏妹子發現他有這方面的天賦,就讓他專攻,沒想到他竟然摸索著弄出雙面繡的神技。他成了繡房裡的繡師兼老師,瓏妹子每月給他支付重金,他不會用銀錢,都交給他爹娘。他一家人對瓏妹子千恩百謝。」

    站在廳外等著傳叫的徐嫂聽到這些話,忍不住熱淚盈眶。以前她們一家人因為王秋豐被謝府的奴僕們取笑瞧不起,導致王冬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女子定親,現在卻是因為王秋豐被全莊子的奴僕們羨慕,王冬生也因此得到莊外村裡的幾個妹子青睞想要嫁給他做妻。這一切都是謝玲瓏給予,她一家人自然感激涕零。

    呂青青笑道:「我身子以前一直弱,跟瓏妹子做了好朋友,漸漸好起來,今日爬岳麓山竟是只歇了一氣就爬到了山頂。」

    謝玲瓏擺手謙虛的笑道:「這都是你們命中自帶的福份,不是因為我。」

    眾人聊了些家常,白麗好奇沈氏便問起來,聽何七雪講完,直搖頭感歎道:「她跟和離的前夫曾是青梅竹馬,她還生下一兒兩女,前夫帶給她的傷害想必是刻骨銘心。」

    謝玲瓏道:「姨,您在莊子多住兩日,就能見到沈姨。我要跟您們談談合作的細節,還要簽訂契約。」

    白麗笑道:「好。我也想這些天多帶帶平安,盡盡做乾娘的職責。」

    白鑫放下茶杯,道:「姐姐,明日我派人給娘帶個口信,我們在此多住幾日。」他向兩位大學士請教學問的機會太難得了,恨不得一直在福樂居住到離開潭州府。

    白如俊和白如意見白麗點頭,立刻露出笑容,福樂居沒那麼多繁瑣的禮節和講究,孩子個個是嫡系知禮又很單純,在一起玩十分熱鬧,心情愉悅放鬆,能看宰羊還能吃新奇的吃食銅鍋涮靈羊肉,明日去江釣,聽謝玲瓏透露後日若天晴能去山林看靈獸雜耍,傻瓜才想走呢。

    何七雪笑道:「四日後便是菩薩生日大典,你們住在莊子上山去寺院要方便許多。瓏妹子點子多得很,這幾天讓她安排,保管你們玩得愉快盡興。」

    白麗由衷的感謝道:「那就打擾了。」

    謝平安張嘴打了個哈氣,有點鬧覺,小腦袋鑽白麗的胸口,眼睛困得半睜馬上就要睡著了。

    謝玲瓏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道:「今晚天上星星很多,明日應是個晴天。大家都早些睡下,明早起來先爬山,回來用了早飯,到江邊釣魚,去福臨門用午飯。」

    眾女聽她小大人般安排著明日行程,笑著點頭答應。

    白麗哄著謝平安晚上跟她一起睡。呂青青仍是跟謝玲瓏睡一張床。白如意要跟姑姑白嵐睡一間房。

    客房清一色的杉木製傢俱,床上被褥都是嶄新下午用陽光曬過的,洗漱用品和馬桶也是新的,桌上置著一個素雅的紫色古董花瓶,裡面插著一枝掛滿金桂香味濃郁的桂花,梳妝台裡置著兩把精美的新檀香木梳,茶几上擺著六盤品種各異的靈果和四盤鹹、甜口味的點心,床前小櫃、桌上、茶几上都擺著兩隻高腳銅燭台插著燃燒的蠟燭,照得整個房間通亮。這些都是謝玲瓏令徐嫂去問過白家奴婢之後安排佈置的。

    夜靜更深,洗漱好的謝平安只帶個肚兜光屁股蓋著蠶絲綢緞香被睡在白麗旁側,卷長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小臉蛋粉紅,呼吸均勻,睡得很香。

    白麗喜歡的隔一會兒就親謝平安的小額頭,不知不覺睡著了,一夜好眠,未做惡夢,也未起夜方便,早上起來手腳燒熱不似以前那般冰涼,心知這是吃靈羊肉的效果。

    她是早產兒,自幼多病體虛,後經護國寺醫武僧診治說先天不足體寒,調理了五年直到十歲時病才好了,十六歲成親後時常生悶氣沒有機會發洩,舊病有復發的兆頭,來葵水時腹疼下不了床,乳fang時常針扎一樣疼痛,一年四季夜裡蓋多少被子手腳都是冰涼,還愛做亂七八糟的惡夢,哪怕午休極短的時間,剛合上眼就能做惡夢,睡眠質量極差。

    她的臉色是病態的白色沒有紅潤過,蘇州城府郊外的寺院醫武僧診斷說,氣血兩虧,心情鬱結是根源。

    「乾娘。」謝平安醒來露出大大的笑容,根本沒有賴床的習慣,按照謝玲瓏給他制定的流程,利落的爬下床、穿鞋、去噓噓。

    白麗穿著白絲小衣拿起謝平安的外衣跑到屏風後給他披上,道:「我的乾兒,已是秋天早晨天冷了,快穿上衣服莫著涼了。」

    「乾娘自己穿衣,我身子可熱了。」

    白麗要抱謝平安回床上,他兔子般靈活的閃開,咯咯笑道:「手手摸了小雀兒要洗乾淨才能上床。」

    待謝平安洗好手,白麗抱起他,小身子渾身熱乎乎像個大暖爐,心裡不禁誇讚何七雪會帶孩子,把他養的十分康健,又哪裡曉得其中有一半的功勞歸謝玲瓏。

    眾人洗漱乾淨,在第一號院院門前集合,白麗一問,白家人昨晚都睡得極好,白如意以前換個陌生地方半夜會失眠,這次竟一覺睡到天明。

    清晨,太陽高照,天空無雲。九月中旬的岳麓山山上的起了一層紗般薄薄的霧,湘楓寺的幾座巍峨大殿在霧和樹林裡若隱若現,很是神秘。

    小白、小二黑、追風在前面開路,何屠夫帶著謝平安一馬當先,中間是女人和一群孩子,謝精武和謝勤武最後壓陣,浩浩蕩蕩上山。

    眾人爬到半山腰,從山頂的寺院裡傳下隆隆隆的悠遠莊嚴的鐘聲,寺裡的和尚天不亮就起來,用極短的時間洗漱完後,武僧去練武,其餘僧人到大殿盤坐敲木魚念晨經,這鐘聲該是吃早飯了。

    白如意力氣不足,累得小腿打顫,見謝玲瓏步伐輕快走爬山如履平地,年齡最小的謝平安更是不用人抱走在最前面,她心裡來了股狠勁倔強的逼著自己跟上去。

    白鑫回頭見小侄女嬌喘吁吁,就將她背上爬山,速度不減,只是很快就累得出了一頭密汗。

    眾人下山的路上碰到往山上爬的江老老太爺和老馬。

    江老老太爺近九十的高齡,滿頭雪絲,目光銳利,牙齒一顆未掉,握著枴杖,不需人攙扶,一步邁一個台階,身子骨硬朗的不得了。他跟何屠夫熱情的說著話,邀著過幾天霜降楓葉紅了一天清晨、黃昏爬兩次岳麓山。

    白麗見到後心生感慨,她爹爹、叔叔今年四十幾歲,幼年時在族裡生活每日習武身體極好,但少年時就開始留連花叢,青年時妾室多又常半夜醉酒,到了中年忙於公事和交際極少鍛煉,如今牙齒都掉了幾顆,眼帶子早有了,稍微吃點油重的舌苔就重,身子骨比江老老太爺都不如,更別說身強力壯的何屠夫了。

    眾人照顧白家人,只爬到一半便下山,回到莊院沐浴穿上乾淨衣裳,精神爽朗,肚子咕咕叫去飯廳用早飯,飯桌擺了八種九湘齋的甜、鹽味點心,十種小菜,還有豬肉、魚肉、雞肉、素菇四種口味的天下第一鮮米粉,每人桌前都擺放著用小白碗裝的紅綠相夾的辣椒泥,色香味俱全,入坐後竹筷開動,無人說話,都埋頭吃粉,安靜的只能聽到吸食米粉的聲音。

    白家人在姨媽家裡早上吃過靈米粉很喜歡,今日爬山累了很餓,加上福樂居的食材全部是空間的靈物,就連煮高湯的水都是靈水,湯鮮粉滑好吃的能把舌頭嚥下去,覺得此粉跟昨晚的銅鍋涮羊肉一樣都是人間頂級美味,天下第一鮮粉的名號當之無愧!

    眾人吃過早飯,取上魚具和一些物品準備出發。何七雪懷孕就在家裡歇著。兩位大學士昨晚喝高興了同意何屠夫的請求今日給眾人放一天假,聽說去釣江魚,興致勃勃戴上平頂四角帽跟著同去。

    眾人在湘江碼頭上船登陸江中間水落時突現出來的桔子洲頭。

    從八月底開始潭州府就進入少雨期,到了九月中旬,湘水水位已下降十丈,露出的桔子洲頭面積已有七、八十畝地,形成一個小島。

    小島上有許多大小各異奇形怪狀的石頭,中央最高處長著一大片蘆葦,這裡極少有人來,成為從北方飛來過冬候鳥的棲息地。

    眾人在島上轉悠了兩圈熟悉地形,驚飛幾十群鳥,孩子們在蘆葦裡發現幾窩五顏六色鳥蛋喜得又蹦又跳。

    何屠夫給每人發了一隻釣桿和釣餌,取來小靠背椅並列坐成一排開始釣魚。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秋天江風微帶涼意,清澈寬敞無邊的湘江水緩緩流去,江上大小船隻來往穿梭,江對面幾片白雲下面,一群大雁從潭州最著名的岳麓山飛出來。此處風景獨好。

    一會兒一艘私船停泊在小島邊,白衣勝雪的沈氏帶著俏麗的江碧、江芸下了船,何陽山和何陽明在九個弟弟的哄笑中紅著臉快步走過去迎接。

    沈氏昨晚得到謝玲瓏派奴僕傳來的消息,今個帶著兩個女兒趕來見過白家人。

    謝玲瓏跟沈氏和白麗到遠處商談完生意的細節,一直旁聽的江碧拿出特意帶來的文房四寶和硃砂印泥在島上找了一塊平穩的大石頭現場起草契約書,三女看完修改了幾條,白嵐和江芸過來幫忙抄寫。

    很快三份正式的契約出爐,三女當即簽名蓋了手印,一年之後日進斗金天下獨一無二「錦繡年華」系列靈蠶綢緞雙面繡品就這樣誕生了。

    白麗興奮的道:「我今晚就寫信回蘇州,讓那邊挑選二十個繡娘一個月之內送過來。」又有些不安道:「就是不知爹爹知道此事會如何?」

    白嵐握著白麗的手,笑道:「爹和娘知道只會替你高興。姐姐,你昨日認了乾娘和乾兒子,今日就做成這麼好的買賣,潭州是你的福地呢。」望向謝玲瓏目光裡多了些感謝。

    沈氏喜上眉梢道:「我的布匹店舖已挪出一塊地放置專櫃,就等著拿貨售賣。」

    謝玲瓏仰起小腦袋,道:「沈姨,今日你先拿去一百件小繡品、四件中繡品試賣,看看效果。」

    江碧、江芸感激的朝謝玲瓏施禮齊聲道:「多謝妹妹。」

    「我釣到魚了!」白如意亢奮的尖喊尖叫,雙手提著竹子制的魚桿往後退,小靠背椅倒在地上,坐在旁邊的何陽正怕她被小靠椅絆倒,急忙過來把拿開,再幫著她收魚桿,竟然釣上一條半尺長的紅鱗江鯉。

    時光飛逝,很快過去兩個時辰,眾人肚子飢餓,帶著釣上來的五十幾斤江魚坐船去江對面岸邊福臨門。

    再過三天就是九月十九菩薩日,潭州城府裡客棧已經爆滿,湘江畔福臨門一天的生意都極好,中飯、晚飯不得不對食客們採取限時的方式。

    眾人沾了謝玲瓏的光,在昨晚就預定好的第四層最奢華寬敞的包間用飯。

    江易出現代表江家和個人向李氏和白家眾人敬酒,言談舉止絲毫不比高門重點培養的嫡子差。

    白家人從眾人的言談中得知潭州城府最紅火財源滾滾的福臨門地半收益進入謝玲瓏的腰包,九湘齋背後的神秘供貨人也是謝玲瓏,再一次震驚。

    白麗瞧著乾娘李氏對謝玲瓏相當青睞喜歡,賀知彬一直圍著謝玲瓏轉,心裡了然昨日乾娘為何拒絕娘親的聯姻提議。她望向容貌、才學不亞於賀知彬的侄兒白如俊,如果換成娘親是李氏,肯定沒有這份遠見挑選家族沒有根基的謝玲瓏做孫媳婦。

    秋雨綿綿,昨日還是大晴天,夜裡就下起中雨,一直到早晨還不停,雨大路滑天冷,給遠道而來趕路到湘楓寺參加觀世音菩薩生日的香客帶來很大的不便。

    兩輛罩著油布的四**馬車在充滿泥濘的官道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駛。

    跑在前面的馬車裡面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裘衣黑綢緞長褲雪白絲襪頭髮灰白容貌極為英俊氣質高貴的男子,想像中他對面應該坐著一個穿著華美衣裳艷麗貴氣含情脈脈的女子和一個伶俐可愛的婢女才對,可詭異的是竟然坐著一個灰衣光頭白眉毛和藹可親老和尚和一個赤衣光頭漂亮到極致渾身散發冷氣的小和尚。

    老和尚望向男子問道:「岳麓山湘楓寺就在眼前,你是先去拜菩薩還是直接去見玲瓏供奉?」

    男子薄唇微張,聲音極為平靜道:「雨天山路難走,我一個將死之人不去湘楓寺,菩薩也不會怪的,我要去見玲瓏供奉。」

    老和尚道:「難得王爺心態還能如此平和。」卻是帶著淡淡的悲傷。

    男子自嘲道:「我從懂事起就被人告之活不過三十歲,我以為二十九歲就會死,結果被你們延長了三年壽命,我今年三十二歲,還多活了兩年,算是觀世音菩薩開恩。此次我不抱任何希望,就當是遊山玩水。只是我不想死在外地,到時和泉把我的骨灰帶回長安。我在那裡出生,母妃也在那裡逝世,我死後想去地下陪著她老人家。」

    和泉突然冷聲道:「師叔,咱們下馬車,讓明王直接返回長安等死!他自己都放棄了求生,我們還管他幹什麼?真是白白浪費我這半年功夫!」

    明王漂亮的眉毛豎起,盯著像冰塊一樣的小傢伙,半年來沒少受和泉的打擊,說話總是尖銳刺耳,脾氣是護國寺裡最壞的一個,若不是知道和泉真實的身份,真想派幾百個密衛把他好好揍一頓,不過和泉是外門護法,就算皇帝哥哥親自下聖旨,出身護國寺的密衛也絕對不敢出手。假裝生氣道:「這半年你不給我施針,就得還俗去北寒之地的軍隊,說不定此時命都沒了,你應該謝我一直堅挺的活著才對!」

    和泉別過頭望著踩在腳下繡著大象圖案華麗產自波斯的地毯,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死在湘楓寺,但不能死在玲瓏供奉家裡,太晦氣了。」

    明王拇指戴著青玉板指的右手高起輕落連拍三下地板,憤怒道:「玄燈大師,瞧瞧,這就是你們選出來的外門護法,竟對我一個極重的病人說這麼惡毒的話,趕快把他趕出寺院!」

    玄燈大師雙手合十,認真道:「阿彌陀佛,老衲只是長老,品級比外門護法低,達不成你的心願。不如你把病養好,來敝寺從醫武僧做起,三十年後當上主持,親自撤掉和泉的職務,如何?」

    「你!」明王手指對面一唱一和聯合起來譏諷他的大小和尚,憤怒的臉表情一轉,突然間綻放大大的笑容,哈哈大笑出聲,搖頭晃腦道:「我跟你們一路真是悶死,還好終於到了潭州。我要立刻去見玲瓏供奉,吃到清香撲鼻的靈果和靈蜜茶。我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和泉蔑視的瞪他一眼,道:「稍後到了玲瓏供奉的福樂居,莫這般瘋癲。最重要的是隱瞞你的身份,莫嚇著她的家人!她只是個單純小女孩,你莫設圈套試探她!」

    明王像發現新奇事物,一直盯著和泉的小臉,半晌道:「你可知道,一提到玲瓏供奉,你就變得絮絮叨叨?」

    和泉冷聲道:「我實是後悔帶你來潭州。」

    明王得意洋洋道:「哈哈哈,後悔也晚了,已經到了!」

    嘩啦啦的雨聲中夾著披著蓑衣趕車的胖和尚馬伕一提韁繩粗聲喝道「吁!」,馬車停了下來。

    福樂居近在眼前,只是今日來得太不是時候,大門口被十幾個激動吵鬧叫嚷的人和六匹大馬堵著嚴嚴實實,其中一個瞎了一隻眼睛看上去極為可憐的老婦人哭鬧著跪倒在地,重重磕頭,磕到額頭破了湛出鮮血,雨水將血水沖散,整張臉紅森森恐怖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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