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風雲出齊京 第一百五十四章 精血煉新君 文 / 老去的船長
「挑選新君，的確是一件頭疼的事。」
擺弄著一塊塊宗室玉牌，柳雲似在自語，又似在對唐羽塵說。
他手中這四塊玉牌，每一塊都寫著名字，其後還有生辰、八字、宗系等等，是唐羽塵挑選出的齊君最後人選。
「雖說新君年幼難理國事，可不是還有你在。羽塵啊，年幼有年幼的好處，至少不會像小禛那樣胡來。」
柳雲悶頭說著，並沒察覺唐羽塵臉上一掠而過的複雜。
「你說你不喜政事，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來。」唐羽塵瞥了眼柳雲，隨後目光移開：「那你覺得，這幾個名字裡，哪個適合當齊君。」
「只要名字適合？」
「這四個是宗室嫡系，生辰八字也符合，都具備成為齊君的資格。接下來，誰能成為齊君，就看他們的造化。」
唐羽塵輕巧的說道。
奇妙的感覺湧上柳雲心頭，目光落回手中玉牌，一下子便被其中一個名字吸引。
「不如這個。」柳雲不假思索的撿出那隻玉牌，丟於案上。
「唐龑。」唐羽塵輕聲念了兩遍，點了點頭：「就他了來人，擬旨……柳雲走出月宮時，雨突然停了。
他抬頭看去，久違的太陽從雲縫中露出一角，卻已日薄西山，彩虹從遠方掛來，長長一條，引得宮女嬌娥們不時抬頭望一眼。小聲議論。
雲層發出暗紅色，像被鮮血澆灌過，除了太陽，雲裡似乎還藏著別的。
柳雲定睛望去，依稀能捕捉到雲層流動的跡象，就好像波浪，從東海湧向齊月。
平靜總是短暫的。明天，齊月真正的大亂或許便將開始。
收起眼中洶湧澎湃的貪念，柳雲淡淡一笑。大步向西南方向走去。
他要去見一個人，對他未來至關重要的人，齊月新君。唐龑。
甚至於，柳雲還有些興奮。
唐氏先祖所創的《升龍帝君功》是一部罕見的帝王功，和歷代雍帝所修煉的武道功法一樣，以河山百姓為爐鼎，吸取百姓意志和朝拜之念，轉化成真氣。
這還是柳雲第一次從非邪道魔門的功法中發現爐鼎一說。
按照《升龍帝君功》中的說法，只有歷代齊君才能修煉此功，因為只有齊君才能獲得齊國群臣百姓的朝拜之念。對於武學造詣日益深厚的柳雲而言，這全然不是問題，他大可讓齊君修煉《升龍帝君功》。再把齊君煉製成為他的爐鼎，這樣一來齊君所獲得的百姓意志和朝拜之念，都將為柳雲所有。
柳雲哼著小曲，轉過十七八道迴廊，來到一座並不起眼的庭院前。
說它不起眼是相比較月宮、齊王宮而言。事實上，它也算是一座很精緻典雅的小院落，能在王宮深處擁有一座庭院，是王族才有的資格。
一隻腳邁入院子，柳雲渾身一震。
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是一個有別於齊宮的全新世界。
竹苑，男童。蟈蟈，以及一個銀髮麻衣的中年人。
看向一臉繾綣笑容陪著男童玩蟈蟈的江天鶴，柳雲臉上的愉悅之色漸漸冷卻。
城外分別後，這兩天裡，柳雲渾然忘了江天鶴，也感覺不到絲毫江天鶴存在的跡象。可此時乍一見到，柳雲只覺江天鶴便是整個世界，手掌一方天地。
這種感覺很奇特，難以形容。
「師叔，你可是突破了？」半晌，柳雲才道。
江天鶴也不知和唐龑說了什麼，逗得七八歲大小的男童咯咯直笑，隨後轉身走來。
「有消息，李九仙死於洞鏡福地。」在柳雲身前停下腳步，江天鶴一臉平淡：「為了殺他，我精心準備九個月，更曾游到天河觀蛟龍廝鬥，終於創出魔龍吞天唯一式。其中的艱辛困苦，說來你也不會相信。總而言之，我以擊殺李九仙為武道之餌，如今一償所願，不論修為還是心境自都突飛猛進。」
武道之餌？
柳雲沒有深想，他道了一聲「恭喜」，便打量向正專心致志玩著蟈蟈的男童。
「請教師叔，新君心性資質如何？」半晌，柳雲問道。
「中人之姿。」
「這麼說來，他也只適合做一個太平君王。」
「這種君王，最適合做傀儡。」
「果然他也是師叔看中的爐鼎。」
柳雲笑著道。
他和江天鶴都看中了唐龑這個爐鼎之材，換做是別人，柳雲還會去爭一爭，可對方是江天鶴，看不透的江天鶴，給柳雲一百個膽子他也不可能和這個祖宗去硬搶。
硬的不能來，只好來軟的。
「師叔，小侄生日快到了，也不敢和師叔討什麼禮物。嘿嘿，師叔若是非要給的話，就把他讓給我吧？」柳雲厚著臉皮，指著男童道。
江天鶴注視著男童，沒有說話，柳雲也只好耐心等著。
終於，江天鶴開口。
「的確。六月十七，也算快到了。」
他還真知道江流雲的生日。
柳雲略有些驚訝，就聽江天鶴接著道。
「我原本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份大禮。」
「是什麼？」柳雲好奇道。
「為你出手一次。」江天鶴微微一笑，看向柳云：「我可以把唐龑讓你。不過你可要想清楚，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只有一件，你是要唐龑，還是要我的一次出手？有一點你需明白，我們雖為叔侄，可我永遠不會讓世俗的感情成為我成神路上的羈絆，除非與我利益衝突。我是不會替你出手。到那時候，你便是再怎麼求我，也是徒勞。」
江天鶴說得很清楚。
得了唐龑，那以後就甭想讓我幫你打架。可若是放棄唐龑，往後可以求他出手一次。
兩份「禮物」，同樣誘人。
柳雲沒有考慮太久，其實很好選擇。
江天鶴的出手相助只有一次。而得到了唐龑，那便可以開始修煉《升龍帝君功》，所獲得的好處將會是源源不斷的。
朝向江天鶴拱手一拜。柳雲一改嬉皮笑臉，肅然道：「師叔的好意侄兒心領。侄兒就要唐龑了。」
「你就不再考慮一下？」江天鶴問道。
「我意已決，無需考慮。」柳雲篤定的說道。
「可惜。可惜。」江天鶴搖著頭，笑了起來：「你考慮長遠，固然是好。可若沒了當下，哪還會有長遠。你根本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
「錯過什麼？」柳雲問道。
江天鶴神秘一笑，喊道：「唐龑，過來。」
男童抱著裝有蟈蟈的竹筐，笑嘻嘻的跑到江天鶴跟前。
他長得濃眉大眼，雙目中的神采卻不是很足，七八歲大小，一臉天真爛漫。他朝江天鶴笑了笑。隨後轉向柳雲，從頭看到尾，眼裡漸漸多出一些別的什麼。
「小龑。」江天鶴撫摸著男童的腦袋，語氣溫柔：「他就是我剛剛和你說的柳侍衛長，剿滅亂黨的一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大英雄。也是將來會保護你一生的人。去和他說話吧，不用怕。」
說完，江天鶴笑著向柳雲眨了眨眼睛。
柳雲此時除了苦笑，已無其它想法。
江天鶴根本沒有將唐龑收作爐鼎的想法，卻早已預料到自己會來收唐龑作爐鼎，先行一步。戲耍了自己。
好在江天鶴並無惡意，雖然也不知他的真正用意為何。
沒等柳雲繼續想下去，男童已來到他面前。
畢竟是出身王族，資質雖一般，可氣質還是遠超同齡人，至少面對柳雲沒有露出怯色。
「你就是賀宮卿口裡在昨夜以一敵千，於危難之際拯救我齊月國命運的大英雄柳雲嗎？」唐龑問道。
好傢伙，小小年紀，這話說得夠得體的。
柳雲瞥了眼閒望風雲的江天鶴，煞有介事的點頭：「正是。臣，柳雲，見過殿下。」
唐龑的眼睛亮了起來，歡呼雀躍道：「太好了，我終於見到傳說中的大英雄了。」
柳雲汗顏。
餘光中，江天鶴的身影已消失不見，柳雲哪還猶豫，蹲下身道：「殿下想不想修煉武道，和臣一樣厲害？」
「想。」唐龑脆生生道，看了眼懷中裝著蟈蟈的竹籠，不由低下頭：「可是我聽說，修煉武道很累又很辛苦。算了，我還是不學了。」
柳雲沒有氣餒，相反，他笑容燦爛。
「臣有一部功法，可以讓殿下輕而易舉的煉成絕世神功。」柳雲低聲說道，一臉神秘。
「真的嗎？」唐龑睜大眼睛，面露喜色。
「當然是真的，大英雄豈會騙你。」
「我要學！」
「當然可以，不過殿下必須答應我，一定要嚴守此秘，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麼，都不准告訴任何人。這麼好學的神功，千萬不能被別人知道，否則全都學會，殿下就厲害不起來了。」
「嗯，嗯，我一定不告訴別人。」
「在傳授殿下口訣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柳雲說話間，劃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藏於袖中：「殿下請閉上眼睛，放鬆全身，盡量做到什麼事都不去想，讓臣為你開靈識。」
「靈識是什麼？」
「就是對於天地自然的感應力。」
「哦。」唐龑似懂非懂，卻還是依言，閉上眼睛。
眼中掠過血痕，柳雲死死盯著男童，伸出手指點向男童的眉心。
手指放開，男童眉心多出一點殷紅，那是柳雲的精血。
很快的，那顆精血漸漸變小，最後消隱，卻是被吸入眉心。
紅光從唐龑眉心溢出，沿著他的皮膚向四面八方蔓延，最終散佈全身，轉瞬消失不見，就像從未出現過。
精血開爐，大功告成！
柳雲微微一笑。
適才他的所作所為，是來自後世的魔門秘法之一，真正意義上把人身煉製成爐鼎……龑：yan，三聲）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