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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用行動打動你(上) 文 / 寶馬香車

    被那樣的眼睛看著,鏡月未央竟不免覺得有些心虛,好像之前的那些想法對他而言太過齷齪,就像兩點之間本有一條平坦通途,然而她卻偏偏要繞過懸崖穿越荊棘游過川河,最後弄得自己遍體鱗傷父後,母皇被搶了。

    可是一朝被蛇咬,那種揮之不去的心悸,卻是沒法輕易消除。

    鏡月未央不是不想信他,而是不能信他,她已經失去了那種對人的純粹的信任,除非有能讓她信服的理由,不然她說服不了自己。

    「既然寒症已除,」鏡月未央放下茶杯輕輕扣在桌面,揚眉淺淺一笑,目光中毫無一絲眷戀,「那麼你是不是也該收拾東西回將軍府了?」

    聞言,楚鶴鳴的臉色迅速掠過一絲詫異的神色,繼而問向鏡月未央確定:「殿下這是……要趕鶴鳴走?」

    「你很奇怪嗎?」鏡月未央哂然輕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嗎,在這個公主府裡,本殿能相信的人十個指頭都不用就數過來了,雖然你一直沒做什麼,但也不能取信於本殿。本殿不想在自己府中還過得那麼辛苦,這些個夫君……休了,便就休了。」

    望見鏡月未央眼底的那抹堅決,楚鶴鳴即刻知曉她是認真的。

    這一次,並沒有耍那些慣用的欲迎還拒的手段,她的雙眸之中沒有任何的猶疑與不捨,卻滿是坦然與輕鬆。

    不知為何,被這樣無慾無求的眼眸看著,楚鶴鳴在覺得陌生之餘,竟然還隱隱約約感覺到那麼一絲絲的失落與遺憾。這個從異界穿越而來的靈魂,似乎對他沒有絲毫的興趣,別說是像從前那般得到癡迷厚愛,如今就是連她的眼也進不了。當然,楚鶴鳴還沒有犯賤到在被她遺棄冷淡的時候突然間喜歡上這個女人,只是這種天壤之別的落差,確實讓人無法忽視。

    幾乎沒有怎麼猶豫,楚鶴鳴即便答應了下來:「既然殿下肯放人,鶴鳴自是恭敬不如從命。」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今晚即可動身。」

    「呵,不用那麼趕,本殿說話算話,不會反悔的……」見他如此,鏡月未央倒也不怎麼生氣,只是替這身子原來的主人感歎了一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其實除了強迫他們留在府裡,「三公主」對他們真的是好到了極點,只是他們不稀罕她的好,而她也從來都不曾體諒他們的愛恨罷了。想到這,鏡月未央微微歎了一口氣,垂眸望著茶碗裡浮浮沉沉的茶葉,手指撫在杯沿輕輕轉了兩圈,「明天再走吧,今晚陪本殿出去逛一逛。」

    鏡月未央垂著臉,楚鶴鳴自上而下看不見她的面色,因而也就無從猜測她的心思。

    「好。」

    他想知道,白朗之何以那般看重這個女人。

    白朗之做事雖然從不按理出牌,但他走的每一步棋都必然會有相應的理由,即便他不是什麼忠肝義膽的臣子,然而醫者仁心,他選擇給鏡月未央一次機會,定然是因為這個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三人便裝出府的時候,一腳還未踏出門檻,抬眼就看見慕容晏俯身跪在不遠的地方,鏡月未央卻連視線都沒投去一瞥,逕自挽著彥音的手臂上了馬車,楚鶴鳴見狀不由輕歎了一口氣,走到慕容晏面前扶起他:「你這又是何必?」

    慕容晏拂開他的手,冷冷一笑:「怎麼,連你也被她收買了?」

    楚鶴鳴微微蹙眉:「慕容……」

    「算了,你用不著給她當說客,」慕容晏抬手擺了一擺,踉蹌地轉過身,因為長時間跪在地上,膝蓋關節麻木得幾乎不能動彈,卻還是強撐著站直身體,背過身邁開步子,「我這就走。」

    楚鶴鳴還欲開口,便聽鏡月未央的聲音從身後淡淡傳來,止住了他的話:「鶴鳴,走了。」

    不過片刻,寬敞的道路上就響起了馬蹄撞擊青石板的踢踏聲,合著縷縷晚風顯得大道上的氣氛尤為寂靜,慕容晏強撐著走出幾步,終於還是堅持不了半跪在了地上,落魄而瘦弱的背影形單影隻,看著十分可憐。

    彥音一手拈著窗布,半倚在車壁嘖嘖歎了兩句,旖旎的雙眉斜向上挑起,露出幾分同情:「雖說慕容的言行確實有些無禮,但殿下這樣對他……恐怕他對殿下的偏見只會越來越深。」

    「他早就恨本殿恨到入骨了。」鏡月未央伸手彈下彥音掀起的簾布,轉而搭上他的肩膀對著他的耳根淺淺呼了一口溫熱的氣息,「本殿不在乎他恨本殿更多一些,反正……像他這樣死不悔改的人,本殿早就沒興趣再陪他玩下去了父後,母皇被搶了。」

    簾布掩上的最後一剎,鏡月未央隱隱約約瞅見,在那半跪在地上的身影邊,似乎多了一抹長身玉立的黑影。

    撐著青石磚的手指輕微地顫慄著,指骨分明指節發白,費了好大的力氣,慕容晏才挺起身板半抬起頭來,暗淡的天光下,一隻五指修長而有力的手攤開在面前,作出一個扶拉的姿勢。

    慕容晏抬起頭,對上黑紗之後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像是迷路的孩子在絕望之際看見了親人一般,心頭用力地跳動了兩下,才緩緩恢復平寂:「二殿下……」

    「走吧。」鏡月閔徹握住他的手將他輕輕拉了起來,冷漠的聲音難得溫和。

    慕容晏的輕輕點了點頭,垂著臉,宛如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任由鏡月閔徹牽著款步走開。

    終於可以遠離這牢獄般煎熬的府邸了……他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踏進半步!

    馬車穿過花街柳巷一路西行,幾人坐在車廂內不知道外面是個怎樣的情形,過了好一會兒,彥音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鏡月未央卻只是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彥音回過頭,與楚鶴鳴對了一眼,不知道鏡月未央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馬車在黑暗中一路穿行,巷子中除了馬蹄的踢踏聲空寂非常,一開還能聽到幾聲人語狗吠,越到後面就越是安靜。今夜月光慘淡,被厚厚的雲層遮掩了起來,漫天的星光也被遮掩了大半,只餘下幾顆透著罅隙在一閃一閃地偷窺。大約又走了兩倍的路程,馬車才逐漸放緩了速度,最後慢慢停了下來。

    「到了。」鏡月未央吐出兩個字,聲音聽著微微有些發顫。

    「怎麼了?」彥音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僵硬,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握緊,關切地問了一句。

    鏡月未央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起身掀開簾子:「先下去吧。」

    楚鶴鳴甫一跳下馬車,抬頭望見那扇大門,便不由微微一愣:「這……」

    彥音跟著回眸,隨即當場愣在了原地。

    示意手下將馬車駕離,鏡月未央上前兩步,一手握上彥音的手,一手輕輕扯了一把楚鶴鳴的袖口:「進去再說。」

    三道黑影即刻翻牆躍入了宅邸,府宅內凌亂不堪狼藉遍地,雜草叢生的花園裡荒蕪得沒有一絲人氣,尤其是在這種夜黑風高的晚上,就更加的滲人可怖。

    這裡不是別處,正是當年被抄家的彥府。

    由彥音一路引到祠堂,鏡月未央即便上前雙膝跪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彥氏先輩,未央自知罪孽深重不可赦,彥家軍滿門忠烈,卻為母后一己之私而設計毒害,未央深感愧疚。今,當著彥氏先祖,未央在此立誓,三年之內,定然還彥家軍清白之名!」

    見狀,彥音不由眼眶微熱。

    原來是這樣。

    她答應過他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忘記,就算不能親自為他手刃仇人,也會竭力做到最後的那一步。

    楚鶴鳴微微揚眉,忽然有些分辨不出鏡月未央如此這般是真情還是假意,但不管是哪一種,似乎……跟他都沒有關係吧?

    對著亡靈誠摯地表達過歉意之後,鏡月未央才終於放緩了一口氣,她是敬畏鬼神的,這一拜不是為了別人,只是為了她自己安心。而接下來的事,才是她今晚的主要目的。

    只見鏡月未央舉著閃爍不定的燭火緩緩摸到拜訪排位的靈台之後,對著牆壁東敲敲西打打,好一會兒才在兩人疑惑的注視之下摳出兩塊磚頭,繼而從中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哈,找到了!」鏡月未央一喜,把蠟燭遞給彥音,一手拂開盒子上的灰塵,從袖子裡掏出一枚鑰匙輕輕打開銅鎖。

    「這是什麼東西?」

    「你說呢?」鏡月未央掀開青色的綢布,從中取出一條長長的卷書。

    楚鶴鳴定眼望過去,繼而臉色隨之微微一正:「這是……聖旨?」

    「冰果!」

    鏡月未央打了個響指,將聖旨攤開來往燭光下從頭到尾照了一遍,果然只有璽印沒有內容,確實是一張名副其實的「無字聖旨」!

    「這聖旨……」彥音顯然也認出來它是什麼了,臉色的詫異更濃了幾分,「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鏡月未央微微瞇起眼睛,想起了那個深居後宮端坐正宮之位本該母儀天下的女人,不禁覺得她的心機之深,簡直令人髮指,「普天之下沒有人會想到,母后會把無字聖旨藏在罪臣之府的祠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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