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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借酒發瘋 文 / 寶馬香車

    「墨嘯,」宗政雪微抬眸看著宗政墨嘯,眼中神色複雜,但依稀可以分辨出兩人難捨難分的兄弟情誼,只是再要好的兄弟,也總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換成是其他事由,宗政雪微便也由他去了,然而這一回,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雖為朕的臣弟,但朕從來都沒有用帝王的威勢逼迫過你……若是別的女人,只要是你看得上眼的,哪怕是搶,朕也會毫不猶豫地搶過來送到你面前父後,母皇被搶了。可是,她不同……」

    「臣弟明白。」宗政墨嘯偏過臉,與宗政雪微錯開視線,刀削般的面容卻是比先前平淡了許多,連口吻也是淡淡的,只是隱隱透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堅定,「那就……開始吧。」

    見宗政墨嘯全無退讓的意向,宗政雪微不由微微瞇起眼睛,目光比陽光下的劍鋒還要冷上三分。

    當時一氣之下來到了這個武鬥場,卻是沒想太多,若真的計較起來,為了一個女人搞得兄弟兩人心生嫌隙,免不得有些貽笑大方。本想著宗政墨嘯能給個台階下,卻不料他反而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不過十天半月,這個女人引誘男人的本事還真是叫他頭疼。

    抓起兵器架上的一把長劍丟了過去,宗政雪微轉手又拿了一把,抽出劍身將劍鞘往邊上隨意一扔,目光沉定如水:「不用內力,十招定勝負。」

    宗政墨嘯目光一沉:「好。」

    縱然沒了內力,宗政雪微的身手亦是極好,身段柔韌屈伸有力,出手閃速而精準,招招狠辣至極直逼死穴,宗政墨嘯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然而一旦對上宗政雪微,卻仍不免缺了些火候。只見得人影四周白花花的劍光橫來直去,揚起衣角一片冷風,叮叮噹噹的兵刃交接聲緊密而有節奏,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嘶——」

    明黃色的襟擺發出衣帛破裂的聲音,緊跟著劍影一晃,生生砍下一塊衣角下來。宗政墨嘯趁勢劈劍刺向宗政雪微的肘下三寸,眼看著就要破招制勝,不料宗政雪微比他更快了半步,一手用玉扳指擋下了那一擊,一手凜然執劍刺向他的喉心,最終看看停在離喉結三分不到的地方。

    宗政墨嘯輕輕嚥了咽,幾乎能感覺到劍尖逼來的寒涼氣息。

    不等宗政墨嘯吭聲,宗政雪微率先收起長劍扔到一邊,轉身負手走離,搖搖晃晃的衣角處破了一個不算惹眼但卻不容忽略的大洞,明目張膽地挑釁著身為帝王的尊嚴。

    「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去見她。」

    淡淡留下一句話,明黃色的身影一晃,轉瞬消失在了門邊。

    宗政墨嘯緊緊握著劍柄,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氣息,挺直脊背站在原地,卻是一動也不曾動過分毫。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沉沉地吐了一口氣,反手將長劍往柱子上重重刺進,繼而緩緩將劍身推入實木的大圓柱之中,只剩下巴掌長的劍柄留在外側。

    這種挫敗的情緒,似乎比十多年前那一場皇位之爭更為濃烈,讓人無從釋懷。

    一直等到宗政墨嘯走離了武鬥場,高高的房樑上忽然香風輕掃,跳下來一個人,玉冠金代,華衣錦服,一看便知出身不薄。只見少年笑盈盈地砸了咂嘴,走到那柄幾近沒根的長劍邊伸手推了推紋絲不動的劍柄,繼而「啪」的打開折扇輕輕搖了兩下,側頭想了一會兒。

    方才冥皇同鬼王兩人的對話他聽得一字不差,看樣子是因為一個女人吵起來的。

    素聞這兄弟倆一向默契,連對女人都是一樣不屑於顧,這次怎麼會突然間鬧翻了臉?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入得了他們的眼,還能讓他們惜若珍寶,愛不釋手?

    像六姐那樣才貌雙全可遇不可求的女子都被冥皇棄如敝屣,他還真想不出來這世上還能有比六姐更討男人歡心的女人?

    唔,回頭一定要好好打探打探那個冥皇金屋藏嬌的美人兒。

    對了,好像上回七哥帶著御醫給那美人兒把過脈,而且回來之後臉色冰得嚇人,本來話就不多,這半月多來更是沒開過幾次口,成天要麼就是把自己關在房子裡看天花板,要麼就是站在走廊上對著斜陽發呆。他纏著問了好幾次也沒能撬開口,還以為是在宮裡遇到了什麼難題,或者冥皇不肯答應出兵相助,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估計跟那個深藏在攬雲閣裡的女人脫不了干係父後,母皇被搶了。

    嘖嘖,不是吧……連七哥那樣油鹽不進的主兒,也能被女人迷了心竅?

    那還是女人嗎?是狐狸精吧!

    不行不行,今晚回去一定要把話給套出來。

    比武既然已經輸了,那就沒理由再踏入攬雲閣,然而宗政墨嘯還是忍不住往那個方向走,在攬雲閣外飛身躍上屋簷,遠遠地看了眼那間亮著燭火的屋子,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趴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麼,還是在等誰……

    「央兒,外面冷,在窗口趴久了會著涼的。」

    紺香拿著一件貂皮裘袍走過來給鏡月未央披上,走近了仔細看,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紺香輕輕搖了搖頭,試圖將她扶到床上休息,不想小妮子卻是警覺得很,輕輕一碰就醒了過來,張口就問:「墨嘯哥哥回來了嗎?」

    「他不會再來了。」

    清霜般的聲音彷彿被凍成了冰渣子,宗政雪微一開口,屋子裡的溫度陡然就降了三五度不止。

    鏡月未央驀地睜大眼睛,衝上去一把抓住宗政雪微的胸襟,柳眉倒豎:「你把墨嘯哥哥怎麼樣了?」

    「呵……」宗政雪微忽然笑了起來,即便被鏡月未央如此冒犯,神色卻絲毫不見惱,抬手撫上鏡月未央的臉頰細細摩挲,宛如在賞鑒一尊工藝精湛的畫像,目光迷離遊走,呵出來的氣息透著濃濃的酒味,白皙的臉頰也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不用猜也知道這傢伙喝多了,不過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借酒撒瘋就不得而知了。「你不是很怕朕嗎?怎麼,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不管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只要他還做一天的皇帝,跟他抬槓肯定是沒好果子吃的。

    鏡月未央撇了撇嘴角,忍了下來,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墨嘯哥哥在哪裡?他……沒事吧?」

    「哼。」鏡月未央越是關心宗政墨嘯,宗政雪微就越是氣悶,聞言不由冷冷哼了一聲,捏著鏡月未央的後頸緩緩按到眼前,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他有沒有事,就看你……乖不乖了。」

    鏡月未央臉色一白:「你什麼意思?」

    宗政雪微瞇起眼睛貼了過來:「你說朕是什麼意思?」

    感覺到唇上一軟,緊跟著溫熱的舌頭就探了進來,鏡月未央登時腦中一空,全身的熱血瞬間湧上了頭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起手臂摑了他一巴掌。

    「啪!」

    聲音又脆又響,連鏡月未央都被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紺香更是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居然!有人敢扇西冥帝君的巴掌?!

    而且!帝君竟然沒有怪罪!

    反而!還吻得更厲害了……

    眼下這狀況就是傻子也看得清楚形勢,紺香要是再不走,估計會被帝君一腳踹飛出去,雖然有些擔心帝君武功盡失很可能會吃虧,但她留下來貌似也無濟於事……快速盤算了一陣,紺香即便腳底一滑溜了出去,順帶著關上了門。

    愣了片刻之後,鏡月未央陡然覺得舌尖一痛,差點沒被宗政雪微咬斷,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只聽他低低地吐了一句話,鏡月未央就再也不敢動了。

    「如果不想他死,就不要試圖惹怒朕。」

    縱然這個男人受了她兩個巴掌,然而一介帝王的威勢那是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他都已經明擺著這麼說了,鏡月未央就是有十個豹子膽也不敢妄動,只能一邊乾著急一邊想辦法怎麼才能安撫這頭瘋狂的野獸。

    男人的動作很快,一晃神的功夫就把兩人的衣物扒得沒剩多少,還連人給扔到了床上,精壯的身軀混和著粗重的喘氣聲壓了上來,溫柔的肌膚緊緊貼著,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胸口跳動的頻率,雜亂而劇烈,連帶著鏡月未央都緊張得不行,腦子裡胡思亂想的一片漿糊,直到被宗政雪微一把扯開了兩人之間最後的隔閡,鏡月未央才如當頭棒喝,瞬間清醒了過來。

    雖然他很有錢,雖然他很有權,雖然他長得很耐看,雖然他身材很完美……

    但!

    她鏡月未央是個有原則的女人,絕對不能忍受被別人這樣侵犯!

    「央兒……央兒……我的央兒……」

    囈語般的呢喃不經意間從男人的喉間溢出,沒有告白的深情,沒有立誓的誠摯,沒有情話的溫柔,卻讓人無從抗拒,彷彿偷窺了別人的內心。鏡月未央只覺得心跳漏了半拍,胸口燒得慌,腦門一突一突的,似乎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闖了出來……

    這種感覺陌生而又無比的熟悉。

    她是誰?

    他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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