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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6章 【眾怒】 文 / 簫輕宇

    誰知,從井上面又放下了一條繩子,林南露著一張纏著繃帶的臉,兩隻眼睛裡充滿了和藹的目光,沖井裡的左豐喊道:「左大人,麻煩你一下,先把寶貝拴在繩子上,你的身體太重,剛才拉你的那兩個兄弟都吃不消了,其他的經過長途跋涉早就沒有力氣了,得讓他們歇一歇。」

    左豐倒是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他能透過林南那雙眸子看出林南還是在意自己的,就像他在白虎門的時候能夠一眼通過那雙眸子認出林南一樣。對於他來說,凡是對他有用的人,他都將他們的身形容貌印在了腦海裡,幾乎很容易分辨出誰是誰來。

    他毫不猶豫地將口中所說的寶貝纏在了另一條繩索上,沖林南喊了一聲,便眼睜睜地看著那寶貝被拉上去,而他則雙手抱著那根橫木,雙腿分開蹬在了井壁上,靜靜地等待著林南將他拉上去。

    當寶貝被拉出井口的一剎那,林南的目光裡突然射出了兩道毒蛇般的目光,緊緊地盯住了井裡的左豐,朝井裡喊道:「左大人,你這一生沒有少做壞事,臨死還能落個全屍,你就知足吧。」

    左豐臉上一驚,暗叫自己上當了,但是現在也已經為時已晚,也只能拚命地向林南求饒,他哭爹喊娘地道:「林將軍……林大爺……林爺爺……求你放了我一條生路吧,我是您孫子……是您親孫子……」

    林南朝井裡呸了一口,大聲罵道:「死太監,你配做我孫子嗎?來人!封井!」

    聲音一落,早已經準備好的士兵不知道從哪裡抬過來了一塊巨石,直接蓋在了井口上,將井封的死死的。而井裡也是一片黑暗,不斷傳來左豐撕心裂肺的求饒聲。

    林南拿到了寶貝,是一個沉木匣子,匣子濕漉漉的,他早已經猜出了七八分。所以,當他打開那個木匣子的時候。看到是傳國玉璽,臉上平靜如水,嘴裡也十分淡淡地道:「果然沒有猜錯,這左豐還真是藏對了一個好寶貝,這就是傳國玉璽啊。」

    旁邊的人看到這塊玉璽之後,都把嘴巴張成了o字型,眼睛裡都不時朝林南手裡瞥過來。他們哪裡見過這麼寶貴的東西,就是普通的官印也見的很少,這三百個士兵。都是他的親隨,也是第一批飛羽軍的成員,可謂是最忠心耿耿的。當他們聽到林南說出「傳國玉璽」四個字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跪在了地上,朗聲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有此寶物,天下可定!」

    唯獨賈詡的頭腦依然保持著清醒。看到傳國玉璽之後,臉上不但沒有喜色。反而多了一絲憂愁。他向前跨了一步,湊到林南身邊,輕聲問道:「主公準備怎麼處理這玉璽?」

    林南扭頭看了一眼賈詡,見賈詡臉上浮現出了焦慮的表情,便笑了笑,同時對那些跪在地上的士兵喊道:「都起來吧。你們有誰知道這傳國玉璽的來歷嗎?」

    「啟稟主公,屬下知道!」一個漢子站了出來,抱拳道。

    林南看了一眼那漢子,臉上帶著一道刀疤,一臉的冷峻。眼神也十分的堅毅。他對這個人很清楚,這人是他的同宗,也姓林,叫林陽,自從他在隴西郡襄武城的老家裡招募了林氏宗族之後,所有林姓的人一直被林陽帶領著,跟隨林南出生入死,到現在,林氏的子弟兵就剩下林陽一個人了。

    上次在虎牢關親眼目睹林氏宗族被全部屠殺之後,林陽當成就哭的昏厥了過去,因為第一個被殺的林氏宗族的族長,就是他的親爺爺,接著死的都是他的叔伯,他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便暫時休克了,被抬回了軍營。後來林南便將林陽調到了自己的身邊,不再讓他出生入死,也算是給老林家留了後。

    林南見林陽站了出來,便道:「很好,你說給大傢伙聽聽,讓他們也知道這玉璽的來歷。」

    林陽和林南不一樣,家裡殷實,在鍛煉弓馬的同時,也不忘記攝取知識,曾經遊學於長安,也只是為了給林氏增光。後來學成之後,便回到襄武,不久遇到了林南招募兵勇,本著本家的思想,便毫不猶豫的加入了林氏幾十年裡的產生的第一個侯爺。作戰也十分驍勇,只因為是林氏的子弟兵,所以林南一直沒有提拔他當校尉,而是只賞賜東西。

    林陽張嘴便道:「史載,傳國玉璽取材於和氏璧。為秦以後帝王相傳之印璽,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鐫。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面刻有李斯所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以作為『皇權神授、正統合法』之信物。自秦以後,帝王皆以得此璽為符應,奉若奇珍,國之重器也。得之則象徵其『受命於天』,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則被譏為『白版皇帝』,顯得底氣不足而為世人所輕蔑。」

    眾人聽了之後,都不禁覺得這是上天賜給主公的寶物,有了這傳國玉璽,主公就可以榮登大寶,而他們也可以成為開國功臣,心裡面都不禁心花怒放。

    林陽繼續道:「前漢末年,外戚王莽篡權,時孺子嬰年幼,璽藏於長樂宮太后處。王莽遣其弟王舜來索,太后怒而詈之,並擲璽於地,破其一角,王莽令工匠以黃金補之。不知道主公手上的玉璽是真是假?」

    林南便將玉璽從匣子內舉了起來,看到果然有一塊黃金補上的缺口。

    林陽一見到是真玉璽,當即抱拳下跪道:「此乃上天賜給主公的寶物,如今劉漢已經大勢已去,這傳國玉璽又到了主公手中,主公便可持此傳國玉璽登基為帝,改朝換代,屬下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餘的士兵見了,也都一起跪在了地上,動作十分的齊整,都異口同聲地拜道:「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哈……」林南等這一天早就等了許久了,可是他心裡明白,現在這個東西在他手裡是燙手的山芋,大漢的皇帝還在,大漢的朝綱還在,而且大漢外面尚有幾十萬兵馬正在混戰。他若真的登基為帝了,豈不

    不是公然和天下為敵嘛。

    「胡鬧!」賈詡突然顯得異常的憤怒,一甩袖子,厲聲地叫道:「都快起來!快站給我站起來,你們這樣做只會還了主公!」

    林陽和其餘人都一臉疑惑地望著賈詡,不解地問道:「軍師,此話怎講?」

    賈詡道:「都快起來,隔牆有耳,現在外面大亂未定。你們就想讓主公登基稱帝,真是不知死活了。董卓還在潰逃,聯軍還在陸續向洛陽進發,幾十萬的軍隊還在洛陽城的外面等著進城,各路諸侯的野心也走昭然若揭,主動一旦登基稱帝,名不正、言不順,何況大漢的皇帝仍然健在。就算是死了一個,皇室那麼多人。很快便可以再扶起另外一個,根本不是稱帝的時候。就算要稱帝,也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稱帝!」

    林南朝林陽他們打了個手勢,其他人都站了起來。他則恢復了平靜,將玉璽重新放在了匣子裡,然後一把扔給了林陽。吩咐道:「去將這傳國玉璽埋在宮裡的隨便哪一個宮殿的牆角下面。此時暫時保密,等我威懾住了聯軍的各路諸侯,你就去散佈消息,就說陛下走的時候將傳國玉璽在宮裡弄丟失了。」

    林陽沒有問為什麼,而是接過傳國玉璽。便十分堅決地回答道:「諾!」

    林南斜眼看了賈詡一眼,問道:「我如此做,軍師可以放心了嗎?」

    賈詡自然能夠察覺到林南的邪惡用心,笑著豎起了大拇指:「主公這招智斗群狼的計策用的漂亮,看來也該是讓城中富紳離開此地的時候了。」

    林南和賈詡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從皇宮出來之後,城中早已經亂作一團,街道上往來奔走的都是拿著各種各樣武器的人,王公大臣、世家富紳都帶著各自的家兵家將朝離他們最近的城門跑去,一聽說董卓被擊退了,所有的人都歡欣雀躍,但是也確實害怕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被聯軍毀於一旦,這才在林南的提議下帶兵駐守各個城門。

    林南分派一小隊騎兵去各個城門巡視,他則帶著賈詡和剩餘的人朝東邊的城門去。

    東城有三個城門,以上東門最大,也是需要防守的第一道城門,另外兩道城門都作為旁門來用,平時不開放,只有皇帝出巡或者迎接重要的人物時才開放。

    洛陽城的城牆又高又厚,上東門屬於外城門,進了上東門還有一個甕城,如果守不住東門的話,可以退守甕城之後,繼續防守,只要對方沒有重大的攻城器械,基本上不會受到損失。

    上東門的城樓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趙雲帶著士兵矗立在城頭,身邊的飛羽軍、士兵、家兵錯亂地排列著。在他的身後,站著的是士孫佑,再後面便是士孫佑召集過來的洛陽富紳以及一些在朝的大臣。

    上東門外,突破西涼兵防線的諸侯們已經兵臨城下,韓遂見勢不妙,帶著殘軍敗退,呂布一心要誅殺董卓,連城都不進,直接追著韓遂跑了。袁術、劉表等人本以為會就此進城以彰顯自己的大功,哪知道帶兵到了城下卻看見趙雲已經站在了城頭上,並且緊閉了大門,任怎麼叫也不開門。

    袁紹手下大將顏良脾氣暴躁,一見到趙雲緊閉城門,只稍微受到了袁術的挑唆,便氣的火冒三丈,立刻策馬奔馳了出去,來到了上東門下,朝著城樓上的趙雲大聲喊道:「我乃袁盟主帳下先鋒大將顏良,你快給我打開城門,否則盟主帶領大軍到來,必然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雲只冷笑了一聲,輕聲答道:「顏將軍,我家主公有令,洛陽乃京畿之地,屹立在這裡長達百年,如此巨城,理應嚴加防範,為了以防萬一,就請各位將軍、大人們將兵馬全部駐紮城外,等袁盟主和各路兵馬到來了,我家主公自然會打開城門。」

    顏良氣歸氣。可也不是沒有腦子,洛陽城的防禦確實堪稱一絕,凡是到過洛陽的人都能被那氣勢宏偉的城防所震懾住,外城十二門,內城八門,進入內城之後還有四道大門。光城門就有二十四,可謂是裡三層、外三層,若想攻克如此堅城,沒有十幾萬兵馬晝夜不停的攻打,絕對不可能攻下。再說,聯軍並不是來進攻洛陽,而是要從董卓的勢力中解救出來,並且袁紹稱之為光復舊都。不能打,勸也沒有用。顏良無奈之下,只能退走。

    袁術、劉表等人都很納悶,怎麼林南進城就那麼容易,又是從哪裡進去的,董卓難道沒在城中留下軍隊,皇帝又怎麼樣了,如果現在不進,等所有兵馬到齊。哪裡還有他們的半點功勞。

    一想起這種種的事情,袁術、劉表等人就覺得頭疼。都一起扭頭看向了和林南關係匪淺的孫堅。

    孫堅此時經過一路廝殺一千騎兵還剩下三百多騎,而且士兵個個疲憊不堪,當他知道呂布只是為了追董卓,而林南又率先入城後,他後悔死了,後悔當初沒有緊緊地跟著林南。如果他不把劉表引來,或許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他注意到袁術、劉表等人的目光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騎在馬背上,一聲不吭。

    程普感受到了群雄的目光。湊近孫堅的耳朵,小聲說道:「主公,林南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功勞他一個人全佔了,此時一定是先進皇宮向陛下邀功去了,卻又把我們堵在門外不讓進去,這實在是……」

    「你不必多言,這事人人都想做,林南能如此輕易的進城,看來董卓並沒有在城中留下什麼兵馬。就算他得了首功,他卻將各路兵馬堵截在門外,其他人的心裡一定怨恨死了他。他是個聰明人,一定不會做出得罪群雄的事情來,他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現在傷亡慘重,這事也不是我們強出頭的,靜觀其變吧,反正我們是第一批到達洛陽的人,也一定會受到封賞的。」孫堅小聲對部下說道。

    這時,袁術突然看到了趙雲背後站著的一個人,臉上一喜,策馬向前走了幾步,朝城樓上喊道:「這不是士孫家的小

    鬼嗎,你怎麼也站在這裡?」

    趙雲身後的士孫佑定睛一看,便急忙答道:「原來是袁大人啊,真是有失遠迎,我受林將軍之命負責守備城門,以防止有什麼突發狀況,城中各個王公大臣如今正在裡面慶祝林將軍的到來,請袁大人耐心等待,等林將軍帶著諸位大臣來了,定然會打開城門放各位大人進城的。」

    袁術心裡很窩火,沒想到一向拍袁氏馬屁的士孫家的小鬼居然會這樣跟自己說話,心中不禁怒道:「哼!等我進了城,看我不把你們士孫家滿門抄斬!」

    他怒歸怒,可是臉上還是一臉的笑意,仔細地看了看士孫佑身後的站立的人,好傢伙,都是在洛陽城裡有頭有臉的富紳,但是唯獨沒有見到袁氏的人。無功而返,他也不想說什麼了,回到本陣中,見劉表帶著極大的嘲諷,便怒道:「有本事你去叫門!」

    劉表早看清楚了城樓上站立的人,根本沒有他所交厚的人,而且自從他離京去荊州之後,自己在洛陽培養的勢力也一起帶到了荊州,可以說,洛陽城中,已經沒有根基了。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袁術,冷笑一聲:「我才不去丟人現眼呢,堂堂的四世三公的袁家公子都無法叫開城門,我去了更不會叫開城門。等著吧,林南遲早會開門的,如今洛陽已經得到了控制,城裡面他說了算,反正我們是第一批到達洛陽的,進不進洛陽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站在城樓上的趙雲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所以他讓士孫瑞通知各個富紳去駐守城門,而那些王公大臣、世家子弟則都駐守內八門,商人圓通姦猾,唯利是圖,加上士孫家又是洛陽首富,和這些富紳們也有著極深的聯繫,有士孫家出面當頭,其他的商人自然趨之若鶩。

    趙雲看了看城下群雄的嘴臉,已經曠野上站立著的數萬困乏的馬步軍,心裡便暗笑了一下。他扭臉對士孫佑道:「你的父親不會出錯吧?」

    士孫佑急忙答道:「將軍儘管放心,我父親在洛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是四世三公的袁氏也要給上幾分薄面,和其他王公大臣、世家豪族也都有很深的交情。只要我父親一出馬,那些人自然會給面子的,此時應該已經全部聚集在我家裡了,只等林將軍到了。」

    趙雲點了點頭,對身後的一個親兵道:「你速速去通知主公,就說城門這裡各個正常。請主公放心。」

    親兵「諾」了一聲,便下了城樓,直奔士孫府。

    林南和賈詡在皇宮中便私心計定了一個策略,林陽將玉璽草草地埋在了一個大殿的牆角里,便去執行林南的命令,通傳全城,將所有在京大臣、王公、世家、豪族全部請到士孫瑞的府上,因為皇帝不在城裡了,原定的計劃必須有所改動。而林南也不想因此得罪所有的群雄,至少在回到幽州之前還不想。

    洛陽東城南側,一座龐大的建築群巍峨地立在那塊大地上,這龐大的建築群便是洛陽首府士孫瑞的府邸,佔地面積已經達到了整個洛陽城的十分之一。一提起士孫家,幾乎無人不曉,而且豢養的食客也是整個洛陽之最。

    不過,所豢養的食客大多是輕俠的武人。說白了就和土匪強盜強那麼一點點的人,因為士孫家的身份比較特殊。是個商人,自士孫瑞往上數,三代為商,到了士孫瑞這一代,積攢下來的財富已經是富可敵國了。

    但是,士農工商的等級制度讓士孫瑞在政治上永遠抬不起頭來。雖然富裕卻依然為人看不起,若不是他多年來仗義疏財,游離於各個官場之間,恐怕早就被不良之人給連鍋端了。對於他來說,找個好的靠山比什麼都強。誰對他有利他投靠誰。

    如今,士孫府中高朋滿座,客似雲來,專門建造的可以容納下四百人的大會客廳也顯得擁擠不堪,所有洛陽城中有名望、有地位的人都齊聚一堂。

    「鎮北將軍、遼東侯、遼東太守林大人到!」

    隨著知客人一聲的大喊,這句話從士孫府的大門開始向後傳,一直傳了許久才傳到了聲音嘈雜的會客廳。而當會客廳裡的聲音安靜下來之後,大家便可以聽見從外面傳來的幾百匹戰馬的馬蹄聲。

    林南此時已經去掉了臉上的繃帶,只將面頰上傷口簡單地做了一下包紮處理,露出了他的臉龐,帶著三百騎兵便來到了士孫府的會客大廳。

    看到高朋滿座,王公大臣、達官貴人、世家豪族全部到齊,林南不禁對士孫瑞的號召力感到十分震驚。如果不是他傍上了士孫家,估計這件事他一個做,肯定不會成功。

    翻身下馬,林南帶著賈詡徑直進了大廳,部下在林陽的帶領下守在廳外。

    「各位,讓大家久等了,林某在此給各位陪個不是了!」

    眾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看到林南到來,不管是誰,都給了林南一點薄面,恭敬地道:「見過林將軍!」

    林南暗自慶幸自己當年來過洛陽,雖然待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人脈關係還能大致梳理清楚的。加上他曾經斬殺十常侍有功,而在場的許多官員都曾經被十常侍迫害過,從某種意義上說,林南算是為他們報仇了。也就是這層微妙的關係,再加上士孫瑞的號召力,才能讓所有的人對林南如此客套。

    洛陽是人才匯聚的地方,同樣也是各自政治勢力匯聚的地方,各個家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但是一般以袁氏為代表。袁氏自然不用說,是袁紹、袁術一族的,袁家的人都各個身居要職,雖然在洛陽之中,卻無實權,除了袁紹、袁術和袁遺外,其他的都屬於空架子。

    此時,士孫瑞急忙出迎林南,一臉笑意地道:「林將軍,快請上座!」

    一句話便將林南的身份給列在了在場四百多人的上面,不管你三公還是九卿,都要靠邊站,有兵的人說話才有份量。

    林南也不拒絕,帶著賈詡從大廳中間走了過去,兩邊站著的都是各級武大臣,其中不乏林南所相識的蓋勳、皇甫嵩、盧植、鮑鴻、淳於瓊等人,還有袁隗、楊賜、陳寔、蔡邕、許靖等一些海內聲望極高的老一輩。

    當林南在士孫瑞的帶領下走到了正中上座的時候,那種感覺幾乎和皇帝上朝差不多。因為兩邊站著的都是各級武大臣,整個大漢的官僚系統都在這裡矗立著,只因為董卓來不及進城,也無法一時帶走百官,只能帶著一個小皇帝走了,其他的一概不要了。

    林南沒有就座。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是來獨霸朝綱的,而是來請這些武大臣到城門外搞定那些聯軍的,只要那些諸侯不帶兵進城就行。

    「各位,林某在這裡唐突了,在座的武大臣、王公貴族、世家豪族們,林某在這裡有禮了。」深深地作了一個揖,以表示他對這些武大臣們尊重。

    在座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林南要幹什麼。諸如此類的情況,先前他們也遇到過一次,董卓也是同樣借助士孫瑞的號召力將全城官員召集到此,說是酒宴,結果,露出來的是豺狼的嘴臉。除了和林南共事過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都在想,是不是又來了一個董卓一樣的人物。眾人都不露聲色。客氣地朝林南拱拱手,寒暄了幾句。

    林南看出了眾人的疑慮。便朗聲道:「我就直話直說了,我是來請各位大人幫忙的,還請各位大人施以援手!」

    蓋勳和林南交情匪淺,一聽到林南如此說話,便急忙站了起來,走到了正中央。拱手道:「林將軍,有話儘管直說,林將軍對大漢忠心耿耿,今日又帶兵打退了董卓,可謂是替大漢驅逐了一隻惡狼。只要是林將軍有需要的地方,我蓋勳必然會竭誠相助。」

    盧植、皇甫嵩這兩個老一輩的資深大漢官僚的會員也一同站了出來,對於他們來說,董卓的存在實在是太邪惡了。尤其是皇甫嵩,董卓起兵的時候是被劫持的,這一點成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一經站出來,皇甫嵩便朗聲道:「子羽,董卓退了,你的功勞功不可沒,陛下被董卓帶走的消息我們也都聽說了,是不是你要我們和你一起追殺董卓,救回陛下?」

    盧植道:「好,我有家兵二十多人,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人……」

    「不!陛下已經有人去救了,并州刺史丁原的義子呂布正帶著并州兵一路追擊董卓而去,而且呂布有赤兔馬,也是追擊董卓最佳的人選,如今陛下早已經遠離京畿,我們這個時候追過去,也徒勞無益。但是,眼前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請諸位幫忙。」

    「我已經聽說了,你讓部下將聯軍封鎖四門,全部堵在了城門外面,是不是想讓諸位大臣幫你說服那些人駐紮在城外,別進洛陽城裡來?」不知道是誰,在林南的話音落下的時候,便接了上來,聲音還十分的高亢,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仔仔細細。

    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朝最末尾的地方看了過去,但見大廳裡的最末尾的角落裡,一個身穿布衣的年輕小子靠在牆角站著,因為大廳裡人太多,而那個牆角又十分的偏僻,加上那年輕小子身形瘦小,恰恰讓他牆角的陰影給遮蓋了,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

    正當大家都在疑惑這人是誰的時候,突然不知道是誰喊道:「你是何人,堂堂大廳內,竟然敢如此喧嘩?」

    那年輕的小子冷笑了一聲,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雙手交錯地放在袖筒裡,身上穿的服裝也很樸素,頭頂上的髮髻上拴著一方綸巾,他長得清瘦俊朗,略顯稚嫩的臉上有著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睛,讓人無法看透他的內心。他笑聲一止,當即朗聲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我小太公又是穎川名士,看到洛陽城大難當前,自然要盡一份綿薄之力了。」

    在場的有不少穎川的名士,可他們從未聽說過有小太公這號人物,紛紛譏諷道:「你這小子好狂妄的口氣,居然以太公自稱?穎川多出名士,可是我卻從未聽說過有你這號名士,你這個假冒的名士,不值得站在這裡,快快滾出去,省的一會找打。」

    隨之,一幫子武大臣開始嚴厲的指責那年輕的小子擾亂視聽,紛紛要他自動離開大廳。

    哪料那小子突然狂笑不止。笑聲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讓所有的人聽了都有點發毛,不知道那小子為何發笑,一時間大廳裡的指責聲便靜止了下來,只有那小子的笑聲。

    士孫瑞到底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而且所邀請的人裡面也沒有這號人物。他也不知道那小子是如何進來的,臉上無光,正準備趕那小子走,卻被林南止住。

    「來者是客,士孫大人就賜他一個坐席吧!」

    士孫瑞聽到林南的話也沒有反對,便立刻讓人給那小子拿了一個坐席。

    那小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坐席,不但沒有坐下,反而帶著那個坐席朝前走了過去,當著所有人的面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林南的身邊。然後轉身,逕直走到了太傅袁隗的身邊,將坐席朝地上一扔,直接坐在了袁隗的上首,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目光肆無忌憚地從在場的人的臉上掃過。

    太放肆了,實在是太放肆了,這種人應該亂棒打死。袁隗早已經怒火中燒了。他堂堂袁氏是如何的榮耀,豈容一個無名小子在此放肆。而且還騎到了他的頭上了。他一下子便站了起來,指著身邊的那個小子大聲地喊道:「放肆!大膽!無恥!無知!無禮!你當我袁隗是什麼人?你居然……」

    「袁大人,你何必動怒的,誰不知道你袁氏是四世三公,袁氏的聲望如此之高,不至於因為我這個無名的小子而生氣吧。傳了出去,豈不有損你們袁氏的門風嗎?我聽說袁氏一門忠烈,而且這次會盟的盟主也是袁紹,還有袁術是副盟主,可是為什麼你袁隗在洛陽城裡待著卻不和袁紹、袁術來個裡應外合呢。那樣的話,董卓早就被趕跑了,還要

    等到現在嗎?」

    「你……你……」袁隗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了,突然臉上面色一改,便坐了下來,用眼睛剜了那小子一眼,大聲地道:「我袁隗堂堂太傅,才不會和你這無名小子一般見識,有**份。」

    那小子突然站了起來,沖在場的人大聲喊道:「在座的都是大漢傑出的人才,武百官全部在此,為何眾人還洞悉不到洛陽城所面臨的危險呢?」

    皇甫嵩急忙問道:「洛陽貴為京畿,董卓又退走了,外面有幾十萬聯軍,能有什麼危險?」

    那小子搖了搖頭,嘖嘖地道:「皇甫將軍也是朝中的老紅人了,先平黃巾,再定涼州,這樣的的雄才大略,沒想到卻也什麼都不知道。」

    頓了頓,那小子突然指著林南,話鋒一轉,朗聲道:「諸位看清楚了,就是你們眼前站著的這個人,他率先進城,卻又把聯軍堵在了城外,他一心貪功,唯利是圖,若非失算了,也不會死乞白賴的將眾位大人請過來,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消除他和聯軍中的矛盾,說什麼會有亂兵作亂,以我看,最大的亂兵就是他,現在聯軍正在城外,都恨不得能夠馳進洛陽城裡來呢,萬一聯軍坐不住了,真鬧僵了起來,帶兵殺了進來,洛陽城百年基業就會毀於一旦,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

    林南面不改色,聽到那臭小子的話,心裡極為的震驚,他覺得現在像是被人當場扒光了衣服一樣,對那小子很生氣,這個後果自然也會很嚴重,雖然他有一些私心,但是他確實是以洛陽百年基業為先的。就算用玉璽挑起了群雄爭端,只要外兵不進城,在野外隨便他們怎麼打,洛陽也不會受到太大的牽連。

    在場的眾人突然發生了改變,目光的轉動也變得異常起來,然後又是一番交頭接耳。這些人中和外面的聯軍諸侯多有來往,有的親密無間,正如蓋勳和林南的關係一樣。那小子的話雖然是含沙射影,也是口沒遮攔地說話,卻也給其他人帶來了一絲猜忌,不得不排除林南有這種嫌疑。

    「清者自清,我這樣做一切只是為了洛陽的百年基業著想,董卓的西涼兵當時並沒有敗退,仍然在和聯軍交戰,為了以防萬一,我只能率先控制城門以防止西涼兵進城。一旦西涼兵進城了,聯軍也會緊隨其後,而在城中混戰必然會讓洛陽的基業毀於一旦。我承認,我個人確實有私心,確實想在陛下面前邀功,所以率先進城,但是請諸位想想,誰的心裡沒有一點私心呢?」林南仍然是不動聲色,慷慨激昂地說道。

    蓋勳厲聲道:「我相信林將軍是真心為了洛陽城中百姓,當年在涼州的時候,正是因為他有預見性,先讓涼州百姓撤離到了三輔,這才讓涼州的百姓少受磨難。林將軍是重情重義的真漢子,是我大漢的忠臣,大家不要因為這個小子的胡謅而懷疑林將軍。這小子說不定是董卓故意安排在這裡的,別忘記了,董卓當時在你們的身邊安插了不少人!」

    盧植、皇甫嵩也極力地認同林南,隨後楊賜、陳寔、許靖也紛紛表示支持林南,因為沒來頭的蹦出來了一個野小子,確實讓人很懷疑。袁隗一開始就是那野小子羞辱的對象,此時也倒在了林南那一邊,其餘和袁氏有關係的人都叫囂了起來。於是,整個大廳裡都叫囂著要殺了小奸細的話語來。

    林南見態勢呈現出來了一邊倒的狀態,扭頭看了一眼那小子,見那小子一臉的鎮定,根本沒有恐慌,也讓他好奇了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居然有這份膽量。他轉過身子,問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一會兒上了黃泉路,也好讓人記得你的名字。我想,今天以後,你的名字必然會被天下人所知。」

    那小子一臉的喜悅,突然叫道:「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成為天下的名士了,也不枉我小太公的名號了。」

    林南臉上一怔,便問道:「你做這些只是為了出名?」

    那小子點了點頭,道:「對,我叫郭嘉,字奉孝,這種方法是出名最快的方式。」

    「郭嘉?你小子就是郭嘉?」林南略顯得有點吃驚,急忙問道,「你這樣羞辱朝廷大臣,又誣陷我,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郭嘉只嘿嘿一笑:「怕的話,我就不會來了。」

    林南見郭嘉毫無懼意,便問道:「你剛才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你胡謅的,還是……」

    郭嘉只笑了笑,卻並不作答,朝林南拱拱手,道:「請將軍將我斬首吧,但是要公佈天下我郭嘉是為國捐軀的,剛才冒犯了將軍,還請將軍恕罪。」

    林南見眾怒難犯,便沖一直守在大廳外面的林陽喊道:「把這個混賬的東西拉出去砍了,居然敢誣陷我,還冒犯了在座的諸位大臣,這個叫什麼小太公的,太放肆了!」

    大廳裡的人都拍手稱快,說郭嘉死的活該。

    郭嘉卻一臉笑意地沖林南道:「林將軍,我見你也是個正人君子,你可別忘記了將我的名字……」

    「放心,你可以放心的去死吧,以後,你的名字必定會被天下所知曉。」

    林陽此時快步走了上來,朝林南拱拱手:「主公!」

    林南擺擺手,對林陽道:「把這小子拉下去,帶到府外解決,這裡怎麼說也是士孫大人的家,不能弄髒了這裡。」

    林陽「諾」了一聲,推著郭嘉便向大廳外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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