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第二十四季第106章 文 / 月上荷塘夜

    「看仔細嘍，這是大秦調兵虎符，完完整整的一塊在趙高的手中，現在這裡的，只有我可以調動禁衛軍，誰還敢擅動？」

    眾人腦子已經亂了，這可是真人在，哪還有人敢造次啊？

    皇太后大驚，向後退了幾步，雙眼圓睜，有點恐懼地瞪著他。

    「皇太后，你殺了皇子，就是大秦社稷的罪人，趙高可要對不住您了。」

    「這一封是先皇遺詔，張蓮，你念給他們聽聽。」

    趙高指著張蓮手中的絹書，說。

    張蓮看了他一眼，打開絹書，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秦始皇帝創建天下，功蓋後世，無與倫比，四海志士皆歸心，然大地方圓之內蕭小之輩覬覦皇權，妄窺社稷，為保大秦萬代永昌，朕決定整肅宗室，自朕得道升仙之日，朕之後宮女眷悉數歸寢，陪皇守陵，或死或生，永不得離陵寢半步，如有違者，斬無赦。」

    後面是「奉天承運、即壽永昌」的玉璽大印。

    「看看-，這是不是先皇親筆、有沒有玉璽大印為證。」

    趙高看著皇太后，冷冷一笑，道。

    時他個有。「不？不？這不可能。先皇已經答應哀家，我可以回咸陽宮？」

    皇太后聲嘶力竭道。

    她蒙了這是怎麼回事？先皇明明答應自己，守靈期滿即可還宮做皇太后，怎麼又會留下這樣的一封遺詔呢？

    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到其中有詐，只是覺得局勢突然急轉直下，剛才生殺在握寸步不讓，轉眼之間自己卻有姓命之憂。

    「來人哪，請皇太后回章台宮，聽候發落。將太尉拿下，交廷尉府查辦。」

    趙高命令。

    太尉大吃一驚：誰不知道趙高的手段，想當初嬴將閭與李斯被趙高下獄，嚴刑拷打受盡折磨，死狀慘不忍睹，現在自己落到他的手中，簡直生不如死？

    「丞相饒命，臣下無心造反，丞相大人大量，請您明察啊？」

    他一下子變了立場，轉過頭來哀求趙高道。

    「你造不造反，得皇上說了算，我只管捉殲。帶走。」

    趙高嘲弄地看著他，命令道。

    眾人唏噓不已，步壽宮內外5000守軍霎時群龍無首，也沒了威懾，成了一群死士。

    趙高吩咐解散守軍。輕描淡寫，這事兒就給過去了。他不禁暗笑：你們這群養尊處優的傻子，我趙高隨先皇出生入死，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對付你們不跟玩兒似的。

    深夜，章台宮。

    皇太后冷靜下來，終於想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也是個非同凡響的女人，漸漸發覺，最可怕的並不是這場宮廷鬥爭的失敗，而是……亥兒，娘親不該阻止你回來，你快來-，娘親好想見你最後一面？

    「皇太后在裡面？」

    「在。」

    「開門。」

    宮門大敞，皇太后向外望去，看見兩個宮廷侍衛走進來，其中一個手中捧著一隻銀盤，上面一壺酒、一隻精美的玉樽。

    她明白了，不禁哈哈大笑。

    「皇太后謀刺皇子，罪在社稷，賜死。」

    來人簡單地傳達命令。

    「皇上到哪兒了？」

    皇太后失望地問。

    「不知道。」

    來人冷冷地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亥兒，你終於選擇了她，拋棄了娘？」

    皇太后笑完，轉向雲姑，問，「我看起來還像個皇太后嗎？」t7sh。

    「像，因為您是皇上的娘。」

    「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他到了之後，讓他過來看看我。」

    皇太后冷冷地一笑，優雅地站起身，走到侍衛跟前，拿起酒壺親自到滿一樽，舉起來後一飲而盡。雲姑想要阻攔，可是知道，那沒用的。

    「太后，當初為什麼一定要鬥下去，難道您不知道，今天這樣的結果，除了讓皇上背負不孝的罪名，讓他一輩子愧疚就毫無意義嗎？難道您就狠心這樣對待皇上？」

    眼看就要別了主子，雲姑一陣難受，說起肺腑之言。

    「你怎麼會明白？你根本就不懂？不錯，這一輩子我的確對不起亥兒，現在是他向我討還的時候到了，我本來並不怪他，可我畢竟是他的娘親，他卻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拋下自己的生母？哀家偏偏就是不能接受這個理由，哀家內心受到的傷害憑什麼都彌補不了了，這口氣，我嚥不下？」

    「太后，難道您非要看到皇后死了、皇上難過，您才高興嗎？」

    「那個妖精，必是大秦的禍端，亥兒為她放棄了我，早晚有一天會後悔。你一定要轉告皇上，哀家是死於皇后之手的，一定要告訴他：如果他還記得娘親的好，在乎娘親的死，如果他還有內疚，就永遠不能對那個妖精好……」

    步壽宮。

    伯藝仔細地看著襁褓裡的孩子，眼淚忍不住沖刷下來，「娘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苦命的孩子，來世一定不要投胎到帝王家……」

    張蓮走進來，參拜她，道：「皇后，御棺已經準備好了，紫檀硬木，數代不朽。」

    伯藝輕輕點了點頭，「謝謝你張總管，我想見見小瑩。」

    二更時分。

    兩名侍衛抬著一架松木薄棺走近咸陽宮東門。

    「幹什麼的？」

    守門衛士問道。

    「皇后宮中死了一個宮女，抬出去埋了。」

    「有手續嗎？」

    「有。」

    「好了，走。」

    一段時間之後，咸陽西郊花棚。

    「砰」的一聲，門外傳來一聲悶響，裡面的人大驚，手持武器走到院外，看見一口棺材停在門口，不禁生疑。

    「打開。」

    一陣起釘開鑿之聲過後，有人驚呼：「藝姐姐？」

    「藝兒？」

    咸陽御道。

    一支重兵連夜奔馳而至，頭前一面大旗，上書一個「章」字，威武不凡。東風借兵日夜兼程，終於趕在預定時間之前回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他將軍隊安置在咸陽宮外十里駐紮，隻身快馬騎回步壽宮。可是，等待他的卻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