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銅雕雲龍 第096章 銅佛 文 / 跑跑團長

    更新時間：2012-07-01

    地窖裡面太黑，儘管我們打著手電，可是周圍還是靜的厲害，我總覺得在這裡面帶著心裡空牢牢的，慎得慌。

    我搔了搔後腦勺，就跟四叔說：「四叔，照我說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我怎麼總覺得不舒服，好像這個地窖那裡不對勁兒似的。」

    「出去？」四叔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出哪兒去，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地宮了，你竟然想要出去？」

    我一聽他說地宮，心裡就咯登一下，心說四叔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找到地宮了？這怎麼可能，我們所在的這個位置，怎麼看都不像是佛教的地宮，說是地窖我還覺得比較可信些。

    關於佛教的地宮，我儘管知道的不多，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據我所知，佛教的地宮是用來儲存寺內歷代高僧舍利子的地方。對於信佛的僧人來說，就相當於帝王之家的皇陵一般，是萬萬不可兒戲的事物。

    可是四叔現在卻告訴我，我們所在的這個跟地窖一樣的地方，就是我們尋找已久的北照寺地宮，這讓我一時間無法接受。

    我就笑道：「四叔，你別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地方要是北照寺地宮的話，那也太寒磣了點吧？」

    四叔打著手電在周圍照了一圈，沒好氣的跟我說：「誰有心思跟你開玩笑。你可能不知道，在古早的時候，地宮就是由地窖演變而來的。要知道，高僧的舍利子，跟我們普通人死後要埋葬不同，舍利子不是埋葬的，而是要好好保存的，陰暗、涼爽、密閉的地窖能保持舍利子長時間不被腐化，是最佳的儲存舍利子的地方。所以在很早的時候，地宮並不奢華，跟像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一樣。雖然一眼看上去，這裡就跟普普通通的地窖沒什麼區別，可是你注意看一些細節，就很容易看出端倪來，比如那邊……」

    他說著，拿手電筒往我們前面不遠處的位置一照。

    我順著看過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就見他手電筒燈光所及的地方，赫然有一個光頭僧人也似的東西站在那邊。

    因為四叔為了節省電源，手電筒並沒打到最亮，這樣一照光線打出去就散開了。等找到那個「僧人」身上的時候，已經不是很亮了，我只能隱隱約約看出來，那人正雙手合十的低著頭站著，也不知道是塑俑還是活人？

    幾個農民工根本沒見過這種場面，一看四叔的燈光照過去，出現了一個人影了，就給嚇了一跳。

    其中那個之前跟我吵過架的矮小子，「啊呀」一聲就叫了出來，他這麼大歲數的一個人了，現在動作滑稽的活脫脫像個三歲小孩子，躲在別人身後顫顫剋剋的說道：「白老闆，那邊有個人影子……有個人影子啊！我的媽咧，該不會是鬼吧，俺可聽說過不少地窖鬧鬼的故事，可嚇唬人了。白老闆，我看這地方陰森的厲害，咱們還是聽那小子剛才的話，先出去吧？」

    別的幾個農民工被他這麼一咋呼，本來還沒什麼，現在也都跟著冒起了冷汗，其中那個叫狗蛋的小子尤為甚之，我看他的時候他雙腿都不由自主的直打顫。

    四叔一下子就沒了耐性，回頭就瞪了那幾人一眼，罵道：「有你個大頭鬼！你們五個加起來都二百多歲了，他娘的怎麼都跟小孩子似的，他們給我瞪大眼睛看看，這到底是啥？」

    四叔說著，撥動手電的開關，把亮度開到最大，照了過去。

    四叔準備的手電筒很高級，最大亮點已經很亮了，就跟個車燈似的。這麼一照過去，那個位置一下子通明通明的，所有東西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了。

    原來那東西是個銅質的佛像，幾個農民工一看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不禁都送了一口氣。

    那個矮個子就擦了擦汗，鬆了口氣，用四川話隨口說道：「哈（嚇）死我嘍，我還以為是啥子咧，沒想到是個佛像哦。」

    「不對！」我有看了一眼那個佛像，皺著眉頭說道。

    「啥子不對，姓王的我可告訴你，你可別想嚇唬老子咧，老子雖然是個鄉下人，可是也不傻，老子啥子沒見過？」那個矮小子就跟我抬起了竹槓。

    我這個時候，哪兒有心情理他？

    我打起手電，一點一點朝佛像湊了過去，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這個佛像我從一開始看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不像是一般的佛像，一般的佛像都是刻畫的某一位佛，或者是羅漢之類，比如彌勒佛、阿彌陀佛、功德佛或是降龍羅漢。福虎羅漢之類。是用來給信佛之人頂禮膜拜，燒香祈福用的。

    可是現在在我們面前的這尊銅佛卻完全不同，我看了半天，看來看去完全看不出來它是哪一位佛，似乎並不是西天諸佛中的某一位。不過它被刻畫的栩栩如生，我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不光是臉上的皺紋，就連手指上指紋，也雕刻的清晰可見。

    這就很奇怪了，這樣的銅佛放在地窖裡，而且不是什麼知名的西天佛。更奇怪的這銅佛的雕刻技藝，精湛有些出人意料。這有點違背常理了，儘管說我國的銅雕藝術早在商周就已經開始流行起來，可是古早人們的雕刻技藝並不發達，能把整塊銅雕出佛的摸樣已是不易，更別說雕刻的如此精細，連臉上的皺紋，手上的指紋也雕刻的這麼清晰。這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到的？

    可是既然這個佛像別雕刻的這麼精細，這個佛會是誰呢？而且為什麼做工這麼精細的銅佛像，卻放在這麼陰暗的地窖裡面，這有是什麼用意？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大腦猴寄給我的那盤錄像帶，在錄像帶播放到盡頭的時候，突然出現的那個泥塑的佛傭，也是出現在這樣的黑暗的地界裡。

    難道這兩個佛傭之間有什麼關係？

    我突然發現了一絲關於大腦猴的線索，心裡也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的就竄上來一股高興勁兒。

    可我回頭想了半天，百般不解，依舊不知道這兩個佛傭之間的聯繫。我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都是出現在黑暗中的佛傭，可是這個發現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搖頭歎了口氣。

    四叔看我模樣，知道我是發現了什麼事情，就湊上來問我怎麼了？

    我想了想，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把我發現的情況跟四叔講了一遍。（當然，我不可能全說給他聽，我挑挑揀揀的講了一些，把大腦猴給我錄音帶的事情都省略過去了。）

    四叔聽了也好奇不已，打著手電繞著銅佛，前前後後看了好幾圈。他看了半天，轉身過來也是緊蹙著眉頭，一副不解的樣子跟我說：「你說的沒錯，這東西做的的確是精細得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了，我倒了這麼多年的鬥，佛像經過我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了，還真沒見過這樣的。」

    我就忙問四叔：「那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好好的一個銅佛，做的這麼精細，怎麼會放在地窖裡？」

    四叔跟我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做工這麼精緻的銅佛放在這裡，不是正好證明了我們之前的額觀點麼——這裡就是北照寺的地宮，咱們這次肯定沒有走錯！」

    我想了想，四叔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佛像如果能搬出去，肯定價值不菲，這樣貴重的東西能放在地窖裡面，足以說明這個不是一般的地窖。

    黃醫生在邊上聽我們說話，一直都沒發言，我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想到什麼沒有。畢竟黃醫生也不是個普通人物，他年輕時候倒斗無數，跟四叔差不多，可能在相寶方面，比四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時候，我倒想聽聽他的看法。

    我就用手指捅了捅他，問道：「黃醫生，你有什麼發現？」

    另一面，我跟黃醫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就算有所發現也別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我們現在沒必要什麼都對四叔坦白，畢竟我們只是表面上有合作關係，其實我們各有各的心思，從客觀的角度上來說，我們此時暗地裡還算是競爭對手。

    黃醫生也不知道是看明白我眼色的意思了，還是他真沒發現什麼，就看他直搖頭，說啥都發現，該說的我和四叔都已經說完了。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邊上的農民工兄弟們就按捺不住了，幾個人就湊過來問道：「白老闆，聽你們剛才那麼一說，這東西好像很值錢的樣子，要不我叫兄弟幾個先給弄出去，你看怎麼樣？」

    我抬頭看了一眼四叔，他的臉色很差。我心裡不禁苦笑，看樣子這幾個農民工又是熱臉貼在冷屁股上面了。

    就聽四叔厲聲說道：「錢錢錢，你們幾個就知道錢。如果你們真敢拿這玩意兒你們就拿吧，我也不攔著，這東西確實值錢不假，可是你們要是敢拿出去，整出什麼麻煩來，我可不管了！」

    幾個農民工一聽，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雖然這次四叔說不會攔他們，他們可以為所欲為，隨便把這個銅雕搬走。可是幾人也知道，這種情況比攔著他們還要可怕，他們都是門外漢，很多道上的規矩他們都不懂，就算銅雕弄出去了也倒不出手去，到最後白老闆不管了，吃虧的還是自己。

    幾個人碎碎念的抱怨了一下，悻悻地退到一邊，扭臉不再說話。

    我看他們的樣子，有些可笑。不過回頭仔細想想，其實也難怪幾個農民工生氣了，他們之所以肯答應幫四叔，為的就是錢，這一路他們不知道為了討好四叔說了多少好話。四叔畢竟是他們的老闆，說起話來他們都得兜著，一路下來，這也不讓那也不行的，農民工就算性子再好，也經不起他這麼折騰啊，更何況大家還沒有真的見到什麼寶貝，誰都不知道四叔說把寶貝都給給他們的承諾，是不是扯瞎話騙他們玩的？

    現在好不容易大家遇到個值錢的東西了，可是四叔這傢伙偏偏又不讓拿，這不是故意氣人是啥？

    我看氣氛冷的不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這些農民工啥都不懂，可是畢竟算是人力資源，現在跟他們鬧翻臉了，誰都佔不著便宜？而且指不定他們五個一生氣，捅出什麼大簍子來，我們還得幫他們兜著，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我嘿嘿一笑，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個農民工頭頭的肩膀，好聲好氣的跟他說道：「哥，你也別生氣了，其實你們白老闆他也是為了你們好？」

    「得了吧，還為我們好咧，一路上不知道這麼凶巴巴的坑了我們多少次了！」那個農民工說完，扭臉過去，不再理我，顯然是把我當做四叔的幫兇了。

    我苦笑半天，心說這我可得解釋清楚，不然這些傢伙還不得更把我排擠在外了？

    我又好聲好氣的說：「你先別急，聽我給你解釋啊……你看著銅佛像這麼大個，你們就這麼搬出去了，且不說你們拿他下山的過程中會不會給北照寺的僧人逮個正著，就算沒給逮住。你們下山以後這東西好倒手麼？四叔剛才不也說了麼，他幹這行這麼多年了，這樣的佛像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獨一無二的東西肯定值錢，可你們也沒想想，這玩意兒這麼獨特，整不好再給雷子發覺了，一路追查起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也知道現在雷子查這些東西查的特別狠，嚴抓嚴打，一旦給抓找，就是沾上一點干係的人，都得關上個好幾年。你們白老闆是幹這行的，很多東西他想的比你們周到一些，他說話口氣可能是差了點，可終歸還是為了大家好不是？」

    我聲容並茂的解釋了半天，那幾個農民工也算是通情達理的人，聽完也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臉上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那個農民工頭頭回頭看了我一眼，說：「真是這麼回事兒？」

    我笑道：「你看你說的，我騙你做啥？」

    那個農民工有些不好意思了，就站起身跟四叔做了個揖，過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啥……是我們哥幾個不懂事，白老闆你別介意。」

    讓這麼大歲數一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道歉，也份屬不易。我趕忙就在四叔後面捅咕捅咕他的腰，不管他越不願意，起碼現在應一聲，給人家幾個農民工一個台階下也好啊。

    四叔這人死愛面子，要是讓他直接回應可能他也說不出口，不過他可能也考慮到了大局為重，就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沒啥大不了的，我們繼續往裡面走，更好的東西都在裡面呢。」

    我趕忙就和著說道：「聽見了麼，白老闆不是不讓你們掙錢，咱們掙錢也得有命花不是？白老闆說了，好東西都在前面呢，咱們也別墨跡了，現在就走吧？」

    我這個和事老做的相當成功，幾個農民工聽了我的話，臉色馬上就變得好看了，幾個人又恢復了精氣神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來已經是準備就緒，想要出發了……——

    4千字的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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