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門要債 文 / 獨步雲霄
郭元雙看著沈文禮這樣子十分的不對勁，心下也是有些奇怪，「老爺，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為了這個家，做得還不夠嗎？之前老爺如此花銷，每日那麼多的銀錢進出，哪裡還有許多銀子？如今來了京都，雖然吃的用的都是公中的，可是妾身也要花錢打理下人，還有母親那裡，總是要送些東西的。之前雖然賣了宅院和田地，那些銀子也都得緊著些用……」小心翼翼的說著，郭元雙如今也是怕了沈文禮了，這個人現在做事情是越發的過分了，以前在江南，能賣的都被對方給賣了，郭元雙真的擔心，沈文禮老毛病又犯了。
「那老宅也值得幾個銀子，還有那些田地，夠我們生活很久的了，有多少銀子我也清楚，你可別在那裡糊弄我，我告訴你，我最恨別人的糊弄！」高利貸多欠一天，到時候要還的就更多。沈文禮既怕那些人找上門，也擔心拖得時間久了，越滾越多，到時候更加的麻煩。更何況他如今也沒有能力去得罪那些人，所以現在，他只能想辦法將這個窟窿填上。
可是十萬兩啊，讓他去哪裡尋？
心裡沒來由的就有些慌張，沈文禮想著賭場那些人，心裡也是怕怕的。
能在京都開賭場，而且生意還那麼好，後面定然有身份不一般的人撐腰，這銀子，他是斷斷賴不掉了！
「老爺，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告訴妾身，我們一起想辦法！」今日的沈文禮十分的不對勁，這些日子沈文禮早出晚歸的，郭元雙就知道，沈文禮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裡不由得有些擔心。
「這幾日我去賭坊賭錢，輸了些銀子，得還上才是！」十萬兩沈文禮自問自己是拿不到的，這會兒也只好跟郭元雙坦白了。
這個媳婦雖然有的時候貪婪了點，善妒了點，可是到底還有些小聰明，可以幫他做些事情。
「什麼？老爺你又欠銀子了？」雖然知道沈文禮去賭，可是沒有想到，沈文禮竟然死教不改，還去欠銀子？
這賭坊的銀子，就那麼好借嗎？這一夜過去就是好多利息，老爺如今是越發的糊塗了！
「我這幾日手氣不好，輸了些銀子，所以借一些周轉。你大呼小叫的做什麼，給我還上就是了！」
「老爺，賭坊不是好地方，以前在江南，老爺你去賭，也傳不到哪裡去。可是在這裡，老爺你還去賭，這要是被母親和大哥他們知道了，可如何是好？」來京都的時候，郭元雙就勸過沈文禮，沈文禮也答應的好好的，可是這才幾天啊，怎麼老毛病又犯了？
「我這不是想去贏些銀子嗎？之前我手氣不錯的，也是最近不大好，你放心，我以後都會贏回來的！」賭徒的想法就是一樣的，贏了想賭，輸了更想賭，這樣週而復始的循環，越到了後面，就越發的不可自拔了。
「老爺，妾身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賭錢不是好事情。老爺怎麼就不聽呢？」為這事情，郭元雙沒少和沈文禮鬧，可是沈文禮從來都放在心上，「好了，不就是欠點銀子嗎？如今我們在京都，還愁銀子不成？」也是來了京都，他的手腳放開了，不然哪裡才幾日的功夫就欠了那麼多銀子了？
「老爺……」頗為無奈，郭元雙有的時候也在感慨自己的命運怎麼就那麼苦，女兒成了這樣子，兒子的脾氣也是陰晴不定的，偏偏丈夫還是個不省心的，她可如何是好？
「你趕緊給我籌銀子就是，之前買宅院和田地的錢，你給我準備著，到時候等我贏回來了，我再給你就是！」
「老爺，你這是欠了多少銀子？」沒有想到沈文禮一開口就要那麼多，郭元雙也是被嚇到了。
「我欠了多少銀子不要你管，你去將銀子準備好就是了，剩下的我自己會做好。」本來想跟郭元雙說的，也讓郭元雙出出主意，卻不曾想郭元雙竟然這麼大反應，沈文禮乾脆也懶得說了。
算了，也免得這女人到處去亂說，他還是想辦法將銀子籌齊才是。
「老爺，你到底欠了多少銀子？你要那麼多是要幹什麼？」郭元雙雖然感覺到了沈文禮的不耐煩，可是那麼多的銀子，她怎麼會一點都不過問？
「婦道人家你管我這許多事情做什麼？把銀子準備好就是了，這事情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辦好了，不然我要你好看！」心下煩躁，沈文禮也懶得繼續說，直接去魅兒那裡尋求安慰去了。
也是心裡憋了氣，拉著魅兒纏mian了好一會兒，沈文禮終於覺得舒坦了些。魅兒在風月場那麼久，自然是看出了沈文禮心緒不佳，耐著性子將沈文禮伺候好了，這會兒看沈文禮累了，稍微平靜了一會兒，魅兒這會兒笑嘻嘻的給沈文禮倒了茶水，滿臉的關切，「老爺，你這是怎麼了？魅兒聽說老爺和夫人吵起來了，可是夫人做了什麼惹得老爺不高興的事情嗎？」
「如今她倒是越來越管的寬了，爺的事情她也想管，總是問東問西的，煩躁。」看魅兒那麼貼心的伺候，剛才又是用了那麼些手段將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沈文禮對魅兒就越發的滿意，對自家的黃臉婆也越發的不在意了。
真的是年紀越大就越不懂事，哪裡像魅兒這樣，總是讓他開心？
「老爺也別生氣了，夫人心裡也是有苦衷的。只是魅兒看老爺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麼心事？老爺不妨和魅兒說說，魅兒可以幫老爺出出主意。」笑嘻嘻的給沈文禮按摩，魅兒本來就長得極好，這小手也十分的精巧，她這一按摩，沈文禮只覺得渾身的舒暢了，「也沒什麼事情，不就是在賭坊輸了些銀子嗎？我讓她給銀子，她總是推三阻四的，我心情不爽。」
「呵呵，原來是這事情。老爺你如今可是玉器鋪子的掌事了，家裡這玉器鋪子，魅兒可是聽說十分的有名，許多玉器可都很值錢的，老爺哪裡就缺銀子了？」
「那些玉器值錢，也是店裡的東西，是要賣銀子的。」他不是沒有打過那些玉器的主意，可是要賣錢的東西，他怎麼可以隨便就拿了？
「瞧老爺這話說的，玉器店總有一些鎮店之寶的，那些寶物有些是不賣的，就放在那裡。而且有些值錢的玉器也不一定就賣的那麼快了，老爺如果實在是需要銀子周轉，大不了先拿幾個來急用，到時候換上去就行了。」
「瞧你這小妖精，果然聰明！」怎麼他就沒有想過呢？玉器店那麼多的東西，並不一定賣的那麼快的，只要他將那些不容易賣出的，珍貴的暫時拿出來抵押賣了，拿假的去頂一下，到時候還了銀子，他再慢慢的還回來就是了。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呢？
「老爺，魅兒也只是想給老爺排憂解難啊，魅兒最看不得老爺那麼傷神了，魅兒會傷心的！」嬌媚的看了沈文禮一眼，沈文禮頓時就覺得整個人都酥了，「小妖精，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要爺怎麼獎賞你呢？」
「魅兒什麼都不要魅兒只要老爺的疼愛就好了。」
「好，爺這就疼你！」
「可是爺剛才累了。」
「沒有關係，不是還有這個嗎？」拿出一個小瓷瓶，沈文禮這半年來縱慾過度，身子早就垮了，也是魅兒有這好東西，每一次吃了他就覺得生龍活虎的，讓沈文禮覺得好快活！
「呵呵，那好，那就讓魅兒好好伺候老爺！」
「好啊！」
……
房間裡傳來男女交織的聲音，郭元雙得知的時候，整個人氣得都渾身發抖了，「這個賤人，勾yin老爺，我不會讓你快活的，你給我等著！」想著自從有了魅兒，沈文禮整個人就被迷住了，再也不曾來她的屋子，哪怕白天的時候，沈文禮也只會找魅兒，郭元雙作為女子，怎麼會不恨？
她可是他的原配夫人啊，這些年她為了他，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她還給他生了一對可愛的孩子，可是那個人呢？是怎麼對她的？
郭元雙是越想越恨，尤其是想到今日沈文禮的不對勁，郭元雙也不得不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趕忙喚來了人，「你這幾日偷偷的跟著二老爺，看二老爺這幾日都做了些什麼？」
「二夫人，這，不好吧？」跟蹤主子，下人還是不敢的。
「有什麼不好的？我讓你跟著就跟著，將老爺的行蹤告訴我，知道嗎？」
「是，是，二夫人！」雖然有些不大願意，可是郭元雙的命令，他們也是不敢反抗的，只好偷偷的跟著了。
……
沈文禮從魅兒那裡得了啟發，馬上就開始著手換掉那些好玉的事情，他先是找人做了一批次品，外觀上來看是看不出什麼的，而且他還找到了專門做這些的人，不懂行的話，應該也不會被發現。
沈文禮早早的就看中了店舖裡的幾塊極品的好玉，等到東西做出來了，沈文禮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悄悄的去換了，然後將那些玉高價賣出，籌到的銀子馬上就去還了賭坊，雖然還沒有還完，可是能還一點是一點。
這事情他以為自己做得十分的隱秘，可是郭元雙已經不信賴他了，讓人跟著，自然是發現了不對勁，這一日沈文禮回來問郭元雙要銀子，郭元雙便開始試探，「老爺，這些日子你那麼忙，在忙什麼呢？」
「沒忙什麼，就是店舖的一些事情，好了，之前不是跟你說了給我銀子嗎？那些東西少說也有幾萬兩銀子，趕緊的給我！」不耐煩的催促著，賭坊那邊催得緊，而且利息越滾越多，沈文禮自然是想早點還清了才好。
「老爺，你真的是在忙店舖的事情嗎？你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夫妻兩個經歷了那麼多，彼此的心裡對對方早就有了很多的芥蒂和不信任，尤其是沈文禮這段日子以來做的事情寒了郭元雙的心，郭元雙怎麼可能還會像以前一樣為沈文禮著想？
夫妻本是同齡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郭元雙看著兒女成了這樣，沈文禮也是個不值得依靠的，她的心裡早就有了決定！
「好了，不是都告訴你不要管太多了？快給我銀子，我急著用！」不耐煩的看著郭元雙，沈文禮現在對郭元雙，是一點耐心的沒有了。
都成黃臉婆了，還總是跟他作對，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
「老爺，沒有！」深吸了一口氣，郭元雙怎麼可能將最後那點救命錢都給了沈文禮？那可是她這後半輩子的依靠，她就是不為了自己考慮，也得為兩個孩子考慮！
「你說什麼？沒有？你騙誰呢？」
「沒有就是沒有，那些銀子妾身這些日子要用，都用完了！」
「哼，你個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揪著郭元雙就開始一頓打，郭元雙看沈文禮這樣子，對沈文禮最後那點希望，也徹底的熄滅了，「老爺你就是打死妾身，也沒有，我們那些家底都被老爺你敗光了，還有什麼？」這半年來她過的是什麼日子？郭元雙再也不想回去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京都，過上了好日子，她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
可是沈文禮如今還迷戀賭博，據她調查還欠了不少的銀子，甚至沈文禮偷偷的拿了玉器店裡的銀子！還有家裡的那個煙花女子……
這些要是被母親知道，就不僅僅是將他們趕出家門那麼簡單了！
所以，這些銀子她必須留著，哪怕將來被趕出家門，她也得為自己留一點後路！
「你，你胡扯，那麼多銀子，怎麼可能沒有？」家裡多少銀子，沈文禮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是還是有個大概的。當年分家的時候，他們得的雖然不多，可是沈老夫人到底還是顧忌了母子情誼，私下給了他們不少！
這半年來他雖然花錢如流水，可是家裡畢竟還有宅子，還有田地，怎麼都不可能沒有銀子的！
「沒有就是沒有，老爺就是打死妾身也沒有！」許是心底裡徹底的失望了，郭元雙為了自己的後路，如今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反抗！
「你把銀子給我！」
「不給，不給！」
「不給是吧，不給我打死你！」真的就打了起來，郭元雙自然是不肯就範的，沈文禮如今身子很虛，郭元雙這些日子都倒是調養的不錯，兩人打起來，郭元雙暫時還是沒有吃虧。只是她到底是女子，沈文禮不大一會兒就將她打得跪在地上沒有了力氣，沈文禮最後踹了她一腳，十分的解恨，「臭娘們，早知道你那麼不聽話，我就休了你了，哼！」不解氣的又踢了幾腳，沈文禮想著銀子，這會兒趕忙就去郭元雙的屋子裡找。找不到還打郭元雙，逼著她說，最後郭元雙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好說了出來，沈文禮這才踹了她幾腳，趕忙拿著那些銀票，出門去了。
這裡查不到有兩萬兩，加上之前的，還不夠啊，怎麼辦……
想到了一個辦法，沈文禮馬不停蹄的就去了賭坊，打算將剩下的錢贏回來！
「老爺，不要啊，老爺，噗……」剛才沈文禮可是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郭元雙這會兒又是怒極攻心，立馬就吐了一口血，剛才被嚇走的下人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頓時嚇暈了，「啊，來人啊，二夫人吐血了，快去請大夫啊！」
「住嘴，不，許，請，大夫……」死死的咬著牙齒，郭元雙這時候哪裡敢聲張？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可是二夫人，你這樣……」猶猶豫豫的看著郭元雙如此，下人也是很害怕的。
都吐血了，這要是不請大夫可如何是好？
「你，扶，我去休息。一會兒，偷偷的，請一個，大夫過來，記得，不，要讓別人，發現了……」交代了這些，郭元雙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疼，說完這些話，她都覺得沒有力氣了。
「二夫人，你傷的那麼重，還是請大夫吧，這樣，這樣……」
「不行，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偷偷的，請！」銀子被沈文禮拿走了，郭元雙這會兒也只能暫時瞞著，不然讓沈老夫人看著她這一身的傷，這些日子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沒事的，沒事的，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很快，很快就會好的。
郭元雙堅持不肯請大夫，下人也沒有辦法，只好扶著郭元雙去休息，可是又不敢瞞著這事情，只好偷偷的告訴沈靜姝了，畢竟現在管家的，可是沈靜姝，他們也不敢因為二房就得罪了大房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這個二叔，下手可真的是狠啊！
「回大小姐，二夫人都吐血了，這……」
「既然二嬸不肯請大夫，那你們就偷偷的去請吧！」很是尊重郭元雙，可是這偷偷的去請的，又要人家瞞著，這可不好請！
「是，大小姐！」雖然不知道沈靜姝這樣說是為何，可是下人卻覺得渾身有些發涼。
「記得好好照顧二嬸，如果二嬸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郭元雙，這可是你自尋死路，那就別怪我了！
「是，大小姐！」下人匆匆忙忙就走了，沈靜姝這會兒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著外面有些陰沉的天氣，歎息道，「看來，暴風雨終於是要來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是啊，太久太久，久到那份仇恨已經一點一點的凝結，就差爆發了。
……
這一天，注定是個不平的日子，因著郭元雙被沈文禮揍了，也不知道是揍了哪裡。找來的大夫雖然開了藥，可是郭元雙到了下午的時候，就開始覺得胸口很悶，繼續吐血了，然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沈府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來了一大筆人，在門口凶神惡煞的，沈老夫人得知的時候，十分的心驚，「都是些什麼人？怎麼突然來了？」
「老夫人，聽說都是來要債的啊，外面可是聚集了許多人，老夫人可如何是好？」
「先讓他們進來，將外面的人都疏散了！」如今，也只有這麼辦了。
「是，老夫人！」
「走，我們去前廳看看，這事情記得不要驚動大夫人！」
「是！」
匆匆忙忙出去見人，沈老夫人不知道怎麼的，心裡莫名的就有些不安，天空有些陰沉沉的，這是暴風雨要來臨的前奏，沈靜姝這會兒陪著單悅榕，得知外面來人的時候，單悅榕有些不放心，沈靜姝卻是安慰道，「娘，這事情祖母會處理好的，你如今就好好待在這裡，不要擔心，好嗎？」是到了徹底瞭解這份恩怨的時候了，不然她的靈魂都無法安歇。
「可是母親她身子不好，這要是被氣著了，可怎麼辦？」單悅榕還是有些擔心的，聽說那些人來者不善，沈老夫人如今的身子大不如從前，萬一有個萬一，就不好了。
「娘，我已經去讓人叫爹爹回來了，你我都不好出面，就在這裡等消息吧！」她是馬上要出嫁的人了，來的那些人，她也不方便見，只有在這裡守著單悅榕，不希望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人，影響了他們了。
「好，好，柳枝你去探消息，有什麼消息趕緊來告訴我！」
「是，夫人！」
……
因為那些人的到來，沈家頓時陷入了一片陰霾之中，此時得知有人上門要債，郭元雙聽了，心裡就是一凜，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是十分的不安了，「快讓人去打聽，那些人是從哪裡來的？」
「是，二夫人！」
……
此刻，沈老夫人坐在大廳，聞訊趕來的沈文華看著這架勢，頓時也有了不好的預感，「請問你們這圍在沈府大門，是要做什麼？」剛才這些人在外面站著，可是被不少人看到了，傳出去定然很不好，沈文華十分的擔心。
女兒的婚事將近，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沈老爺，我們是要要債的！」
「是啊，沈老爺，我們從江南過來，都是要要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