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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文 / 梅子青

    望族千金178_第一百七十()

    姐弟二人大半個月不見,自然分外想念,一時執手相看。【高品質更新】

    「這麼冷的天兒,你怎麼反過來了,可是家裡有什麼事?」齊悅瓷見他裡邊穿著黛紫色暗紋冬袍和蒼翠色錦綢對襟裘襖,雙手倒是暖和,才嗔怪地問道。

    齊恪純亦是細細打量她氣色,扶著她在炕上一同坐下道:「家裡無事,我就是聽說你染了風寒……趕來看看,到底是怎麼著?」

    他面上帶了三分焦急與關切。

    齊悅瓷吐了吐嘴,笑問道:「你是打哪兒聽來的消息,害你白跑一趟,我這不好著嘛。」

    說話時,畫枕端著荷葉蓮藕的填漆茶盤上來,裡邊擺著兩個潤瓷浮紋茶碗,茶香裊裊,暖氣溶溶。

    「你不要瞞我,」齊恪純眼裡明顯閃過不滿,噘著嘴道:「方纔我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不是你病了還能有誰?下人們可不敢在正午吃藥……」

    他舉手抬足間,越發像個小大人了,只是與齊悅瓷說話的語氣,仍似個撒嬌的幼弟。

    畫枕奉上茶,幫著主子解釋道:「真不是夫人故意隱瞞公子,而是這個事兒啊……是為了做給外人看的。夫人每日宮裡府裡兩頭忙,著實忙不過來,又辛勞,索性稱病在家,推了那些沒要緊的事。」

    齊悅瓷連連點頭。

    齊恪純愣了愣,怔道:「當真?那姐夫沒說什麼嗎?」

    他這個親姐夫啊,既不比五姐夫風趣幽默,又不比七姐夫親和溫柔,天天繃著張臉,彷彿隨時要把人吃了一般。他那麼個古板嚴肅沒人情味的人。能容忍姐姐裝病不去貴太妃的祭禮?

    他搖搖頭,滿心不信。

    「正是爺讓夫人稱病在家的,連太醫都是他事先請好的……每日抓藥煎藥,做得和真的一樣。」畫枕也有幾分好笑,平時的確沒看出來,國公爺竟是這麼個人。

    齊恪純愈加吃驚了。

    他一直認為邵槿是那種非常冷漠沉悶的人,對女孩兒更不必提了,能不欺負姐姐已經是萬幸了,壓根兒沒想過他會體貼、在意姐姐。他胡亂想著他在家時與姐姐相處的情景,總覺得怪怪的不是味道。

    齊悅瓷見他低頭不語。不由拉著他手笑道:「你看看我,能吃能喝能說能笑,,哪像是個生病了的人?

    ……誰告訴你的,好快的消息?」

    「是永爺。他今兒伺候六嬸娘進宮後,回來與我說得……說是恰巧與英國公府的車轎一同到的,瞥見這裡跟去的人似乎比往日少了不少……他留了心,後來特地與這邊府裡的轎夫打聽了一下。才知你病倒了。

    我想著這幾日天氣時暖時冷,你又要日日出門,估摸著是著了風,就有些擔心……」他心事放下,恢復了少年人在最信任的人面前的憨純之態。

    幾個人都笑了。

    小廚房的糕點做好了,芳樹親自領著小丫頭送上來。在炕桌上一一擺開。除了齊悅瓷點名的兩樣外,還有兩盞乳白濃郁芳香襲人的杏仁酪。

    「公子來得好巧,昨兒夫人巴巴念著杏仁酪吃,一時來不及做。誰知公子今日過來,跟特特約好了一般。」她知道這姐弟二人都愛吃這個。相反國公爺就不喜歡,嫌太過甜膩。

    兩人一面吃。一面相視而笑,有如回到了當初在齊府時的感覺。

    齊悅瓷放下碗盞,問起家中情形。

    「……二伯娘他們定了二月十八啟程回南,打算在臨行前再請你回家一敘呢,只是怕你抽不出時間。」他雖然於人情世故上有些欠缺,卻也明白出嫁了的人不比做小姐時自由,連回娘家都要夫家許可才行。

    如果英國公不同意,反叫姐姐為難,是以說起時帶了些猶豫之色。不說更不好,到時候總得送消息過來,與其臨時著急,不如提前準備好了。

    「放心,這是小事……只是她們走了後,府裡只有六嬸娘一個坐大,我擔心她舊病復發……你科考在即,不能因家中瑣事而分神,卻得好生謀劃謀劃。」

    齊悅瓷蹙眉沉思。

    可惜府裡連個能與六夫人相抗衡的人都沒有……徐氏產後身子一直虛弱,而且有兩個孩子要帶,她又素來畏懼六夫人,不能成事。高氏倒是精明能幹,奈何不是住在自己家裡,縱使她有心,許多事也不好插手。

    幾個姨娘,唯有平姨娘能與六夫人稍微過過手,但她小產後元氣大傷;銀羅近來不及先前受六老爺寵愛,氣焰下降……

    餘下俱是下人,誰不是在六夫人手底下討生活?哪個敢與她作對。

    齊恪純竟是輕輕笑了,湊近姐姐,低聲道:「姐姐有所不知,六嬸娘她……自己尚且應付不過來呢,她又有求於你,暫時不會與我翻臉。」

    「這是怎麼說?」她大奇,又道,「你不提,我差點忘了。初二那日回去,便覺六嬸娘待我比前和善了許多,甚至微有討好。後來事多,沒有多想,她欲求我幫什麼忙?」

    「一則,貴太妃的喪事還有大半個月能忙,她回到家已經入夜了;二則,我聽人說七姐夫自我們家回去後就臥床不起,他家郡主心裡頗有怪罪之意,怨七姐姐為了娘家體面累壞了自己兒子,七姐姐的日子不大好過,六嬸娘為此日夜憂心。

    三則嘛,五哥自去衙門當差後,遭人恥笑,認為他腹中無墨水,藉著親妹妹的終身大事才謀得個差事,不是光明正大之舉。

    ……姐姐你是知道五哥的性子的,一向要強,豈肯嚥得下這口氣?偏他那裡又是個清閒的衙門,他滿心要做出一番成就來給大夥兒瞧瞧,卻沒機會,時常在六嬸娘跟前訴苦。

    六嬸娘心疼他,有意給他另謀出路,可六叔父不同意,覺得太過打眼。

    依我看呢,六嬸娘怕是想走你的路子,是以這些日子見了我難得和氣……」他緩緩道來,又好笑又好氣。

    六夫人這人呢,沒好處時恨不得致你於死地;一旦有求於人,虧她能立刻放下身段來,絲毫不計前嫌,還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任她想怎樣就怎樣。

    聞言,齊悅瓷極為欣慰。

    弟弟真的長大了,知道自己暗中收羅對手的消息,知道分析許多幕後的隱情,知道運用計謀……而這一切,何嘗不是被逼得?與她當初一樣。

    念及此,又不免心酸難過,眼中含淚。

    齊恪純以為自己說錯做錯什麼了,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到她跟前,扶著她的肩道:「姐姐……是不是純兒錯了。純兒不好,你教導我,別嚇我……」

    在這世間,他只在乎一個人對他的看法。

    「不是……」齊悅瓷趕緊將眼淚嚥回肚裡去,雙手交握著他,笑道:「我是高興呢。你長大了,以後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怪我不好,如果我能在家多留幾年,你就不需為這些操心了。」

    且說邵槿辦完了衙門裡的事,看看進宮還有些時辰,索性回家瞧瞧齊悅瓷在做什麼。

    到家才知小舅子來了,忙往聽荷居趕。

    進了院,已有小丫頭撞見,他止住她們,不讓往裡通報,自己朗步進屋。

    隔著簾子,隱約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字,自己回味過來,心內苦澀,便站在外面發呆。以齊悅瓷的年紀出嫁不算早,可是她家裡情形不一樣,多留兩年是人之常情,他當時確實操之過急了,不曾考慮到這些。

    她……一直怪著他嗎?

    夫妻間的相處,其實他和齊悅瓷一樣茫然無知。有時候很想對她好,又覺得太過了,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冷落她,他更不願意。

    於是,他在她面前,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屋裡重新響起悅耳的歡笑聲,他才故意放重了腳步,揭起簾子往裡走。

    齊悅瓷姐弟二人俱是驚訝。

    齊悅瓷忙起身,含笑指著弟弟道:「聽說我身上不好,來瞧瞧我……回來得早?」

    齊恪純亦是上前行了禮。

    「一會子再進宮,有個東西落在書房,回來拿,順便換件衣服。小舅子難得過來,留了晚飯再去吧……若是夜路不好行,在家裡住一晚罷。」他飛快地掃了齊悅瓷一眼,發覺她一雙秋水盈盈發亮,有難掩的笑意,客氣了兩句,轉身去淨房。

    東西落了?遣個小廝走一趟不就好了,特地回家,莫非是很重要的事?

    齊悅瓷腹內琢磨著,面上笑吟吟應了,又喚綠肥進來服侍他更衣。姐弟二人開始說些不甚要緊的家事。

    邵槿出來時,果真換了衣裳。

    他有意多待一會,大家交流交流感情,又見他們拘謹,只好笑道:「……我先進宮了,晚上得到酉時三刻左右回來,你們先吃飯,別管我們。」

    「好,路上滑不好走,你小心些。」齊悅瓷看綠肥給他披上斗篷,跟著送他出來。

    到門口時,他攔住了她:「你莫出去,小心吹了冷風,回去陪著小舅子吧……你們姐弟必有許多話要說。」

    齊恪純立在一旁,將這些話都聽在耳裡,對邵槿的印象好轉不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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