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是敵是友 文 / 茶靡月兒
風似是感受到了戰台上的氣氛，紛紛繞過屹立在戰台上幾人的身邊，直到波蘭頓走上戰台，暗魅依舊不能讓自己從回憶中清醒過了，多少年了，故人再見時，竟是這般五味雜陳的心情，物是人非的悲涼讓她的心似是被萬千螞蟻啃咬，疼的錐心刺骨。
「校長。」蓋茨與博爾吉尼恭敬的對著波蘭頓行禮。
「校長大人。」台下，數以千計的學生一齊向著波蘭頓躬身，就連一直坐立不動的內院學生也不例外，波蘭頓是他們每一個人心中的偶像，是他們內院中每一個學生的目標。
耳邊的聲音讓暗魅清醒過來，她凝望著近在眼前的波蘭頓，有些話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沉默的氣氛讓空氣變得有些壓抑，對於二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台上台下的眾人皆是閉氣凝神的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他們莫不是認識？這樣的想法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流蕩著，就連蓋茨也不例外。
而這沉默的氣氛最終被波蘭頓打斷，他那雙細長的眸一錯不錯的凝望著暗魅，似是想見她的靈魂看穿，最終卻是冷聲說道：「你終於來了。」
這一句話像是用盡了波蘭頓的所有力氣，在場的眾人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波蘭頓，悲傷，寂寥，落寞卻又冷酷至極。
「是，我回來了。」暗魅點了點頭，除了這五個字她竟然再也找不到話語回答波蘭頓的問話，好像即便是再多說一個字，也會讓她疲累不已。
是敵是友？
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讓眾人難以猜測的到，明明他們眼中的情緒是那麼的炙熱，可話中的冷酷卻又那麼深刻，他們似是在懷念著對方卻又像極了在怨恨著彼此，這複雜的情緒別說是在場的眾人，恐怕連這兩名當事人也弄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不語，隨後便是大段大段的空白，空白的讓台上台下的眾人都感到一股深深地窒息感。
「校長，我…。」蓋茨剛想開口，卻被波蘭頓眼底的冷光驚得瞬間將口中的話語都吞回了肚中。
「你不必多言，剛剛你所說的一切我都聽見了。」波蘭頓收回放在暗魅身上的目光，凝望著蓋茨目光中的情緒複雜的讓人難以看懂。
「你真的決定了？」波蘭頓再次詢問著蓋茨，只是他的眼眸卻是那麼的冰冷，冰冷的就像是在看待一具早已死亡的屍體。
蓋茨沉默，如果是剛剛，他一定斬金截鐵的回答確定，可現在，在看到暗魅與波蘭頓那理不清頭緒的關係時，他卻有些猶疑了，他恨暗魅，恨她殺死了自己最愛的兒子，可他也同樣懼怕波蘭頓，如果面前這個少年真的是波蘭頓的朋友，別說自己不一定殺的了她，就算是能殺，在波蘭頓面前蓋茨敢動手嗎？答案是不敢，他真的不敢。
「蓋茨，替我殺了他！」波蘭頓的聲音清晰的迴盪在蓋茨的耳中，他望向四周，發現除了自己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聽到剛剛的那句話。
「別東張西望，我所說的話只有你能聽到。」再次傳入耳中的話語卻讓蓋茨肯定，剛剛自己聽到的聲音絕對是波蘭頓傳來的話。
他要借我的手殺了她嗎？
這一刻，蓋茨心中所有的游移不定盡數逸散，剩下的都是冷酷嗜血的兇惡，有了波蘭頓校長的這句話，他還懼怕什麼，殺，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個殺了他兒子的混蛋挫骨揚灰。
然而此時完全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蓋茨卻沒有看到，隱藏在波蘭頓眼底深處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暗魅看著蓋茨情緒的轉變，她微翹的唇瓣翹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望向波蘭頓的目光更是充滿了邪肆而張狂的神色。
波蘭頓一定跟他說了什麼，才會讓蓋茨一掃剛剛的猶疑變得堅定，不過不管波蘭頓跟蓋茨說了什麼，暗魅只知道一點，那就是波蘭頓一定不會害她，不管他二人之間又怎樣的矛盾，因為那個人，他也一定會護自己周全。
波蘭頓，你現在這個名字真是難聽死了！我還是喜歡你當初的那個名字，那個我與波利維兒經常喚的名字，困龍。
「校長，我確定。」蓋茨大聲的回答著剛剛波蘭頓的問話，是那麼的斬金截鐵，就像是在和誰表露自己的決心。
「那好。」波蘭頓點了點頭，隨後退到了一旁，昭示著比賽的開始。
「雷，你說他二人誰會勝利。」休斯有些坐不住的想要站起來，同樣是聖魔導的他們，誰勝誰負很難預料，可是休斯卻知道，那休斯不光光是六星高級聖魔導，他還是一個召喚師，一人一獸的戰鬥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除非那個少年也是召喚師，要不然他是萬萬贏不了的。
休斯這一刻是擔心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一個笑容而去在意那個本是陌生的少年，可能是她那溫和而不含雜質的笑讓他想起了自己已經死去的弟弟，那個單純而善良的孩子，可是他知道，她並沒有表面來的簡單，可休斯就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失去了兒子的蓋茨導師，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雷轉過頭，這一次的目光不再是一閃即逝，而是深深地凝望著休斯，在他的印象中，休斯雖然平時很好說話，可那只是他偽裝的面容而已，骨子裡他卻是一個冷漠的傢伙，今日他放過福倫達，只是因為在他的眼中，休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可對於台上的那個少年，雷不知道休斯到底在擔憂什麼。
「休斯，你覺得她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會當著蓋茨的面殺死維魯斯嗎？」雖然雷並不清楚休斯心中所想，可他還是將自己的看法告訴了休斯，雷相信，這個心思縝密的少年不會如此魯莽，她既然敢殺掉維魯斯，便是有不怕蓋茨的資本。
聽到雷的話，休斯一直吊著的心這才慢慢地下落，他知道雷是不會出言安慰自己的，所以他所說的一切都是自己心中所想。
而戰台上，暗魅凝望著蓋茨，嘴角勾著諷刺的弧度。
「魅，如果你輸了，波利維兒臨終的話便作廢。」聽到心底傳來的身影，暗魅目視著蓋茨的視線微轉，揚著的唇角更是一僵，笑容僵在了臉上：「你知道我去了那裡！」語氣甚是驚訝。
波蘭頓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語氣中多出了一抹邪肆：「當然，除了你之外誰還能讓那個小傢伙無聲無息的消失，就連我也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我靠！暗魅心中國罵著，她篤定波蘭頓聽不懂她在罵什麼，所以罵的肆無忌憚，暗魅真的沒有想到原來那個小傢伙是波蘭頓用來賊著自己的，心中無數只草泥馬奔騰而過的她絕逼感覺到了無法掩蓋的蛋疼。
雖然波蘭頓聽不懂暗魅在說些什麼，不過也知道這些聽著異常刺耳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他淡淡挑眉，心中卻是微歎，她終究是變了，經歷了那麼世，她不再是曾經那個冰冷而高高在上的神了，只是波蘭頓卻更喜歡現在這個豐滿生動的暗魅。
「你就不怕我殺了它？」暗魅冷哼著，心中對於自己被算計這件事憤憤不平。
「當然不。」波蘭頓篤定的回道：「我瞭解你，不管你經歷了多少世，有一點是不會變的，那就是對待朋友的那顆赤膽之心，你在聽過波利維兒的話之後，就不會對我百般吩咐讓眾人不能傷害的小東西下手，因為你不會傷害我重視的一切，就像是當年。」
提及當年，暗魅有些恍然，那久遠之事彷彿只是發生在昨天。
「輸？我怎麼會輸。」暗魅勾唇，錯開話題，她並不想跟困龍提及以前的事，望著不遠處殺氣凜然的蓋茨，暗魅呲笑：「真不知道那個傢伙要是知道你在算計他，會是一個怎樣的表情。」
「不過怕是看不到了。」暗魅冷酷的笑著，最後卻是正色的說道：「困龍，魔法師公會是你與波利維兒的心血，我不能要，也不會要。」
一語終，暗魅便切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繫，不再給波蘭頓回話的機會。
波蘭頓望著暗魅的背影，一如既往的輕笑著，她剛剛叫他困龍，就如同那年，她站在波利維兒的身邊，嚴肅而認真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魅，波利維兒與我想要的，只是你能夠過得開心，不管你要或不要，這魔法師公會與魔法師學院，永遠都是你的，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暗魅與波蘭頓之間的交流不過片刻，而此時的蓋茨也不過剛剛準備好發動攻擊而已，雖然同為聖魔導，可暗魅的等級卻不如蓋茨，但是卻別忘了，暗魅除了擁有數百頭魔獸之外，還是一名偉大而強悍的元素師。
當初選擇元素師這項逆天職業的暗魅沒有想到，曾經剛剛在上的魅就是一名全系的元素師，找回了記憶的她對於元素師所有的魔法都瞭然於胸，不用在費盡心力的領悟，不用再徹夜的研究，這也是暗魅之所以強大的另一因素。
「我要用你來祭奠斯兒的亡魂。」蓋茨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殺意，他目光如刀般凝望著暗魅，那凜冽到冷酷的目光似是來自地獄的視線，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由心驚膽寒，兩大強者的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