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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213章 【齊諷】 文 / 簫輕宇

    第213章【齊諷】

    林南認可了呼延讚的詭計,兩人又談了一些瑣事,便各自分別了。林南從高府出來,本想回家去歇息一下,卻聽見後面隱約傳來喊聲。

    「殿下,殿下。」喊聲由遠及近,林南忙回頭去看,只見迎面而來的是輛馬車,馬車裡一個人探出頭來正高聲叫嚷。

    「這誰啊?」林南並不認識這個人,不覺有些奇怪。此時馬車已到府前停住,從車山跳下來一個穿著灰色長褂的小矮個。這人看樣子也就一米五幾,一張驢臉上滿是褶子,兩個小眼睛呈倒三角形突在外面,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噁心。

    「你什麼人?」林南簡直有種想揍他的衝動,說話當然也就不會客氣。

    「小人壽春太守齊諷。」來人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禮數做的倒是挺足。

    「齊諷?」林南翻遍腦子也沒找出這個名字來,便冷冷的問:「我認識你麼?」

    「殿下怎麼可能認識小人呢,只是小人久仰天下的威名,如雷貫耳,今天有幸得見尊顏,時乃天賜之幸。若有禮數不周之處,還望殿下見諒。」這一番馬屁話一說,林南微一皺眉,又問道:「有事就說,不用拍馬屁。」

    「是是……」齊諷臉上一陣尷尬,湊過來低聲道:「小人特來請殿下聽戲,不知殿下可否賞個光?」

    「聽戲?」林南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因為他從小就最煩聽戲,一聽唱戲的咿咿呀呀的動靜就混身起雞皮疙瘩。而這人也真是倒霉,本想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只見林南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本王最煩的就是聽戲!」

    齊諷這下可傻眼了,但也不知是早就預謀好了還是腦子轉他快,他竟馬上又換了一付笑容,走近兩步低聲道:「殿下有所不知,那班裡的台柱子可是傾倒了咱這壽春城的美人啊。」

    「噢?」林南一聽這哈頓時來了興趣,臉色也變的好了不少,拍了拍他道:「真看不出來,你倒會投其所好啊。」

    「那裡,那裡,殿下若肯賞光,那小人可真要感激涕零,求之不盡了!」齊諷肚子裡的墨水有限,雖然是拍馬屁的話,但到了他嘴裡說出來卻只讓人可樂。

    「這小子明顯是預謀好了要給我獻美,不然我怎麼剛回來他就知道了,而且不提別的,專提美女,看來他也知道我好這口。」林南想到這肚子裡一陣冷笑,便道:「那我們走吧。」

    「好好,殿下上車。」齊諷面上雖笑,帶心裡卻也暗罵著:「果然是個他**的色鬼。」

    齊諷的馬車不算大,但裡面的陳設還算淡雅,一看就知道是個典型的偽君子人物。不過就憑他這面向能做到壽春太守,顯然已是相當不易了。要知道,古人還是很講究長相的,道德可以裝,可這長相你卻裝不出來。

    馬車平穩的停住,還沒下車,屋子裡咿咿呀呀的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而且裡面還攙雜著台下叫好的聲音。林南剛想下車,卻見齊諷忽然臉色一變,衝著車下喊道:「來人!」

    「大人!」一個兵士聽了恭身上前。

    「這聽香苑我不是包了麼,裡面怎麼還有人?」齊諷瞪著一對大眼睛,臉色十分難看。

    「大人,阮三爺在裡面,他不但不讓我們包場子,還允許聽戲的人隨便進,不收銀子。」那兵士唯唯諾諾的說完,齊諷的臉色又變的一陣青一陣白,擺手道:「滾滾。」

    「阮三爺?」林南說著看向齊諷,齊諷歎了口氣道:「殿下,要不咱們明天再來吧。」

    「什麼!」林南一把拽住齊諷怒道:「難道他比我吳王還有面子不成!」

    「不是殿下,您當然不怕了,可是我們……」齊諷說著面露難色,林南一把推開他哼道:「我倒要看看這個阮三爺是個什麼鳥東西!」

    「是是。」齊諷看林南下了車,眼中閃過一絲陰毒的神色。

    兩人走進聽香苑,滿眼的人山人海幾乎擋住了視線,只能看見前台上有四個女的正在唱戲,至於唱的什麼林南卻一句也沒聽。坐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吊兒郎當穿著錦緞長褂的男人,只見他俏著兩郎腿,手中拿著半片橘鞅,不用說都知道這人就是阮三爺。

    「殿下,咱們……」齊諷話到一半,林南就瞪了他一眼,領著他走到靠右的一張桌子前。

    「大人。」那人看出了齊諷,忙和其餘三個人把座位一讓,林南也就自然而然的坐了下來。

    台上的戲子都施著厚厚的脂粉,所以根本看不清摸樣,不過正中央的一個女子身段不錯,到先吸引住了林南。看人就難免能聽到戲,雖然林南聽過的戲很少,但還是可以感覺出她們唱的和別人不一樣,而且更奇怪的是唱戲的人中只有女子,竟沒有一個男人。

    「這唱的什麼戲?」林南回頭問齊諷。

    「這叫昆曲,殿下覺得怎麼樣?」齊諷一笑,腦門上的抬頭紋就如山迭一樣,林南一陣噁心,忙又轉過頭來。

    林南靜靜的聽著戲,雖然聽不大明白,但也並不耐煩,只是見的那阮三爺搖頭晃腦的模樣林南就有點想揍他的衝動。

    一曲終了,但人卻未散,一個略施淡妝,長相清秀的女子走上前台款款一禮道:「下一曲良玉英……」英字剛出口,一個茶杯就飛上台來,險些砸在那女子頭上。

    「他**的,誰叫你們唱這出的!」阮三爺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兩個牛眼瞪的老圓。

    「三爺息怒,我們換戲,換戲。」戲班的班頭走上台來忙給他賠不是。

    「這『良玉英』講的什麼?」林南見他如此激動,便回頭問道。

    齊諷忙低聲答道:「這『良玉英』講的是前宋給事中、輔國將軍阮佃夫調戲良家婦女被拒之事。」

    「阮佃夫?」林南一聽這名字,這才想起這個人來。

    阮佃夫,南北朝時第一大奸臣。本是會稽人,初為台小吏,後為淮陽王劉彧主衣,後為世子劉昱之師,頗受信任。公元456年,佃夫等殺前廢帝,立彧為帝,是為宋明帝。繼因平定長史鄧琬之亂,遷龍驤將軍、司徒參軍。後為太子步兵校尉參預朝政,權壓人主。橫徵暴斂,人有逆之,禍害立至。大收賄賂,廣納美女,生活奢侈,諸王莫及。廣用親信。公元472年,明帝死,立太子劉昱為後廢帝,佃夫加給事中、輔國將軍,權任益重。次年,鎮壓建平王劉景素之亂,以功為南豫州刺史、冠軍將軍。公元477年,因廢長立幼,被誅。

    林南想到這,有奇怪的問:「那和這個阮三爺有什麼關係?」

    齊諷聲音更低,附耳說:「這人正是阮佃夫的後人,仗著家世顯赫,在這壽春城裡作威作福,無人敢惹。」

    「一個奸臣的後人狂什麼狂!」林南拍桌起身,口中嚷道:「給我唱『良玉英』,我就要聽這出!」

    「嗯?」阮三爺從椅子上站起來,橫眼看了看林南,滿是輕蔑的神色。

    「你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旁邊兩個爪牙衝過來揮拳便打,林南也不含糊,一手一個,抓住兩人的胳膊一掰。只聽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兩人的胳膊同時全被折斷。

    「大膽!」齊諷大喊一聲,也帶著人跟過來衝著阮三爺道:「此乃吳王殿下,還不快快下跪!」

    「吳……吳王?」阮三爺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林南面前,戰戰兢兢的說:「殿下息怒,小人阮亭實在不意冒犯,還望殿下恕罪!」

    「閃開閃開!」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叫喊,一個武將提著劍衝進大廳,緊接著一群兵士就衝了進來,所有還在聽戲的人全都嚇的捂頭蹲下,台上的戲子門也都尖叫著跑回後台去了。

    「殿下,莫將來遲一步,還望恕罪。」那將軍上前跪倒,林南一看之下,原來是田楷。

    「你怎麼來了。」林南看著田楷有些奇怪的問。

    「屬下得聞聽香苑有人欲對殿下不利,特親點甲兵五百前來護衛。」田楷滿臉風塵,顯然是一路小跑而來,連馬都沒騎。

    「不對啊,我怎麼感覺我被人玩了。」林南看了一眼阮亭,又看了一眼齊諷,總感覺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可要自己說卻又說不出來。

    這時旁邊的齊諷湊過來低聲道:「殿下,此人膽敢對您無理,實在罪不容恕。」阮亭聽完嚇的臉色鐵青,連連叩頭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林南還是沒想明白,便衝著田楷吩咐道:「此人仗勢無理,目中無人,暫且打入死牢,聽後發落。」

    「是!」田楷答應一聲,帶著兵士們押著阮亭就出了聽香苑。

    「散了散了!」齊諷尖聲一喝,屋中聽戲的人全都你擁我擠的跑出大門,只留下凌亂的大廳和滿地的雜亂物事。

    「班主何在?」齊諷又叫了一聲,一個中年男人唯唯諾諾的答應著從後堂跑了出來,只見這人穿著一身藍布的長衫,身上細皮嫩肉的,臉上連一跟鬍子也沒有,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個男人。

    「我就是班主。」聽著她尖細的聲音,林南幾乎都要以為他是太監了,不禁微一鎖眉看了看齊諷,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

    「筱筱姑娘可在後堂呢?」齊諷一臉橫色,態度和對林南的簡直判若兩人。

    「正在,正在。」那班住兩個袖子通在一起,低著頭就像一個害羞的小丫頭。

    「行了,這沒你的事了。」齊諷衝他喝了一聲,轉過頭來馬上面帶笑容低聲的對林南道:「殿下,咱們去後堂瞧瞧?」

    「這人不簡單,臉色變的如此之快。」林南邊尋思著邊點了點頭,隨著齊諷走向戲院的後堂。

    剛掀開簾子,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脂粉味,頓時另林南打了個噴嚏。「殿下,沒事吧。」齊諷拍著林南的背輕問道。

    「沒事。」林南捂著鼻子進到裡面,只見這屋子不大周放著幾張紅木立櫃,櫃上擺著幾面銅鏡的一些脂粉類的什物,鏡前都坐著正在卸妝的女戲子,有幾個卸完妝的已經露出了可人的面容。旁邊則還有一節向上的樓梯,樓梯邊上堆著一些花色陳舊的衣服,除此之外屋中就在沒有什麼了。「上了這麼多妝,我說怎麼這麼大的脂粉味。」林南強忍著拿開手,向前走了兩步。

    「你是什麼人!」兩個穿著麻布白衫的年老女人上前攔在林南身前,面色很是難看。

    「大膽!」齊諷上來「啪啪」兩下一人扇了一個大嘴巴,然後哼道:「這是吳王殿下,還不下跪行禮。」

    「啊?」兩個老女人嚇了一大跳慌忙跪倒在地,口中連連說道:「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殿下恕罪。」

    這時後面正在卸妝的戲子門一聽吳王來了,也都慌忙跪在地上行禮,其中一個戲子一著急還把銅鏡弄到了地上,發出噹啷一聲。

    「好了,起來吧。」林南饒有興致的走上前來挨個看了一遍,臉色頓時一沉,因為面前的幾個戲子雖然有幾分姿色,但要說傾國傾城,那還真沒到那份上。

    齊諷看著林南的臉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衝著眾人喊道:「你們筱筱姑娘呢?」

    「我在這!」隨著一聲似嬌似怒的喊聲,從樓上款款走下來一個妙齡女子,單看那婀娜的身材和纖纖的步子就另林南心內蠢蠢欲動起來。

    只見那女子俏步走下樓來,微一轉頭,林南不由得為之一震。

    無暇潔白的臉頰,似乎沒有半分粉脂,吹彈得破的肌膚,泛起陣陣可愛的紅韻。而又細又長眉毛,就像夜空上倒掛的月兒,迷人的緊。

    那高挺可愛的瓊鼻,又黑又密的婕毛,紅潤可愛的小嘴,整個鵝蛋臉型,相配如此協調,就好像天然生成,卻又感覺清秀無比,林南頓時有點失魂,竟然沒發現美人那冰冷的神態。

    「還不過來讓殿下瞧瞧。」齊諷看著林南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陞官發財的時候到了,趕緊向筱筱招呼著。卻沒想到筱筱並不買他的帳,只淡淡的扔出一句:「對不起,我們是唱戲的,如果你們想聽戲就請明天來吧。」

    「筱筱!」幾個戲子都投以驚懼的目光,要知道,吳王如果被激怒了,他們全得沒命。可筱筱卻看也不看他們,表情依然冷漠如舊。

    「好,好!」這種不卑不亢的感覺很有意思,林南微微一笑,一點生氣的意思的也沒有。

    幾個戲子這才鬆了口氣,但齊諷的臉色卻很難看,他狠狠的盯著筱筱,示意讓她過來。可筱筱卻裝做事而不見,只斜依在樓梯旁,給出一付懶洋洋的摸樣。

    「有意思。」美人不睬,林南反倒更有了興趣,他慢慢走上前來,抱拳一禮道:「大隋吳王淮南行台尚書令楊羽見過筱筱姑娘。」這話再明白不過了,就是想叫美人笑一下罷了。可林南這次卻想錯了,筱筱非但面色不改,反倒冷冷的回了一句:「我可記不得這許多名字。」

    這下林南可無語了,就連四周的戲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弄的他一陣尷尬。齊諷忙走上前來一瞪眼道:「再笑統統抓了殺頭!」戲子門的笑容驟然消失,全都轉為驚恐的看著齊諷。

    「滾滾!」林南看著齊諷那噁心的臉吼了兩聲。

    「是是。」齊諷討了個大大沒趣,悻悻的走向門口,掀簾的時候自然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筱筱一眼。

    見齊諷出去了,林南又陪笑道:「我知道姑娘討厭這個人,所以我替你把他趕出去了。」這話本來是想討美人的歡欣,沒想到筱筱卻瞥了他一眼哼道:「我最討厭的是你,你也跟著他出去吧。」這話可太無理了,如果林南脾氣要是不好的話恐怕真要拉她去殺頭,所以旁邊的戲子門也全都捏了把汗,不光是為筱筱,自然也是怕林南遷怒到自己身上。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林南非但沒生氣,反而還笑了,而且笑的很爽朗。

    「姑娘真是快人快語,另人喜歡。」林南越發的對這個冷美人感興趣了,這可真另旁邊的戲子門不解了,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面都面面相覷,心裡暗暗道:「這個色鬼。」

    「哼!」美人薄怒著轉身不再看他,林南色性大發,走過來想去摟她的肩膀,沒想到手剛搭上,筱筱卻忽然回頭,手上多了一把卻明晃晃的匕首。

    「啊!」這下所有人都懵了,刺殺親王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他們無論如何也擔當不起。可筱筱卻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道:「你退後,不然我就死給你看。」林南本以為她用匕首要殺自己,到也沒太在意,可現在她要自殺,這可就另他吃驚了,忙退後兩步道:「有話好說,我退後,你千萬別做傻事。」美人被自己逼死了,怎麼想也是件很不爽的事,林南是絕對不會幹的。

    「你出去。」筱筱一看這招奏效,竟然變本加厲的又向前踏了兩步,林南無奈,只能轉身出了堂門。

    「殿下,出什麼事了。」齊諷見林南滿臉驚慌,忙迎上前來。林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跟齊諷說了,待聽到她拿出匕首的時候先吃了一驚,等聽林南說她要自殺時心才落下。

    「你就不能給我拿個主意啊?」林南無奈的看著門口出神。

    「為了個女人就不要命了,這種東西能成什麼大事。」齊諷想著冷笑一聲道:「殿下,要不然在飯菜裡下藥,迷昏了之後……」

    「不行。」林南一口否決了他的提議:「我最煩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再想。」

    「……」齊諷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兩眼一亮道:「殿下,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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