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秦嶺鬼樓 第173章 水鬼服上面的口子 文 / 跑跑團長
更新時間：2012-10-02
幾個人可能和我有著同樣的擔心，高手如老錢、梁子、趙師爺這些都是見過世面，上掏龍墓，下走虎穴的神人，見了這個場面也縱使有面面相覷的份兒，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可見這個深坑給人的震撼力，不是我一兩句話就能交代清楚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了，只要我們一靠近深坑的邊緣，身上依附著的巨型食人螞蟻就好像耗子見到了貓似的，四散飛走。
我們也總算得救，站在深坑邊緣不禁鬆了一口氣，我把郭老頭從背上放下來，問他怎麼樣，好些了沒有。
郭老頭的樣子嚇了我一跳，臉上一就煞白沒有半點血色，好像剛才的餘悸還沒有過去一樣，臉上的表情也扭曲起來，嘴唇瑟瑟發抖的樣子，像是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我怕是剛才路上我背他的姿勢不對，給他弄得腿傷更嚴重了，趕忙就想去給他看腿，可是就在我的手托起他後背的時候，我手上的感覺結結實實的給我嚇得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我趕忙將郭老頭反過來，結果就見他水鬼服身後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口子裡黑壓壓的一片，嚇得我不忍心去看，全是螞蟻，不少已經鑽進了郭老頭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撕咬著郭老頭的肉。
我想用剪子趕緊把他身後的衣服給剪開，好能幫他清理一下這些螞蟻。可是剛一剪開「呼」的一下，無數只飛蟻飛將出來，給我嚇了一個跟頭，忙遮住自己的裸露在外的皮膚，深怕被鑽了身體。
難道是我路上被他的時候，不小心在樹枝上面刮壞了的？
看著郭老頭身上這些螞蟻的數量，我深知他背上的這口子已經被劃開好長時間了，只是為什麼郭老頭為什麼這一路走下來，一直都不吭氣？
「老郭，你怎麼樣了？」我也不敢觸碰他鑽滿了螞蟻，全身血洞的身體，等同說了一句廢話一般的問道。
郭老頭已經疼得不成樣子，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哼哼唧唧的聲音小的厲害，我趕緊就把耳朵湊過去，就聽郭老頭對我說了一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小心油戴仁……」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油戴仁？
我還想問他，可是發現已經沒有機會。
郭老頭已經斷氣了……
我心裡悲憤、自責、難受的厲害。
郭老頭就這麼死了，最後是我背的他，或許如果當時我不逞強，讓梁子搭把手，或許就不會刮在樹枝上，或許他的衣服就不會破，或許也就不會被螞蟻咬到現在這幅慘象，或許他就不會死，或許在救出大腦猴以後，他們還能親密的在一起喝一壺老酒吃盤花生米，談談我們是一路來多麼艱險，才能將他大腦猴換出來的，寒暄幾句，說不定最後還能一起大笑一場。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空想，也只能空想。因為郭老頭就這麼死了……
我看著郭老頭最後死了都沒能閉上的眼睛，我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更有些對不起大腦猴，感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感覺我心裡面空牢牢的，身邊變得已經沒有我可以信任的人了，以往行動我能信任大腦猴；能信任二強；能信任黃醫生；可是現在他們都不在，唯獨能給我一絲欣慰的是我跟郭海曾經共度過生死，他把大腦猴當成是自己的兒子一般看待，他為了大腦猴能出生入死，他相信我，他肯把救大腦猴的這樣的重擔交給我，他信任我。
可是我呢？
我覺得我就是個混蛋，我對不起他的信任。
郭老頭最後的眼睛還一直盯著我看，我彷彿還聽到那天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的話，他說找別人他信不過，只有我能幫他，只有我能幫他救出他一直當做是兒子卻不敢叫一聲兒子的大腦猴。
想到這些，我眼睛裡就有什麼液體在打轉，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郭老頭？喂，你醒醒……別睡了！」我發現自己說話都帶著哭腔，甚至過了這麼半天我依然我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我覺得郭老頭可能是在跟我開一個玩笑，就好像是在拍一部電影，身為導演的我只要一喊「卡」，郭老頭就能活蹦亂跳的站起來，然後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沒事這些都是假的，是在演戲呢。
我又試圖叫他幾聲，可邊上的趙師爺一臉沉重的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告訴我：「別這樣，他已經走了……我們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
我捂著心口，疼的厲害。
……
在下坑之前，我們在不遠的地方挖了一個坑，把郭老頭埋了，趙師爺安慰我的時候，跟我說：「你放心，找個地界是個好風水，千百年前的達官貴人跟他做鄰居，他在下面也不會寂寞的。」
我心裡苦笑，我們這些南爬子常年挖別人家的祖墳，可是我們死的時候或許連屬於自己的墳頭都沒有，也許命運好點的，能死在別人的墓裡，亦或者是像郭老頭這樣，死在邊人墓邊上，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就像是趙師爺說的，起碼這個地界風水好……不是麼？
傷心也過去了，難過也過去了，未來的路我還是得走下去，我覺得郭老頭他最後的眼神裡或許還想跟我說另外一句話——記得把大腦猴換回來！
我答應過他的，如果我不死，我就一定要做到！
或許是因為死的人跟他沒有什麼關係，趙師爺再幫忙埋了郭老頭以後，沒有再像我這樣傷春悲秋，眼睛就一直在打量著面前的這個風水龍穴，最後還不由自主地說道：「果然是個好風水啊！」
趙師爺這一句話當頭喝棒，讓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我現在到底該做什麼，而不是在這裡傷春悲秋。
我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殘留的眼淚，勉強的深呼吸了幾下，終於才倒過氣來。我道：「趙師爺，你可是看出什麼端倪了？」
趙師爺點著頭咂咂嘴，指著我們前面的深坑，一臉良辰美景多享受的感覺，道：「你看這個大坑的格局，嘖嘖嘖，剛才乍一看還沒覺得什麼，現在越是仔細看越覺得當初建造這個墓的人了不得，機關外竟然不忘風水局，塌方之後竟然風水一轉，比以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這話怎麼說？」我又問道。
趙師爺摸了摸鬍子，然後瞇著眼睛好像很享受眼前的事物一樣，略微一沉思，跟我們道：「你們看這個坑，那裡……那裡……還有那裡……那裡……」趙師爺邊說著邊只給我們看，原來他所指的是大坑周圍的幾個突起的地方，我大致的數了一下，一共是九處。
這九個地方，在我看來有的或許是因為土地過於堅實，沒有因為中間塌下去的泥土裹帶；或是因為樹木長得位置正好在邊緣，樹根帶著泥土正好形成一個突起，；而有的是因為周邊塌下去的太多，有一塊石頭參雜在其中，正好在坑邊上，顯得突起一塊來。這些並沒有什麼稀奇的。
可是趙師爺搖頭告訴我們：「非然非然，九個突起如果在風水學中往小的說就是九龍頭，這裡地處山上沒有水流經過，雖然說九龍頭還不能吐水，可是這樣的地形能構架出『九龍窟』的格局已經實屬不易，你們看著就個向內突起的點，像不像是九條龍出遊歸巢？」
我看不出太大的名堂來，不過九龍窟這個風水局我倒還是知道的，是我之前惡補風水學的一段時間看的一本書裡面提到的，說是這種風水局世間罕見，能出現的地方必定是風水聖地，葬於這裡的人能報後世子孫百代平安，還有一些介紹太過隱晦，我當時也沒心思研究這些，粗略的看了一下，知道有這麼一種說法存在，至於是什麼樣子，有什麼講究，就不太清楚了。
趙師爺越看越是驚喜，最後實在按捺不住，就跟我們道：「快下去看看，快下去看看，此生能遇見一次這樣的風水寶穴，嘖嘖嘖，真是不易啊，雖說多半可能是人工所為，可也難得，難得啊……」
趙師爺又驚又歎的，我也不知道梁子和老錢看明白沒有，方正我是越看越糊塗，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玄機。不過看郭老頭如此一副著急的樣子，我也不好掃他的興。
老錢是個老兵了，這樣的攀巖之類的活動對於曾經在部隊裡服役的他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他用拇指測了一下從這裡到坑底大致的距離，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最後從包裡面取出一股尼龍繩來，幫了一個漁夫扣，用卡扣環在邊上一棵粗壯的樹上。另一端就扔下了深坑，我往下一瞄，繩子不長不短竟然正好離地不到半米的距離。
老錢這一手測距的功夫當真了得，讓人不得不歎服觀止。
趙師爺看上去好像著急的厲害，急忙就從包裡取出來環扣，在繩索上面綁了第一個就往下順。
不多時，看趙師爺已經快到底了，胖子也跟著下去了。同時，我也拿出環扣準備下去，可卻被老錢在後面拉了我一把，一臉神神秘秘的表情。
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道：「怎麼了？」
老錢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胖子這個時候已經下去了十多米了，然後才跟我道：「郭老頭身後的那個口子不是樹枝刮的，是有人用刀子故意劃出來的，你也許看不出來，只有我們這些經常玩刀子的人眼睛尖，才能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