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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長安頌 第150章 尋常晚宴,不同群像 文 / 召白

    李清一整晚都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偶爾與身邊的壽王或者其他人說上兩句,神情自然,這在外人看來倒是有些欽佩。

    因為太子和壽王在此,其餘在場的賓客之中,即便是貴為公侯的人說話、行事同樣有些謹慎或者說是小心翼翼。整個晚宴的主角是太子李亨和壽王李瑁,然而李清這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那裡,神色自然、從容不迫、娓娓而談,即便是太子和壽王在,也不能奪了他的光彩。整場晚宴下來,倒是被在場的所有人留意了。

    這時候李瑁說到李清的事情,眾人都安靜下來,看著坐在那裡的李清,一時間焦點都聚集到李清這裡。李清心中笑了笑,拱手說道:

    「我能有什麼意見。但憑蕭府尹秉公辦理就是。」

    李清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看上去好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從李清的臉色之中看不出有作為受害者希望嚴懲兇手的憤怒感。

    「對,對,二郎說的對。蕭府尹就按照聖上和唐律來辦就好了。那楊二既然已經被抓,嚴加審問,定然會說出另外一人的下落,到時候那人抓捕歸案後,依法處決了就是。」

    壽王李瑁聽到李清這樣說,微微一怔,然而臉上掩飾的極好,隨後哈哈笑道。

    蕭炅站立起來,躬身說道:

    「是。」

    「來,來,舉杯。我們就不要再提這等令二郎不開心的事情了。」李瑁舉起酒杯,笑著對在座的諸位說道,

    「今日三月十五,時值牡丹花節,這次高郡公還特意搜集了不少名貴的牡丹供我等欣賞,大家不妨好好觀賞一番。本王在這裡也添個綵頭,誰若是能現場作詩一首,本王就任由他從本王身上拿走一件飾物。」

    李瑁今日盛裝出席,腰間佩有兩塊價值不菲的玉珮,手腕上還戴著一串念珠,同樣是壽王從不離身的寶物。這時候李瑁拿出來作為獎勵的物品確實算得上是大手筆了。

    太子李亨這時候也笑道:

    「十八郎倒是好雅興,既然這樣,寡人也拿出一件東西來作為獎勵。」

    李亨說著從身上解下一樣東西出來,原來是隨身佩戴的金魚袋。李亨拿出金魚袋,放在身前的案幾之上,笑著說道:

    「今晚誰的詩作冠絕全場,寡人的這個金魚袋就賜予誰。」

    坐在李亨身旁的高力士這時候忙說道:

    「太子殿下,這使不得。」

    「無妨。」李亨擺手說道,「此乃寡人隨身佩戴之物,只是一個物件罷了,有什麼捨不得。

    「寡人知道,在座的諸位公侯都是飽學詩書之人,今晚上可不許藏拙,非得把十八郎身上的佩飾給搶光了不可,哈哈哈哈。」

    李亨哈哈大笑,李瑁和在座的眾人也跟著大笑。

    「寡人知道二郎以前有兩首牡丹詩作,傳唱至今,這幾天長安城中流傳的一曲《琵琶行》聽說也是二郎的佳作。不知道今晚上可有什麼靈感沒有?」

    李亨笑著看向李清。

    李清笑了笑,恭敬地說道:

    「我今天過來,就是向兩位殿下和諸位公侯學習來了。那裡敢在諸位面前獻醜。」

    李亨聽到李清的話,笑著搖了搖頭,

    「二郎太過謙虛了,這樣可不好。少年人熱血激揚才對,有才華就要展示出來。」

    席間談笑不斷,眾人隨意聊些京中人物往事,前賢遺作,倒也相談甚歡。不久便有人寫出詠頌牡丹的詩句出來,李清坐在那裡品嚐些精緻的美味佳餚,欣賞場中的歌舞,倒也悠然自在。

    晚宴中間,不少人過來給太子和壽王李瑁見禮,自然會與李清說上幾句話表示親近,之前坐在那裡一直靜靜待著的武國候也過來說了幾句,壽王李瑁特意給李清介紹了雙方認識。

    整個晚上,李亨坐在那裡,頻頻跟在座的諸位公侯舉杯,倒是顯得極為平易近人,而壽王李瑁卻是侃侃而談。李瑁對於詩詞的造詣也是頗深,這倒是能看出李瑁的才學出來,偶爾也跟李清聊些詩賦上的東西,不過李清只是藏拙,並沒有深入探討這些。太子李亨和壽王李瑁問起李清以前的事情,李清也只是說些在王屋山上的事情和沿途見聞罷了。

    晚宴結束的並不算晚,剛過亥時,太子起身離席,眾人忙送了出去。李亨在上馬車之前看著李清笑道:

    「今天沒有見到二郎的詩作真是遺憾。」

    李清躬身說道:

    「清才學不濟,倒是令太子殿下失望了。」

    晚上雖然有不少的詩詞出來,也從壽王那裡得到了不少的東西,然而太子李亨的金魚袋卻是沒有賞賜出去。在場寫詩的人都推辭了太子殿下的賞賜,李亨也沒有太過勉強。

    隨後眾人陸續離開,壽王李瑁臨走的時候,笑著問李清道:

    「本王聽說二郎剛來長安的時候跟一些人起過衝突?」

    「是。」

    「嗯。」李瑁點點頭,

    「今晚上在座的眾人,有幾位是之前那些人的家中長輩,想必二郎也已經知道。以後二郎還要看的高一些,以你的身份,跟那些個紈褲們糾纏,實在是辱沒了你的身份。不用跟那些人計較,以後再有這種事情,直接讓他們家中的長輩處理就好,誰還敢說什麼不成?實在不行,告知本王,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李清微微笑了笑,躬身說道:

    「是,多謝壽王殿下教誨。」

    李瑁隨即上了車,在眾侍衛隨從的護衛下沿街而去。

    馬車出了興寧坊,沒走多遠,停下車來,從下面上來一人,正是之前提前離開的武國候。隨即馬車緩緩往前走去。

    武國候上了馬車,坐在一旁,看著坐在那裡等著自己的壽王李瑁,武國候問道:

    「壽王殿下對那李清怎麼看?」

    李瑁靜坐在那裡,想著晚宴上的事情,歎了口氣,隨即笑了一下,說道:

    「我這位『干表弟』倒是小心謹慎的很,哪裡有半點少年人的驕縱、熱血。看上去倒像是四五十歲的老人般謹慎。說實話,本王真有點懷疑當日在長安街頭一人獨對眾位刺客的人就是他。」

    說道這裡,李瑁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不過,他倒是聰明人。今晚上太子殿下拿出金魚袋來,其實就是為他準備的,算是一個極好的拉攏的方式。憑借之前幾首詩詞,誰都可以看出李清的詩詞才華,想在今晚的宴會上奪得頭籌不是難事,誰知道那李清竟然一句詩詞也沒有寫,算是謝絕了太子的好意,太子也不好說什麼。看來李清也不想跟太子走的太近。」

    「之前的事情……?」

    武國候有些吞吞吐吐地問。說的是之前刺殺的事情。

    「有些話我已經跟李清講過了。他是個聰明人,想來也能明白本王的意思。至於接下來怎麼辦?國候還要自己掂量,京兆府那裡本王不好出面,不過你要知道這蕭炅是誰推薦給聖上的。」

    李瑁緩緩說道,這件事情除了李清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外,作為此案件的主辦人蕭炅的態度也很重要。之前李林甫推舉蕭炅就任京兆府尹,李林甫的態度同樣會影響到蕭炅,作為大唐宰相的李林甫其實也能對這件事情發揮自己的影響力。這時候李瑁的話不過是提醒武國候想要影響蕭炅還是要看李林甫的意思。

    武國候坐在那裡,沉默了片刻,隨後拱手謝過壽王李瑁,下了馬車。

    看著遠去的壽王車駕,走過來的武管家問道:

    「侯爺,壽王的意思……?」

    武國候搖了搖頭,冷冷的說道:

    「哼,能有什麼意思。那李清根本就沒有透露出自己的想法,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善,誰都知道不過是偽裝。看來人人還是想著自保啊。

    「之前那蕭炅倒是油潑不進,整個就是一塊臭石頭。李林甫什麼人,口蜜腹劍,在我侯府和長公主府之間讓他選擇,自然會傾向長公主一方。看來都是指望不上的了。」

    「那侯爺,我們該怎麼辦?」

    武管家小聲問道。

    「今晚上蕭炅不小心說漏了嘴,說案件有了眉目,估計是審問楊二有了進展,不過看當時的情形蕭炅應該還不知道是十一郎做的。現在崔光已死,證人只有楊二一人,即便被京兆府拿了證詞,如果沒有了楊二這個證人,京兆府也不能把我侯府怎麼樣。」武國候看著武管家說道,

    「抓緊時間去辦,不要再拖下去了。事情辦好以後,知情的人也讓他消失吧。」

    武國候狠聲說道,在夜色中武國候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陰冷。

    武管家彎腰說道:

    「是。」

    三月十五的夜晚依舊是一個不眠夜,因為牡丹花節的緣故,長安城人頭攢動,即便是亥時時分,大街之上還是有不少的人和馬車來回走動,大街上燈火閃耀,映著天上的明月和星光。

    一路前行,馬行急速,春風撲面而至,大街兩旁的柳樹隨風搖曳,在夜色之中顯得妖嬈鬼魅。李清沒有坐馬車,而是騎馬往永安坊趕去。

    想著今晚的宴會,李清笑著對崑崙說道:

    「你說今晚上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啊,小郎君剛才說什麼?」「哈哈,沒有什麼,我們快回吧,天色已經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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