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大劍325－37、不安分的北方之人 文 / 寒霜家主

    「那麼，請問幾位到這北方來究竟是想做什麼呢？作為這北方的領主，我倒是可以招待一下諸位，就是不知道幾位需要什麼？一棟可供居住的房屋？」

    看上去相當保暖的斗篷罩在伊斯利的身上讓他看上去倒是頗顯風度，哪怕明明大家都知道剛剛以覺醒體跑來的他身上其實只有這麼一件斗篷，卻並沒有任何違和感。

    「你只要離開就好。」

    直白地一句話堵了回去，搶先說話的是滿臉開心的莉芙露。

    就算她的心裡已經將自己定位為一個打醬油的「後衛」，但是莉芙露在有機會打擊一下伊斯利的時候可是絕對不會客氣的。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啊，在過去的一百多年之中，伊斯利一直仗著自己手下人多盤踞在北方，半點機會都不給莉芙露，這一次這位百歲蘿莉終於將自己積鬱在心中的一口惡氣全部發洩了出來。

    「真的嗎？其實我在過來的路上還遇到了一位看上去與你們是同伴的戰士，當時倒是沒有心情去注意她，但是這個時候要是讓我回去的話……」

    理了理自己的斗篷，伊斯利沒有半點生氣的感覺，但是就是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與意猶未盡的後半截內容，卻是讓黑卡蒂身後的戰士們臉色齊齊一變。

    「看樣子你還想與我們交流一下？」

    瞇了瞇眼睛，迪妮莎手癢了。

    剛剛與莉芙露進行戰鬥，看在莉芙露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女生模樣的份上，迪妮莎可是手下留情了的。現在如果與這位雖然看上去人模人樣，但是卻對迪妮莎來說沒有半點用處的伊斯利的話，那麼迪妮莎可是能夠毫不猶豫地讓伊斯利嘗嘗有史以來最強no.1的真實實力。

    「當然，我一直認為友好的交流總是能夠創造更多的智慧。」

    總結出自己百年來的「妖」生經驗，伊斯利點點頭，教育著自己的後輩，可惜在伊斯利的面前，迪妮莎固然算是後輩，莉芙露也沒法硬氣起來，可是黑卡蒂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討厭。」

    非常簡單的兩個字，黑卡蒂表達了自己對伊斯利的感覺。一切看似和諧的行動都是在演戲，再怎麼交流話語之中也沒有幾分真實，威脅的話語隨意說出，還一副「我說的才是真理」的樣子，這樣的伊斯利黑卡蒂第一感覺就是厭惡。不論伊斯利在這百年之中遭遇到了多少不公平的對待，不論身為覺醒者的他是不是因為要自我保護，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其結果就是，黑卡蒂討厭他。

    「於是你聽見了？」

    淡淡的嘲諷，迪妮莎比莉芙露更加沒有顧忌，雙手叉腰隨意地站著，迪妮莎卻已經做好了隨時可以拔劍的準備。

    「嗯……我不是來與你們進行戰鬥的。」

    聲音變得更為低沉，伊斯利看出了自己在這裡不被待見的事實，可是為了自己的百年計劃，也容不得他在此時向這幾位女性低頭。百年前的年代還是一個男性佔據主導地位的年代，那個時候大陸上的最強者就是他——白銀之王伊斯利！

    「我們更加不想你過來戰鬥。」

    站在迪妮莎的身邊，擋在克蕾雅與芙羅拉的身前，莉芙露撇了撇嘴。伊斯利最精是不是腦子開始結冰了？這邊可是有三個深淵級的存在哎，如果她們是過來打架的，那伊斯利現在還能這麼好好地站著？

    不自覺散發著妖氣，在迪妮莎與芙羅拉的身後，克蕾雅已經開始冒出冷汗，而芙羅拉也下意識地將手握到了劍柄之上以尋求安全感。戰鬥好像已經一觸即發，也好像已經難以避免。

    「我的敵人只有組織。」

    這是伊斯利最後的努力，如果面前的這三人能夠幫助自己，那麼組織必然再也存在不過今年。而他百年以來的目標也將會實現。可是讓伊斯利失望的是黑卡蒂搖了搖頭。

    「我們的敵人不是組織。」

    沒有辦法繼續交流了。黑卡蒂並不以組織為敵，她只是想要學習人類的感情而已，只要組織沒有招惹她，那麼組織好歹與黑卡蒂還有這麼些年的情分在。而你伊斯利呢？黑卡蒂除了聽過幾次這個大名，感知過幾次他的妖氣之外，見面這都還只是第一次而已，憑什麼幫他？

    伊斯利沒有任何話好說了。

    冷著一副臉，伊斯利默默地在黑卡蒂、迪妮莎與莉芙露的臉上掃視了一圈，緊接著一句話也不說地回頭，什麼建樹也沒有就直接回老家，這大概是伊斯利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如此尷尬。可是他確實什麼也不能做，甚至於那個正在他路途上的戰士他也沒有辦法去動。伊斯利知道，雖然黑卡蒂她們並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但是一旦自己動手殺了那個正在走向這個方向的戰士，那麼自己在下一刻就將會被三個深淵級的存在分屍。

    他拼不起。

    只要在自己的身邊再有一位深淵級的同伴，那麼組織就必然會被自己推平，為什麼她們不能理解呢？

    砰然爆發出自己的妖氣，再次化身為巨大的人馬，伊斯利以凌駕與大地的姿態轉向更北方的阿爾方斯。失敗的交流讓他非常失望，而且有著黑卡蒂他們幾個在這皮埃爾住著，自己南下的道路也會被截斷，這可是非常糟糕的展開啊。

    「稍等……」

    就在伊斯利有些煩躁地準備撒開蹄子北奔之時，迪妮莎卻突然出口挽留。那巨大的人馬身軀因為平衡點的失調而顯得有些不穩，可是伊斯利卻還是沉穩地停了下來。

    「……如果你能夠回答我們一個問題，我們會離開皮埃塔。」

    收起了臉上的微笑面具，迪妮莎的表情非常的嚴肅，就算是剛剛戰鬥一觸即發之時她也沒有這麼嚴肅，她是想到了什麼？不解地看向迪妮莎克蕾雅好像想要問些什麼，不過卻被芙羅拉按住了肩膀。

    「什麼問題？」

    能夠讓這一群定時炸彈離開自己的領地開放這條通道伊斯利當然樂意。別說是一個問題，哪怕是再來幾十個問題，只要他能夠回答得上來他也一定會回答。

    「你是不是也能夠不用吃人了？」

    人沉默了，風開始起了。

    一直安安靜靜下著大雪的皮埃塔的天空上突然刮起了一陣微風，吹拂著雪花開始更加急速地飄蕩，也迷了所有人的眼睛。黑夜之中伊斯利那巨大的身軀好像一堵牆似地在那風雪之後靜立，他根本沒有想到迪妮莎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可是當他真正聽懂了這個問題之後，一向鎮定無比的伊斯利的臉色黑了。半晌之後，伊斯利的聲音穿透了這風雪傳了過來：

    「如果你們保證不會首先向我開戰，那麼我會回答這個問題。」

    向前一步，明白了迪妮莎所想的黑卡蒂作為代表點了點頭。

    儘管風雪開始變大，儘管黑卡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但是她知道，在這風雪屏障的後面，伊斯利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吃人內臟的衝動不過是最初而已。記住你們的承諾吧。」

    風雪之中，巨大的黑影漸行漸遠，好像最後的問題已經讓伊斯利失去了離開的迫切之心，雖然他還是使用著巨大的覺醒體，可是速度卻並沒有提起。以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答案作為黑卡蒂這一行人離開皮埃塔的交換，伊斯利覺得非常合算。可是，如果真的如他猜想中的那樣，那麼以後這一行人恐怕再也不會存在敵手。

    覺醒。

    被所有大劍戰士視為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一旦將「吃人」這個禁區給破解，那麼覺醒將會成為所有大劍戰士最終的歸宿吧。哪怕在使用妖氣的時候無法保持人形，但是總好過不論走到哪裡都被排斥，不論逃到哪裡都要被組織追殺。那樣的命運沒有誰會去承認。

    「迪妮莎姐姐，你難道想……」

    等伊斯利的身影徹底消失，克蕾雅第一時間站到了迪妮莎的身邊。

    「不，只是有備無患而已。」

    衝著克蕾雅笑了笑，迪妮莎摸了摸這位在她眼中永遠是小妹妹的戰士。是的，迪妮莎不論如何也不可能主動去覺醒，她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於強大，強大到就連黑卡蒂都沒有把握能夠戰勝迪妮莎的覺醒體。在無人可以限制她的情況下，一旦迪妮莎覺醒了，那麼說不定在覺醒的第一時間那猛然間佔據了她全部大腦的混沌的妖魔思想就會讓她直接將身邊所有人全部殺死。

    就算最後能如莉芙露一般「改過自新」，但是只要是吃過人，心中就絕對會留下一道無法消去的疤痕。

    「去找伊妮莉吧。」

    從剛剛開始就已經感覺到了伊妮莉的妖氣正在與另外一股狂暴的妖氣混雜在一起進行著戰鬥，此時雖然因為伊斯利的動向而略有平復的感覺，可是迪妮莎還是一點也不敢大意。在這北方苦寒之地有著太多的覺醒者，發生什麼都不是不可能。

    希望，一切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