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誰勝誰負？ 文 / 茶靡月兒
沉重的喘息聲響徹在安靜的角鬥場中，暗魅同摩爾多瓦早已力竭。
「我承認，你很強。」摩爾多瓦巨大的瞳眸一錯不錯的凝望著面前這個身軀瘦弱，卻如一尊利劍傲然而立的少年，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她肯動用魔杖與魔獸，自己是不如她的，可惜……。
可惜她狂妄自傲，不肯動用魔獸，那麼這場比試的結局便已注定，人類的身軀又怎麼能同魔獸想必，而他的最強一招不是剛剛的風火滅天訣，而是在魔獸狀態下施展聖魔導的終極大招。
「盛世誅天。」毀天滅地般的威壓從摩爾多瓦的體內流出，籠罩在暗魅週身的魔法屏障在這一刻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呲呲聲，細小的裂痕慢慢的浮現在屏障的表面，越發明顯，直到最後「卡嚓」一聲，片片碎落，化成點點的塵埃，逸散在空中。
「嘩！」驚訝的叫聲傳遍整個角鬥場外，眾人凝望著面前的魔法影像，眉眼間充滿了不敢相信的震驚，僅僅是從摩爾多瓦體內發出的威壓就將暗魅身上的屏障崩散，他此時所凝聚的這一招到底是有多強？
「羅剎，你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動用魔獸？」休斯急切的呼叫著，如果照這樣下去，輸的人就一定會是暗魅了。
「她難道是想……。」雷一直凝望著魔法影像中暗魅那並不強壯的身影，他一直在想，她到底為什麼不動用魔杖，甚至連魔獸都不曾動用，此時此刻，當雷看到暗魅嘴角揚起的笑容時，他才震驚的發現她的真實用意。
休斯望著雷震驚而激動的臉，他從未看到冷酷之際的雷竟然露出這樣的表情，激動，熱血，難以置信的目光與顫抖著卻上揚的嘴角。
「雷？」休斯遲疑的輕聲叫著，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雷如此的激動。
「休斯，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從始至終都不動用魔法杖與魔獸了。」雷一雙劍眉飛揚入鬢，轉眸凝望著休斯的他，眼底印染著的皆是難以言明的情緒。
「為什麼？」休斯反問，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雷看出了什麼。
「她是想讓摩爾多瓦成為她的踏腳石，在這場戰鬥中，她一直在磨煉自己，她在藉著摩爾多瓦的手，讓自己一步步成長。」
「而且，她並沒有用盡全力，在剛剛那場魔法對決之後，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體內魔法枯竭才不再使用魔法，不，我錯了，我真是大錯特錯，如果是體內的魔法枯竭，她週身的魔法屏障又怎會維持這麼長時間，她的動作又怎會如此的迅速。」
雷越說越激動，他凝望著暗魅的目光不再是平視，而是徹底的仰望，這場比試摩爾多瓦注定失敗，因為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級數的敵人。
「這…。」雷身邊，不僅休斯聽到了他這一番言論，身邊一字排開的內院十大天才也將這番話聽了個滿耳。
他們不敢相信，如果雷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同摩爾多瓦對戰的少年到底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然而這樣的話卻讓他們發自內心的不能接受，摩爾多瓦對於他們已經是無法超越的存在了，如果那名少年是連摩爾多瓦都望其項背的人，那麼他們又怎麼有臉稱之為天才。
「不可能，摩爾哥哥不會輸的。」芭芭拉鼓著一張臉，滿臉怒氣的瞪著大眼睛，憤然的反斥著雷的話，她不相信，不相信那個小白臉能夠戰勝她的摩爾哥哥。
面對芭芭拉的怒視，雷依舊巋然不動的凝望著面前的魔法影像，只是渾身散發的冷意卻讓站立在他身旁的休斯暗暗叫苦。
爭論永遠無法勝過事實，面前的魔法影像中展示出來的畫面才是最好的憑證。
其實雷有一點是說錯了，暗魅一直竭盡全力的同摩爾多瓦戰鬥，只是不同的是，雖然暗魅並不想借助幻影大陸，可卻也因為有幻影大陸，使她體內的魔法以極快的速度瘋狂的恢復著。
「羅剎，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摩爾多瓦瞇著眼眸，頭頂上積聚的魔法正慢慢的匯聚而成，而空氣中的威壓也隨著魔法的形成慢慢的加劇，他凝望著暗魅，如是說道，只因為他這一招出手，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會不會因此將面前的少年殺死。
這一招威力驚人到讓摩爾多瓦自己都不能很好得掌控，他同暗魅並沒有仇恨，而這場比試也不是生死之戰，他真的不想失去這個讓他敬佩，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壓力的對手。
摩爾多瓦的好意暗魅懂得，可她卻不能退卻，如果這小小的一點危險就讓她後退了，那麼日後在更大的危險面前，她是不是一樣也會選擇退卻，如果是這樣，她要如何才能成長到可以同菲爾修斯對戰的那一天。
「不，這場戰鬥我絕對不會退卻。」暗魅堅定的搖頭，凝望著摩爾多瓦的眸閃爍著攝人奪魄的光芒，這一刻的她就像是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芒，屹立高空的她就像是睥睨一切的神，身上的光輝普照大地。
「神之光輝…。」凝望著暗魅身上的光輝，角鬥場外的眾人無意識的呢喃著……。
神，這才是真正的神之光輝，她那身上的光芒即便是讓身處在角鬥場外的眾人也感受到了灼熱的溫度，這一刻的她是聖潔的，是高貴的，可她嘴角仰著的笑卻是邪肆的，冷冽的。
摩爾多瓦望著這樣的暗魅，他沉默的沒有開口，只是眸中的炙熱與驚艷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住，這個讓他戰意蒸騰的對手，這個讓他敬佩的對手，此時此刻用她堅定的言語告訴了摩爾多瓦，什麼才是戰鬥的真諦。
「盛世誅天，去。」隨著摩爾多瓦的聲音，聚集在頭頂上的魔法瞬間襲向暗魅，在她的面前轟然炸響。
暗魅望著面前似是能吞進一切的魔法，體內的元素瞬時間急速的轉動了起來，她張開手，刺目的光芒瞬間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金光吞噬了一切，刺目的金色從魔法影像中傳出，將整個角鬥場外的天空都籠罩在一片金燦燦的光芒中，眾人無不閉目遮眼，以此來擋住那讓人雙目刺痛的光芒。
許久許久，當那抹穿透一切的光芒不再透過眾人的手射進他們的眼眸中時，眾人才緩慢的放下擋在眼前的手，迫不及待望向面前的魔法影像。
角鬥場中變得一片狼藉，粉灰的煙塵瀰漫在空中，半空中已看不見任何身影，摩爾多瓦與暗魅就這樣消失了，無聲無息。
「摩爾哥哥。」芭芭拉手捂著嘴，淚眼婆娑的凝望著面前空無一人的魔法影像，不，她的摩爾哥哥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不會的。
「羅剎。」與此同時，艾維斯裡等人皆是雙目充血，望著魔法影像的他們滿眼猙獰，那個風華絕代的人兒，她怎麼可以在這裡出事，艾維斯裡痛恨著的是沒用的自己，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她消失在面前，卻無能為力。
「雷，你說羅剎，羅剎她……」休斯袖子下面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顯而易見的凸起。
「再看看吧！」雷皺著眉頭，雙目卻是一錯不錯的凝望著魔法影像，他不相信那個少年會輸，更不相信他暗魅與同摩爾多瓦這場比試會有一方身亡，他們兩個無論是誰，都是讓他敬仰的存在，他們是他超遠的目標，也是激勵他鬥志的對手。
「哈哈哈。」相比於四周沉默而壓抑的氣氛，基爾現在的心中說不出來的暢快，兩敗俱傷，這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畫面，最後他們兩個都死在這場比試中，這樣他不僅僅不費吹灰之力就除掉了暗魅，還借他的手幹掉了第一天才摩爾多瓦，這樣他就不再是第三了，而一躍成為魔法學院第二的天才人物。
突兀的笑聲讓眾人不由側目，看著基爾陰鶩的面容，休斯的雙拳死死地緊攥著，他現在真的想要狠狠的打他一頓。
雷緊緊的攥著休斯的手腕，用力的將他的身子固定在原地，那基爾雖然性子陰冷歹毒，讓人非常厭惡，可他的實力卻是擺在那裡，作為內院第三的天才，卻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即便是雷也無法戰勝基爾，更何況是休斯。
艾維斯裡真的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竟然有人會笑，而且笑得這麼猖狂，這麼暢快，這麼陰毒。
「你笑什麼。」終是沒有控制自己憤怒的情緒，艾維斯裡直指基爾，大聲的質問。
基爾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如此質問自己，內院中應該有不少人盼著摩爾多瓦死吧！畢竟有他在，他們的頭頂上便一直籠罩著一層陰影，他們只能活在摩爾多瓦的影子中，所以基爾選擇暢快大笑，還不掩飾自己的高興的心情。
而此時，面對艾維斯裡的質問，基爾卻是那麼的從容不迫：「我？我笑什麼為什麼要向你解釋，你算什麼。」
面對基爾高高在上的輕蔑，艾維斯裡的怒氣卻瞬時間降到了零點，然而這樣平靜的艾維斯裡卻讓基爾心中的眸微微一縮，從艾維斯裡那金色的瞳仁中，基爾看到的是類似魔獸一般，凶虐嗜血的目光，然而比起魔獸他卻是更加的可怕，因為他的眸是冷的，是不帶任何溫度的。
基爾心劇烈的跳動著，被這種眼神凝望著的他，只覺得渾身的肌膚都泛起了點點的疙瘩，冷意從他的腳底一直湧上頭頂。
他竟然畏懼了，他的心中竟然產生了畏懼，這是他不允許的。
艾維斯裡他的實力雖然不如基爾，可常年滾爬在刀刃上的傭兵，身上那股血氣卻是基爾怎麼也步無法比擬的，每個傭兵身上都有著那麼一股戾氣，更何況是曾經三大傭兵團之一的颶風團長，艾維斯裡。
「他沒有資格，那我呢？」芭芭拉小巧的身子此時挺得筆直，摩爾多瓦身影的消失對於她來說便是天大的打擊，這個時候基爾竟然敢發出笑聲，這讓芭芭拉無法容忍。
他是在高興摩爾哥哥的不知所蹤？還是在高興能看到學院中的第一天才在這場戰鬥狼狽不堪的身影？越是這般的想，芭芭拉望向基爾的目光便越發的冷冽。
基爾瞳眸微瞇，凝望著一臉冷意的芭芭拉，他才突然驚覺自己剛剛竟然忘了她存在，雖然基爾不怕芭芭拉，可是芭芭拉所在的家族他卻惹不起。
「我當然是在笑羅剎那小子，他殺我導師，此時生死不明我當然要笑。」趨吉避凶，在暗魅與摩爾多瓦之間，基爾當然會這麼說，畢竟摩爾多瓦的家族也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他時常在想，自己為什麼就不是這些家族的後人，這樣他就不用這般，懼怕這個畏懼那個。
基爾的話雖然消除了芭芭拉的記恨，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這趨吉避凶的言辭下，卻得罪了一個他永遠無法戰勝也永遠未曾想到的人。
波蘭頓站在人群的角落中冷眼旁觀著，相比於他們，對於暗魅的安危波蘭頓卻絲毫不擔心，那個人豈會如此的軟弱，這點攻擊又怎能夠讓她倒下，摩爾多瓦注定只能成為她前進的踏腳石。
而此時此刻，艾維斯裡凝望著基爾，只恨自己沒有這個實力，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面前這個卑鄙小人如此欺辱暗魅，他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插進掌心中而絲毫不知。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沉靜的空氣讓眾人的心胸略顯壓抑，偌大的場地上此時此刻就連一根針墜落地面的聲音也成讓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艾維斯裡已經過了衝動了年紀，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以後他就告誡過自己，不能在衝動，可此時，他卻壓抑不知自己心底的憤怒，暗魅的失蹤與基爾的言論讓他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氣在錚錚燃燒著，要是不疏解出來，他就要瘋了。
「你放屁，你導師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你懼怕羅剎的實力不敢與他正面交鋒，現在卻如此的落井下石，你就是個無恥的小人，卑鄙的懦夫。」艾維斯裡不顧理查德的阻攔，他指著基爾，毫不客氣的大罵著。
「你找死。」被人看透心思的基爾惱羞成怒，尤其當他感受到四周那鄙夷的目光時，看向艾維斯裡眸子中的殺意便越發的濃郁了。
「呵，被我說中了心事便惱羞成怒了。」艾維斯裡絲毫不懼基爾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俊朗的臉上仰著嘲諷之際的笑。
「笑話，我會怕她，他羅剎算是一個什麼東西。」基爾冷笑，既然暗魅生死不明，他又何須在畏懼他。
「好，好一個算什麼東西。」然而基爾的話音不過剛剛落下，天邊便傳來一聲蘊含著冷笑的爆呵，眾人隨聲望去，那抹從天而降的身影卻讓在場的眾人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