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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銀子多了不咬手,盡情敲詐吧 文 / 一粟紅塵

    羅老夫人房裡的丫頭婆子慌了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藥丸,總算的將羅老夫人折騰的醒了過來。

    「老夫人,您就莫要再著急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自己的身體最重要。」身邊的丫頭邊利落的伺候羅老夫人喝水過嘴,邊口不對心的勸著羅老巫婆,今天的事情她們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對羅老夫人的行事也是看的分明,雖然她們都知道老夫人這人薄情寡義,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子,可是卻不知道可以狠毒到這般模樣,竟然下毒栽贓夫人,雖說她們都是老夫人房裡的人,對夫人心裡都有些怨恨,可是也不至於下這樣的毒手吧!

    夫人的事情老夫人做的過分,而那管理湯藥丫頭就更可憐了,那丫頭一看就是被脅迫的,主子讓她們這些奴才做事,誰敢反抗,明明使壞的都是主子,而最後倒霉的卻都是她們這些做奴才的。

    她們今兒個對老夫人是寒了心,往日裡老夫人對管理湯藥的丫頭,那叫一個親切,就差沒認下來做女兒了,事到臨頭又怎樣,還不是眼不眨一下,就給棄掉了。

    只怕,梅婷這丫頭也是這樣,替老夫人做了什麼事情才躲進夫人的院子去的,只怕這丫頭也知道被老夫人找到,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想到這裡,伺候的丫頭倒覺得梅婷是個聰明的,找夫人救命怕是她唯一的出路了,若是不小心落到老夫人的手裡,只怕這小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老夫人的手段,她們都是知道些的。

    羅老巫婆漱了口,又看了看那丫頭,搖頭,然後擺手讓她出去,現在這房裡的人她都信不過了,誰知道哪一個才是那個替凌小小通風報信的人,只是即使無人了,她的心思也沉澱不了,因為梅婷竟然進了凌小小的院子,她該怎麼辦?

    雖然她吃不準這是梅婷主動找的凌小小,還是凌小小找的梅婷,但是這對她來說都不是好事,而梅婷會不會鬆口,她就更吃不準了,好在今兒個搜出來的是樟腦粉,這一刻,羅老夫人慶幸那毒藥被換掉了,這才讓羅老夫人的心暫時還能放在肚子中,否則她還真的不如死掉算了。

    老夫人腦子裡翻來覆去,思來想去,最後只能勸著自己靜觀其變了:凌小小現在一時半刻,她是拿捏不住了。

    羅老夫人走後,凌小小卻還是沒有閒下來,她忙著讓羅海天為他母親的錯買單。

    羅海天今天對凌小小是埋怨的,當著鳳陽侯的面,是半點臉面也不給他留,所以羅老夫人前腳剛走,後腳他就準備聽羅老巫婆的話,做個乖兒子,請鳳陽侯去前廳用茶,還將一家之主的氣勢拿出來,讓凌小小將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再去見鳳陽侯的姐姐——他雖然極氣凌小小今天不給他留臉面,但是他心中還是很希望搭上皇后這條船,日後不管是黃淑妃得勢,還是皇后得勢,他羅家都能得利,雖說黃淑妃有了大皇子,但誰能保證皇后日後生不出皇子來呢——天朝的律法可是很注重出身的,嫡皇子的身份還是很有優勢的。

    「將軍,請留步,小小有點事情想稟告將軍。」凌小小的聲音,不急不慢的響起來,卻成功的阻止了羅海天離去的步伐:不是他不想離開,而是鳳陽侯停下了步子,他不停行嗎?

    「有事情,等你收拾好了再說,婦道人家,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成何體統?」羅海天先聲奪人,他今天是被凌小小折騰的夠嗆了,實在有些怕了。

    「將軍說的這是什麼話?」凌小小半步不讓,怎麼可能讓這個渣男呵斥自己:「將軍難道忘了,小小這麼狼狽是拜誰所賜,將軍要怪也該是找老夫人理論,而不是在這裡呵斥小小,對不對?」

    說完這些話,凌小小抬頭,將目光對上鳳陽侯:「侯爺,常言雖說子不言父過,可是……」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羅海天眼角抽了抽,目光炯炯的盯這凌小小,像要在她的身上面灼出一個洞來:他心裡實在是忐忑不安呀,不知道凌小小這又是做什麼?

    凌小小聽了羅海天的話後,是眉開眼笑,牙不見眼,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和氣:「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和將軍談談貝貝滿月之禮。」

    「滿月之禮?」羅海天一時倒是愣住了,他不知道怎麼凌小小忽然將話題扯到這上面來了,他看著凌小小笑得彎彎的眼睛,不知道怎麼有點發毛,眉頭蹙的更緊:「貝貝的滿月不是已經過了?還談什麼滿月之禮?」

    凌小小不樂意了,臉也放了下來:「將軍怎麼忘記了自己當日說過的話了?不過將軍忘了不要緊,小小可記得清楚,就讓小小提醒將軍一下吧!」

    凌小小盯著羅渣男,很是認真的說道:「當時將軍說了那兩個莊子是給貝貝的,等將軍瞧見合適的,再送點給小小,將軍當時可是說了,小小為羅家生兒育女,勞苦功高的呀!」

    羅海天算是聽明白了,凌小小這是要他拿點東西出來送給她,這時候提出這個問題,顯然她是要動手狠狠地給他一刀,讓他大出血呀!他的聲音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的憋紅了臉,咳嗽了幾聲才道:「小小,我的不就是你的,還分什麼你我?」他們是夫妻呀,夫妻應該是一體的,小小這樣說什麼意思,她竟然向他討要銀錢,這哪裡是賢淑的妻子會做的事情?

    「不要說那麼多!」凌小小很乾脆的打斷他的話:「小小就問將軍當日說的話可還算數?算數的話,給小小點東西就是,若是不算數的話,我也就不要了,不會讓將軍為難的。」凌小小的話說的很漂亮,可是那神情顯然就不是那麼漂亮了。

    「小小,我們是夫妻,你這樣說話像是什麼樣子?」羅海天的額頭上的青筋開始跳了:凌小小這話哪裡是不讓他為難,根本就是天大的為難。

    凌小小盯著他的眼睛,就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夫妻?我讓你為難?」她指了指外面那飄蕩的紅綢,這些紅綢可是為了明日迎娶黃小三掛上去的:「那又是怎麼回事?將軍可曾想過我的為難?」這話她本來是不想說的,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再提這齷齪的事情,提了還覺得噁心難受,可是這個男人實在讓她忍無可忍了。

    羅海天聽了凌小小的話後一愣,他沒有想過凌小小會在此時和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娶平妻之事的確是他對不起小小,但是就是因為此事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呀,他們是夫妻呀,是她的,還是他的,這有什麼區別嗎?

    羅海天壓下心頭的氣惱,因為這娶妻之事是他理虧,所以此時他認為自己就是佔了理兒也不能就此發作,何況一旁還有一個鳳陽侯:「小小,你要懂點禮數,講點道理,雖然珠兒進門你不樂意,但是女子三從四德,你也該學著點了。」

    「你昨兒個鬧了如意樓,鬧了黃家不說,還氣暈了母親,今兒個更是……可是我都無心發作你了,現在你竟然還提什麼勞苦功高,這樣說多生分呀!我們是夫妻呀,你怎麼就忘了?」羅海天那個夫字咬的極重,他想讓凌小小記得他是夫呀,夫在妻上,凌小小若是個賢惠的,就該懂得退讓。

    羅海天倒不是捨不得給凌小小銀錢,還是莊子,今兒個若是凌小小低聲下氣的,撒嬌溫柔,他也會掏出來,可是凌小小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他心裡自然就不舒服了,他是男人,男人的面子最重要,尤其是另一個男人在場的時候,他當然不會同意了。

    凌小小聽到這個無恥的男人,這時候還想用三從四德來壓制自己,她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不要跟我提什麼夫妻!你不配!」如果羅海天真的當她是妻,就不會讓黃小三有孩子,就不會答應娶黃小三進門,更不會答應將東院給她居住,現在知道他們是夫妻了,他在做出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是他的妻:「不要說那麼多了,我現在就問一句,你說沒說過這話?」

    羅海天脹著一張臉看著凌小小,只是咬牙道:「說過。」

    「說過就好,我也不想要多,就要那如意酒樓,如煙茶樓,如玉布莊,如夢錢莊。」

    羅海天氣的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那四個可是羅家最賺錢的,至少占羅家生意的三層,凌小小這心太黑了。

    「如果不是我打理羅家的生意,如果不是我辛苦日夜操勞,羅家的生意會是什麼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現在,我為羅家生兒育女,我不要求其他,只要你給我幾個鋪子,有什麼過分的?再說了,明兒個平妻就要進門了,我總要為寶寶和貝貝多想點,有什麼不對?」凌小小在這話刺得羅海天目光閃了閃:平妻的孩子可以平分羅家的家產。

    凌小小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你要是不服,可以,我們可以讓族裡定奪!」

    羅海天高聲:「不行!」若是去了族裡,就要將這些事情從頭理起,不說他背信棄義娶了平妻,就是黃明珠未婚有孕也進不了羅家的門,羅家丟不起這個人,黃家更是丟不起這個人:現在雖然大家都在背地裡傳,可是到了族裡,那就是鐵板釘釘子的事情,到時候,珠兒要丟了性命不說,就是他,也怕是要受到重重的懲罰,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凌小小冷冷的看著他:「不去族裡,現就給我將那四家的房契給我拿過來,就是現在,四家,一家都不能少。」斬釘截鐵的,沒有給羅海天留一點餘地,因為這個男人不值得半點餘地了,而且她要的是她自己辛苦打理的商舖,自然也是理直氣壯的,就是替別人打工也該有報酬的不是嗎?她有什麼不安的。

    上一世的凌小小就知道,銀錢是個好東西,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既然想要離開羅家,自然需要銀錢,當然並不是她沒有銀錢,她的陪嫁向來都是單獨打理的,她早就明白女人的經濟要獨立,這也是這三年,她在羅家可以挺直腰桿做人的後盾。

    她有錢,很有錢,可是她還是想要羅家的銀錢,不是因為貪心,而是她打算離開羅家了,自然要帶走屬於她的東西,羅家現在的財富是她三年來拚死拚活的打拼出來的,她為什麼要留給渣男衰女享受,若是那樣,她怕自己要學羅老巫婆吐血嘔死了。

    凌小小從來就不相信「富貴不能淫」這句話,倒是一直相信「貧賤夫妻百事哀」,她倒要看看,黃小三嫁進落魄的羅家,還會不會那般溫柔善解人意,她更想讓羅渣男他們體會一下什麼叫做「一文錢逼死英雄漢」的滋味。

    當然,她離開羅家也是為了讓自己有更好的生活,銀錢多點自然是好事,銀子多了又不咬手,今兒個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多撈點,太對不起自己了,凌小小一直認為自己不具備視錢財為糞土的豪氣,所以今兒個這四個鋪子,她是非弄到手不可,這是她應得的。

    羅海天惡狠狠的看著凌小小,然後一掌將身邊的屏風打倒:「好,那四家鋪子的房契,我給你,都給你!」他真的不能去族裡的。

    凌小小緊盯著他:「現在。」

    「現在!」羅海天臉紅脖子粗:「我現在就去拿給你!行了吧?」

    凌小小對著他凶狠的目光是不避不讓:「現在給我當然行了,我三年來的辛苦總算是得到些許的回報了,自然行呀!你也不要瞪我,即使我得了這四家鋪子,羅家現在的生意也強上三年前不知道千倍百倍,你氣什麼?沒有我這三年來的辛苦,你以為這世上還會有現在的羅家?」

    凌小小這些話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不是因為她顧念羅海天的面子,而是這些話,她覺得說出來不過是提醒自己的癡傻,讓她更瞧不上自己罷了,可是羅海天那雙凶狠的眼睛,讓她忍不住說出來,她不得不說呀,否則這渣男以為他吃了多大的虧,她就是要告訴羅渣男——不是你羅渣男吃了虧,吃虧其實是我凌小小,若是沒有我凌小小,你羅府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疙瘩呆著呢?

    羅海天被凌小小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凶狠的目光也弱了不少,這時候他才想起來,當初凌小小進門的時候,羅家當時正因為他的一個失誤,都快揭不開鍋了,全憑最後的一點銀子支撐起門面,最後還是凌小小動用了自己的嫁妝挽救了羅家的生意。

    想到了這些,羅海天口氣也弱了點:「小小,你要那四家的房契,我現在就去拿給你。」反正日後凌小小的這些體己都是要留給寶寶和貝貝的,還不是他羅府的。

    只是羅海天的心裡還是非常的不舒服,因為這天下間有幾個丈夫會被自己的髮妻勒索的,而且還是在有外人在的情況下,所以他做著最後的努力:「小小,我們是夫妻呀!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何況我們是三年的夫妻……」他試著想打動凌小小,不想讓鳳陽侯看了羅府的笑話。

    他們是夫妻啊,一體的夫妻呀,怎麼能分彼此呢?他的就是她的,因為他們是一對不可能分開的夫妻,在律法上來說,小小的孩子將來才是羅家的家主呀!

    羅海天還沒有意識到,在他的潛意識裡,寶寶和貝貝只是凌小小的孩子,他忘了自己才是那個播種的人。

    「打住!」凌小小狠狠地打斷他的話:「現在就拿房契來,或是去族裡,你選一個,我沒空聽你廢話!我們兩個人到了今天已經不適合談感情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值得談的感情了,明兒個,黃小姐就進門了,將軍要談感情,相信黃小姐肯定願意和將軍談感情的,我們之間還是談談商舖房契比較實在。」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呢?和這樣的男人做夫妻,是她這輩子的最大恥辱。

    「好,我現在就去取那四家的房契去。」他是心疼這四家商舖,可是他真的無法再聽凌小小說下去了,也不能看著凌小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凌小小說出來的這些話,讓他很難受,感覺到什麼東西在一下下打這他的臉,不疼,但是卻特別的難受,他也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娶了一個平妻回來,小小想要點保障也是無可厚非的,而且他也知道今兒個,他母親做的有些離譜了——不管怎麼說,小小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樣陷害小小,傳了出去,他這個做丈夫的臉面也不好看。

    而這些卻不是最讓他難受的,難受的是小小對他的態度,平靜無波,甚至還帶著生意場上的手段,這讓他生出滿身的不自在來,就好像他成了她的對手,再不是她的依靠,她的丈夫,她的良人,這讓他的心發慌,發空,他不敢再留下去,生怕再這樣下去,心會空的窒息,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心裡流逝,可是他伸出手去,卻再也抓不到,小小和他的距離已經遠的讓他看不到希望了。

    羅海天氣的臉色發青,當即就踏著重重的步子離開,氣惱之下連鳳陽侯都忘了打聲招呼,沒幾步就踏出了門外,他相信,再待下去,他真的會發瘋的,不知道是被凌小小氣瘋,還是被胸口的窒息壓瘋。

    等到羅海天的身影瞧不見了,鳳陽侯才低低歎了一聲:「你可想好了?」今天這番之後,小小是真的不可能留在羅家,他有些意外小小的堅定,昨日大鬧黃府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今天他才尋了個借口過來,他是真的有些不放心,羅府的為人,他還是知道些的。

    凌小小轉身,對著他苦笑:「瘋子,你該知道,我向來是下定決心就不會再後悔的,哪怕是錯,我也要錯到底。」她的性格剛強,不知道是好是壞,或許換成另外一個女人,也只是掉幾滴眼淚,被男人哄哄就過去了,畢竟他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可是,她不行。

    一想起她大著肚子,每日忍受著腰酸背痛的煎熬,而她的夫婿卻在偷偷的私會他的情人,而那時的自己卻還一無所知的做著和他白頭到老的美夢,凌小小的心裡就如同有無數把的利刃在不停的翻絞著,那破碎的心似乎在嘲笑她的無知和天真,她絕不容許自己繼續無知天真下去,即使和離的路上,她會走的很苦,但是她絕不會再和羅渣男走下去。

    在發現羅海天背叛誓言的那天晚上,凌小小同樣想了很多,女人,尤其是這個朝代的女人遭遇這樣的事情無非有兩個選擇,一是要求和離,當然以後都會頂著一個妒婦的惡名,她是無所謂的,只是想到自己遭遇背叛,卻還要頂著惡名,而這渣男和小三卻要坐享其成她辛苦賺來的銀錢快活的生活,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另一個選擇是委曲求全,咬著牙,裝出笑臉,假裝大度的迎著新人過門,湊合著過日子,如果當時凌小小沒有孩子,她一定會立刻和離,然後將羅府的生意打擊的片甲不留,哪怕是虧死了自己。

    可是,她有了孩子,對這個男人還有最後一絲的希望,她以為或許是自己搞錯了,那個曾經山盟海誓要將她捧在手裡的男人,應該不會就這樣簡單的就變了。

    可是現實卻讓她失望了,她傷心過,難受過,氣憤過,同樣也怨天尤人過,可是她凌小小從來就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也從來都不是會放過錯待過自己的人:她要報復,從三個多月前,她就開始著手準備。

    她寫信向凌大公子求救,所以有了瘋子的回京,在瘋子的有心安排下,所以才能巧遇皇后,雖然瘋子什麼都不說,但是凌小小心裡是清楚的:關鍵時刻相濡以沫的夫婿竟然比不上一個打打鬧鬧的朋友懂她的心思,她不知道自己做人是太成功了,還是太失敗?

    不過如意樓巧遇羅渣男,黃小三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而今天的事情,同樣在她意料之外,羅老巫婆為了對付她竟然想出這樣的毒計,她有沒有想過若是她真的被陷害成功,寶寶和貝貝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只是她更沒有想到瘋子竟然過來趟這趟渾水,他向來是厭煩這些的俗事的,這份情意她記下了。

    她要和離,而且還要漂亮的和離,帶走寶寶和貝貝,人活在世界上一輩子,不過就是活一個念想兒,有的人是想要榮華富貴,有的人是想要家庭幸福,而她一向都是那個簡單的只要幸福的人,可是當她被自己以為可以依靠的男人背叛之後,她就只想著怎麼才能報復那個最憎恨的人。

    憤怒有時候可以讓一個悲傷的女人出奇的冷靜而聰慧,顯然凌小小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這三個月來,她做的非常的好,放鬆了羅渣男和黃小三以及羅老巫婆的警惕性,所以現在動起手來才這般的順利。

    羅渣男一定以為她拿走的四家鋪子只佔羅家生意的三層,其實他不知道,羅家的生意在這三個月期間,她不著痕跡的已經轉移了三層,再加上這三層,羅家只剩下四層不到的生意了,她很仁慈,餘下的四層也比羅府開始的生意多上不少,至於她轉移走的三層,自然是不可能查到任何把柄的,就是被發現了也只是生意上的起起伏伏,她凌小小又不是神,做生意自然也是有虧有賺的,誰規定她是只賺不虧,雖然這次看起來虧的太多了,可誰又能說什麼:她向來知道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好。

    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拿走的都是她該拿的,沒有對不起誰,她拿的理直氣壯!

    鳳陽侯聽了凌小小的話後,再不出聲,想起凌嘯在他啟程回京的時候說過的話:「我這妹妹,看起來堅強,骨子裡卻最是長情,若不是逼到沒有退路了,她不會做出這樣的打算。」因為凌嘯當時還有軍務在身,而他剛好奉召回京,所以凌嘯拜託他留心凌小小的近況,雖然有些唐突,可是以他和凌嘯的交情,卻也不是不可以,等到他回京之後,才知道羅海天不但背棄誓言,而且還要娶平妻,更可惡的是黃明珠竟然珠胎暗結,所以他才引來姐姐前來:姐姐對黃淑妃可是沒什麼好感!

    等到羅海天前來,二人都各自想著心事,羅海天將手中的房契狠狠地扔在凌小小的臉上:「拿去!」因為氣憤,羅海天手上的力道不小,那房契砸在臉上生生的疼,鳳陽侯的雙拳緊握的起來,若不是擔心凌小小的閨譽,他真的要一拳打在了羅海天的臉上。

    而凌小小房裡的丫頭也都因為他的動作氣炸了肺。

    凌小小抹了把臉,身上的氣息又冷了幾分,原本今兒個她只打算要四個鋪子就好了,不過現在,她卻想要點其他的東西了,她並不生氣羅渣男的舉動,卻也容不得這等小人在她面前猖狂,她示意自己的丫頭撿起落在地上的房契。

    凌小小當然不會同羅渣男客氣:「將軍,我都忘了告訴你了,剛剛,就在你將房契扔在我臉上的時候,小小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這麼勞苦功高,只要四個鋪子是不是少了點,不如再將城南的那處莊子轉到我的名下,將軍,你說呢?」凌小小笑得甜甜的:「小小能想到這多虧將軍剛剛砸了小小的腦袋,否則還真的想不到呢,還真的多謝將軍了。」

    羅海天的面色又漲紅了起來:「凌小小,你不能這樣狠!」城南的莊子,那可是最有產出的,若是再被凌小小奪去,羅府可就又少了一層收入,這一刻,他倒是後悔自己剛剛的動作,逞什麼意氣,跟錢作對呀!

    凌小小淡淡的說道:「我沒有你狠,要比狠誰比的上你呀!」真是太笑話了,她只是為自己要點體己就是狠了,他羅將軍在她有孕的時候勾搭女子不算狠,他羅家將平妻抬的比正妻高不算狠?這種話,也只有羅渣男說的出來,還不嫌臉紅。

    「不給也沒什麼的,前些日子族長夫人還說讓我去坐坐,一起喝個茶的,我今兒個去見侯爺的姐姐回來的路上,剛好拐個彎,沒兩步就到了。」

    羅海天大喝:「我給!」

    「給就好!」凌小小輕笑道:「將軍也不急著再去拿那地契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再給我也不遲,將軍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

    「將軍,我這裡還有件事情要和將軍商量。」,凌小小瞧著羅海天半響,才緩緩地拿出凌嘯讓鳳陽侯帶回來的信道:「兄長來信,說是嫂子快生了,想抱貝貝過去壓子,我這裡是同意的,不知道將軍有什麼意見?」凌嘯雖然育有一女,不過前些日子夭折了,小小的嫂子為此沒少掉淚,雙身子的人,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眼看著現在臨盆在即,凌小小有兒有女,凌嘯提出借貝貝壓子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是想沾沾貝貝的福氣,這在大戶人家是常有的事情。

    「不行!」羅海天跳了起來:「這事情不管你怎麼說,我也不同意,貝貝是羅府的嫡女,怎麼能給凌府去壓子?」壓子的孩子,一般都算對方家的孩子,即使日後貝貝回到了羅府,也是掛在凌嘯的名下,他怎麼能同意?

    羅海天不知道自己不同意,是為了面子,還是為了為了心裡的那份不安,他總覺得現在小小離他越來越遠,遠到他一眨眼,或許就不見了,而寶寶和貝貝就是牽著她的那條線,他不能斷了這兩根線。

    就算到了這一刻,羅海天還是愛著凌小小的,至少他心裡是這樣想的。

    「不行?」凌小小半點也不惱,只是挑挑眉:「如玉,將那丫頭押上,如意,將那錦帕帶上,隨小姐我走一趟衙門。」

    凌小小又轉身對著鳳陽侯福了福:「侯爺,今兒這事還請您做個見證。」

    鳳陽侯臉上略顯為難:「羅夫人,這……」他看起來有些為難,只是那身子已經站了起來,大有一起和凌小小去衙門的意思。

    羅海天這時對凌小小是由愧疚而生惱意,由惱意生出怨恨,一張臉青白相間,尖叫:「凌小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我,你就是這樣做妻子的嗎?」

    「我可不是威脅你?」凌小小看著他不惱也不氣:「你自己選擇好了,是將貝貝給我兄長壓子,還是將今兒的事情上報衙門,就不知道這事情衙門裡會怎麼判,天下人又怎麼看羅府?我是無所謂的,就看將軍你自己的決定。」只要貝貝名義上去凌府壓子,也算是從羅府摘出去了,日後和離的時候,她只要想法子帶走寶寶就好了。

    倒不是凌小小偏愛剛出世的貝貝,而是貝貝是女孩子,寶寶卻是羅府的嫡長子,想通過壓子一說,根本就不可能。

    凌小小想到清楚,所以她選擇先將貝貝摘出去:「還有,將軍不就是因為小小不會做妻子,才這般著急的要娶平妻的嗎?現在何必氣惱小小做不好妻子?」凌小小三兩句話就將羅海天說的啞口無言,現在他終於確定凌小小不同以往,現在的凌小小已經不當他是丈夫了,可是貝貝是他羅府的嫡女,怎麼能去凌府壓子呢?這讓天下人日後怎麼看他羅府?

    原本今天凌小小可沒想過就提這事情,是羅海天非要自己撞在她的槍口上的,凌小小自然不會白白放過這樣的機會,而且羅海天口口聲聲說她不懂為妻之道,那她自然不介意多讓他知道一點——只有黃小姐才是他理想的妻子,而她凌小小不過是個妒婦,惡婦,悍婦,有對比才能襯托出黃小三的好,不是嗎?這樣才不枉,他背棄誓言,執意要娶黃小三呀!

    人家羅海天如此深情,人家黃小三也是如此純良無害,她凌小小做惡婦,妒婦,悍婦也要做的有模有樣,才不枉三年來擔上的惡名。

    是的,凌小小今兒個是怒了,她想過羅海天是個無恥的男人,但是她沒想到羅海天竟然能無恥到這般地步,她剛剛她還沒想到讓貝貝借此機會離開,她擔心打草驚蛇,但是羅海天的無恥讓她下定決心,先摘出去一個是一個,她是真的怒了,羅海天既然無情無義,竟然用房契羞辱她,他的動作不就是嘲笑她凌小小貪財無恥嗎?

    那好,既然如此那她就好好的無恥給他看看,才算對得去他的期望呀!

    現實都是殘酷的,羅渣男的行為將凌小小心裡最後的猶豫也粉碎了。

    羞辱她的,她是一定要討回來的,不同意貝貝壓子,行呀!那就準備衙門裡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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