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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六十八章 親征 文 / 愛雪紛飛

    巍巍大山,雄關在望,邊牆腳下點起了無數的篝火,將士們一面煮飯,一面烤著打來的獵物,粗曠的歡笑聲在原野之間迴盪,讓人的心胸一下子就開闊了。此時出關雖然只有一天的時間,但是寄托了葉三心中的抱負,長城不應該是大民王朝的主要防線,大民的勢力應該擴張出去,在異族腹地建立要塞據點,向外邦派遣官員監視,分化控制周邊。

    這次出京親征,也是起到了鞏固皇權的作用,用事實證明了皇帝不僅能夠直接調兵,而且可以毫無阻礙地通過各種邊防要塞軍機重地。這樣的情形,不是隨便一個皇帝能辦到的,皇權雖然名義上最大,但是歷史上也經常受到這樣那樣的限制。

    不過待葉三回到京師之後,免不得又被大臣罵了一通,他也不以為意,雖然任何人被罵心裡都不高興,但葉三還是在早朝的時候表彰了幾個罵自己的大臣,說他們忠心。御駕親征的事又被重新提起,內閣首輔等人依然反對,但很顯然如果皇帝執意要干,他們也沒有辦法,之前葉三突然出京巡狩就說明了問題。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楊秋遲一派的官員反對的聲音很小。既然反對的聲音小了,那麼何不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南方不是局勢不穩嗎?有可能還和宮裡的人串通一氣,這不是對皇權的威脅嗎?不如借此機會南下,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嗎?葉三我行我素的脾氣又上來了。

    「來人,下令全軍出關,順長城邊牆向西急行軍。速派人去前站調集糧草輜重,朕要去宣府視察。」

    楊秋遲下朝之後在內閣衙門的休息間裡拜見了兩位皇后嚴如嫣和薛紛飛,兩位皇位在宮裡不過問朝政,連後宮都交給了唐甜。可現在唐甜失蹤了,葉三也要出關御駕親征,她們兩個不能不出面過問了,可她們對外臣只信任楊秋遲,只好去內閣衙門找楊秋遲。楊秋遲對兩位皇后說道:「國防軍驍勇善戰,以一當十,以前西大營六萬不帶盔甲,生生從正面擊潰了叛軍十餘萬,其戰鬥力和忠誠度是沒有問題的,兩位皇后可以放心皇上的安全問題。皇上如率國防軍南下,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嚴如嫣軟軟地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表情漠然地說道:「楊老的意思,大臣們極力反對皇上親征,是不想皇權過大的原因?」楊秋遲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權力此消彼長,如果皇上掌握了一切,大臣們的利益也會受到損害。」薛紛飛淺笑了一下,說道:「楊老也是閣臣,為什麼今早我聽說你的人只是做做樣子,不怎麼反對皇上親征了?」

    楊秋遲起身關上房門,走到薛紛飛的面前,低聲說道:「老臣想,這次皇上極力要御駕親征,恐怕不只是要對付廣東叛軍,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具體是什麼事就非老臣所知了。」

    「哦?」薛紛飛若有所思,「說下去。」楊秋遲繼續說道:「自明朝遷都běijing以來,朝廷的稅賦和用度主要便是依靠漕運南方富庶之地的物資,江浙一帶尤其富庶,乃是我大民朝的糧倉和財政根本所在,皇上是絕不願意看見南邊形成錯綜複雜樹大根深的勢力,否則又會重蹈前明的覆轍。這次皇上御駕親征,要前往南部,恐怕同時也想剷除那些利yu熏心之人。大凡縉紳地主要勾結取利,多半會和地方官吏狼狽為jiān,江浙一帶的官吏,可是新浙黨的根本所在……」

    嚴如嫣看了一眼楊秋遲問道:「你覺得海禁一事和新浙黨有關,和苗貴妃有關?」楊秋遲捻著山羊鬍,半閉著眼睛緩緩地點點頭:「絕脫不了干係,只在干係大小的問題。」薛紛飛道:「皇上對苗貴妃是很信任的……」楊秋遲默然不語,薛紛飛想了想又道:「司禮監的尚銘也對我說了海禁的事,尚銘等人都認為此事干係重大,恐怕和苗貴妃有關,所以一直都是小心謹慎地對待。」

    楊秋遲歎了一口氣道:「皇上chun秋鼎盛,老夫是遇不到皇位交替的那一天了,不過皇后您一定不能掉以輕心,沒有遠慮,必有近憂。」薛紛飛的眉毛一挑,不由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左右踱了幾步,她確實對苗碧瑤很有戒心。苗若蘭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很早以前苗若蘭在她南方的叛軍就有十幾萬,雖然後來歸順了大明朝廷,可苗若蘭一個背景有些複雜的商賈,如今勢力不可同ri而語,威脅是巨大的。

    雖然現在宮內的太子朱祐樘還小,皇位應該會傳給太子,可朱祐樘的身世是決不能挑明的。世事難料,苗若蘭有如此能量,為了自身安全和處境不擇手段爭奪皇位繼承權?就算有朱祐樘在太子位,一旦葉三不在了,很多事情也是難以預料的。

    這時又聽得楊秋遲說道:「皇后娘娘,讓皇上南下,對我們來說不一定得利,但並不是壞事。」薛紛飛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楊秋遲道:「你說得不錯,不是什麼壞事。要密切注意苗若蘭一黨的動向,只要抓住他們和禁海的人有關係,便可讓皇上看清苗若蘭的險惡用心。」

    薛紛飛和嚴如嫣尚在內閣衙門沒有出來,消息已經傳到了長chun宮。苗若蘭基本不出門,但耳目卻是不少,對外面的情況瞭如指掌。去長chun宮見苗若蘭的人是採辦太監梁芳,沒人知道他竟是苗若蘭身邊的一批心腹之一。當梁芳進入長chun宮後殿時,苗若蘭的聽覺也是十分靈敏,她喜歡安靜,也喜歡聽一些輕輕的聲音,如鳥鳴,如風聲,甚至人的腳步聲。從腳步聲就聽出了來的是什麼人,一般的侍女和外面來的人走路是完全不同的。

    梁芳剛走到屋簷下,裡面傳出苗若蘭的說話聲:「不用通報了,叫他進來說事。」門口的白衣近侍聽罷便不阻攔,梁芳徑直推開木門,走了進去。苗若蘭取下指尖的指套,頭也不抬地說:「說。」

    梁芳忙躬身說道:「娘娘,奴才有兩件事要稟報。其一,奴才已經把太子朱祐樘的身世說給了朱見深聽,但不知他要採取如何行動;其二,半個時辰以前,宮內的兩位皇后去了內閣衙門,至奴才進宮之前一直未返。」

    苗若蘭低頭沉思了一陣,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梁芳見狀,疑惑地說道:「娘娘就沒有什麼事吩咐奴才去做麼,我們該如何應對皇后那邊的人?這兩個月來,朝廷裡一直傳言南方力主海禁與皇上作對的事,和娘娘有莫大的關係。今天的這兩件事情,說明了皇后一派正想在海禁之事上做文章……」

    苗若蘭抬起頭,打斷了沐浣衣的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沉默了一陣,又說道:「如果見著楊大人,不可輕舉妄動。這件事本來就和我們沒有關係,隨別人說去。既然不是事實,皇上會清楚的。」梁芳壓低聲音道:「上次皇上來長chun宮,提起御駕親征的事,娘娘為什麼一點也不反對呢?皇上要南下,恐怕不只為了對付廣東叛匪?」

    苗若蘭道:「國防軍能征善戰,皇上此行並無太大的危險,至於江浙那邊的事,與我何干?而別人想用這樣的事做文章,也得皇上相信不是。」她說到這裡,想起葉三上次對她說的話,說只要貴妃說沒有關係,就算事實擺在面前也不信,苗若蘭想到這裡,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她笑著說道:「算來算去,有什麼用?你們都別太緊張了,皇上chun秋鼎盛,時間還長得很,急什麼啊。」

    「是,奴才明白了,剛才奴才只是替娘娘作想,一時情急。」

    苗若蘭輕輕歎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的感受。現在她也把什麼東西都看得有些淡了,不由得說道:「皇上在時,我心裡有個人牽掛著,百年之後皇上萬一不在了,我是不是還在也說不清,想得太遠也沒有用,誰知道以後會成什麼樣的狀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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