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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269章 【轉機】 文 / 簫輕宇

    拓跋脫脫爾看得心驚不已,雖然他早就知道為了給頡利爭取足夠的時間,己方必須要與羅藝正面對壘,傷亡一定十分慘重,但兩千名弓箭手幾乎在剎那間被殲滅依舊超乎了他的預料。對此,拓跋脫脫爾除了痛心,憤怒之外,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形勢所迫,他只能咬牙而上,硬悍羅藝。「羅藝小兒,今日有我拓跋脫脫爾在此,你休想再前進一步!」拓跋脫脫爾肩膀一抖,聲若洪鐘般地大喝道:「將士們,拔刀,迎敵,死戰不退!」「死戰不退!」突厥軍頓時齊聲怒吼,一雙雙眸子更是浮上濃重的血色,似欲將羅藝等人撕碎。「架弩!」羅藝卻是沒有答話,冰冷的聲音清晰地傳至每一個騎兵的耳中。所有騎兵立即將長弓掛在身後,迅速取出掛在馬鞍兩側的勁弩,平舉著對準突厥軍。「放!」在距離突厥軍還有三十米時,所有士卒都扣動了勁弩上的扳機。隨著「崩崩」的機簧聲響,頓時自五千架勁弩上飛射出無數烏黑的弩箭,直奔突厥軍而去,看著那一片如同烏雲一般撲面而來的弩箭,聽著空氣中那淒厲的尖嘯聲,饒是拓跋脫脫爾久經陣仗也不禁豁然色變,眼中充滿了驚懼之色。「叮叮噹噹!」「噗噗噗噗!」「啊」剎那間,弩箭與盾牌撞擊的金鐵之聲,利刃入肉的聲響以及士卒痛楚的嘶吼哀嚎聲交織在一起,響徹整個天空。無數突厥軍慘叫著倒下,空中飄灑著一朵朵淒艷的血花。「拔刀,殺!」一輪弩箭過後,羅藝便來到突厥軍近前,隨著他的命令,眾騎兵立時收了勁弩。拔出了精鋼打造的彎刀。隨著兩千五百雪亮的彎刀出鞘,羅藝一干人身上的煞氣陡然攀升至頂點,如同怒海浪濤一般洶湧澎湃。「殺!」羅藝一馬當先,瞠目厲喝的同時,手中的鋼刀自頭頂狠狠劈下,一道雪亮的刀芒閃過。如同一道匹練,又似是閃電一般,幾欲將天地撕裂。「碰!」首當其衝的兩名突厥軍手中的盾牌頓時應聲碎裂成數塊,而他們的身子更是凌空向後飛去,手臂扭曲成一個可怕的形狀,胸前更是深深凹陷下去,口中血流如注。還未落地,這二人便已氣絕身亡。「鑿穿,殺!」「殺!」在羅藝的率領下。兩千五百名騎兵便如同一柄鋒銳無比的鋼刀,只是剎那間便狠狠插入了突厥軍的陣營,將他們構築的第一道防線狠狠撕裂。刀切豆腐也許有些誇張,但羅藝等人突進的速度實在太快,尤其是羅藝一人一馬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竟沒有一人活著。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橫流的鮮血更是染紅了大地,場面極其淒慘可怖。好似人間煉獄。「斬馬腿,收縮陣形!」拓跋脫脫爾臉色變得極其凝重。眉頭緊皺著大喝道。被羅藝當頭一棒打得有些發懵的突厥軍恐慌之情頓時消散不少,數人之間相互配合,將攻擊重心放在了眾騎兵的戰馬上。「好一個拓跋脫脫爾!」羅藝眼眸中冷光一閃即逝,可當他的餘光看見,己方有兩名騎兵疏忽之間被突厥軍斬斷了馬腿,狠狠摔在地上。被一擁而上的突厥軍砍成肉泥後,心中陡然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戾氣,他那雙深邃而冷漠的眸子中頓時湧上一層濃重的血色,身突厥的煞氣猶如實質一般,幾欲將空氣凍結。讓附近的突厥軍都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吼!」羅藝頓時仰天咆哮一聲,左手一用力一帶馬韁,戰馬頓時嘶鳴一聲,四體攢動,飛躍而起。與此同時,羅藝右手的鋼刀則如同閃電般再次劈下,刀鋒撕裂空氣發出嗚嗚的哀鳴。「嘶啦」「啊!」羅藝身在空中,一刀斬下,方圓一米之內的所有突厥軍竟然都在他這一刀之下如同布帛一般被撕碎。一刀之威,十數人竟數斃命,而其中居然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首,碎裂的器髒四處飛濺,溫熱腥臭的鮮血更是如同潑墨一般在大地上勾勒著淒艷之極的畫卷。「殺!」羅藝伸出舌頭輕輕將嘴角的一顆血珠舔舐乾淨,殷紅的嘴唇再次勾勒出一個悲憫的弧度,但從他口中迸出的話語卻如同萬載寒冰一般冰寒。澎湃的煞氣如同颶風一般自羅藝身上席捲而出,直讓突厥圍的突厥軍心驚膽戰,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就連處在後方的拓跋脫脫爾都為羅藝的殘酷暴戾而失神了剎那。「殺!!!」敵人的難纏,同伴的死亡不但不能叫眾騎兵恐懼膽怯,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心中的憤怒與嗜血。隨著一聲驚天的怒吼,他們身上那凜凜的戾氣竟然再次濃郁了幾分,出招也更為凶狠剛猛。羅藝雙手各執一柄鋼刀,隨意地在突厥身舞動,似慢實快,尤其是閃閃的刀光之間竟隱隱有雷霆之聲,面前的突厥軍便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銀甲早已染上了一層紅暈,鋼刀已經卷刃,但羅藝的身子卻依舊穩定如山,舞動的雙臂仍然迅疾如風。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此時的羅藝便如同那來自九幽地獄的殺神,每前進一步便會掀起無數腥風血雨,攔在他面前的突厥軍便如割麥子一般成片倒下。雖然羅藝身後的騎兵沒有他的本事,但瘋狂的他們也如同聚集在一起,在羅藝的帶領下如同一座巨型的絞肉機般,所過之處,群雄退避,萬鬼哭嚎。雖然突厥軍談不上羸弱不堪,但與羅藝等瘋狂如同猛獸般的傢伙比起來實在相差太遠。儘管拓跋脫脫爾不斷調整隊形,鼓足士氣,但這卻依舊無法阻擋住羅藝前進的勢頭。「拓跋脫脫爾,受死!」終於,羅藝經過一番瘋狂的殺戮,浴血來到拓跋脫脫爾近前,瞠目大喝一聲,他左手中的鋼刀頓時脫手而出,直奔帥旗下的拓跋脫脫爾而去。與此同時,羅藝的身子也自馬背上躍起,如同一隻展翅高飛的大鳥,緊隨那飛出的鋼刀之後撲向拓跋脫脫爾。「將軍小心!」見羅藝氣勢洶洶地撲來,拓跋脫脫爾身邊的護衛頓時驚呼出聲,同時紛紛拔出兵刃將拓跋脫脫爾緊緊護在身後。「噹!」一名護衛終於擊中了羅藝拋來的鋼刀。但他的身子卻在一聲尖銳的巨響中踉蹌著倒退了五大步,「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臉色頓時蒼白如紙,精神甚是萎靡。「滾開!」羅藝身在空中,陡然瞠目暴喝一聲,便如平地間春雷炸響。驚天動地。拓跋脫脫爾等人首當其衝,被羅藝的聲浪震得耳暈目眩,氣血翻騰,提聚的氣力也消散了不少。就在這時,羅藝驟然從天而降,手中的鋼刀猛然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呲啦」金屬摩擦中發出刺耳的尖嘯,火星四濺中,最前方的七八名護衛頓時如斷線的紙鳶向後拋飛出去,頓時將拓跋脫脫爾暴露在羅藝面前。「拓跋脫脫爾。接招!」羅藝腳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身子頓時如利箭一般再次撲向拓跋脫脫爾,鋒銳的刀鋒如同一點森冷的星光,逐漸在拓跋脫脫爾的眼中放大。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當拓跋脫脫爾反應過來時,撲面而來的凌厲的勁風幾乎讓他無法掙開眼睛,而羅藝身上那濃重的煞氣更讓他如墜冰窟一般,渾身沉重。幾乎無法動彈。「休想傷害我家將軍!」就在那森冷的刀芒即將觸碰到拓跋脫脫爾的咽喉,就要將之割裂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天的怒吼。接著便見拓跋脫脫爾猛然被一股巨力連人帶馬撞飛出去,而他原先的位置上卻出現了一員十分魁梧的突厥將,懷中正抱著一桿沖天的大旗,正是突厥軍的帥旗。「噗!」被羅藝灌注了渾厚真氣的鋼刀如同盜竊豆腐一般撕碎了那突厥將的胸甲,透體而出,殷紅血箭頓時自傷口噴出。濺了羅藝一臉。「嘿!」羅藝心中微微一震,眉頭輕佻,輕斥一聲,猛地將鋼刀抽出,同時順勢一斬。砍在那突厥將懷中的旗桿上。只聽「喀嚓」一聲響,那高高飄揚的帥旗頓時應聲折斷。「不!」那突厥將雙目登時瞪得溜圓,淒厲地大喝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惶恐與絕望,他的雙臂舒展開,十指劇烈地蜷曲著,似是想要挽救什麼,但最終卻只能帶著無盡的悵然與失落緩緩跌倒在地。「阿史那利!」拓跋脫脫爾剛穩定住身形,便見到突厥將慘死的情形,頓時淒厲地大吼一聲,舉著寶劍便向著羅藝瘋狂地衝來,雙目血紅,似欲將羅藝生吞活剝一般。「羅藝,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殺!」「來得好!」羅藝輕聲一笑,腳步輕移,身子迅速扭動,手中的鋼刀一撥一擋,便將突厥邊護衛的攻勢悉數化解,身子則繼續向著拓跋脫脫爾迎去。「突厥軍敗了,突厥軍敗了!」「活捉頡利,殺啊!」羅藝那氣息悠長的聲音頓時傳遍了全場,就連晉陽城中的頡利也是驚了一驚。而在城外的突厥軍,當看見帥旗倒下的時候,心中不由恐慌起來,本就被羅藝等人殺得心驚膽戰,此時更是六神無主,無論進攻還是防禦之間都失去了章法。「羅藝受死!」拓跋脫脫爾雖然年歲不小,但憤怒中的他所爆發出的氣勢倒也委實駭人一跳,獅子再次露出了他的獠牙,森冷的長礁即無比地向著羅藝的脖頸劃去。羅藝卻是輕哼一聲,雖然拓跋脫脫爾借助馬勢,居高臨下,但他卻沒有絲毫畏懼,嘴角依舊帶著悲憫的笑容,眼神深邃而冷漠。就在羅藝即將與拓跋脫脫爾相撞時,他的身子卻突然在拓跋脫脫爾眼前攸的消失不見。拓跋脫脫爾心中頓時一突,然而還不待他有所動作,便覺一股巨力自身下傳來,身子不由自主地凌空向前拋飛出去。卻是羅藝以極為迅捷的速度避開了正面,轉至側方,斬斷了拓跋脫脫爾胯下戰馬的前腿。「嘿!」拓跋脫脫爾身在空中,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道黑影,下一刻他的身子便重重的摔落在地,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一口氣喘不上來便就此昏迷過去。「保護將軍!」眼見拓跋脫脫爾倒地不起,突厥圍忠實的護衛頓時發狂地向著羅藝衝來。「找死!」羅藝冷哼一聲,右足一頓,身子頓時如同撲食的餓虎一般衝入人群,鋼刀揮舞,再次奏響了死亡的旋律。「拓跋脫脫爾已死,突厥軍敗了!」羅藝的身形只是幾個閃爍便衝開了數十名突厥軍的圍攻。身子凌空一躍便重新回到馬背,他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再次被突厥軍護在身後,人事不醒的拓跋脫脫爾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猛然長聲喝道。「殺!」突厥軍本就被羅藝殺得膽寒,如今又傳出拓跋脫脫爾戰死的消息。凝聚的士氣頓時一落千丈,再也沒有絲毫的鬥志可言。而羅藝則抓住機會,率眾猛然向著隋軍大營衝去,很快便將八千突厥軍衝散。「幽州刺史,遼東郡王羅藝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羅藝還未來到城門前,清朗的聲音便遠遠地傳至林南的耳中。長時間的殺戮,林南早已神盡痞竭,成了強弩之末。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曾經無數次懷疑過要謀反的羅藝,如今竟然能引兵來救,這讓他著實震驚不已。

    如今聽見羅藝那響亮的聲音,林南精神頓時一振,心頭的緊張也舒緩了不少,不由放聲大笑道:「郡王來的正是時候,速速擋住頡利的去路,今日朕要甕中捉鱉。生擒頡利!」「末將領命!」羅藝答應一聲,嚴肅地喝道:「弟兄們。休要走了頡利,殺!」

    「頡利狗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林南看著被罕貼摩等一干突厥將緊緊護在中間,臉色極差的頡利,張狂而得意的大笑道。雖然身體的疲憊讓他氣喘如牛,大汗淋漓。但此時他的一雙精亮的眸子中卻是精光熠熠,顯然是為戰局的逆轉而欣喜自得。笑了一陣,林南好整以暇地看著頡利道:「頡利,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束手就擒。朕保證留你一命,還可封你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突厥王,榮華富貴依舊享之不盡!」頡利勃然大怒,臉色驟然變得鐵青,雙目似欲噴火地看著林南,忿恨地道:「無恥鼠輩,猖狂至極!今日本汗倒要看看,究竟是你死還是我亡!」頓了頓,頡利猛地厲聲道:「勇士們,給我殺,今日本汗一定要將楊羽挫骨揚灰,踏平隋營!」說著,頡利爆吼一聲,持劍便再次向前衝殺而去。「大汗且慢!」頡利的身子還未衝出,便被一人死死抱住,那人正是漢顏拓跋。漢顏拓跋一臉焦急而擔憂地看著暴怒的頡利,大聲道:「大汗您一定要冷靜啊,如今隋軍援兵已至,此時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如不速速退出城去,必有大禍啊!」「放開本汗,今日本汗定要和那昏君決一雌雄,看看究竟是他死還是我亡。」眼看成功就在一步之遙,偏又橫生枝節,在被林南一同奚落羞辱,頡利連日擠壓在胸中的怒氣再也克制不住,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大聲咆哮著。漢顏拓跋看著已經極為接近城門的羅藝,充滿焦慮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決然,他沉聲說道:「大汗,得罪了!」說著,漢顏拓跋抬手便重重擊在頡利的脖子上,後者一臉驚愕,微微掙扎了下,但卻迅速昏迷過去。「漢顏拓跋,你做什麼?」突厥眾將哪裡料到漢顏拓跋竟如此大膽,不由驚怒交加地厲喝道,手中染血的兵刃也紛紛對準了漢顏拓跋,殺氣四溢。漢顏拓跋對眾人的喝罵卻是置若罔聞,一臉嚴峻地看著罕貼摩,突利,阿蘭哲別諸將喝道:「諸位,如今情況緊急,漢顏拓跋迫不得以行此下策,一切責任有我一人承擔!為今之計,我們要拼盡一切護送大汗出城,還請諸位同心協力!」說著,漢顏拓跋將頡利交於突利之手,鄭重地道:「諸位,大汗就交給你們了,定不能有所閃失,我在此為你們斷後!」「漢顏將軍!」突利眾人皆是動容驚呼。「情況緊急,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快走,一定要保護好大汗!」漢顏拓跋看了一眼已經出現混亂的城門處一眼,眼中憂色更重了一分,厲聲說道。「漢顏將軍……」突利還有些猶豫,想要說什麼,身旁的阿蘭哲別卻是出言打斷道:「漢顏將軍,後方就拜託你了,阿蘭哲別願作開路先鋒,縱使拼得一死也要將大汗安全送出城去!漢顏將軍,保重!」

    「保重!」汗顏拓跋雙手抱拳:「諸位,爾等拚死也要定要護得大汗周全,我漢顏拓跋在此,拜託諸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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