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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9章 【身敗】 文 / 簫輕宇

    陳宮說到這裡,白了侯成、宋憲二人一眼,恨恨地道:「我可不像有些人,賣主求榮,兩面三刀……」

    侯成、宋憲面上無光,都黯然地垂下了頭,不敢直視陳宮。

    太史慈哈哈笑道:「先生此言差矣,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侯將軍、宋將軍也是人中豪傑嘛,何況呂布大勢已去,自身都難保了,還能保得住你們嗎?以先生之高才,應該會有一個好前程,不若投靠我家主……」

    「不用廢話,我陳宮就是爛命一條,只求將軍速速殺我便是。」

    「先生真的想一死了之?」

    陳宮轉身向外,背對著太史慈,仰望著蒼天,朗聲道:「忠臣不事二主,還請將軍成全!」

    太史慈的臉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朝那兩名士兵擺了擺手,緩緩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先生,推出去,縊死,並厚葬!」

    「諾!」

    兩名士兵轉身推搡著陳宮而走,很快便離開了大廳。

    太史慈歎了一口氣,轉臉對侯成、宋憲道:「二位將軍既然是誠心投誠,那就暫且留在我這裡當我部將,等攻下了上黨,我再一併奏明燕侯,請求燕侯予以賞賜。只是二位將軍目前這傷勢,可否能夠隨軍一同前往上黨?」

    侯成、宋憲站了出來,抱拳道:「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我二人願意為將軍前部,可說服上黨太守出城來降。」

    太史慈歡喜地道:「若如此,實則我軍幸甚,并州百姓幸甚。」

    李鐵聽完太史慈的這句話,總是覺得酸不溜球的,總覺得和太史慈以往的火爆脾氣大有不同。便多看了太史慈一眼,不經意間看見太史慈的腰中拴著一個玉珮,便釋懷地笑了,暗想道:「原來如此……難怪太史將軍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原來都是因為歐陽姑娘送給他的那個玉珮啊,乖乖。真的了不得啦,看來這女人的魅力實在太大了,竟然可以改變太史將軍的心性。」

    太史慈眼角的餘光看著李鐵正在盯著他腰中懸著的玉珮,便伸手撫摸了一下玉珮,心中緩緩地想道:「小櫻,你說過,大丈夫應該有勇有謀,我正在向你說的那方面發展,等我成為了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我一定會向主公提親,我要將你娶回家,做我太史慈的結髮妻子。」

    燕軍在壺關城裡只短暫的停留了兩個時辰,收拾完一切之後,太史慈只留下白宇和三千士兵看護著壺關城裡那些受傷的降兵,便浩浩蕩蕩地朝上黨方向進發。

    一天後,太史慈率領前部一千騎兵抵達上黨城下,上黨太守戰戰兢兢的。聽聞陳宮殉國,侯成、宋憲投降。他連給侯成、宋憲勸降的機會都沒有,便主動帶領城中屬官出城投降了。

    太史慈遂佔領了上黨,即可給林南寫捷報。

    與此同時,韓猛的大軍已經兵臨晉陽城下,呂布任命的并州刺史張揚帶兵去支援雁門的張遼去了,只留下一萬士兵和部將楊丑守城。那楊丑抵擋不住韓猛的攻勢。只被包圍了兩日,便主動開城投降,韓猛遂不費吹灰之力便佔領了晉陽這座堅城,趁著太史慈派出送捷報的斥候經過,便急急忙忙地也寫了一份捷報。讓那斥候一併送到雁門郡去了。

    雁門郡,馬邑城外。

    林南帶著眾將親隨百人從信都城出發,馬不停蹄的便奔回了幽州的代郡,立刻便命令原本駐守在代郡的三萬烏桓突騎隨他一起奔赴雁門郡,直接從側面進攻。

    張遼和鮮卑人激戰數十次,從朔方郡一路退下來,最後退回雁門郡,駐守在馬邑老家,並且沿途驅散當地百姓,後來得到張揚支援,便以馬邑為據點,擋住了鮮卑人的攻勢。卻不想林南帶領烏桓突騎從代郡殺來,背後城池紛紛望風而降,最後反被林南從長城內包圍住了馬邑城。

    燕軍大營裡,林南接到了太史慈、韓猛兩人一同送達的捷報,拆開看完之後,臉上便浮現出來了一絲笑容,緩緩地道:「太史慈、韓猛兩路大軍紛紛告捷,實在是可喜可賀,只是陳宮死了,怪可惜的,其實他也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只可惜不為我所用。」

    不多時,冀州那裡也來了一份捷報,林南拆開看後,便道:「好哇,臧霸、魏延二人也已經將冀州郡縣接收完畢,而且趙雲、黃忠也已經佔領河內,成功切斷了呂布的北歸之路,現在各處都已經告捷,就剩下我們這裡了,諸位都必須加以努力才行。」

    在場的陳到、管亥、周倉、歐陽茵櫻、王君、許攸、陳琳、蓋勳、烏力登、難樓、丘力居等人都異口同聲地道:「諾!」

    林南喜悅的臉上突然變得憂鬱起來,緩緩地道:「陳宮已經慷慨就義了,不知道張遼會有如何選擇,我可不想他有什麼閃失,這可是一員大將,我是十分的愛惜,諸位有什麼好辦法嗎?」

    歐陽茵櫻道:「主公,不如將陳宮死訊,并州大半城池投降的消息用箭射到馬邑城內,可以亂其軍心,使其士氣消亡,再攻打城池就會變得十分容易了。張遼既然主公喜愛,吩咐部下活捉便是。」

    「主公,若是只為張遼的話,屬下倒是願意入城規勸一番。」許攸道。

    林南搖了搖頭道:「張遼心智非一般人所能比擬,而且他一心忠於呂布,呂布不死,他不會歸順的。」

    王君尋思了一下,便道:「主公,屬下有一計,可就在呂布身上下手,就說呂布已經戰死,從司隸到馬邑,路途遙遠,關山阻隔,量那張遼也不知情,再行抓獲收服,就易如反掌!」

    蓋勳插話道:「另外,我聽說張遼是個孝子,他的母親就在馬邑。不過,現在馬邑的百姓都已經被驅散到郡城陰館了。主公若是將張遼之母請

    來,讓張遼之母來說服張遼歸降,也未嘗不可。」

    林南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各抒己見,便尋思了一下,決定採取所有的策略。當即吩咐道:「蓋太守,麻煩你去一趟陰館城,請張遼之母來馬邑。陳到、管亥、周倉、王君,你等四人多去準備一下筆墨,書寫幾份勸降信,將呂布敗亡,陳宮就義的消息全部寫進去,然後射到城中。許攸,你隨時醞釀一番說辭。等到蓋太守將張遼之母請來,你就隨我一同入城,去勸說張遼歸順。其餘眾人各司其職,嚴加防守營寨。」

    「諾!」

    林南再一次看了看太史慈發出來的捷報,便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生死無二志,丈夫何壯哉!不從金石論,空負棟樑材。輔主真堪敬。辭親實可哀。白門身死日,誰肯似公台!」

    馬邑城裡。張遼、張揚二人面對重重包圍,都是一籌莫展。

    張遼按住懸在腰中的劍柄,在縣衙的大廳裡急的走來走去。

    張揚愁眉苦臉地在那裡,不時的歎氣,看到張遼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便忍不住了。叫道:「我說遠,你不要再晃來晃去的好不好,弄得我心煩死了。」

    張遼停下了腳步,走到張揚的面前,抱拳道:「張大人。前有鮮卑人,後有燕軍,將我們不足七千人死死的圍在這座孤城裡,主公又遠在司隸,晉陽、上黨、冀州等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你叫我的心裡怎麼不急?」

    張揚道:「這個該死的林南,來的竟然是如此的快,我前腳剛從晉陽趕過來還沒有兩天,他後腳就襲取了我們的背後,以我看,晉陽、上黨等地也均被燕軍佔領了,只是不知道主公、軍師的情況如何,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殺出重圍,以這七千狼騎兵的威力,足夠我們逃到司隸的……」

    「不行!鮮卑人還在城下,不能放鮮卑人入關,一旦鮮卑人突破了馬邑,別說整個雁門郡,就是整個并州都會遭受到滅頂之災。這幾年主公對鮮卑人的打擊力度太大,他們對咱們并州人的仇恨太深了,絕對不能做這等自取滅亡的事情。」張遼厲聲喝道。

    「那你說咋辦?難道我們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就算不被鮮卑人殺死,也難逃燕軍的魔爪!」張揚冷哼了一聲,氣忿地說道,「我是并州刺史,主公、軍師不在,你就得聽我的,就這樣辦了,今日夜晚全軍突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鮮卑人給我們并州造成的傷害,以後我們加倍還回來就是了!」

    「唰!」

    張遼的臉上頓顯出猙獰之色,緊握著的劍柄的手瞬間便將長劍抽了出來,直接架在了張揚的脖子上,雙眼裡顯現出來了幾許殺意,低聲地吼道:「張大人,我張遼對不住你了,為了并州千千萬萬的百姓,我只有出此下策了,我會派人將你安全送出城去的,但是我張遼絕對不能後退,朔方、五原、雲中、定襄四郡已經備受鮮卑人的禍害了,這馬邑城已經是我張遼的最後底線,我若是再後退一步,整個并州將毀於一旦。」

    「張遼!」張揚怒吼著,瞪大了眼睛看著張遼,「你到底要幹什麼?」

    「張大人,你和主公的交情非同一般,在遠的心裡也是很值得敬重的,我知道你並非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不然的話,主公也不會讓你擔任并州刺史一職。我十歲那年,鮮卑人突入了馬邑,大肆屠殺我大漢的子民,若非是主公帶領百騎親兵及時出現,從一個鮮卑人的手裡把我救下來了,我現在早死了。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此生要跟隨在主公身邊,將這條命獻給了主公,至死不渝。主公視并州為家,我亦視并州為家,我并州的健兒們絕對不能向鮮卑人低頭,我將與此城共存亡。張大人,得罪了!」

    張遼話音一落,扭臉便衝門外喊道:「來人!」

    從門外進來了幾個親兵,一見張遼把劍架在了張揚的脖子上,都吃了一驚,但隨即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出去!這裡沒你們說話的份!」張揚突然怒吼著,身上頓時展現出來了幾分威武之色。

    幾個親兵愣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大廳裡的氣氛異常的緊張。

    張揚也是一個熱血的漢子。少年時,便開始行俠仗義,如今人到中年,那股血性又再一次的展現了出來,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伸出一隻手便將張遼架在脖子上的長劍給撥開了。大聲吼道:「張遠聽令!傳令城中所有將士,任何人都不得有一絲一毫的怯意,縱然身死,也要與馬邑城共存亡!」

    張遼愣了一下,此刻他的眼睛裡,張揚的高大的身軀變得十分偉岸,他看到那種氣勢,彷彿看到了呂布的身影,當即抱拳道:「屬下遵命!」

    回過頭。張遼對身後的幾個親兵道:「你們都聽到了?快去傳令!」

    幾個親兵都愣了愣,隨後一起抱拳道:「遵命!」

    張遼見幾個親兵出去了,當即收劍入鞘,抱著拳,端端正正地向著張揚拜道:「多謝大人成全!」

    張揚道:「遠,你是個漢子,如果這次僥倖不死,你必然會成為一代名將。你現在去準備一下。帶領五百狼騎兵的親隨,趁現在燕軍還沒有攻城。趕緊突圍出去吧,馬邑城就交給我了,只要有我張揚在,馬邑城就丟不了,我張揚活了這大半輩子了,戎馬一生。也該有個結果了。」

    張遼驚詫道:「大人……」

    「遠,你聽我說,你還年輕,還有年邁的母親需要照顧。我張揚不一樣,我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就算戰死了,也是獨自一個人。我有八個妻妾,卻沒有一個能夠給我生出兒子來的,上天既然希望我斷子絕孫,那我也只能順應天理了。天黑以後,你就率部突圍,我會掩護你的。」

    張遼感動不已,熱淚盈眶,抱拳道:「大

    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張遼誓與馬邑共存亡,我的母親會理解我的。」

    「遠……」

    「大人,就這樣定了。城中還有些糧草,尚能維持半月,鮮卑人若久攻不下,必然會自行撤去。只要能抵擋住鮮卑人,就算被燕軍攻破了馬邑,也雖死無憾。」

    就在兩個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表明必死的決心時,張揚的一個親兵急忙跑了進來,朗聲道:「大人,將軍,燕侯林南……正在馬邑城下求見大人和將軍……」

    「林南?他來幹什麼?是來奚落我們嗎?不見!」張揚既然報著必死的決心了,口氣也變得生硬了。

    張遼尋思了一下,急忙道:「等等,大人,林南主動求見,必然有什麼要事。他雖然是我軍敵人,可畢竟也是漢人,而且這幾年他從遼東到幽州,先平烏桓,再定東夷,驅使鮮卑不敢犯境,對於外夷來說倒是有幾分威懾,不如且去看看他說些什麼。」

    張揚的脾氣又臭又硬,認準的事情,基本上不怎麼會改變,開始被張遼的一腔熱血激化,稍微轉變了心意,這才報著必死的決心堅守城池。他聽張遼這麼一說,冷冷地道:「要去你去,我不去。若不是林南,我軍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

    張遼擦拭了一下眼淚,扭頭對那個士兵道:「林南帶了多少人來?」

    那親兵道:「只有他一個人,單騎。」

    張遼對林南有著一絲好感,想他單騎前來,又沒有帶兵,便道:「大人,那我先去見見林南,看看他究竟有什麼事情,回來後再來稟告大人。」

    張揚對張遼很放心,也很知道張遼的為人,便道:「去吧!」

    張遼拜別了張揚,逕直走出了大廳。

    不多時,張遼來到了馬邑城的南門,登上城樓,看到林南一身勁裝,沒有戴盔,也沒有披甲,更沒有攜帶武器,只騎著一匹烏雲踏雪馬,便朗聲問道:「晉國征虜將軍張遼,見過燕侯。」

    林南等在馬邑城下,見到張遼穿著一身盔甲露面了,看上去很有大將風範,便歡喜地策馬向前走了幾步,可看見城牆上的弓箭手都面帶緊張,又將手中的弓弦拉開了一點,便急忙止住了步伐,坐在馬背上,拱手道:「張將軍別來無恙啊!」

    張遼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道:「不知道燕侯親自到訪,有何要事?」

    林南嘿嘿笑道:「張將軍。可否出城詳談?」

    張遼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見四周都非常的安靜,而且沒有一個軍兵,冷冷地道:「燕侯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張遼就先告辭了,如今你我兩軍貴為敵人。與敵為友,我只怕會引起人的猜忌。」

    林南見張遼轉身要走,心中一慌,急忙喊道:「張將軍難道不想再見見你那年邁的母親嗎?」

    張遼停下了腳步,一轉臉,便注視著林南,尋思了一下,抱拳道:「燕侯,我聽聞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我既然被圍於此,就會與此城共存亡,並沒有什麼掛念,老母之存亡,全在於燕侯的一念之間。」

    林南呵呵笑道:「張將軍請放心,我並非那種人,你的母親我會代為照顧。只是,我有一件要事需要和張將軍當面詳談。還請張將軍出城一會。」

    「什麼事情?」

    林南道:「鮮卑人正在馬邑城北,十萬鮮卑鐵騎若是就此入關,只怕并州百姓會受到空前的災難,我有一計,可令十萬鮮卑人頃刻間化為烏有,如何保住并州之民不受侵犯。全在張將軍一念之間。」

    張遼將信將疑,聽到林南能彈指讓十萬鮮卑人化為烏有,雖然有點懷疑,可是為了并州百姓不遭受罹難,他當即抱拳道:「燕侯在此稍候。我這就出城與燕侯一會!」

    林南單馬立於馬邑城下,遙見張遼下了城樓,不多時馬邑城門便開了一個縫隙,張遼一身戎裝,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便出了城,隨後城門又再次緊閉,而城樓上的士兵也沒有絲毫的懈怠。

    「晉軍虎狼之師,張遼所部更是精銳中的精銳,一萬狼騎兵面對鮮卑十萬之眾,居然還能脫圍而出,戰鬥力可見一斑。」林南看了一下馬邑城嚴陣以待的士兵之後,便不禁讚歎道。

    張遼策馬慢跑,只片刻功夫便佇足在了林南的面前,他見林南雖然沒有戴盔穿甲,但是身上的一身戎裝卻讓林南看起來氣度不凡,心中不禁暗暗地讚歎道:「林南和兩年前相比,身上更多了一份沉穩和堅毅,與主公那種威武比起來,雖然稍有不足,可身上到處都彰顯著王者風範,難道紫薇帝星的傳言是真的?」

    林南見張遼到了身前,便笑著拱手道:「遠,一別兩年,今日方能得見,前次在鄴城城下,你我尚未能見面,實在是可惜啊,今日再見遠,見遠身上多了幾分剛毅,我心中倒是不勝歡喜,不知道遠作何感想?」

    張遼拱手道:「多謝燕侯稱讚,我張遼區區一介武夫而已,能得到燕侯思念,確實是感到無比的榮幸。我之所以前來見燕侯,只是想知道燕侯心中是何對策,竟然能夠讓十萬鮮卑鐵騎頃刻間化為烏有?」

    林南笑道:「我哪裡有這等妙計,只不過是想見遠,故意拋出的一個噱頭而已,若不如此,遠怎麼可能與我一會呢?」

    張遼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喜:「你……既然如此,那張遼就此告辭……」

    「遠別急,雖然沒有彈指間讓鮮卑人化為烏有之計,卻有屏退十萬鮮卑人之計,不知道遠想聽否?」林南見張遼調轉馬頭,便急忙道。

    張遼勒住馬韁,

    扭頭看了林南一眼,問道:「燕侯這次不會是在戲弄我吧?」

    林南道:「這次是千真萬確,絕對不是兒戲,我可指天發誓!」

    張遼再次調轉了馬頭,畢恭畢敬地向林南抱拳道:「那張遼倒是洗耳恭聽!」

    林南笑道:「其實要想屏退十萬鮮卑人,也不難,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很簡單,只要遠開城投降,率部歸順於我便可,我自有辦法屏退這十萬鮮卑人,而且也可以讓他們兩年之內絕對不會前來侵擾并州!」

    張遼突然笑道:「呵呵,燕侯果然是足智多謀,我差點又上了燕侯的當了。燕侯,我張遼的生死早已經交給了我家主公,恐怕要辜負了燕侯的一片苦心了。」

    「那要是呂布已經死了呢?」

    張遼聽後,心頭如同被重錘一擊,感到十分的沉悶和疼痛。臉上也改了容顏,急忙問道:「你說什麼?主公……主公死了?主公武藝蓋世無雙,天下少有,胯下又有赤兔馬,斬荊披棘如履平地,主公怎麼可能會死?」

    「人都會死。只是遲早的問題。呂布雖然勇猛無匹,天下無雙,可是他終究還是一個人,又怎麼能抵的住馬騰、曹操、劉表、袁術四方諸侯數十萬精兵猛將的圍追堵截呢?」

    張遼心頭一陣疼痛,手急忙摀住了心口,身體竟然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林南道:「是你……是你害了我主公。若不是你發佈了討伐主公的檄,天下群雄又怎麼可能會群起而攻之?你……你……」

    就在這時,馬邑城裡的張遼部下的校尉見到張遼從馬背上墜落下來,立刻叫道:「不好,將軍中計了,快隨我殺出去。」

    話音一落,馬邑城門洞然打開,那名校尉帶著五百騎兵浩浩蕩蕩地從城門裡殺了出來。朝著林南便奔馳了過去。

    此時此刻,隱藏在遠處密林裡的陳到看見了馬邑城裡湧出了一彪騎兵。心中緊張不已,急忙道:「不好,馬邑城裡出兵了,大家快隨我……」

    「等等!主公有令,不可輕舉妄動,違令者斬!」歐陽茵櫻突然手持林南腰中懸著佩劍。大聲地喊道。

    陳到、管亥、周倉、王君等人都急忙道:「主公要身陷重圍了,我們豈能不救?」

    歐陽茵櫻道:「主公有言在先,不管出現任何異常舉動,都不許你們輕舉妄動,一旦壞了主公大事。你們擔當的起嗎?都退下!」

    眾人見歐陽茵櫻拿著雞毛當令箭,敢怒不敢言,於是將目光都聚集到了許攸的身上。

    許攸捋了捋鬍子,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個酒囊,正在小飲,見眾人目光聚集了過來,便道:「放心,主公不會有事的,主公算無遺策,張遼又和主公之間有點交情,何況以張遼之性格,他也不會害主公。不必驚慌,不必驚慌,大家淡定,淡定,且看主公如何用計便是!」

    於是乎,眾人這才沒有輕舉妄動,但是每個人都在為林南揪著心。

    林南騎在馬背上,見城中湧出了騎兵,他不但沒有逃走,反而從容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將張遼從地上拉了起來,一臉笑意地道:「遠,呂布並非一名真正的雄主,你跟著他也只會走上滅亡之路,陳宮已經慷慨赴死了,丑、高順等人也都盡皆戰死,整個晉軍就剩下你這一點人了,你若是再死了的話,那以後每逢初一、十五,誰去祭拜呂布?你若是恨我的話,你就將我抓起來,然後斬掉我的頭顱,為呂布報仇,再怎麼說,這呂布也是因為我的一道檄而死,罪魁禍首是我。不過,我要是死了,鮮卑人不但你退卻不了,我的那些部下也會瘋狂地報復,到時候并州的百姓,遭受的就不止是鮮卑人的打擊了,很有可能會被我燕國的將士盡皆屠戮,以我一人之死,換取并州百姓百萬陪葬,孰輕孰重,還請遠衡量。」

    話音剛落,張遼部下的騎兵便將林南團團包圍住了,一名校尉舉刀便要去砍。

    「住手!都給我退下!」張遼急忙呵斥道。

    部下不敢違抗,紛紛退到了張遼身後,整齊的排列成一排。

    張遼看著林南,冷笑道:「燕侯果然是個奸詐無比的人,知道用親人要挾不住我,卻用并州百萬百姓來要挾我,真不愧是個梟雄……」

    林南不反駁,只嘿嘿地笑道:「遠,這就好比朝廷裡的清官和貪官,這貪官總是一副奸相,可要做清官,就必須要比貪官還要奸,不然的話,你就不容易制服的住他。我以并州百萬百姓換取遠極其部下七千將士的歸降,我認為這很划算。只要你肯歸降,我必然會屏退鮮卑,因為這塊地方,都已經成為了我的領地,作為大漢的子民,我絕對不允許異族在我的領地上撒野。」

    張遼一把推開了林南,冷冷地哼了一聲,翻身上馬,調轉了馬頭便要離開。

    「遠,你好好的想想。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這并州百萬百姓想,我的性命在你手中,你的性命亦在我的手中,但是,這并州百萬百姓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中。你若是不降,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來,以你一人之命,換取百萬百姓之命,孰輕孰重,還請遠自個思量!」林南被張遼推後了好幾步,見張遼要走,便急忙喊道。

    張遼側了一下臉,一臉的陰沉。冷冷地道:「事情太突然了,容我好好思量一番,請燕侯給我點時間!」

    林南道:「三天!三天之後,你若是還不降,那可就別怪我無情了,我會將這周圍方圓百里的百姓全部抓來,當著你的面殺掉,既然你認為我是個奸詐之人。那我就要當著你的面奸詐給你看!」

    張遼皺起了眉頭,一扭頭。雙腿用力一夾座下戰馬,便對部下道:「回城!」

    部下的校尉一臉的驚詫,問道:「將軍,這是殺掉燕侯的好機會,不能放過啊!」

    「回城!」張遼用嘶啞的聲音低聲吼道。

    部下的騎兵沒有違抗,全部調轉了馬頭。開始回城。

    林南看到張遼帶兵離去,便翻身上了馬背,調轉了馬頭,策馬回營,心中去想道:「張遼。不管你怎麼看我,先把你弄到手再說。」

    密林中,陳到等人見林南安全歸來,都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悄悄地帶兵退去。

    回到軍營後,林南立刻升帳,將所有的將領都召集了起來,大聲地道:「差不多了,剩下的幾天時間裡,就按照早上我說的去做,開始向城中射入帶信的箭矢,讓城中先恐慌起來,等蓋勳接回了張遼的母親,軟硬兼施,不出三天,張遼必然會前來投降。」

    歐陽茵櫻道:「主公,那在馬邑城北的鮮卑人怎麼辦?」

    林南道:「鮮卑人貪財,張郃在請他們出兵前已經送出了大批財物,可是我沒想道鮮卑人對并州人的仇恨如此深,居然召集到了十幾萬的騎兵。鮮卑人是我引來的,這個禍害就必須由我根除,我自有對付鮮卑人的妙計,你們不必多慮,先迫使張遼投降再說!」

    林南的命令下達之後,部下眾將便分別去實施。

    陳到、管亥、周倉、王君帶著士兵先將寫有呂布、陳宮死訊,晉國敗亡的書信纏在了箭矢上,然後佯攻馬邑,將帶著書信的箭矢射入了城中。

    城中的晉軍士兵撿到了書信,打開看了以後,都是大驚失色,一傳十、十傳百,只片刻時間,這則爆炸性的消息便在城中傳開了,弄得城中士兵都人心惶惶,皆無戰心。

    張遼從城外歸來,先回到了縣衙,見到張揚還坐在那裡一籌莫展,便拱手道:「大人!」

    張揚見張遼歸來,便急忙問道:「你去見了林南,那林南到底有什麼事情?」

    張遼歎了一口氣,當即將林南說的話和盤托出。

    「主公……主公竟然死了?」張揚先是一陣驚詫,接著緩緩恢復了平靜,斜視了張遼一眼,問道,「遠,既然主公、軍師都已經戰死,晉國也等於滅亡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張遼略帶了一絲猶豫,沒有立刻回答。

    張揚也不多問,直接說道:「遠,林南既然如此器重你,不如你就投降了吧,主公已死,你也沒有必要再盡忠了。」

    張遼拿掉了頭上戴著的頭盔,坐在了一邊,一臉的愁容,緩緩地道:「大人,張遼死不足惜,只是林南用并州百萬百姓來要挾我,我張遼縱然想一死了之也萬萬不能。鮮卑人還在城下,十萬鐵騎一旦入關,只怕會生靈塗炭,我張遼愧對主公,愧對并州百姓啊!」

    張揚徑直走到了張遼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張遼的肩膀,淡淡地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既然主公已經死了,你也不需要再盡忠了,你就算不為自己的母親著想,也該為并州百萬百姓著想,既然林南對你志在必得,你不如就投降了吧。投降之後,林南必然會重用你,既然他有辦法擊退鮮卑人,也是對并州百姓的一番恩德……」

    張遼道:「大人,那你呢?不和我一起投降嗎?」

    張揚笑道:「我張稚叔與呂奉先雖然不是義結金蘭的兄弟,可是卻情同手足,當年刺史丁原讓我輔佐奉先,我卻不能使其強大,我無顏面對丁刺史,更無臉苟活下去。奉先已死,我心也隨之死去,我也唯有一死了之,九泉之下,和奉先做個伴,也不讓他覺得寂寞了。」

    「大人,螻蟻尚且偷生,遠請大人三思啊!」張遼「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拳道。

    張揚哈哈笑道:「我已經想的很明白了,也很清楚,我年輕時飄零江湖,直到遇到主公之後,才為其折服,發誓這一生都要為之相隨,今主公已亡,我也不獨生。」

    「大人……」張遼泣道。

    「將軍,不好了,燕軍射入了大量的箭矢,箭矢上裹著書信,主公和軍師的死訊全城將士都知道了,現在弄得整個城裡人心惶惶。那些匈奴人一聽主公死了,便要打開城門迎接鮮卑人入城,北門的士兵快抵擋不住了……」一個親兵跑了進來,慌張地道。

    張揚急忙叫道:「遠,你快起來,你部下的狼騎兵只有你才能制服,快去看看,一旦北門被打開,鮮卑人入城,那後果不堪想像!」

    張遼驚詫道:「怎麼會這樣?我部下的狼騎兵怎麼會反叛?」

    「快去看看,晚了就來不及了。」張揚急忙催促道。

    張遼當先站了起來,朝著外面便走了出去。

    張揚見張遼走了出去,便對那個親兵道:「我死之後,你們便全部依附張遼將軍,他會保你們的周全。」

    那個親兵瞬間落淚,跪在地上,大叫道:「大人……」

    張揚擺擺手,道:「去吧,去準備準備吧,張遼要是發現了事情不對勁,便會回來的,我不想當著他的面死。」

    「大人……」

    「快走!離開這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張揚怒吼道。

    那個親兵含淚離去,快速地衝出了縣衙。

    「唰!」

    張揚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劍,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將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輕輕

    地道:「奉先,來世咱們還做兄弟!」

    話音落下,張揚用力握著長劍,狠狠地在脖子上一劃,那冰冷的劍鋒便在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不斷地冒了出來,他整個人也倒在了地上,掙扎了一會兒之後,便不再動彈了。

    張遼聽說狼騎兵要叛變,越想越不對勁,雖然說狼騎兵裡都是匈奴人,可是他們和鮮卑人來往很少,而且多少還有點過節,加上這些入伍的匈奴人都是鐵錚錚的漢子,就算泰山崩於面前,也絕對不會改色,雖然聽到了呂布的死訊,也不至於會反叛。

    越想越不對勁,張遼策馬跑出了一段路,總覺得有一絲不尋常。忽然,他心裡想起了什麼,急忙調轉了馬頭,開始向回跑。

    急速地奔馳到了縣衙,翻身下馬,張遼快步地衝了進去,一絲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當張遼跨進大廳的時候,赫然看見張揚的部下跪在外面,張揚卻躺在了血泊中,他立刻衝了過去,來到張揚的屍體面前,哭泣著道:「大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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