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滑頭鬼258－09、聚集 的百鬼為了誰 文 / 寒霜家主

    咚！

    青竹的「驚鹿」一如既往地撞擊在石塊上，發出了深沉的撞擊音，剛剛還在亂戰之中的陸良家大院裡，武曲、祿存兩隻式神逡巡在柚羅的身邊遲遲沒有褪去，而在柚羅的左臂之上，那與她的手臂結合為一體的廉貞更是一直聚集著力量，隨時可以射擊出斬妖除魔的清淨之水。

    可是院子裡卻安靜了。

    就算是一直吵吵嚷嚷的清繼在這個時候也被島二郎摀住了嘴巴，在掙扎中卻非常理智地沒有發出聲音來打破這一份突如其來的靜謐。

    敵人消失了。

    明明剛剛還一副好像要將柚羅的身體灼燒殆盡的架勢由兩團火焰分裂成了四團，可是在一個小小的插曲之後卻再也不見了一絲一毫痕跡。這樣的情況除了讓人判斷為那些火焰隱藏了自己之外，實在是無法輕鬆地認為這些火焰的操縱者已經退去。

    破綻往往是一瞬間出現的，這個時候的柚羅無視了自己額上緩緩淌下的汗水，是一動也不敢動。

    「那個……」

    有些猶豫的聲音響起，這是知道火焰消失原因的加奈，可是還沒有等加奈將想要說的話說出來，柚羅已經迅速地一個飛撲將加奈撲倒在了地上。緊接著又是一個翻滾，帶著加奈一起滾了兩圈，貼在一起的身子看上去是那麼的狼狽，可是柚羅卻一點也沒有在意，在一個反彈跳起來之後，她的目光再次再周圍巡了一圈，然後才開口：

    「不要出聲，敵人這個時候很容易向發出聲音的目標發動攻擊。」

    並沒有看著加奈，當然也不可能注意到加奈臉上那不好意思的紅暈，就算注意到了，或許柚羅也只會認為這是因為剛剛她的動作而產生的後遺症也根本不會在意，可是加奈知道，這一次，是她錯了。

    一個小小的衝動讓黑卡蒂出手給陸生惹點麻煩，卻沒有想到讓身為陰陽師的少女如臨大敵一般與黑卡蒂那幾團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的火焰戰鬥了這麼久，讓這樣一個可愛的少女如此勞神費力地做著無用功，加奈怎麼可能忍心。

    可是能怎麼說呢？

    難道直接將黑卡蒂的事情說出來嗎？

    掃了陸生與其他的夥伴們一眼，加奈更加內疚地搖了搖頭，卻是將這個秘密憋在了心裡。就好像陸生現在在大家面前想要與妖怪劃清界限是一個道理，一旦讓大家知道了她與妖怪有關聯的話，那毫無疑問將會失去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

    到時候——

    就不能再默默地看著陸生的熱鬧了吧。

    突然從心中產生了這樣一個不倫不類，好像是在幸災樂禍的想法，加奈心中的內疚又稍微沖淡了一點。是啊，這不過是讓大家一起開心了一把，就算柚羅可能多費了一點點心力，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她也還是開心的不是嗎？能夠讓這位陰陽師少女全力出手的機會可不多，她臉上那雖然緊張，卻自信的笑容加奈可並沒有忽略。

    藍色的四團火焰終於現形了！

    在加奈的期待之下，在黑卡蒂的控制之中，四團藍色的火焰呈四個方向向少女陰陽師發動了「最後的攻擊」。又在柚羅那終於「料中一切」的笑容中被消滅，一場小小的風波終於消弭與無形。

    「柚羅同學！好厲害！！」

    不知不覺之間，大家對柚羅的稱呼已經從「花開院同學」這樣生疏的稱呼稍微親近了一些，就差沒有直接撲到柚羅身上揩油的清繼，滿臉躍躍欲試的表情貼在柚羅的身邊仔仔細細觀察著她召喚出來的式神。可是還沒有等他滿足，幾個式神同時化成了一陣煙霧消失了。

    「式神的召喚可是非常費力的。」

    半閉著自己的眼睛，再次恢復了那好像沒睡醒一般的狀態，柚羅的心中對於那消失的「禍首」雖然還帶著相當的疑問，可是她也知道，至少現在應該是已經沒有問題了。

    「那個，柚羅同學，我家不會再有妖怪了吧？」

    弱弱地裝模作樣地向柚羅詢問這樣在知情人眼中異常搞笑的問題，不過這一次雖然臉上的一點點緊張與尷尬並沒有消失，可是卻非常理所當然地被人理解為了陸生對於之前「家裡絕對沒有妖怪」的判斷所產生的後遺症。

    「大概……」

    並沒有說死，柚羅還是在這個深深的大宅之中感知到了相當的妖氣，這種妖氣並不像是剛剛離開了一個大妖那樣緩緩散去，而是一如既往地凝聚在這所老宅的上空，並沒有任何消散的意思。如此精確的妖氣感知柚羅雖然不會具有，也無從判斷此處的妖氣是否正在消失，可是對於柚羅來說，任何一點點懷疑都是不能夠放棄的種子。

    「對了，柚羅同學，今天已經晚了，你能送我回去嗎？我……有點點……」

    揉捏著自己的衣角，這是出面為陸生解圍的加奈。一個初中女生，在夜間一個人走在路上有點害怕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更何況在剛剛見識了一場陰陽師與妖怪的大戰之後更是如此，不等加奈的話說完，好像只會胡亂興奮的清繼這一次非常勇敢地站了出來。

    「對了！夜間可並不只是會出現妖怪這樣的威脅，要不我和島同學一起送你們回去吧。」

    一把攬過自己摯友的肩膀，兩人一起朝著柚羅與加奈露出了充滿了「勇氣」的笑容，只是這兩位那一個「領隊」滿面紅光，興奮得有點過頭導致好像有些神經質的狀態與另外一個其實已經因為過於驚訝而處於神遊狀態的跟班，看上去實在是不怎麼靠譜。

    「謝謝，不過有柚羅我就安心了。反正我家離這裡也不遠。」

    身為陸生的青梅竹馬，加奈家與陸生家確實沒有多遠的距離，有了黑卡蒂「護身」的加奈又怎麼可能真的害怕？拉上柚羅完全是為了分散柚羅對陸生家的注意力而已。

    「沒關係沒關係，歡迎你們常來~」

    揮揮手，陸生非常不義氣地在大家明明並沒有準備立即離開的時候下了「逐客令」，今天晚上的打擊對於陸生來說實在是有那麼一點點大，以至於他現在也根本處於一種恍恍惚惚地狀態。

    「嗯，我大概會常來的。」

    意味深長地看了陸生一眼，一直看到這位少年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對這個宅子非常感興趣的柚羅才被加奈一把拉著倒退著朝奴良家大門走去。她的離去讓奴良家裡所有的大小妖怪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差點沒有直接擺開宴席慶祝一番，而就在它們準備走出來安慰陸生那受傷的心靈之時，剛剛合上一半的大門又被柚羅推開幾分。

    「那個被我消滅的老鼠是真的在窺視你家，需要我給你幾張護身符嗎？」

    「哇？！」

    直接被嚇了一跳，陸生一腳將跑得最快的一個小妖踢進了草叢，然後一邊擦著自己臉上的汗水一邊搖著頭走向門口遮擋柚羅的視線。

    「不用了不用了，我爺爺不喜歡這些東西，老鼠什麼的不是被你消滅了嗎，大概不會再來了吧。」

    來也不可能怕吧，這裡可是妖怪的大本營啊。

    算是被柚羅徹底擊敗，陸生感覺今天一天所費的心力絕對比過去一年的都多。在這樣的狀態下竟然能夠將自己家裡真的有很多妖怪的事實給掩蓋下來，陸生到現在都感覺好像是在夢裡走著似地，一輕一重的步伐，沒有半點實感。

    終於將柚羅送走，陸生直接噗通一下坐在了大門口的台階上，再一抬頭，他又嚇了一跳——以妖怪總大將一代為首，整個奴良組的百鬼居然開始在了那並不算寬敞的院子之中聚集！

    木魚達摩、牛鬼、一目、鴉天狗，狒狒這些都是老一輩跟著奴良滑瓢打天下的老妖怪，青田坊、黑田坊、首無、毛娼妓，這些是當年屬於二代奴良鯉伴召集而來的百鬼，雪女、猩影，更多的是他們這樣新生的妖怪們，在那已經好像與一個普通老頭沒有什麼兩樣的奴良滑瓢身後，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妖怪開始聚集。

    「爺爺？」

    完全不知道這樣的大場合究竟是為了什麼，奴良陸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有些難以相信站在那百鬼最強方的真的是自己那個為老不尊的爺爺，他只能發出這樣一聲無力的疑問。

    「陸生，有著這樣的夥伴，今後你的道路真的會精彩萬分啊。啊~真想再年青個兩三百歲啊。」

    看著那已經關閉的大門，在濃厚到足以遮天蔽日的妖氣最前方，奴良滑瓢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歎息。因為總部的戰鬥而聚集來的百鬼在奴良滑瓢如此消極之時卻也毫不動搖地站在他的身後，老一輩的妖怪們甚至露出了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卻是讓新生代的妖怪們略有不解。可是老一輩們閉口不談他們感歎的原因，那結果也只能是新生代們各自在心中猜測著今夜奴良滑瓢最後召集百鬼的目的。

    而在幾乎所有妖怪都沒有注意的地方，一個只有意識停留在這裡的藍發少女朝發出了感歎的奴良滑瓢揮了揮手，繼而消失在少數能夠發現她的老妖們面前……

    －－－－－－－－－－－－－－－－－－－－－－－－－－－－－－－－－－－－－－－－－－－－－－－－－－－－－－

    今日第二章來咯~以後黑卡蒂的旅程也會越來越有趣的，感謝大家繼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