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千三百七十六章 、孺子可教也 文 / 凡十二
雖然秦皇圖浪並沒立即兵發江余國、周淮國和榆林國，但隨著進攻三國的三路兵馬同時開始異動，不僅江余國、周淮國和榆林國都收到了秦皇圖浪預備進軍三國的消息，西齊郡也同樣收到了秦皇圖浪即將進攻三國的情報。
這雖然對一般人是沒影響，但卻讓穆勤大為動心。
畢竟朝廷一直有結盟抗秦的呼聲，還有什麼時候比現在結盟抗秦更得人心等等。
於是不說是不是有些急切，得到消息後，穆勤也第一時間趕到了穆鐵的將軍府。因為穆勤以前或許是幻想過能在奪得三世子圖僖的英旗軍兵權後自立，但在奪權失敗後，穆勤自然只能老老實實在穆鐵軍中供職。
畢竟穆勤也知道，自己實際並沒有獨自領兵的能力。甚至當初如果不是真有機會，穆勤也不會野心奪下三世子圖僖的兵權。
所以現在只想著增強自己的領兵能力，若不是秦皇圖浪的異動，穆勤也不會如此急切了。
畢竟如同上次英旗軍的機會一樣，穆勤同樣認為這是一次北越國的機會，也是自己的機會。因為若能領兵在結盟抗秦一事中大放光彩，穆勤肯定將得到遠超自己父親穆延在戰場上的功績。
然而剛來到穆鐵的將軍府門前，看到門外立著的一隊兵馬時，穆勤就驚訝了一下。
因為從那些士兵的軍服上，穆勤就知道那並不是西齊郡乃至西齊城本地的兵馬。而應該來自北越國內地，也就不知道又是從什麼地方調遣入西齊城的兵馬。
這種事在其他地方或許很少見，但穆勤在來到西齊城後卻經常能看到。
也就是說這些部隊基本上每個月都會來西齊城走一趟，然後經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調配，這些部隊又很快離開西齊城回國。裡面或許有些兵員乃至將領的增減，但在穆勤這個層次卻關心不了也不想去關心。
畢竟上面還有穆鐵和圖鳳在掌管這事，專心領兵的穆勤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只是微微有些令人奇怪的事，這些不知為什麼進入西齊城又為什麼離開西齊城的部隊幾乎都是直接到圖鳳的指揮使衙門去報道，這次卻是穆勤第一次在穆鐵的將軍府外看到有這種部隊將領前來拜訪。
難道對方是穆鐵的熟人？可這又怎麼可能。
畢竟穆鐵真正入伍的時間可不比穆勤長多少，只是運氣夠好。能耐夠大才可坐穩現在的位置。
接著以穆勤的身份。當然不用通報就可進入穆鐵的將軍府。
只是真進到將軍府中，穆勤又跟著驚訝了一下。因為穆鐵居然是在前廳中接待來訪的將領，而不是更顯親近和隱秘的客廳或花廳。
這究竟意味著什麼，穆勤就有些不明白。
然後進入廳中。穆勤立即先向穆鐵拱手一禮道：「侄兒見過叔叔。」
「穆勤汝來了。汝先過來見見宋偏將。宋將軍不僅是邯州勇將。更是京城宋尚書家的大公子，實是文武雙全的朝廷英才！」
「原來是宋將軍，末將失禮了。」
聽到穆鐵介紹。穆勤就驚訝了一下。
因為據穆勤所知，宋家與帝師府的關係可不算好。甚至當初為了嚴嘵一事，宋適還曾在京城的城門前大鬧了一通，可結果卻依舊還是帝師府大勝。雖然宋家是沒有損失，嚴家卻因而大為折損等等。
也正因為如此，穆勤就不知道宋適怎麼也帶兵前來西齊城了。
因為穆鐵與帝師府的關係即使不比圖鳳那樣的帝師府夫人，但同樣也是帝師府女婿好不好。
可不管穆勤心中怎麼想，本身氣質就以儒雅居多，宋適也朝穆勤點頭示意道：「穆校尉客氣了，以穆校尉的資質，將來肯定會在朝廷中大放異彩，卻不知穆校尉怎麼這個時間前來拜訪穆將軍，莫非軍中出了什麼事情？」
「讓宋將軍掛心了。末將不是因為軍中有事才來到將軍府，而是聽聞秦皇圖浪即將進軍江余國、周淮國和榆林國，所以才想來問問穆將軍的消息。」
「哦！這事本將也有聽說，但不知穆將軍又有何看法。」
雖然宋適只是一個偏將，但偏將不僅也是將軍，以著官宦世家的優渥出身，宋適在說起這話時也有種漫不經心態度。
畢竟宋適為什麼會來到西齊城？這當然是因為邯州指揮使商術的命令，或者說是因為聖母皇太后的軍令。只是說聖母皇太后沒有確定調哪支部隊進入西齊城輪訓，宋適在略帶請纓後，這才恰巧被商術下令帶兵來西齊城看看動靜而已。
因為聖母皇太后即使做得再怎麼隱秘，由於那些部隊在來到西齊城後都增減了不少人，雖然這些人數不足以影響整個部隊的構成，但那些地方將領可以不在乎自己軍隊中被聖母皇太后增加了什麼人，卻有些在意那些減少的人又去了哪裡。
所以為弄清聖母皇太后到底想幹什麼，宋適才會自願來到西齊城。
畢竟以宋適的官宦世家出身，誰都不能拿宋適怎麼樣。
只就是以官宦世家與帝師府的關係，宋適並不願去拜訪圖鳳，這才想來穆延這裡先瞭解一下狀況，或者說圖鳳親自請自己才肯過去等等。
不過，這都只是宋適一開始的打算，對於秦州突然傳來的秦皇圖浪即將出兵的消息，宋適同樣興趣多多。
而對於宋適的詢問，穆鐵同樣是以一種淡然態度說道：「宋將軍說笑了，現在朝廷都沒有旨意，本將又豈能輕談秦州與三國戰局。」
「什麼？鐵叔不打算結盟抗秦嗎？」
雖然宋適還沒反應，聽到穆鐵話語。穆勤還是第一時間吃驚出聲。
因為穆勤原本還想趁著結盟抗秦的事多立功勞，卻有些沒想到穆鐵竟表示出一副對結盟抗秦並不熱中的態度。
但不可能同穆勤說大陸第三大帝國的事，更不可能在宋適面前說大陸第三大帝國一事，穆鐵就在穆勤的驚訝中說道：「是否結盟抗秦，這得由朝廷來決定，又豈能由我們底下這些將領擅自主張。」
「這個……，但秦皇圖浪三個月後就要出兵，京城的消息能趕一個來回嗎？」
不知穆鐵只是推托，穆勤就有些為難起來。
但看出穆勤想法，宋適就在一旁說道：「穆校尉抗秦嗎？」
「朝廷為什麼不同意結盟抗秦。難道宋將軍知道些什麼？」
知道宋適來自官宦世家。有自己的消息途徑，穆勤就有些驚異起來。
畢竟結盟抗秦可一直都是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想法，雖然前期是因為與聖母皇太后奪權鬧出了不少事情，但這應該不至於在事到臨頭時。聖母皇太后和朝廷中還有勢力反對結盟抗秦吧！
因為那可是會坐大秦皇圖浪。並絕對會為將來的北越國帶來安全上的危險。
但不需要官宦世家的消息。或者說官宦世家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消息，宋適就侃侃而談道：「這不是本將知道什麼，而是穆校尉覺得。結盟抗秦對朝廷有什麼好處？」
「……有什麼好處？那當然是可以遏制秦皇圖浪的發展。」
「沒錯，可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遏制秦皇圖浪發展還不夠嗎？」
沒想到宋適在遏制秦皇圖浪外還想得到其他好處，穆勤就有些不明白了。畢竟穆勤接觸這種事情並不多，一時也想不通透。
但在看到穆鐵仍是不說話後，宋適就不慌不忙道：「這不是夠不夠的問題，而是即使沒有結盟抗秦，朝廷也要遏制秦皇圖浪發展。所以結不結盟都是一個樣，朝廷又憑什麼結盟抗秦啊！」
「結不結盟一個樣？意思說？朝廷想從結盟抗秦中得到其他好處？可萬一秦皇圖浪藉機坐大……」
不是不明白宋適暗示，但正因為明白了宋適暗示，穆勤就更有些不理解。
畢竟秦皇圖浪乃是北越國朝廷注定的敵人，又怎可能因為一些小利坐視秦皇圖浪的力量增長。
宋適卻說道：「這是因為穆校尉眼中只有秦皇圖浪，所以才視秦皇圖浪坐大為危險。可本身秦皇圖浪發展到現在都已經是坐大了，朝廷不忍也得忍，自己沒好處，又憑什麼要讓別人有好處，不然穆校尉以為先帝又為什麼讓秦皇圖浪出境建國。」
「……為什麼讓秦皇圖浪出境建國？難道是讓其他國家消耗秦皇圖浪的兵力？」
「沒錯，雖然朝廷遲早都要收拾秦皇圖浪，但什麼時候出手卻是個問題。也就是說江余國、周淮國和榆林國給的好處如果足夠多，朝廷就可在秦皇圖浪攻打三國前結盟抗秦，不然等到三國將秦皇圖浪的兵力消耗到一定程度，不需要任何結盟抗秦的約定，朝廷照樣會越境消滅秦皇圖浪的部隊，以做到一種事實上的抗秦，但就是沒有結盟。」
「原，原來如此，也就是不結盟抗秦，朝廷反而可以自由選擇出兵時間，所以如果沒有足夠利益，朝廷是怎麼都不可能結盟抗秦的。」
「……沒錯，孺子可教也。」
隨著宋適在那裝模作樣點頭，穆鐵乾脆就拿起桌上杯子掩住了自己的臉色。
因為若沒有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或許宋適的算計還真有成功的可能。但有大陸第三大帝國在前，誰又會看重區區一個結盟抗秦的價值。
只是宋適既然幫自己說服了穆勤，穆鐵也樂得不用去欺騙或隱瞞穆勤，到是沒有打斷兩人交流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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