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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往來成古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殺馬示威 文 / 賊眉鼠眼

    秦府的馬廄位於廚房後側,府中雜役打著火把,秦堪在府裡下人們的圍侍下來到馬廄。

    負責餵馬趕馬的馬伕癱坐在地上,垂著頭嗚咽哭泣,劇烈顫抖的身軀訴說著他內心的恐懼。

    秦堪蹲下身,注視著馬廄裡一地的鮮血,和那匹倒在稻草堆裡一動不動,漸漸僵硬的棗紅馬。

    馬很普通,京師西市裡由杜嫣親手挑選買下的,她喜歡棗紅的顏色,至於馬種,速度,耐力什麼的,她一概不管,女人買東西就是這樣盲目,從不看性能,只看外表,秦堪寵愛她,喜歡什麼全由她買下。

    馬已死去多時,它的致命傷口在脖子上的一刀,刀口既窄且准,下刀的人顯然是對馬很瞭解的行家,一出手便扎破了馬脖子內的血管,棗紅馬連嘶叫都來不及便被放倒,還是馬伕半夜起來給馬廄食槽添草料時才發現的。

    馬的屍身已漸漸冰冷,秦堪的身軀彷彿也冰冷了,眼中閃爍著鷹一般陰沉銳利的光芒。

    「來得好,好!」秦堪注視馬屍,冷冷地喃喃自語。

    早知這幫人軟的不成會來硬的,只是秦堪沒想到他們的反應如此快,如此激烈。

    殺秦府的馬,已是**裸的恐嚇示威了。

    秦堪陰沉著臉,蹲在馬廄旁一言不發。

    杜嫣俏目彷彿噴出火了,心疼地瞧著她喜愛的棗紅馬倒在血泊中,眼中含著熱淚仰天嘶聲怒道:「是誰幹下的這斷子絕孫的事?有種你出來跟我打一場,殺一匹畜生算什麼本事!」

    管家站在一旁黯然歎氣:「老爺,主母,現在是半夜,京師城門關了,等到卯時開城門,老朽便進城去順天府報官……」

    秦堪搖搖頭:「不必報官,這事我來辦。」

    秦堪深知這事背後暗藏著怎樣的殺機,報官未免有些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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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卯時。秦堪領著幾名錦衣校尉入了城,內城千戶所裡召來了丁順等一批老弟兄,眾人一行直奔壽寧侯府。

    半路上秦堪拉過一名弟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然後校尉急忙朝東宮方向跑去。

    侯府的下人狗眼看人,自然不許秦堪入內,連通報都懶得通報。

    秦堪朝丁順一使眼色,丁順暴起一腳將侯府側門踹開。眾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侯府頓時大亂,潮水般湧出無數家丁和護院,如臨大敵般堵在前院,冷冷地盯著秦堪等人。

    「錦衣衛千戶秦堪奉旨保護壽寧侯,請侯爺出來。」秦堪冷冷道。

    沒過多久,衣裳略顯凌亂的壽寧侯張鶴齡來到前院,此時清晨,壽寧侯顯然沒睡醒,睜著惺忪的雙眼有氣無力地打量著秦堪。

    「是你?你來做什麼?」壽寧侯語氣不善。

    雖然沒睡醒。但壽寧侯並沒失憶,他很快認出眼前這人正是與他有過衝突的那個小千戶,小千戶府裡有兩個極為標緻的小婢女。

    拱拱手。秦堪溫和笑道:「奉陛下旨意,下官特來保護侯爺安全……」

    壽寧侯呆住了:「陛下要你保護我?什麼意思?」

    秦堪笑著歎氣:「既然陛下動用錦衣衛來保護侯爺,想必侯爺目前的處境危險得緊……」

    「笑話!我有什麼危險的!」

    「這個下官管不著,下官只遵陛下旨意。」

    壽寧侯眼睛瞇了起來:「聽說你奉旨查辦鹽引一案,可是想拿本侯開刀?我可告訴你,陛下和皇后都親口赦免了我,你可別打錯了算盤。」

    秦堪笑得很斯文,拱手道:「下官不敢,下官真的只是奉命保護侯爺。除非侯爺強烈邀請,否則下官必然不敢拿侯爺開刀……」

    壽寧侯滿臉不信,盯著秦堪嘿嘿冷笑:「沒頭沒腦的,本侯哪來的危險?莫非是你矯詔故意訛我?來人,備馬車。本侯要進宮!」

    秦堪側身一讓,笑道:「侯爺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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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天門前,秦堪和丁順靜立不動,注視著壽寧侯入宮的背影,秦堪笑得有些陰森。

    「大人。陛下……真給了您這道詔命嗎?」丁順有些忐忑道。

    「應該……有吧?」秦堪苦笑。

    「何謂『應該有』?」秦千戶不確定的語氣讓丁順很沒安全感。

    「如果東宮太子跑得快的話,陛下這道詔命能請下來。」

    「可……咱們為何要來保護壽寧侯這種爛人?」丁順撓頭:「聽說昨夜大人家的馬被人殺了,是他幹的?」

    「應該不是,壽寧侯在鹽引案裡已然浮出水面,京師無數雙眼睛盯著他,他不敢幹出這麼無法無天的事。」

    丁順恍然大悟:「大人是想在壽寧侯身邊守株待兔,然後順籐摸瓜,將那些奸商一網打盡……」

    「錯了,既然壽寧侯已浮出水面,那些奸商和奸商背後的勢力肯定不會再跟他有任何接觸,咱們在他身邊連個兔崽子都守不著,哪來的兔子可待?」

    丁順呆了片刻,接著繼續恍然大悟:「大人曾與壽寧侯有舊惡,所以想在他身邊抓著他的把柄,把他給辦了……」

    「又錯了,我奉陛下詔命查鹽引一案已經焦頭爛額,哪有心情收拾這個爛人?」

    丁順百折不撓地恍然大悟:「大人必然還是為了鹽引案……」

    「再次錯了,鹽引案震動京師,壽寧侯已被陛下赦免其罪,他與此案基本沒什麼關係,可以說毫無價值……」

    撲通!

    丁順快崩潰了,瘋了似的揪著自己的頭髮跪下。

    「丁百戶為何如此多禮?」

    「大人,屬下真是看不透您呀!求求您告訴我,您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屬下給您跪一個……」

    秦堪歎了口氣,遙遙注視著遠處的朱漆宮門,悵然道:「昨夜我家的馬被殺了……」

    「然後呢?」

    「然後我心裡不大暢快……」

    「所以?」

    「所以我今日來保護壽寧侯府……」

    丁順瘋了:「二者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秦堪笑得很陰森:「……我打算在壽寧侯身邊找個機會,合理合法的打斷他的狗腿,我不暢快的時候,很不喜歡看到別人活得太暢快。」

    丁順:「…………」

    「……順便把鹽引案子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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