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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6章 【陰險】 文 / 簫輕宇

    凌操臉上一驚,問道:「軍師,你剛才不是說要刺殺燕王嗎?燕王都殺了,還留著甘寧做什麼?」

    「有用。如果沒有用的話,我不會選擇留下甘寧。不過,甘寧一介武夫,不殺他,反而要好過殺他。」周瑜邪笑道。

    凌操則道:「軍師,你說話太讓人難以捉摸了,甘寧留著能做什麼?不如殺了算了,萬一甘寧走漏了風聲,那就糟糕了。」

    「嘿嘿,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用甘寧去走漏風聲。」

    「軍師?你……你沒病吧?」凌操不敢相信地望著周瑜,不解地問道,「這種事情,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怎麼可以讓甘寧去走漏風聲,難道你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殺了燕王嗎?」

    「錯!我是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曹孟德派人刺殺了林子羽。」

    周瑜說完之後,斜視了一眼周泰,問道:「你可有把握?」

    周泰尋思了一番,問道:「軍師,少主還沒有定奪,是不是等少主下了決心再殺燕王不遲?反正他肯定要在吳國逗留一段時間的嘛。」

    「不,這件事拖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只有出其不意的時候,而且是越快越好,讓林南不能有所防範。我只問你一次,你可有把握?」周瑜一臉正色地問道。

    「軍師,少主不發話,我們豈能單獨行動?」董襲急忙說道。

    「少主在問我是否有辦法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意思了,只是早晚的問題。在我看來,晚殺不如早殺,殺了之後,我們才可以坐山觀虎鬥。」周瑜自信地道。

    周泰也下了決心。他跟隨孫策那麼久,自然能夠揣摩出孫策的心跡,只不過是想藉著周瑜的口,把事情給說出來而已。他點了點頭,問道:「軍師,什麼時候動手?」

    周瑜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周泰對於周瑜的迅疾也感到有點措手不及,在他的想法中,應該是周瑜設宴款待林南一番,然後就在酒席上把林南殺掉。可是,他想錯了,周瑜是很希望林南能夠死無葬身之地,便急忙問道:「夜晚?」

    「不,白天,午時三刻。」周瑜很輕鬆地說了出來。

    周泰皺起了眉頭。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便對周瑜道:「軍師,那我去準備一下,不成功便成仁。」

    「一定要成功,即使不成功,也要藉機誣陷曹操一把。」周瑜說完,便伏在了周泰的耳邊,對周泰耳語了幾句。

    周泰聽後。連連點頭,隨後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誇讚地說道:「軍師妙計,今天便讓林南喪命。」

    周瑜邪笑著,蔣欽、董襲、陳武、潘璋、凌操、宋謙、賀齊等人則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周瑜到底對周泰說了些什麼,竟然能夠讓周泰這個「黑面王」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周泰辭別了周瑜和眾人,便急急的離開了。去準備他該做的事情了。

    周瑜則笑著對身後的人說道:「好了,都跟我回去吧,等候周泰的好消息。」

    一彎新月高高地掛在天空,在水面上投下淡淡的銀光,增加了水上的涼意。對面的晚香樓冷清清地聳立在銀光下面。樓前是一片白燦燦的花朵。還有山、石壁、桃樹、柳樹,各有各的顏色和形態,在銀白的月光下,似乎都含著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晚香樓臨水而建,緊挨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溪流,在江南這種水鄉里,這種建築比比皆是。

    燕王林南下榻在曲阿縣城晚香樓的消息已經人盡皆是,吳王孫堅為了保護林南的安全,特別派遣程普、黃蓋二人帶兵守在外圍,以防止不測。

    晚香樓的官邸中,樓上樓下都睡得靜悄悄的,腳步就像踐踏在這些睡人的夢上,釘鐵跟的皮鞋太重,會踏碎幾個脆薄的夢。

    晚香樓旁邊的竹葉所剩無幾,而冷風偶然一陣,依舊為了吹幾片小葉子使那麼大的傻勁。幾株梧桐樹的禿枝在月光下顯得很是清晰。三月的南國,夜間還是顯得那樣的清冷。

    吳兵在晚香樓外巡邏,絲毫不敢靠近晚香樓內院一步,整個晚香樓在夜晚裡顯得死一般的靜謐,所有的房間都沒有燈火,只有廁所前面掛的一盞植物油燈,光色昏濁。

    子時剛過,廁所的橫樑上,突然跳下來了一個人影,那人黑衣蒙面,身材高大,目光中露出了幾許凶光,用很快的速度掃視了整個晚香樓。

    那黑衣蒙面之人,正是吳國策瑜軍的第一大將周泰,他白天化妝成一位奴僕,悄悄地溜進了晚香樓,尋找了一個機會,藏身在了廁所的橫樑上,忍受住廁所裡散發出來的惡臭,足足待了半天,此時一經出了廁所,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周泰從背後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握在了手心裡,躡手躡腳地從一個遮蔽物移動道另一個遮蔽物的後面,身形顯得很是飄逸迅捷。$$

    他出身貧寒,父母雙亡,十歲時便流落江湖,在亂世中飽受了人間疾苦,為了能有一口飯吃,他被迫搶掠富人,殺人越貨,摸爬滾打了好幾年,雖然沒有名師指導,卻也自學成才,練就了一身好武功。

    十四歲那年,他遇到同郡壽春縣人蔣欽,兩個同為亂世孤兒的少年一見如故,遂拉幫結派,在淮南一帶迅速拉攏了一支匪幫,專門劫富濟貧,殺貪官,除惡霸,縱橫揚州九江郡無人能當。

    然而,一年之後,孫堅發兵攻打九江郡,在強烈的攻勢下迅速佔領了九江郡。孫堅聽聞九江郡盜匪猖獗,便準備出兵剿匪,卻被其子孫策勸阻。孫策打聽到了周泰、蔣欽等人所在的位置,單槍匹馬獨闖周泰

    、蔣欽的山寨,先憑藉著過人的武力連敗周泰、蔣欽二人,後又曉以大義,主動邀請周泰、蔣欽加入軍隊。從此洗清匪徒之名。

    周泰、蔣欽自感站在他們面前的孫策有不同尋常的氣息,便率眾歸順,而他們的部下也就自然成為了策瑜軍的原始力量。在以後的日子裡,周泰更是嚴格律己,從不再做打家劫舍的勾當。

    可是今天,為了吳國的將來。他重新操起了舊營生,手持利刃,夜入民宅,準備再次行兇殺人,並且嫁禍他人。

    周泰早已經打聽好了燕王林南所在的房間,很快地便潛入道了林南所在的房間外,熟練地用匕首弄開了門閂,輕手輕腳地鑽了進去。

    房間內安靜的異常,周泰不時聽見了從床上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呼嚕聲。心中暗想道:「沒想到燕王的鼾聲比豬還響亮……」

    他躡手躡腳地靠近了床邊,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利刃,看著躺在床上蒙著被子的人,心想一會兒即將死在了他的刀下,他喜上眉梢,目光中流露出來了一絲極大的凶光。

    事不宜遲,周泰殺人向來乾脆利落,迅疾地舉起了手中的匕首。猛然刺了下去。

    「吭……」

    一聲刺耳的豬叫聲頓時在周泰的面前響了起來,床上被褥遮蓋下的一頭豬登時胡亂的踢騰起來。

    周泰一臉的驚訝。黑夜難辨,又是黑燈瞎火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睡在燕王床上的居然是一頭豬。那麼,燕王哪裡去了?

    不等他想清楚前因後果,院落中突然衝出了一群手持火把的人。門外燈光四起,照亮了半個夜空。

    「裡面的人給我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話,快快出來束手就擒!」門外一個嘹喨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雖然略顯有點蒼邁,卻鏗鏘有力。

    周泰很快平復了心中的驚訝,此時房間裡已經被門外的燈火映亮,他如實地看到一頭豬躺在床上,正在不停地掙扎著,而除此之外,房間內再無任何一人。

    「我向來行事縝密,就連隱藏的地方也十分難以發覺,為什麼我還是會失手?難道?有人洩密?」周泰皺起了眉頭,暗暗地想道,「不可能的,知道的都是策瑜軍的人,大家情同手足,都是共患難的好兄弟,絕對不會有人洩密。可是……為什麼燕王會提前知道我的行動?」

    不等周泰思考清楚,但聽門外又傳來了聲音,大聲叫道:「裡面的人,快給出來!」

    對於外面的喊聲,周泰並不陌生,這聲音正是吳王孫堅帳下四大將之一的程普,那獨特的音色,在他聽來甚是熟悉。他走到了窗戶邊,用手在窗戶紙上戳開了一個小洞,湊過去看了一眼,但見門外弓弩齊備,刀槍林立,程普、黃蓋二人各自手握兵器的站在那裡。

    「沒見燕王,今天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程普、黃蓋兩位將軍都武藝過人,要想從這裡逃脫,還真需要一番血拼,而且還不能讓他們認出我來,不然少主蒙羞,吳王的臉上也十分的難堪。」周泰心中暗想道。

    正當周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間裡傳來了「騰」的一聲響,他心中一驚,急忙回過頭,但見一個同樣黑衣蒙面的壯漢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從壯漢落地的方位來看,應該是在房樑上隱藏了很久。

    他心中是一陣驚詫,沒想到還有人在房樑上藏匿著,而且他竟然絲毫沒有發覺,若不是對方主動現身,只怕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房樑上還有人藏匿著。

    「你是誰?」周泰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匕首,橫在了胸前,眼睛裡散發出來了道道凶光。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脫身。外面一驚站滿了人,程普、黃蓋又絕非庸手,你若想平安無事的衝出去,簡直是癡人說夢。可是,你也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你的身份就會立刻公開,到時候,只怕少主臉上無光,吳王也難辭其咎。要知道,吳王和燕王的關係,那可是非同尋常的。」

    「你到底是誰?」周泰皺緊了眉頭,心想站在他面前的人果然不簡單,竟然連他是孫策派來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說過,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時,我可以幫你脫身。讓你安然無恙的離開此地。」黑衣人說話時陰陽怪氣的,像是在捏著嗓子說話,怕別人聽出他的聲音來。

    「你為什麼要幫我?有什麼企圖?」周泰可以肯定,此人絕非策瑜軍的人,否則的話,不應該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對方故意捏著嗓子說話,也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

    「你的問題太多了,你到底想不想離開這裡?」黑衣人問道。

    「想!你有辦法?」周泰毫不猶豫地回答,從對方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友非敵,否則的話,從自己一進門,對方就可以突下殺手,將自己格殺。可對方並沒有這樣做,而且還故意現身,要放自己走,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一樣。

    「山外青山樓外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請你放心。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就跟我走。如果你信不過我,你就留下來,反正晚香樓裡裡外外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你插翅難逃。」黑衣人道。

    周泰聽到黑衣人云裡霧裡的說了一番話,又看了看四周的境地,覺得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哪裡有什麼出路。可黑衣人的話語似乎很自信,似乎早就有了脫身之計,便點了點頭,說道:「我信你。你帶我離開這裡,我定然會重重的賞賜於你。」

    黑衣人笑道:「那倒不必,你跟我來!」

    話音落下,黑衣人徑直走到了床邊,將床上的死豬給推了下去,掀開床單,直接鑽到

    了黑洞洞的床底下,再也不見出來。

    周泰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背後是程普的高聲叫罵聲,他不聞不顧,可是他知道,再過一會兒,他要是真的不出去,程普很有可能衝進來。

    黑衣人突然從床底下露出了頭,問道:「你到底走不走?走的話,就進來。」

    「走!」

    周泰不再猶豫,直接走到了床邊,俯身道了床底下,伸手一探,竟然從床底下探出了一個大洞了,他臉上一陣驚詫,不禁失聲道:「晚香樓居然又密道?」

    黑衣人不等周泰的驚訝反應過來,便一把將周泰給拽進了密道裡,然後合上了密道的擋板,拿出火折子,躲在了密道中,小聲對周泰說道:「噓……程普、黃蓋進來了,先在這裡躲一會兒。」

    周泰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不是通往外面的密道,而是一個可以藏身的暗格,暗格的空間並不是很大,容納下兩個人,倒是顯得很擁擠。

    「呼!」

    周泰突然吹滅了黑衣人手中拿著的火折子,小聲地說道:「不能有一點亮光,不然會被發現的。」

    火折子一被吹滅了,暗格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黑衣人並沒有說話,周泰也看不見黑衣人的表情,但是他可以肯定,黑衣人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的反對,反而很順從。

    「砰!」

    程普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手提一把鋼刀便衝了進來,但見房間內空空如也,不禁感到了一絲驚奇,狐疑地問道:「人呢?」

    黃蓋緊接著進了屋子,映著燈光,看到床邊死了一頭豬,地上流了一片血跡,便道:「沒有任何跡象,難道刺客插上翅膀逃走了不成?」

    程普也絲毫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他和黃蓋本來就藏匿在暗處,親眼看到一個黑影溜進了燕王所下榻的房間,緊接著便聽到了一聲豬痛苦的叫聲,二人按照約定,立刻帶兵衝了出來,將整個晚香樓包圍的水洩不通。

    「實在太詭異了,明明看見有人進來的,怎麼之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程普又環視了一圈房間,沒有發現什麼,便不解地說道。

    「真是活見鬼了!」黃蓋很是納悶的說道。

    這時,燕王林南在甘寧的陪同下,逕直進了房間,朗聲問道:「怎麼樣?抓到刺客了沒有?」

    程普、黃蓋二人見林南來了,一起向著林南抱拳道:「拜見燕王殿下。」

    「免了,看來,刺客很狡猾,弄清刺客的身份了嗎?」林南一走進房間,便看到了地上躺著一頭死豬。滿地血污,便問道。

    程普道:「殿下,刺客神龍見首不見尾,只見他進來,卻不見他出去,而且整個晚香樓都被我們給包圍了。刺客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可是,當我們進來的時候,卻不見了刺客的蹤跡,難道這刺客真的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不成?」

    「刺客……刺客逃跑了,快來人抓刺客啊……」晚香樓外,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頓時引起了晚香樓內所有人的注意。

    程普、黃蓋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刺客居然真的逃了出去。但是當著林南的面,不管是真是假,他們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去抓刺客。

    「殿下請在此稍候,我們去去就來。」

    程普說完之後,急忙對黃蓋道:「公覆,你帶著五十人留在這裡,保護燕王殿下的安全,任何人……」

    林南不等程普把話說完。便打斷了程普的話,急忙說道:「程將軍。刺客來無影,去無蹤,恐怕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我有甘寧貼身護衛足矣,就不煩勞黃將軍了,兩位將軍應該盡快去抓刺客才對。」

    程普覺得林南說的在理。畢竟他也親眼見過林南在戰場上作戰的樣子,而且以林南的武力,一般人根本無法近身,何況身邊還有一個甘寧呢。他沒有反駁,和黃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十分默契地朝著林南拱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去追刺客了,但為了燕王的安全,必須留下一百人守在晚香樓的外圍,以確保燕王無虞。」

    「嗯,你們去吧,讓他們守在外圍,內院之中有我的人保護著我,用不著他們,而且還有我大燕的郡主在此,怕有諸多的不方便。」林南朝程普擺手道。

    話音一落,程普、黃蓋二人立即率部而出,只留下一百人守衛晚香樓的外圍,衝著高喊「抓刺客」的聲音追了過去。

    吳兵這麼一走,整個晚香樓的內院裡頓時顯得清靜了許多。

    林南看著地上的那頭死豬,便對身後的隨從道:「將死豬抬到伙房去,命廚子做一些美味的菜餚,一會兒慰勞慰勞看守在晚香樓外面的士兵。」

    「諾!」

    ……

    周泰和黑衣人躲在了暗格內,對外面的話語聽的清清楚楚,周泰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起初,他還以為面前的黑衣人是林南或者甘寧,現在聽見林南和甘寧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便打消了準備殺死黑衣人以自保的想法。

    他不是怕死,而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來,只怕會給吳國引來極大的災難。

    但是,周泰卻始終想不通,這個計劃知道的就那麼幾個人,作為他的少主,孫策自然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周瑜是軍師,這個計劃是他定下的,更不會自掘墳墓。蔣欽、陳武、董襲、凌操等人都是自己患難與共的好兄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一想起這

    件很是詭異的事情來,周泰的頭都大了,他根本猜測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他聽到暗格外面,林南爽朗地笑了起來,緊接著他聽到了林南的話音。

    「周瑜這小子,這個妙計確實很不錯,看來吳國已經被他玩的團團轉了,也不枉我當年栽培了他一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到底還是讓周泰給逃走了。不過,這周泰到底是怎麼逃走的呢?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啊。」

    周泰聽到這個聲音後,頓時變得異常緊張,心中也是一片混亂,他不明白為什麼林南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

    正當他還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卻聽到了甘寧的話語,只聽甘寧說道:「王上神機妙算,早就算準了吳國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把周瑜早早的安排在了廬江,讓他假意輔佐孫氏,可是孫氏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王上早就交待給小周瑜的任務呢?王上若是今日不把舊事告訴給甘寧,甘寧也不會如此冷靜,以我的脾氣,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給找出來。」

    「嗯,這件事你可要記住了,一定要爛在肚子裡,周瑜的事情,從此以後。誰也不要再說起。如今周瑜已經成為了策瑜軍的軍師,如果再過幾年,以他的才華,定然會掌控吳國所有的軍隊,到那時,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吳國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王上英明。臣對王上深謀遠慮敬仰萬分。」

    「哈哈哈,孫氏父子真是太天真了,也不想想我為什麼讓他們來東南?為什麼我又不遠千里迢迢的來到吳國,表面上是為了見孫堅,可實際上,我是衝著周瑜來的,我想親眼看看,周瑜離掌控吳國大權的時還有多久。」

    「王上,晚香樓已經不安全了。不如去和吳王待在一起,也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嗯。」

    ……

    過了好大一會兒,周泰和黑衣人躲在暗格中不敢出來,直到外面悄無聲息的時候,兩個人才從暗格中爬了出來。

    周泰完全聽清了那番話,他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昔日自己最為信賴的周瑜,轉眼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讓他接受不了,也不敢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可是。他聽的很仔細,林南和甘寧的對話又沒有絲毫破綻,和說真的事情一模一樣。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你趕快離開這裡,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如果程普、黃蓋沒有追到刺客。必然會折返回來,到時候,你就真的插翅難逃了。」黑衣人見周泰神情恍惚,急忙說道。

    周泰問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周泰無以為報。敢問恩公姓名,等日後也好前去報答恩公的恩情。」

    黑衣人擺擺手,說道:「不必了,周將軍趕緊離開這裡吧,再不走的話,怕是真的來不及了。」

    周泰想了想,向著黑衣人抱拳道:「那恩公將要何去何從?」

    「從哪裡來,自然回哪裡去。你不用管我,你走吧。」黑衣人催促道。

    周泰不再說什麼了,向著黑衣人拜了一拜,轉身離開了房間,以敏捷的身手迅速離開了晚香樓,而此時,整個曲阿縣城都被攪動了,抓刺客的喊聲到處都是,火光一片,兵馬流動,他到了安全的地方,急忙脫去了夜行衣,胡亂塞到了一個地方,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盔甲,披在了身上,便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大街上,和士兵一起抓刺客。

    晚香樓裡,黑衣人也迅速的離開了,解開了面紗,脫去了一身夜行衣,然後放了一把火,將整個晚香樓燒成了灰燼。

    這時,林南帶著甘寧來到了此地,看見晚香樓前縱火的那個漢子,便叫道:「仲業,你做的不錯,這次周泰鐵定是相信周瑜已經是我的人了。」

    那叫仲業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燕國十八驃騎之一的聘,他白天和蘇飛、王威、施傑在曲阿港口停靠好船隻後,便將船隻交給了蘇飛、王威、施傑指揮,他自己則快馬加鞭來到了曲阿城,和林南相會,沒想到剛好遇到林南給他指派任務,便欣然接受了,配合林南、甘寧合演了這一齣好戲。

    聘徑直走到林南的身邊,抱拳道:「末將參見王上。」

    林南擺擺手,示意聘免禮,說道:「你做的很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去做吧,相信現在孫堅也該坐不住了。」

    甘寧道:「王上,其實最該感謝的應該是郡主才對,若非她發現了異常,回來通知王上,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林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想道:「小櫻的忠心自然是不用說的,我在來東吳的路上,就已經和她說的明明白白了,如果不把前因後果全部和她說清楚,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我一直在利用她的話,恐怕會恨我一輩子。與其讓她蒙在鼓裡,不如讓她知道這一切,我就是要她清楚,我要讓她做的事情。或許,我在她的心裡成為了一個十足的小人,但是這個真小人總比偽君子要強多了。」

    晚香樓被聘的一把火燒著了,火勢開始向四周蔓延來開。聘看著那炎龍吞吐,便對林南道:「王上,這裡不宜久留,應該盡快離開此地,以免被大火所傷。」

    三個人帶著隨從,剛走出晚香樓的內院,便見孫堅穿著一身便裝帶著張紘、韓當、祖茂等人一起趕了過來。步伐健碩,神情慌張。

    孫堅本來已經休息了,睡到正酣時,被韓當的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當他聽聞林南遇刺的事情時,頓時變得很是緊張,急忙召集了人馬。隨便披了一件衣服,便出了門,拍馬直奔晚香樓。

    曲阿縣衙在東城,晚香樓在西城,縣城雖小,街道卻寬,孫堅帶著人剛出了縣衙,便發現城中到處都是抓

    刺客的聲音,他預料到了一絲不詳。便快馬加鞭。

    好不容易到了能看到晚香樓的位置,卻忽然發現晚香樓那邊失火了,孫堅慌了神,如果燕王真的意外身亡了,他難辭其咎。

    此時,孫堅見到林南在甘寧和聘的陪同下安然無恙,臉上一喜,急忙走到了林南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林南的手,問道:「子羽。你沒有事情吧?」

    林南笑道:「兄長不必擔心,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如果我要是有事的話,怎麼可能會站在這裡呢?」

    孫堅轉過身子,臉色大變,立刻對韓當說道:「程普、黃蓋是幹什麼吃的?二百精銳士卒。還守不好一個晚香樓?你去找程普、黃蓋,立刻免去他們兩個人的所有職務,讓他們兩個人在家好好反省一番。」

    林南聽後,急忙對孫堅道:「兄長,程普、黃蓋二位將軍都是有功之人。若非二位將軍在此把守,聽候我的號令,部署下這一切,只怕兄長再也難以見到我站在這裡了。兄長應該獎賞程普、黃蓋兩位將軍才對。」

    孫堅道:「他們兩個到現在還沒有抓到刺客,實在是無能,這種無能之人,留著也沒有什麼用,不要也罷。」

    「不,不是他們無能,而是刺客太過狡猾了。不過,百密一疏,他終究還是露出了一絲馬腳,我已經知道刺客是誰派來的了,無需再為了一個刺客弄得滿城風雨,傳了出去,對兄長的名聲不好,人家或許都會說,堂堂的吳王,竟然連一個刺客都抓不到。我還是希望兄長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當沒事發生好了。另外,從死囚裡隨便拉出來一個人,充當刺客,就地正法,以安民心。」林南替程普、黃蓋辯解道。

    張紘一直站在孫堅的背後,聽完林南的這一番話,不禁暗歎道:「此人果然很會拉攏人心,沒想到幾句簡短的話,就能讓人的心暖暖的,若是程普、黃蓋二人在此,必然會對林南感激不盡。看來相國大人的額擔心是對的,林南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孫堅想了一番,覺得林南說的很有道理,便道:「子羽老弟字字珠璣,倒是讓我這個做兄長的無地自容了。」

    林南聽了孫堅的客套話,便道:「兄長客氣了,以兄長江東猛虎的名聲,足可以證明兄長的雄才大略,不然揚州也不會被兄長全部佔領。」

    「雄才大略談不上,衝鋒陷陣我倒是一流,說起治國來,若不是有張昭、張紘二人幫襯著,吳國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穩定的發展。對了,你剛才說知道了刺客是誰派來的?」

    林南點了點頭,沖甘寧使了一個眼色。

    甘寧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欠身遞給了孫堅,說道:「吳王請過目。」

    孫堅接過那枚令牌,赫然看見了一塊四四方方的令牌上刻著一個「曹」字,他心中一驚,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來了一個人十分熟悉的人來,不禁失聲道:「曹操?」

    林南笑了笑,問道:「兄長是這麼想的嗎?」

    「這令牌我見過,是曹操帳下虎豹騎專用的令牌,虎豹騎是曹孟德帳下的精銳,只受曹孟德一人調遣,如今證據確鑿,不是他曹操還能是誰?」孫堅緊緊地握著那枚令牌,眼睛裡放出了一絲凶光,「沒想到曹孟德居然對你下如此狠手?」

    張紘一直待在孫堅的背後,他聽出了林南剛才笑著說話時的話外之音,便拉了一下孫堅的衣角,伏在孫堅的耳邊,說道:「王上,燕王似乎並不這樣認為,我猜他另有看法,不妨聽聽他的獨到見解。」

    孫堅點了點頭,抬起眼皮,看著林南,問道:「賢弟,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火龍開始肆虐了,饒是林南等人隔著一段距離,但是晚香樓已經被大火吞沒了,熊熊烈火燃燒著,炙烤著周圍的人。

    林南回頭看了一眼被燒著的晚香樓,便對孫堅道:「兄長,此地不是說話之地,可否……」

    孫堅立刻意識過來了,哈哈笑道:「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晚香樓雖然是曲阿城最豪華的建築,但是已經付之一炬了,不如就請賢弟到縣衙裡,和我通宵暢談如何?」

    「如此最好。」

    隨後,孫堅和林南並肩而行,甘寧、聘、張紘、韓當、祖茂等人緊隨其後,在回縣衙的路上,一行人碰到了程普、黃蓋,孫堅沒有怪罪,只是讓他們盡快平息城中騷亂。

    當孫堅、林南一行人來到縣衙後,大家坐在了大廳裡,林南環視了一圈,便對孫堅等人說道:「兄長可知道有一個計策,叫做借刀殺人嗎?」

    「借刀殺人?」孫堅和在座的人都吳國武群臣都面面相覷,不太明白林南在說什麼。

    林南道:「這個刺客來無影去無蹤,程普、黃蓋兩位將軍是親眼見到的,此等身手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留下一樣東西呢?很顯然,這是債贓嫁禍。」

    孫堅聽後,覺得有一定的道理,便問道:「那賢弟認為是誰在債贓嫁禍呢?」

    林南道:「如果真是曹操的話,曹操根本不會這樣做,他只會明目張膽的來殺我,我和曹操之間雖然有過點小小的摩擦,但是卻訂立了盟約,相信曹操也不會那麼早違背盟約。如果我真的在吳國遇刺身亡,而兄長又相信了這是曹操所為,必然會和曹操之間有一場大戰,而作為燕國的軍民來說,得知我死在了吳國,必然會對魏、吳兩家仇視,那麼,燕、魏、吳,便會同時開戰,天下將成為烽煙四起的天下。這樣說來,只有希望我們三家都打起來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希望我們三家同時打起來的人?那是誰?」孫堅問道。

    林南笑了笑,眼中露出了一

    絲狡黠,問道:「兄長可以想想,現在誰最希望我們三家打起來,他坐山觀虎鬥?」

    孫堅仔細地想了想,緩緩地說道:「自從袁術被我和曹操聯手攻滅之後,天下就只剩下這麼幾個人了,除卻了曹操、賢弟和我之外,只有劉備、劉璋、馬騰、士燮四人。劉璋、士燮偏安一隅,馬騰恪守長安小朝廷,雖然曾經對西川用兵,但是卻並沒有拿下,反而因為道路阻隔,不得不退回漢中。這麼說來,就只剩下佔據荊州的劉備了。難道……難道賢弟說的是劉備不成?」

    「劉備此人,道貌岸然,居心叵測,除了他,還能有誰?他的帳下有關羽、張飛,皆是萬夫莫敵,那關羽又曾經在伊闕關外斬殺了天下無雙的呂布,張飛和關羽的武力不相上下,二人的身手遠在程普、黃蓋之上,若有一人前來,自然是神出鬼沒的。」

    「我和劉備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孫堅不解地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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