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章 堅持 文 / 紫淺

    林紫已經跑了第五圈了，看到還在第四圈掙扎的張若晴，原本之前有些改觀的想法頓時又充滿了鄙夷。這才跑了四圈就受不了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靠關係進來。一想到以後都要和這樣的人共同訓練，一陣煩躁頓時湧了出來。

    當再一次超越張若晴的時候，不屑的冷哼一聲：「沒用的蠢貨！」接著，看也不再看張若晴一眼，邁開雙腳跑了過去。

    此時的張若晴連看一眼這個蔑視自己的女兵都沒精力了，整個身子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樣，腳步每邁出一步都像頂了個萬斤巨石在上面，胸口不停的喘著粗氣。眼睛也開始漸漸的看不到前方任何的東西，只是本能的不願意服輸。

    800米，1000米，終於，張若晴在1200米的時候終於歪倒在了這個小小的操場上。

    伏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空氣，整個臉色不用看也都知道肯定慘白一片，虛弱的淚水黏濕了張若晴的髮際。

    一個個女兵從張若晴的身邊跑過，也都只是看了一眼，有的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就直接的跑了過去。她們中最慢的也已經跑了十三圈，有些甚至已經跑完了全程在那裡休息。此刻的操場上，也就只有那幾個零零散散的女兵在艱難的堅持著。

    張若晴不是第一個伏在地上的，她的前方，前方的前方，仍舊有二三個女生停止了跑步。可是和張若晴不同的，她們摔倒了，休息一會，又可以緩慢的跑動起來。

    可是對於已經沒有絲毫力氣的張若晴來說，此刻的她可以說已經完全到達了極限，就是站起來都覺得有心無力。胸口嚴重的缺氧，張大著嘴巴，費力的呼吸。

    努力平息著胸前翻湧的不適，趴在地上，張若晴一動不動。時間緩緩的流逝，五點半了，已經有些軍人零零散散的出來早練。這樣一群女兵，對於很久沒有見過女人的他們來說還是很驚奇的。一個個也都暫時停止了自己的早練，圍在了操場邊上。

    冬天的凌晨異常的寒冷，更何況，這裡是屬於荒涼的郊區，四周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山峰。這樣的一個地方，按道理，12月的天，已經是很冷了。

    可是此刻跑完那15圈的女兵卻都紛紛擦拭起了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即使天寒地凍，可這些跑了這麼多圈的女生還是有些熱的難受。而等到她們終於全部緩過神來的時候，這才有空再看操場上的其她新兵。

    張若晴的動作在小小的操場上很顯眼，即使在這剩下沒跑完的新兵當中，張若晴仍舊是最顯眼的，不是她有多厲害，而恰恰相反，她的柔弱，這次是鋪在了整個新兵的眼睛裡。一直趴在地上，沒有動，也沒有其她的動作，要不是教官看到它的手指在抓著地面，可能真的就叫來了軍醫。

    不過軍隊就是軍隊，即使你是新兵，你要是沒事的話，那麼你就要跑完全程。這是此刻楊志新的心裡話。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心裡對於這麼個走後門的女兵，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有的人看的就是第一眼，第一眼認為是不好的，以後即使那個人再好，想要改變這個看法都很難。

    張若晴的體質在人眼一看就是嬌弱的，這對於遍地硬朗的女子兵來說，真的是沒有太多的好感。

    休息了一分鐘，張若晴終於感覺到知覺開始重新的回到自己的腦海，自己身體的掌控權又拿了回來。

    感覺到力氣漸漸的從身體四處滋生，張若晴試著開始站立起來。一次沒成功，兩次也沒有成功，直到第五次，撐著雙手，張若晴終於可以借用後腳的力量緩慢的站立了起來。

    前方還有1800米等著自己，很遠，很遠……可是作為軍人，不能因為做不到就找任何的借口。身體素質跟不上，這是張若晴不能忽視的，可是既然忽視不了，那就拼了命的堅持。

    此刻張若晴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有的只是自己還剩下幾圈，9圈，還剩下九圈，這個是此時唯一的目標。

    踉蹌著雙腿，看著前方的道路，再一次，邁開了腳步。走的搖搖晃晃，可是仍舊不願意倒下。倒下一次已經是破例，決不能再倒下第二次。這是一個軍人的堅強。

    沒有了一個優秀軍人的體魄，可是一個軍人內在的靈魂絕對不允許張若晴再次倒下，即使犧牲，也是站著的。

    操場上的燈光慘白慘白的，四周圍著早練的男兵們，女兵們此刻也都圍了上來。跑不完跌倒，這樣的事情以前她們也看了無數遍，就是男兵們，在訓練的時候也看過無數遍，感動了無數遍。可是這是第一次，他們所有人看到的是一個柔弱的女兵邁著顫抖的雙腳可以說用挪的再向著目標前進。

    林紫默默的站在操場的邊緣，她是第一個跑完的，此刻，早就恢復過來的林紫看著操場上那個渺小的身影，眼睛裡似乎有什麼被風吹了一下。心裡也似乎因為那個倔強的身影有什麼東西變化了。

    七圈、八圈、九圈……

    前進中的張若晴此刻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只是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催促著自己走，走？走到哪裡？不知道。走向何方？不知道。只知道一直要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所有的人都已經跑完了，除了還在操場上半天才挪出一步的張若晴。此時的天空已經開始亮了起來，清晨的露水沾濕在張若晴的衣襟上、頭髮上，太陽光一照，柔弱卻又堅強。

    男兵們早就去晨練了，四周的女兵也都靜靜的站在操場的最邊上。沒有教官的指示，她們不能私自行動。

    看著張若晴柔弱的身子骨顫抖在寒風中，教官此時也不知道改怎麼形容了。可是說出去的話就是軍令，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軍營裡要的不是那種惻隱之心，要的是真正的要上戰場的好兵。女人？女兵？這些又怎樣，即使再弱，可是不能完成訓練，一樣都要接受懲罰。

    既然選了來當兵，那就要把自己放在最低的地方。

    黎明的曙光一向是最美好的，在第十圈的時候，驀然間，張若晴似乎感覺到身體裡充滿了力量。猛然間，腦子清醒了許多，看著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操場，只是眨了眨眼，邁開腳步，這次，是用跑的跑了出去。

    一開始的筋疲力盡已經重新脫胎換骨，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軍營裡經常見到的，此時的張若晴，就是這樣的例子。

    最後的五圈，相信只要一直保持在這種狀態，即使事後會全身酸痛，可是這些都不是張若晴所關心的。只要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一定可以跑完這個三千米。三千米不長，是不長，以前的張若晴都是負重幾十公斤跑了整整一個叢林。現在這些都是小菜，可是小菜仍舊是菜，沒有足夠的體力，說什麼都是白搭。

    曾經驕傲的張若晴，此刻，也只是一名普通的新兵。以後的路還很長，作為一名普通的新兵，也許現在正是她好好認清自己實力的時候。

    張若晴，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劍鋒特戰隊的一員了，此刻的她，就是那最普通的一個兵，這才是事實。不管她以後的潛力，只是現在，關注的也只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