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歡 第283章 朝堂喧囂，書院悠然 文 / 召白

    「小郎君，這幾天長安城中都在議論你的事情呢？」

    崑崙趕著馬車，邊走邊跟李清閒聊，

    「曲江池那裡聽說有很多人想讓小郎君過去講道。」

    清晨的陽光灑落，照在長安城大街上一輛普通的馬車上面，車輪壓過長街的青石，清脆聲響起，在這個夏日清涼的晨光裡緩緩往長安城外而去。

    坐在馬車的車轅上，崑崙揮動著手中的鞭子，隨意地跟李清講著這幾天長安城中的新聞。

    二十五日之後，長安城中，因為日食造成的混亂迅速地平息下去。由於朝廷事先準備充足、巡查嚴格，又有報紙的宣傳和講解在，人們對於日食的恐慌遠沒有以前來得大，本來想借助日食煽風點火的人迅速銷聲匿跡。

    這次日食帶來的影響在幾天之後就完全沒有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也不再有人去議論日食是上天降下來災難的警兆的流言，更多的卻是對李清這個準確預測日食的道門「大師」的好奇，這些天有關李清的話題幾乎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還好並不像後世那樣，一個人出名之後滿世界都是這人的照片、影像，想瞞都瞞不住。這時候長安城的人們並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李清到底長什麼樣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想像去虛構出一個所謂的「道門大師」的形象來。

    甚至於有些傳聞中把李清說成是一個德高望重、鶴髮童顏的仙人了，這倒是讓認識李清的人心中暗笑、搖頭不已。

    也幸虧是不認識，不然李清出門怕是要被圍觀。

    這幾日，李清沒有再去理會有關日食的事情，除了在家中陪著李仁濟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用在了城南書院那裡。書院的進展一切順利，跟之前不同的是這些日有不少的書生學子去往書院那裡觀看，認識李清的人會上前見禮，態度恭敬有加。

    書院的生源主要還是這些讀書人，有些已經下定決心過來書院就讀的書生在李清面前直接就是持弟子禮，這倒是李清所沒有料到的。不過李清在這些人面前倒算得上是和藹可親，禮賢下士，雖然沒有接受這些人的弟子之禮，但是依然勸說大家待書院開學之時過來就學，也算是順便打了一個廣告。

    「我哪裡會講什麼道。道場那裡有幾位宗師就好了，以後書院開辦起來以後，我倒是可以講課。」

    李清在馬車上笑著說道。

    就在前兩天，道門諸位宗師通過李含光表達了想讓李清去往曲江池那裡講道的想法，不過被李清拒絕掉了。道門想要李清過去那裡，還是想著借李清在長安城造成的聲望給道門捧場，從而促進道門在長安城中更進一步的傳播。

    日食之後，整個長安城的風聲一下子調轉了勢頭，道門風光無限，佛門偃旗息鼓。這一次的道、佛兩門之間的對賭對佛門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佛門本來想借此機會給道門施加一次致命的打擊，誰也沒有想到李清的出現成為了佛門的噩夢。

    道門風光一時無兩，長安城的達官貴人、書生學子、販夫走卒們在平時說話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冒出一兩句跟道門有關的話來。

    如果說讓李清講些算學方面的知識，李清倒是可以應付過來。然而涉及到道門經典理論等東西，李清跟道門的宗師差的就有些遠了。獻醜不如藏拙，於是李清把時間都放在了書院的建設上面，遠離道門開壇講道的事情。

    「小郎君，廣平王真要來書院讀書麼？」

    崑崙不解的問道。

    二十五日日食過後，李清在回府的路上被太子李亨的車駕給攔住了。兩人講話的內容讓李清有些意外，卻又有些期待。

    太子李亨在知道李清在城南建造書院，想要著經講學的時候，心中就一直在盤算。東宮官員獻計，請太子聘李清為弘文館博士，教導廣平王李俶，從而進一步加強侯府跟東宮之間的關係。

    太子原本想，既然都已經想著創辦書院講學了，那聘任李清為弘文館教職一事應該不會拒絕。

    然而，令太子李亨沒有想到的是，李清依然還是不願意去弘文館。當時只是說道：

    「我只不過是對算學有些心得罷了，經、論等跟弘文館和國子監的大學士相差甚遠，實在怕是誤了廣平王的學業。不過書院開學之後，廣平王如果想要學習算學方面的知識倒是可以入書院讀書。」

    李清不是不知道太子李亨伸過來的這根橄欖枝，用處極大，然而入弘文館並不是一個好的主意，自己如果想要成為未來的唐代宗李豫的老師，不如讓這時候的廣平王李俶、未來的唐代宗李豫入書院讀書。

    說實話，如果能夠成為未來的唐代宗的老師，李清是十分願意的，這個位置無疑會給李清帶來很多便利。皇帝的老師，僅僅這個身份就會讓李清在李俶登基之後轉化為巨大的優勢，甚至於在李清想著阻止安史之亂的計劃中有著很重要的作用。

    然而，此時的東宮和李林甫之間的爭鬥不止，李亨現在基本上還是處於守勢。李清創辦書院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能夠避免跟李林甫之間造成直接的衝突，從而退而結網，以待後效。如果這時候真成了李俶的老師，李清就需要直面相府的打擊。

    因為日食的緣故，李清在李隆基面前的寵信幾乎跟李林甫不相上下了，這時候再站在東宮一方，怕是會有無窮的麻煩。李林甫的手段李清是知道的，即便是自己這個後世之人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對手。這時候李清勢弱，如果一著不慎被李林甫給陷害了，想要翻身怕是就難了。

    然而李清並沒有在李亨面前把事情說死，除了令李亨有些失望之外，倒也沒有太大的影響。事後，李清和太子的見面還是被李林甫給知道了，在瞭解了兩人之間所談的事情之後，李林甫對李清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不過對李清的提防之心淡了許多，想著對付李清的心思暫時放在了一旁，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李林甫去處理。

    「廣平王來與不來，書院都是要辦的。」

    李清輕聲說道。

    馬車已經出了長安城，走過數里就能望見遠處正在建造的書院工地。

    李清掀開車簾，外面大道兩旁的綠樹成蔭，花草點綴道路兩旁，黃渠上清波蕩漾，一切看上去悠然而清新。而紛亂的複雜的長安城已經在身後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